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很离谱,你知道吧?
当她是傻子吗?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司南都被这些说词给气笑了,看看老支书,再看看妇女主任,气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她胆子小有错吗?
她小心谨慎,难道也是罪过?
张了张嘴,司南很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老支书看向自己的眼神时,司南沉默了。
不管是拖拉机的那场事故还是后面的电影票什么的,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和想法,她没受到伤害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再加上老支书没有言说的吕时业先是被驴踢,然后坑人反被坑的事……
这也都是她的错。
犹如一盆凉水从头倒灌下来,浇了个透心凉。司南闭上眼睛,叫自己别哭。
做了几个深呼吸,娇气包才压下那股子上涌的委屈。睁开眼睛,直视老支书和妇女主任,无论是脸上还是眼睛里都带出了一股冷冷的失望。
因为司南知道,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哪怕没有证据,也叫村里人狐疑了。可笑她从未主动害过人,也不曾侵害过任何人的利益,更是为了村里的小孩能有个好前途用心筹谋,可没想到最后却没人愿意相信她。
哦,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只是趋吉避害的本能将她当成了洪水猛兽罢了。
和相信与否无关。
“我今年二十二岁了,来生产队那年我才十七岁。说句不外道的话,我也算是在老支书眼跟前长大的。我素日为人,相信老支书和主任也看得见。那些事情是否与我有关,又有关到什么程度,自是不必我多说。”顿了顿,司南又哼笑了一声,“这次市里下来的调查组,说真的,我就觉得很奇怪。哪怕我真的有什么不对,也应该问问我本人。可从来到走,这么多天下来,谁都问到了,却没一个人来问问我。也真的是很让人费解,想不通呢。”
正常情况,不是应该将那些被举报的肉容挑捡出来,然后一一向司南核实。然后再向司南周遭的人询问调查吗?
没问她,也没问知青院里的其他人,这流程本身就有问题,好吗?
说这里没猫腻,鬼都不信。
老支书不想司南会挑出这事,当即脸色就是一变。在发现司南一双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看后,又觉得自己这表现着实有些不淡定,清了清嗓子刚要跟司南解释一回这个调查组的问题时,又见司南继续说道,“也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四座大山都被搬开了,其他的事情也不过是早早晚晚罢了。不过古人有句话说的到是挺对的。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前人没修来的,后人也承不了,我急什么呢。”
“这话是怎么说的,如今调查组离开了,也没说什么呀。估计是他们也知道这边冤枉你了,这才没找你说话。”妇女主任觉得司南这话说得很难听,但她今儿过来就是打圆场的,总不能话赶话的激化矛盾。
“我没做的事,任凭谁来冤枉我,也有说理的地方。我老子用命给我挣来的体面,也不是谁想冤枉就能红口白牙乱吠的。”越说越觉得火大,司南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将火压下去,这才问二人今天来知青院的用意。
“……出了这事吧,确实挺叫人闹心的。可日子还得照样过,你说是不是。”
噗嗤
妇女主任这话说的就跟劝村里那些俩口子打架的口气,忒的搞笑。
然后司南还就真的笑了出来。
被司南这一笑弄得有些迷糊的妇女主任到了嘴边的话都顿住了,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支书,见老支书点便准备继续给司南做思想工作。
然而司南听到这里,已经多少明白了些什么。她站起身,对着二人说了一句稍等就跑到外屋地点炉子烧水。
然后当着二人的面将她早前做的第一本极厚的教案塞到了灶堂里,一边烧,还一边转头跟过来看她做什么的老支书和妇女主任说道,“光吃水果也不解渴,我烧柴水,沏些茶喝。”
“……”
“……”
老支书一双眼睛满是心疼的看向被司南三撕两撕都塞进肚堂里的教案,脸色变得尤为难看,妇女主任也是上过扫盲班的,哪怕没看明白司南烧的是什么,但她也知道是带字的东西。
转头看看老支书的脸色,瞬间便想明白了司南烧的是什么。当即心疼的直捂胸口。
他们此次过来,一是告诉司南她回归生产队不再是村小教师的决定。二来便是想要拿走司南做的教案。
要知道司南能让村小的毕业班有百分百的升学率,是离不开一个全面的教案的。
可如今他们还什么都没说呢,司南就当着他们的面将教案烧了。
不光烧了,理由还是给他们烧水沏茶...哎呦,这金贵的茶,谁喝的起呦
此行最重要的就是这本教案和那些学生们口中怎么都做不完的练习题,如今这个目的泡汤了,他们也懒得再跟司南客套了。
老支书直接告诉司南调查组走的时候并没有说调查结果,所以为了不耽误村小里学生们的课业,他们生产队决定重新选一位老师过去任课。
之后还声音冷冷的告诉司南,以后正常出工什么的。
司南闻言还笑着对二人点头,“我们都是响应号召下乡插队的知青,只要身体状况许可,自然是听从生产队的安排。瞧瞧,这外屋地怪热的,不如老支书和主任去外面稍坐?水马上就开了,我沏了茶就出去,家里的花茶,味儿还不错。”
老支书什么年纪,什么阅历,如何看不出来司南这番作态。“队上还有不少事呢,茶,我们就不喝了。”说完看了一眼还想说什么的妇女主任,转身就要走。不过刚走出去两三步,老支书就站住了。
