“龙战于野!!”
一声暴喝从赵不凡口中发出,若有若无的龙吟声响起,雄浑的掌力带着气流彷如形成数条飞龙,似有似无。
东边正面冲过来的三个杀手躲闪不及,瞬间被打得吐血倒飞。
旁边协同的其他杀手个个竭力躲闪,避开了骇人的掌力,赵不凡趁着空挡,急速冲出重围。
“好刚猛的降龙十八掌,比丐帮帮主陈应云还强得多!”为首的杀手目露惊骇,他从西边冲来,没能与赵不凡正面接招,眼见赵不凡突出包围圈,心急火燎地大吼:“快,结阵围杀,今天必须杀了赵不凡!”
说着,他脚尖在树枝上连续借力,几个起纵就加快速度追了上来,手中单刀带着凌厉刀气瞬袭而至。
“好厉害的刀法,怎么这么多顶尖高手!”赵不凡暗暗惊异,害怕背上的朱琏被刀气所伤,当即凌空旋身,一掌神龙摆尾打出,荡开了对方的刀劲,随即接上一招突如其来,也不管对方接没接住,转身就再度飞驰。
此时别的杀手也缠了上来,赵不凡挥动还不是特别熟练的降龙十八掌,一掌接一掌,逼得他们不敢近身,一边打一边逃,不多时已是被逼到官道上来,那个用刀的杀手头领死死挡住东边的去路,迫使他只能反身往西走。
渐渐的,天色已是亮了,可阳光并没有出来,浓浓的乌云在天空聚集,大风掀得尘土飞扬。
不久,暴雨洒落,赵不凡疲惫不堪,体力已经严重不支。
他从洛阳快马加鞭赶到华州,没怎么休息又激战一夜,眼下还背着朱琏被这些杀手围追堵截,纵然他是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了,何况降龙十八掌对内力的消耗极大,内力已是濒临枯竭。
“呜!!快把我放下,我不要你管,求求你了,放下我!!”泪水混合着雨水浸湿了朱琏的脸,她已经喊了不知多少次,可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仍旧被死死绑在赵不凡的背上。
大雨让两人都湿透了,可再多的雨水也冲不掉赵不凡脸上的绝然。
他拨开挡住视线的头发,紧闭着嘴唇,喘着沉重的粗气,一声不吭地奋力奔驰,飞溅的泥浆把他染得半身乌黑。
不知过了多久,赵不凡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双腿酸软无力,有些难以坚持,但身后的黑衣杀手仍旧没有放弃,紧紧追在后边,那拿着单刀的杀手首领更是杀气沸腾。
突然,耳中传来密集的步伐声,那是很多人在快速前进的声音。
赵不凡抬起头来,隐隐绰绰地看到远处官道上有无数人影,少说有数百人,为首几十骑更是快速接近。
片刻后,他略微看清那支队伍,瞳孔瞬间放大,面如死灰。xiumb.com
背上的朱琏更是惊恐喊道:“不凡快走,那是贺之州,是贺之州带人追来了!”
前有追兵,后有堵截,赵不凡明白,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再跑也没有了意义。
他猛然停了下来。
紧紧追在后面的那些杀手也跟着停了下来,伫立在雨中,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杀手头领也看到远处的官兵,当即大笑出声:“赵不凡,你今天死定了,真没想到贺之州这个色鬼竟然帮了我们大忙,这次要不是他色胆包天地困住朱琏,你也就不会被迫赶来营救,我们又哪来机会杀你!”
赵不凡慨然一叹,徐徐解开绳子,把朱琏放到了地上。
“这么多高手,这么大费周章,你们是童贯的走狗?亦或是杨戬的爪牙?”
杀手头领不为所动,看官兵还隔得远,无法听到这边谈话,当即徐徐收刀回鞘,冷冷地说:“是谁都不重要,等贺之州那个蠢货过来,我们就把你让给他,你大可以安心去死,别的就不用再操心了,你的后事也会有人操办,肯定风风光光厚葬,若你还有什么遗言,只要我能做到,那我一定办!”
赵不凡默然,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得意,但已经无能为力。
眼见华州官兵迅速靠近,他终于再度出声:“你们这次是有意设的局?”
