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罢了,罢了,荆少南你现在已经是众亲叛离,千躲万躲终究还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既然如此我就把这条命送给他们。”他大步跨进客厅,人知将死,他却觉得意气豪发,朗声道:“不劳叔父和姜伯费心了,少南自己送上门了。”
杨汝生和姜伯吓了一跳,姜伯后面还跟着阴山四幽,杨汝生道:“贤侄你!”荆少南冷笑一声。姜伯叹了一口气道:“少爷你也挺懂事理,你这人平时作威作福也早该知道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吧.”
荆少南也长叹一声道:“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死在我视为亲父的姜伯手里。”姜伯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少爷你是自己解决呢,还是让老朽帮你。”荆少南突然大喊道:“我凭什么要自杀,我要看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老东西是怎么杀你的主人!”
姜伯冷哼一声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抽出一把刀准备向荆少南砍去,突然感到脖子一凉,自己的头顿时掉了下来,杨汝生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出手的竟是阴山四幽,阴山四幽的一人道:“老贼没有良心,我们受过公子的恩惠,我们可不会忘记。”
荆少南只感动地想落泪,没想到自己一想看不起眼的阴山四幽竟救了自己两次,杨汝生大吼道:“你们这四个邪魔,吃我一拳。”他这拳头虎虎生威,劲道不小,阴山四幽其中一人抓住他的拳头冷笑道:“原来这天上地下第一拳,竟然只是个虚名。”轻轻一捏,杨汝云疼的满头是汗,又一人一掌拍向他的头,顿时也归了西天。
荆少南竟向阴山四幽跪了下来道:“四位大哥又救了荆少南一命,大恩大德,此生难报,就受我这一跪吧!”阴山四幽也向他跪了下来道:“公子万万不可,你一天是我们的公子,这一辈子都是我们的公子!”主仆五人抱头大哭。
胡烈刀等人赶到杨府时,杨府已经遍地死尸,易友缘清点了一下人数,叹道:“一共三十六口人,全部都死了,惨啊,可真是惨!”胡烈刀脸色变得铁青,狠狠道:“若抓不到这小贼,我胡烈刀誓不为人!”
这是一个手下来报说百花庄又人来找,胡烈刀急忙问:“谁?”手下诺诺地道:“他说他叫荆少南,还说您只要听到他的名字一定会回去。”
胡烈刀大怒道:“好啊,这小贼竟敢消遣我!”他向前一走,后面紧跟着易友缘熊玉碎等人,上百群豪一起走回百花庄,原来荆少南在观花台上,众人又一起向观花台走去,观花台是一块大石头,只见荆少南站在观花台上,穿着一件深紫色的长衫,袍角和衣袖上都绣满了金边,腰中也系着一条金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头上戴着一顶金冠,金冠上缀着一块宝玉,手上戴了只宝石戒指,他剑眉横立,双眼微睁,一股让人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是他的脸色发青,他看着这近百人的群豪,望着自己,嘴唇上起了一层笑意,脸色竟显得得意之极。
天空蓝如洗,荆少南仰天大笑起来,这声音甚是嘹亮,如同空中的鹰鸣一般,众群豪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视,胡烈刀旁边一人呢道:“他是不是疯了?”胡烈刀也弄不明白,口里道:“这小贼故弄玄虚,到底想干什么?”
荆少南停住笑声,朝台下群豪一望,大声道:“不知熊兄在嘛!”群豪中传来一人道:“我在这里。”荆少南面色一喜道:“幸好,幸好,熊兄当年我们四人以武会友,你名列第一,称为大公子,我心一直不服,所以一直跟你勾心斗角。知道今日,我才真真正正的佩服你,你做事虽然不分着路,只凭一时意气,但比上某些人,你的光明磊落不暗箭伤人,也足以列为大公子了,这群雄里我一个不服,只服你自己。”
熊玉碎笑道:“谢了,能得到荆兄这样的夸奖,熊玉碎这一生也未算白活!”众人议论纷纷,均有不满,有人道:“大公子你理一个疯子干嘛,这恶贼已经死到临头,所以在这儿胡说八道。”又有人叫道:“疯子,快下来受死。”荆少南哈哈一笑,道:“熊兄请以我们同为四公子的情面,请上来跟我说两句话行不。”
下面立刻又有人道:“你这采花淫贼怎配得上让大公子上去跟你说话。”另一人道:“这人疯的不清,公子不要理他。”还有人道:“公子这人当初还害过你,让你去肯定又是想害你!”
众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无非就是让熊玉碎不要理荆少南,胡烈刀看了熊玉碎一下,看他意愿如何,易友缘抢上一步道:“熊兄这淫贼已经是人人痛恨,你若听从他的话,势必和全武林为敌,所以熊兄不要理他。”他这话本是吓唬熊玉碎,谁知熊玉碎却大怒道:“顽熊,游鱼、傲鹰、孤雁当年名动江湖,就连说书的老人也知道,我们四人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早已是一根同生,同仇对敌,如今孤雁已经死去,傲鹰虽然作恶多端,但是我们不免兄弟一场,他临死之前,完成他最后一个愿望又何妨?”
