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前他的性格,估计会直接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吃药就吃药,不吃就算反正她自己难受了自己也会吃。
但是现在,听着她哽咽的带着点沙哑的嗓音,看着她娇小又都得可怜的小身体。
他不想动她。
战北霆撇开视线,微微拧了拧眉,嗓音很淡:“起来到床上坐着。”
“我不,”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委屈兮兮的撅着嘴巴,“我就要坐在这里。”
“……”
男人指间微微动了动,手指碰到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眉间拢的更紧,“随你。”
他没再多言,转身离开她的房间,关上门。
闭了闭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带着似阳光的笑容的小脸,瞪他时娇嗔的小脸,哭的可怜兮兮时的小脸,扮鬼脸时朝他撒娇的小脸。
以前的事,是他最不想提的事。
提的越多,难以解释的就越多。
可是不解释,两个人之间便永远会有一个坎过不去。
除非,骗她。
可他这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
男人眉间的皱褶很深,烦闷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袅袅烟雾在周身弥漫开。
…
慕酒后来烧的厉害了点,吃过药又哭了一会儿,本来体力就没缓过来,饭都没怎么吃,睡得迷迷糊糊。
男人喂她吃了一点流食,她自己全然不知。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夜里十一点。
她转过身便看到躺在一旁将手臂垫在脑袋下面阖着眸的男人,俊容五官深邃好看,暖色的灯光贴合着线条流畅的轮廓。
他本身就浅眠,只是想稍微陪着她休息会儿,听到耳边有点动静便醒了。
睁开眸看向一侧,不期然的对上她装着些许复杂情绪的双眸,黑眸里微微泛起些波动。
“醒了。”男人的嗓音带着许久未出声的哑调,沉沉的好听,抬手去摸她的额头,“好点了。”
慕酒皱了皱眉头,抬手将他的手拍下去,转过身换了个姿势,想要离他远一点。
刚挪动了一下双腿,便条件反射的低低出声:“嘶……”
依旧疼得厉害,不动还好,动一下便火一辣辣的难受的不得了,小脸整个都皱起来。
男人朝她靠近,长臂伸出揽着她的腰身,支起半边身子,唇停在她的耳边,“怎么了?疼?”
暖黄的灯光落在她那张小脸上,战北霆看了一眼便坐起了身,撩开她身上的被子,“我看看。”
其实下午的时候他大概有猜到,只是不确定,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买了点药。
被他猝不及防的撩开被子,慕酒慌慌张张的去拽,已经来不及,于是赶紧去捂自己的睡裙。
她气极的看着他不动声色要去撩她睡裙的男人,冷冷的道:“你,不准,不准看!”m.xiumb.com
他带着点粗糙薄茧的指覆在她的手背上,“我看看伤到什么程度,如果严重了,感染了是要去医院的。”
她咬了咬唇,湿漉漉的眸瞪着他,恨不得撕碎他的架势,“那也不需要你看。”
男人一只手覆在她光一溜溜的腿上,黑眸淡淡然的瞥她一眼,“你自己看么。”
说完便准备强制性的撩开她身上的睡裙。
“你别,”她一想到下面可能是受伤了便觉得更委屈,“战北霆,我昨晚说了我不要我不要,还有那一晚,你到底要强迫我多少次?”
他手中的动作顿住了,脸色几乎立刻漫上一层淡淡的阴色,俊容阴沉的好似要滴出水来似的。
战北霆抬眸看了她一眼,侧身拿过一旁的纸袋,翻出那只药膏来。
慕酒以为他算是放过她了,刚把一旁的被子撩过来盖在身上,便又被男人给弄开。
接着,他整个人都覆了上来,双膝控制住她的腿,一只手捏了点药膏,往她的身下探去。
他的动作太快,慕酒懵了一瞬,双手忙着抬起去推他,“你干嘛?”
男人面无表情,嗓音凉凉的叙述:“给你擦药。”
“???”
她感觉身下一凉,小嘴巴惊讶的张开,还没出声,唇就被他蓦然堵住了。
男人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很轻柔的吻,不激烈,但是很容易就让人意乱情迷。
细细舔一舐的力度,缠一绵又暧昧,旖旎又撩一人,温柔的不可思议,甚至……
让她忘了怎么去推开他。
“嗯……”
听到这一声是她自己发出的,慕酒的脸蛋儿一下子烧成酡红色,恨不得赶紧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简直……太羞耻了。
战北霆放开她的唇,又亲了亲她的唇角才放开她,听到她回应的那一秒,身体自然会有所反应。
看着她有几分迷蒙的双眸,菲薄的唇角也勾勒出一点笑弧,“舒服?”
慕酒轻喘了几秒,咬着水润的唇瓣,倏尔将他推开,翻过身背对着他。
她讨厌自己这样,如此的没出息。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她不知道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该怎么发展下去。
可是分手吗。
男人的手臂从身后抱过来,将她纤瘦的腰肢环住,有微微的鼻息洒在她的劲边。
慕酒抬手去抓他的手臂,然后推远,“你不要抱我。”
他再次抱上来,嗓音是沙哑的,在控制着身下的反应,“我不碰你了。”
她抬手揉了揉再次泛上酸涩的双眸,小小声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战北霆我讨厌你,我现在很讨厌你,特别讨厌你。”
她更讨厌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却又矛盾的舍不得、不想分开。
两种想法在脑中拉扯,她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
“知道了。”
“……”
她低声喃喃的问:“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会是你,那晚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你?”
其实解释不通,她想等他开口解释,但是他就是只字不提。
在他的怀里她还是会觉得别扭,又去抬手抓他的手臂。
原本抓他手臂的手扣在了他的左手上,她的手指被一个硬物硌到,她下意识的低眸去看。
是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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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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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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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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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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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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