杀人头领摇了摇头:“不!我的同伴碰到朱琏是偶然,贺之州因为朱琏的绝色而升起色心也是偶然,朱琏能突围而出被少华山匪寇救下仍旧是偶然,我们得知朱琏被贺之州困在孤山更是偶然,唯独贺之州要杀人灭口是必然,你会来救朱琏更是在我们意料中,所以这是天意,天要杀你,怪不得我们!
随着交流渐多,赵不凡隐隐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杀手头领,尽管对方蒙着脸,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样貌,可那种高手的直觉很难有错,但无论他怎么想,始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脑中也找不到对应的人。
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去多想,华州官兵快速接近,贺之州骑着马来到近前,当看清赵不凡身旁的朱琏,顿时厉声大喝:“妖女,你不但假扮朱大人之女,还伙同少华山群贼图谋不轨,今日看你还往哪里逃!”
朱琏猛然抬起头,狠厉地盯着他:“贺之州!!你知法犯法,还意图想羞辱于我,等我父亲知道,你必定不得好死!”
“你这妖女还敢骗我,众将士听令,立刻给我拿下!”贺之州厉声大喝。
朱琏也是真聪明,猛然指着那些黑衣杀手:“贺之州,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灭口?这些人现在都知道我的身份,更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你杀得完吗?”
贺之州脸色一变,急不可耐地下令:“把在场所有人都拿下!”
杀手头领不屑一笑,气定神闲地说:“贺太守,我看你还是先杀这两个冒充赵不凡和朱琏的人比较好,我们为你挡住他们退路,等你的兵将把他们杀了再来抓我们也不迟,对吧?”
朱琏气急,狠狠盯着那个杀手头领:“你这人肯定不得好死!”
杀手头领冷笑了一声,没有再理她。
赵不凡轻轻拍了拍朱琏的头,制止她继续发怒!
因为赵不凡明白,这群杀手武功极高,官兵要想在旷野中围杀他们很难,对方最多付出几条命就可以杀出重围,而几条命对于杀手头领来说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眼下不肯先出手,明显是想借助贺之州的手来杀人,从而也能更好地避免将来被追查,面对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无意义的发怒和喝骂都只会让对方更得意而已。
“罢了!罢了!天命如此,我赵不凡也栽得无话可说,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赵不凡仰天长叹,任由雨水击打身躯,直到回头看向朱琏,这才流露出温柔的目光,轻轻为她理了理垂在脸颊的长发。“琏儿,我失信了,当年对你的承诺完不成了,只希望你能不要恨我,其实我也不全是因为朱家的权势才娶你,我的心里是真有你!”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朱琏猛地扑到赵不凡怀里,紧紧抱住那宽阔的胸膛,哽咽着喊道:“我其实早就不恨你了!”
贺之州不敢让他们再多说,猛然喝斥华州将士:“你们不赶快杀掉这两个匪寇,还在等什么?”
军令如山,华州将士不敢违逆,立刻蜂拥冲了过来。
“我赵不凡纵然是死,也要你们付出代价!”赵不凡狂吼一声,单手抱起朱琏,使出飞龙在天,突然杀向那些黑衣杀手。他没有选择与官兵硬碰,多年来的从军生涯让他很疼惜兵将,知道官兵都是听令行事,所以选择与黑衣杀手拼个你死我活。
杀手头领还真没想到他会不去杀更弱的官兵,反而向他们这些高手冲来,匆忙拔刀迎战。
赵不凡无所保留,拼尽残存的所有力量使出降龙十八掌。
“杀两个够本,杀三个有赚,我们夫妻纵然是走上黄泉路,你们也要派人做陪,哈哈哈!!!!”
他没有与武功最高的杀手头领硬碰,处处回避,只捡着其他的杀手猛打。
绝境之中,放下一切,他的降龙十八掌反而更添三分凶悍,眨眼已是击毙三个杀手,可惜身上也是多了两处刀伤,这都是为了护住左手抱住的朱琏而闪避不及。
朱琏紧紧抱着他的腰,憔悴的脸上带着微笑,彷如已经看开一切!
