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从盆里起身,踏出后随手拿过边上的新衣裳披上,凝冬听见动静,匆匆忙忙进来,一见她,眼前骤然放亮:
“主子,你真好看。”
凝冬脸颊红晕不掉,像个男人似的,竟然不敢直视她,侧头还算平静的伸手给她整理衣裳,再画了个浅浅的妆容后,门外的小公公又耐心地催了一次。
“苏主子,可有收拾好?”
“马上马上!”凝冬动作精细,很快给她束好腰带,又匆匆拿了本册子,“娘娘,你拿着这个在路上看。”
随后苏漾被她推拉着往外去。
“咳咳,”苏漾稳住身子站好,将册子藏在袖中,整了整衣裳,“公公,咱们走吧。”
夜色深沉,一轮圆月垂挂,流光轻纱披拂在紫禁城上空,透过琉璃瓦,穿行在朱墙红瓦里,静默无声。
轿子里还算平稳。
抬轿的都是几个轿夫,身强体壮稳稳扎扎。
苏漾悄悄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只有一层淡淡的银月色,除此之外,四周一片朦朦胧胧的漆黑,看不清到底是走到哪来了。
还好轿子里有一盏灯。
苏漾从袖子中掏出刚刚凝冬塞过来的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奇心驱使着她悄悄打开一瞧。
画上赤身裸体的一对男女,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画风简陋却直白得不行,把各自的男女器官都花了一些出来,白花花的□□翻滚过来翻滚过去,各种姿势应有尽有。
苏漾面无表情地一放下。
还不如她的苍井空。
是的,苏漾没事也会瞎看一些小黄片子,这得归功于她那个色色的大学室友,男友如衣服,换得勤快,还时不时地拉着她讨论哪个姿势舒服。
把当时还是一个纯情的小姑娘逗得直接臊得不行。
可比这个小人书有意思多了。
没多久到了乾清宫的西暖阁。
小轿停住,一位公公弯腰掀开帘子,做了个请的姿势,低声道:“苏主子,请吧!”
时值十月,天气不算冷,秋意将尽。
乾清宫的西暖阁一片通明,蝉鸣四起,星星点缀着这一片建筑,应和着谱写寂静夜色里的华美乐章。
苏漾深吸一口气,拎着裙角,抬脚跨出了轿子,行至几步上了台阶,轻轻推开门。
潮湿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西暖阁中的池水氤氲着袅袅白雾,中有精致的帘子轻轻遮掩,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风吹进来,哗啦啦散开。
也吹散了浓浓水雾。
苏漾稳稳当当的踩在地板上,可不想再来一次鸳鸯共浴,虽然男帅女俊吧,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倒是喜欢看,但等真身临其境时,才发现还是很尴尬的。
万一皮肤泡皱了怎么办。
只是,这洗澡的水池,在西暖阁的中间?
这倒是有当年小可怜在院子里,喊人建造养鱼池塘的风范,可惜后来埋上土了。
苏漾绕开帘子,从池水的边缘慢慢走开,没走几步,就看见侧面架子上,明黄的龙搭在上面,康熙人也没有在水里看见。
苏漾悄悄的打量这西暖阁。
话说那些承欢的后妃,都是来这块,足够宽敞大气,确实是皇家的派头。
这屏风、这桌椅,这屋内设计,寻常人家哪能见到,就是承乾宫,也没这尊贵材料和手艺。
这皇帝没事可真会享受。
她见房间内没人,屋子就剩下一件外袍,其余什么都没有,紧张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快要冷掉,温度偏低的茶壶一鼓作气,咕噜咕噜连灌了好几口。
这咕噜咕噜牛饮,在静谧无声的西暖阁,骤然放大无数倍。
“咚!”
冲天水花扑簌而起,水池里陡然出现了一个人。
正巧坐在椅子上的苏漾来了个四目相对。
苏漾:“……”
现在时间还能回溯到刚进门不?
这豪迈的动作、牛饮般饮水,她可以解释的!