回头,神情复杂的看向司南,“日子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莫说过头话,也莫做过头事。人呀,得朝前看。”m.χIùmЬ.CǒM
“良言一句,受用终生。纵是我老子在这里,也莫过如此了。”司南点头,还微微欠了欠身,“都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支书爱民如子,对我们这些抛家省亲没有亲长护持的人都能这么爱护。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
刷的一下,老支书的脸就黑成了锅底,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南,再没迟疑的走了。
司南在礼数上很少出错,此时见老支书和妇女主任往外走,竟然还能唱独角戏的将人送到院门外这才关了院门回屋。
回到外屋地,灶堂里混着玉米杆子的那本最早做出来的教案已经烧得不剩什么了。看了一眼锅里的水,司南又添了两根玉米杆子,然后去葡萄架下收拾了刚刚弄出来的垃圾后,再回到屋里时,还真的沏了壶茶,自己坐在卧房喝了起来。
原本按司南的喜好和习惯,她会做到葡萄架下喝茶吹夏风的。不过她这会儿心情非常糟糕,所以便坐在卧房里拿着平板闯关。
火气直接影响了智商,本就很菜的游戏莱鸟玩闯关游戏的结果,已经不言而言了。
哪怕队里继续让她去村小任课,司南都会推辞不去。可自己不去和被别人明明晃晃的撵回来,那是两码事。
司南手里有一整套村小毕业班学习教案,烧的那份只是最早做出来的,早就不用的玩意。
原本司南还打算等辞了村小的工作就将手里那个最后版本交给生产队,也算是她为村里的小孩做的最后一件事。可今儿...她实在是太气了。
反正她是不准备交出来了。
司南也知道自己有些嘴硬心软,不然也不会掩人耳目的烧那本了。可这会儿她在气头上,是再不愿意去想这事了。
嘟了嘟嘴,又将嘟起来嘴抿成一条线,过了好一会儿司南才收了平板,继续去收拾菜园子里的菜。
你们不仁,也休怪我也不义了。等咱们离开的时候,绝对还你一个毛坯院。
哼
心情再糟糕,该做的事也是一样都不能少的。天热,也不想吃得太干,所以晚饭仍就吃的水捞饭。
至于菜,家里不缺青菜和肉,小伙子们干一天活了也辛苦极了,吃点好的准没错。
仍旧是习惯的荤素四道菜,两样主食,这个没什么可说的。
一时等柴简他们回来,四人就吃饭。席间司南将老支书来的事,说的话跟三人学了一遍,然后便很认真的跟三人说了她的决定,“老支书被我气走了,又有妇女主任在跟前,这事指不定就传出去了。还不知道要给我穿多大的小鞋呢。反正今年下半年,生产队的工,我都不出了。”
本来就没干过多少农活,挣的工分就不多。这回的事一闹出来,还不更得往死里压她的工分呀。
就为了那几个工分,累死累活的,她才不干呢。
“不去就不去。”乌亮一听司南学的这些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没这么欺负人的,“咱家不差你那点工分。你就在家里养着,养的白白胖胖的气死他们。”
乌明也在一旁点头附和,“他们这事办得不地道,你硬气些是对的。”
生拉硬拽出这么离谱的理由,真当旁人都是傻子呢。
柴简端着碗却什么都没说,等将他碗里的那碗水捞饭都吃光了,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乌亮和一脸悻悻的司南,然后转头问乌明,“每次选村里的干部,选来选去仍旧是那几个人。我记得从咱们来三友村那年,支书就没换过人了。”
乌明看了一眼司南,这一瞬间他都替司南气愤委屈。
亏了这丫头还总没事帮着那些村干部们做脸,可那些人却是翻脸无情忘恩负义的。
“你还想将人拉下来咋地?”刚跟你们家司南起了冲突,你是真不怕人家怀疑到你身上呀。
“还不至于。”最重要的是现在也不是动手出气的时候,“等几个月,过年的时候再说也不晚。”
不过为只兔子来场冲冠一怒的事,也挺浪漫的。
司南闻言,也顾不上生气委屈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柴简,“你要做什么?”
柴简摸摸司南的头发,笑得又温柔又淘气,“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会做什么。”
“我?我能做什么?”司南反手指向自己,一脸的诧异和不解,“难不成...偷了村里的任务猪?”
诶,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司南说完就低下头,开始思考这种可能性。不过刚想了一回这方法可操作性就发现今年她都未必在村里过。
怕是没那个时间呢。
柴简看向左思右想的司南,见她的注意力终于从那件事情上转开了,这才放心了。“到时你就知道了。”
司南朝柴简皱了皱小鼻子,“又卖关子。”
别到时候白白计划一场再没用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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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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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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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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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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