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歌声音恭敬,温温和和的把自己的要求提了一提。
神婆点了点头,就让她去把放在门后边的一罐香灰拿过来。
“这门后边哪有东西?”
元清歌有些疑惑的跑过去寻找了一番,一无所获,神婆恨铁不成钢指着窗台上笑骂,“窗门呐!你个小妮子是不是眼睛长在脑门上边?”
她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真就一件窗台上边放了一个瓦陶罐。
估摸着瓦陶罐里边盛放的就是神婆说的香灰了,元清歌打量了一下,只见里边灰蒙蒙的一片,就好像是烧香拜神留下来的残灰一般。
原想偷偷伸手摸一下里面的灰是什么样的,结果却被神婆大呵一声。
“那里边的灰是婆子我好不容易收来的,你要是给婆子玷脏了,可就得日日到我这来寻灰填进去。”
元清歌挠了挠脑袋,心下寻思自己明明是背对神婆,动作也挺迅速,不应该能猜到自己想要沾一沾灰,却还是乖乖的把瓦陶罐放了下来。
“再去我那桌子上边抽一张白布,摊在我面前。”
元清歌照做不误,接下来就盘腿坐在了神婆面前,看着他伸手捻起了一撮灰,细细的铺撒在了那块白布上。
神婆又示意她伸出手来,将白嫩的小手摁在了香灰上。
随后从自己的怀里捞出了几枚铜钱,往天上一抛,抛起来的时候,嘴里面还念叨着不知什么,铜钱落下来的时候有几枚还砸到了元清歌的手背上。
这神神叨叨的举动让元清歌好奇不已。
不过像这样凭借着一点香灰还有铜钱这种漫无根据的东西,就能算出来究竟是哪几个人干缺德事,说实话,元清歌可不是很相信。
她正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暗示一番,特别是想要偷偷摸摸报自己田地周围的那几户人家的姓氏名字,结果神婆却抬手示意她安静。ωωω.χΙυΜЬ.Cǒm
“大陈家,张庆家,王才……”
神婆一下子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元清歌挑了挑眉,心下有些惊讶。
做神婆测算出来的名字,竟然和自己已经确定的那几户人家完全重合,如果不是知道她的那一本名册并没有给任何人看过,恐怕都要怀疑面前的这一个老婆子是不是偷看了名册。
她点了点头,“多谢阿婆指点!”
“你这小妮子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谱,还来找我这老婆子?”
神婆却是摆了摆手,那话里话外倒像是知晓一切般,让元清歌沉默下来。
她很快站起身来,“下回再来看您!”
“你少给我添点烦心事,再让我修房梁就不错了,千万别来烦我!”
神婆却唯恐避之不及,赶紧催促着让她离开。
元清歌过来找神婆算卦这件事早就已经从村头传到了村尾,就连那三岁孩童都知晓村里边那傻子的媳妇去找神婆了。
尤其是刚刚故意让神婆追了自己一圈,更加是把事情给闹大了,一出门,刚刚围着想要看热闹的人,此刻眼中满是热切。
元清歌眼眸若有若无的扫过自己怀疑的那几家人,果真便发现他们根本不敢与自己有任何的眼神对视,一看到自己看过去,立刻就别开目光,摆明了心里有鬼。
“我今早问了一圈,好些邻里都知道我家水田里的水被人偷了,刚刚特意就是找神婆算了一卦,她还给我做了法,等明儿个就可以出结果了!”
这说话声她特意拉高了声调,故意让站在人群外围当中的妇女们也听得见,不出她所料,这段话甚至很快就能够在晚饭前传到那些在外做短工的人的耳朵里。
“云姐,你让神婆做了什么法?”
有好事的,连忙上前来拍了拍她八卦。
她捂嘴一笑,“谁偷了我田里的水,第二天谁家田里的庄稼就得病!”
正如元清歌所设想的那样,今天下午自己所说的那一件事,已经有好事的人传到了那几户人家耳朵里头。
眼下这几户人家都聚在了一起,都缩在了老张头的屋子里边,紧张地商量着对策。
“那娃子说的话可是真的?要不咱们还是趁着晚上把水都给还回去吧?”
老张头吞了一口口水搓了搓手,那天晚上他偷的最多,万一真要如同元清歌所说田里边的庄稼都得得病,那他可就要遭殃了好几亩地都得废掉。
家里边的鸡苗鸭苗还没长成,一旦出事,他们家可能很难熬过中间青黄不接的时候。
尖嘴猴腮瘦瘦高高的男人却冷笑一声,“因为我看,她不过是在那唬人的,就为了坑骗咱们把那些东西都给还回去。”
“瘦猴说的没错,这几天他田里面的庄稼长势喜人,这谁不知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她田里的水好!”
胖哥腆着个大肚子,不屑的望着它们中最为胆小怕事的老张头,“能有多大点事,我们这几户人家田地都多,大不了那庄稼坏了重新种就是了,又不影响秋后的收成。”
更何况他心里边也计较的好,元清歌那一户男人是个傻的,家里也没有个儿子能够主事,就算这些水不还给她又能怎样?
“你们别说,村里边那神婆是真正有本事的,万一真得病了……”
老张头抠了抠大光脑门,脸色有些为难。
“咱们哥几个到时候匀一点给你就是了!”
总听得他这么畏首畏尾的,其余几人也烦了,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声,总归是让他闭上了嘴。
至于他们商量的结果如何对于元清歌来说都不算事,她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做足了准备,接下来就等着看第二天的结果了。
……
“娘亲,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
沈绣绣睁着大眼睛看着一旁的元清歌,她总感觉今天下午从地里边回来之后,娘亲似乎没有特别用心的教她算数。
“我们今晚早些休息,明儿个带绣绣去看好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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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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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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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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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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