易友缘淡淡道:“那你是要为了荆少南与我们武林正道为敌吗?”熊玉碎大笑道:“莫说是你们,就是惹了整个武林又怎样,你们不让我去,我偏偏就去。”这几句话说得豪气万丈,让人暗暗敬佩,胡烈刀心里也暗暗道:“他到像我年轻的时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熊玉碎突然扎了个马步,全身发出一阵劲风,将旁边的人击退好远,他又踩到一人头顶,腾空而起,只在空中走了连环十八步,落到石台上,荆少南本来是傲气风生的脸看到熊玉碎后变得平静起来,熊玉碎从他的眼神里竟看出少许哀伤,不禁地一愣然后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快说吧!”
荆少南慢慢的道:“我到现在才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当初我们俩一见面,就会不共戴天,大大出手,你日日盼我死,我夜夜盼你亡,但说实话我们就真的想杀死对方吗?”熊玉碎叹了一口气道:“那是惺惺相惜吧,我听说你杀我们五人时,特意嘱咐留了我一条性命,虽然你这不是什么好意,但我好生感激!”
说完这话,荆少南脸色变得极为悲伤,道:“我一生作恶多端,直到现在我才悔痛当初的所作所为,刚到大智大若的时候,却要死了,你说说这是不是老天在开玩笑!”熊玉碎一咬牙道:“兄弟,我带你冲出去,去少林寺怎么样。”
荆少南眼泪直流道:“谢了熊兄,但我罪恶深重,何劳你舍命救我,大哥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死之后将我葬了,不要让我暴尸街头。”熊玉碎眼睛也湿了,咬咬牙点点头。
荆少南又道:“还有,我根本没有想去**那些女子,是她们。”刚说到这里,突然不在说话了,眼睛也不动了,熊玉碎道:“你怎么了。”只见荆少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喉咙里竟插着一根针,熊玉碎大吼:“谁干的,那个奸贼放的暗器。”下面群雄一阵宣扬,他们本是抓奸贼的,结果被骂作奸贼,自然不满。
下面立刻就有人骂道:“熊玉碎你疯了吗?这奸贼死了才好,你怎么向着奸贼说话。”熊玉碎不语,心道:“为什么荆少南说这句话时,敌人才放暗器,难道那些女子,难道这是一个阴谋。”他越想越是奇怪,直到那一群人走了,他还在那里想,既然他说那些女子,我就去找那些女子,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将荆少南埋到竹林,竹林里落叶纷纷,熊玉碎叹道:“荆兄,你能死在这么美的地方,也不枉这一死了,可惜没酒,要是有酒咱们两个喝个痛快,生前你虽然不是个东西,死后若是在做人,就生在一户平常人家吧,还有我一定会找出谁杀得你,那些女子我也会帮你查清楚,你好好安息吧。”
他饭也不吃。就急于查案,荆少南抓去的五个女子,幸好都是百花庄附近的村子,一来近,二来一打听就能得知谁家的姑娘,但那些女子被淫贼掳走,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他抓了一个村民来问,那村民不答,他差点把那个村民的胳膊给拧了下来,那人才说出几个姑娘所在地。
他来到一个姑娘家,跳到屋上,准备进入闺房,问那姑娘,但一想自己这种行为,不更像采花贼吗,不觉得哑然失笑,但在屋顶只听到屋下一阵哭声,他扒开一块瓦一看,只见屋内供着一个棺材,几个穿麻衣的人在痛哭。xǐυmь.℃òm
那几个穿麻衣的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人,他心里一阵惊颤,心道:“难道那个姑娘已经死了,从灵牌上一看名字果然是那村人说得其中的一个姑娘的名字。”他又连找几家,那几家的女子也死了,熊玉碎垂头丧气地自语道:“这几个女人都死了,我还往哪里查起。”
一个卖完酒的老汉正吹着小调回家,熊玉碎急忙问道:“老丈,我想问您个事行不?”卖酒老汉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熊玉碎急忙掏出一锭银子放到老汉手中,老汉眉开眼笑道:“年轻人就是懂事,有啥事你说吧。”熊玉碎道:“采花贼,不是抓了我们村上的几名女子,这几名女子不是被胡大侠就出来了,怎么全都死了。”老大叹了一口气道:“唉,这件事说来,真是冤孽,那几位姑娘回家后,家里人一直看不起,她们几个里面还有两个刚过门的小媳妇,那两个更是受尽辱骂,那个五个姑娘也知道自己不是清白之身,所以一直郁郁不乐,没几日竟都痛亡了。”
熊玉碎吃惊道:“都死了。”老汉不住地摇头道:“孽缘啊,孽缘啊,只希望那奸贼下十八层地狱,永世别翻身啊。”熊玉碎听了这话极为痛心,坐在村口的土堆上,抬起头望月,月光格外的皎洁,熊玉碎却无心望月,双手托着头,看着被月光铺洒着大地,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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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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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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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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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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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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