康熙上半身从池水里猝然露出,薄薄的一层肌肉一览无余,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鬓发间流淌滑下,顺着匀称而精健的四肢流入池水里,荡起轻轻涟漪。
他肤色不是长年累月的白,而是带着健康的浅黄色,这具看似削薄的身体,仿佛蕴藏了犹如黑豹般惊人的力量,蓄势待发。
此时蛰伏在体内,懒洋洋的掀起眼皮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霎时仿佛连空气凝固了。
弥漫着强烈到不容忽视的男性荷尔蒙。
苏漾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跳了,她面上镇定的放下茶壶,光明正大的打量他美好又矫健的躯体,一边在心里比比划划,指指点点。
这身材裹得严严实实,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随便拉去一个选秀团,都能顶流c位出道,秀一秀身材,迷妹们尖叫!
康熙淡淡的望着她:“你怎么在这?”
苏漾笑吟吟道:“皇上,妾身不在这,还能在哪呢,不是您中午刚封的常在么。”
她大起胆子,拿起附近的新衣裳,走到水池边上,等待康熙上来。
青年康熙容颜俊美,五官深邃,棱角分明,一双英挺浓黑的剑眉下,细长锐利的眸子此时也被雾气熏得柔和了些;
抛开他是皇帝不谈,单单论相貌论气派,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贵气逼人。
苏漾轻声咳嗽了下,借着衣袖的遮掩,摁了摁跳的不同寻常的心跳。
果然,她还是一个不专情的女人。
之前七夕遇上了一位青年,心如小鹿乱撞。
这次跟康熙面对面了,居然也还是小鹿乱撞。
可惜这后宫限制了她的发挥,要是还没出这事前,真满岁出宫,绝对能左拥右抱爱不释手。
“皇上,妾身服侍您穿衣。”
“秋意淡了,晚间凉,皇上还是不要一直呆在水里好。”
康熙没说话,径直踏上水里台阶,一步步走出,身上的水珠滑落得更快了,苏漾下意识准备闭眼,又悄然睁开一条缝,见康熙下半身还是正常穿着裤子,先松了口气唰的下全然睁开了。
“不害臊了?”
康熙问:“没见过男人?”
苏漾心想,那可见得多了,却回道:"妾身自小养在佟府,后院几乎都是女人,男人们不会来后院的,进宫了也见得多是公公,除了皇上,哪见过其他像您这样的男人。"
她那句资本雄伟、傲然绝世差点脱口而出。
康熙却不吃她这一套,走过来,伸出手,让苏漾伺候他穿上睡衣。
苏漾屏住呼吸,小心的伺候着,生怕哪里做的不好,皇帝一脚把她踹水里去。
所幸康熙没有为难她,还算宽和地瞥了眼已经半空的茶壶,道:“以后想喝水,喊人上就行,冷冰冰的水,喝了肚子疼,晚上可别哭。”
苏漾哭笑不得,抬起他的肩膀:“皇上真会说笑。”
现在关系不同了,不用像女官时那样兢兢业业,谨慎不已,说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几圈,后妃要掌握平衡,既不能太特立独行,也不能太泯然于众。
穿好睡衣后,康熙胸前还有一根束带,苏漾手颤着系了好几下,都没成功,康熙直接拍开她的手,问:“你在承乾宫伺候贵妃,也是如此毛手毛脚的?”
贴身伺候贵妃的活,苏漾基本很少碰到。以前还是低级宫女时没这个机会,成了女官后更不用做这些了,因为她的职责在其他,不在穿衣伺候。
“贵妃说你心思细腻,手巧。”
他大马金刀往床上一坐,不见平日里看到的挺拔,相反还挺随意的靠在床头,平静地看着她:“你站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
苏漾磨牙走了过去,靠近他,又拘谨的坐在皇帝身侧,近的仿佛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你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
苏漾干巴巴道:“知道。”
康熙垂眼笑了笑:"那还在等什么?"
苏漾吸了口气,鼓足勇气脱了鞋子往床上一躺,眼镜一闭,不动了。
康熙:“……”
苏漾见皇帝久久未言,睁开了黑白分明的眼眸,瞅着他:“怎么了?”
难道她平躺的姿势不对?
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不都是妃子躺着任皇帝施为?