“噗!!”赵不凡吃了杀手头领灌注内力的一拳,口喷鲜血,倒飞出数丈,摔落在地,挣扎了一下,却是再也站不起来。
“夫君!!”朱琏心疼地呼唤,把那绝美的容颜轻轻贴到赵不凡胸膛,缓缓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短刀。
那些杀手和官兵都知道他们不行了,但又担心赵不凡的垂死反击,没敢急着冲上来,只是站在远处戒备。
朱琏没有管那些人,一双白皙的手温柔地摩挲着赵不凡的脸颊,泪水伴随着她的笑容不断滴落。
“来世,我还要嫁给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赵不凡目光温柔,流露出仿似解脱般的笑意。“来世,希望我们生活在一个盛世,我可以读书上学,可以挥洒青春,你可以受尽百般宠爱,再不经受这腥风血雨,再不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朱琏目露憧憬,静静趴在赵不凡的胸膛凝听他的心跳。
“夫君,你累了吗?”
“累了!”赵不凡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暴雨拍打着他的脸颊,眼神好远好远!
“睡吧,琏儿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朱琏轻轻吻过赵不凡的额头,猛然挥起了短刀……
“琏儿,不要!!!”
浑厚而充满霸气的嗓音猛然响起,声震长空,一道身影犹如大鹏扑击,闪电般飞驰而来。
“贺之州,你再敢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我让你碎尸万段,死无全尸!!”
“爹爹!!”朱琏惊喜大喊。
杀手头领猛然反应,顾不得许多,焦急大喊:“快动手!”
众杀手瞬间动了,急速杀向无力反抗的赵不凡,可惜有道身影的速度更快,几个眨眼就纵跃而至,快若闪电地连出十几招,瞬间把他们全都逼退,即便是杀手头领也没能挡上几招就被打得连退数十步,正是从道经中参悟出九阴真经的黄裳。
“好深厚的内力!”杀手头领捂着胸口,惊骇难当。
朱伯材紧跟着赶到,急速把赵不凡扶起来坐着,仔细查看他的伤势,远处更有数十骑飞驰而来。
另一边的贺之州神色巨变,眼见朱伯材已经赶来,又惊又怕,转眼间想到现在已是死路一条,当即猛然下令:“哪里来的贼人竟然还敢冒充朝廷大员,本官何曾没有见过朱大人,他哪里是你这副模样,真是气煞我也!全军听令,立刻把这群悍匪就地正法!”
华州兵马都监有些迟疑,没敢急着带兵往前冲。
贺之州当即大怒,厉声道:“你们是要抗命吗?这群恶贼明显是有意诈我们,用以扰乱我们军心,还不快出手?不管是那些黑衣蒙面的歹人还是这群匪寇,全部就地正法!”
他终究是华州最高军政统帅,众将士虽然被闹得有些迷惑,但仍旧不敢抗命,当即摆开阵势冲杀而来,那个杀手头领望了眼黄裳,恨得咬牙切齿,猛然下令:“撤!”
黄裳和朱伯材为了护住赵不凡和朱琏,力挡华州官兵,此时也没法再去管他们。
不多会儿,跟着黄裳和朱伯材率先赶到的几十骑人马冲入军阵,很快就把赵不凡和朱琏保护起来,正是张教头、许贯中、扈三娘和曹正等人率领的聚贤庄弟兄,尚昆阳、卢俊义和燕青也在其中,唯独有个青年英雄不知姓名。
这个青年长得英武出众,双手仿佛有神力,一杆铁枪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而且不仅是马战功夫很厉害,他还能敏感地找到军阵弱点,带着聚贤庄众人把阵势冲得七零八落,甚至让刚刚脱险的赵不凡都瞬间升起爱才之心。
“那个青年是谁,好生了得!”
“你还有精神观察这些?”守在他身旁的朱伯材语带责备。
赵不凡眼中精光闪烁,越看越是震惊,急声到:“岳父大人,这青年虽然没有出声,可他总能敏锐捕捉到官军阵势的弱点,我聚贤庄的弟兄现在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行动,这是个天生的将才!”
朱伯材回头看了下,笑着回说:“他叫岳飞,御拳馆周侗的关门弟子,这次也跟着周侗来参加洛阳大会,虽说人还年轻,武艺有待提升,但他天生神力,武学天资也很不错,未来确实不可限量,而且他有颗侠义之心,路上嫌群雄走得慢,借了两匹马非要跟着我们冲最前!”
“咳咳咳咳!!”赵不凡因为太过激动而牵动伤势,嘴角溢出血迹,可他却不管不顾,张口大喊:“张教头,务必护住岳飞,别让他战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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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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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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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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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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