片刻后,康熙叹了口气:“朕信了,你果然没见过其他男人、”
苏漾眉梢差点飞起来了。
这么一打岔,她那股英勇赴死的心态也在悄然进行变化。
西暖阁里,池水氤氲着温度,现在狭小的龙床上,一躺一坐没多久,躺着的也坐起来了,她闻着被水雾净化的空气里,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熟悉味道。
这味道……
怎么这么熟悉呢?
就像,曾经在哪里闻到过。
苏漾秀气的眉梢蹙着,眼睛滴溜转,止不住地去寻找这西暖阁里哪里散发出的味道。
承乾宫白日夜晚也有熏香在不断燃烧着,味道却跟此刻她闻见的大不一样。
草木的木质香,甜美里透着丝丝岁月的厚重。
康熙静静的看着她偏头看来看去的模样,好一会儿,沉着的问:“你在找什么?”
“妾身闻见了淡淡的香味……”
苏漾迟疑了下,还是干脆问主人比较好,毕竟她闻过的香一只手都能数出来,哪知道这叫什么香?
"龙麝香。"
康熙道,“西暖阁平日里就是这种香味,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那便是这种香味。”
“只有皇宫才有,价值连城。”
他抬眼,嘴角含笑,声音平和,少有的温润之意:“只有天子才可用。”
“这么厉害啊。”苏漾揪着床头的垂帘,深思细想,还没等她想通,明亮的灯光骤然一暗,月色从窗格外倾泻而下,有一部分跳跃的微茫染上了康熙眉眼间。
月下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他喵的居然有点眼熟?!!
这不是她前一阵子出宫,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吗???
苏漾吓得一激灵,倒吸一口凉气:“是你!”
“是我很奇怪?”康熙换了一种自称,淡淡笑道,“你这么惊讶,是没想我竟然是宫里的人?”
苏漾突然紧张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你怎么长得不一样了?”
苏漾细细打量:“眉毛更深,眼睛更吓人了。”
她当时也怀疑过,这青年长相颇似康熙,但皇帝在宫里,哪有心思七夕出宫溜达,怎么溜达,也是溜达去后宫啊,谁想直接出宫了!
所以在升起这念头后,苏漾直接给pass掉,想着天下之大,人有相似,也不足为奇了。
结果,结果……居然碰到的皇帝?
那这香的源头,也想起来了。
就是那晚上,康熙身上的龙麝香。
龙麝香皇帝才能用,怪不得她问,青年没回答直接反问她是不是很想知道?
当时要是追根究底了,画面就太美了。
苏漾瞬间变回了谨慎守礼的女官,挪了两步试图让自己离康熙远一点。
她需要缓缓。
一见钟情的青年,眨眼间变成了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
康熙淡淡道:“你躲什么?当时不是很活泼么。”
他一样一样的数着七夕,苏漾的罪状:“当时你看着我,眼睛都是亮的,还跟我共乘一船,还骗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搁皇宫里,两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女孩子,还是可爱点好。”
他伸手摸了摸苏漾的脑袋,“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得替朕保守秘密。七夕出宫一事,不可对外人说起,贵妃也不行。”
“明白了吗?”
“明白。”
自知道康熙就是那次见的英俊青年,苏漾无意中精神是放松的,她想起来那日康熙从天而降,盈盈一笑:“想不到皇上,竟然还有侠客的风范,妾身实在是佩服至极!不过既然您是皇帝,那于闹市之中,强抢民女,不知道有没有狠狠地惩罚他!”
康熙含笑不语。
苏漾陡然间回想起,别人中秋后和她说的笑话。
索额图中秋晚宴请辞离席,据说是被皇上下了面子,回府后左思右想不对,拿了妾室前来问询,结果扯出他最宠爱的小老婆的兄弟,居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祸。
于是麻利地把人交出去,也把心爱的小妾给送走了。
后来妾室的这兄弟,被处以发配边疆的下场,可谓是大快人心!
索额图后来请病假歇了半月。
原来其中还有这道道。
“那就谢谢皇上替妾身伸张正义。”
“不客气。”
有了这前提,苏漾心存感激,看康熙也顺眼了:“妾身保证,一定给您出宫之事,瞒得死死的。”
这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
苏漾那日出的丑尽数被康熙瞧见,此时装着宫里这套未免就太假了。
苏漾伸着腿坐下:“皇上,您七夕怎么会出宫呢?”
康熙微微笑了起来,和善道:“不要问太多。”
他只是想,宫中呆得太久,身位太高,出宫考察民情罢了。
顺便也看一看寻常百姓家,寻常夫妻的相处。
苏漾认同的点点头:“是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康熙随意道:“听说前一阵子你出宫,是在找什么人?”
苏漾轻咳一声:“想找你玩。”
“若是那日找到了,你当如何?"
苏漾突然不敢瞧他,耳根迅速蔓延上红晕,声音却从容:“那自然是问他可有婚配,若无婚配,搞得他对我神魂颠,咳咳,让他喜欢我。”
“这么俊一青年,若是能喜欢我,愿意等我,将来出宫我也能顺理成章的嫁给他,若是有婚配,就跟他要个地址,告个别,等将来满岁出宫,至交老友喝两杯酒。”
“你倒是想得长远。”康熙轻嗤一声,“那现在两者都不能遂愿了。”
苏漾感叹道:“是嘛,人在屋檐下。”
今日康熙的话已然算多了。
像是要把平生缺少的话补回来,又或者是只想让苏漾瞧见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苏漾口干舌燥,想如厕。
她睡在内侧,憋了好一会儿,戳了戳康熙的胳膊:“皇上,妾身想麻烦您一件事。”
“说。”
“……”太过干脆以至于苏漾片刻无语后,道,“茅房在哪?”
这回沉默的是康熙了。
这大概是后妃侍寝中,头一个因喝多了水问他如厕的地方在哪。
康熙起身,指了指房后。
苏漾瞬间麻溜起来,穿着鞋蹬蹬噔的往后面去,好一会儿净了手后,开窗呼吸了下新鲜空气后,才再次往前面去。
康熙起身,亮了灯,拿了一本书看。
苏漾走过来,看书名略感眼熟:“皇上也看这种书?”
徐青霞所著的地理类书籍,天南地北有所涉猎。
苏漾以为皇帝平时看的都是什么《孙子兵法》《太公六韬》这类的军事书籍,没想到他竟然也看这种。
苏漾不太喜欢正经的书。
看不懂。
“还有谁和朕一样看过?”
苏漾想了想,适合的年龄人群,倒没人看这种书,不过她在小可怜璇儿那里看到过,也不知道这么久了,璇儿天花好全没有,脸上会留下疤痕吗?
苏漾是颜控。xǐυmь.℃òm
心想要是留下了疤痕,那以后让他化个妆遮一遮,不然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对满脸麻子的璇儿亲亲抱抱举高高。
明明应该是暧昧丛生的侍寝,被康熙这么一看书搅合,搅合成了图书馆。
安安静静的,谁都不说话。
苏漾手上没闲书,无聊的很。
便侧头开始看康熙,从他英俊的眉一寸寸滑下,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嘴唇,突出的喉结,在到他指节修长的手,在光线下映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而现在这手里拿着一本书,拇指轻轻翻动。
这股视线太强烈了。
康熙目光从书里抬起头,看她,简短道。
“困了就睡。”
苏漾摸了摸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在你面前,你居然能不为所动?!”
康熙看了她一会儿,把书放下,伸手熄了灯。
月色下,他异常俊美的脸凑了过来,同时强大的男性荷尔蒙似乎也在那一刹那朝着全盘的包裹了苏漾。
他像也是在端详着苏漾的脸,从苏漾额头、眉梢、眼睫到下颚,几乎快要把她这个人给看透了,目光深沉得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距离实在是靠得太近了,彼此间呼吸亲密可闻,康熙呼出的气息似薄如蝉翼的羽毛,挠得苏漾脸颊痒痒的,又不敢伸手摸。
她脸色微微僵硬,头皮后颈皆一起发麻,手指尖放在身后,细微的颤栗无人察觉。
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的节奏乱了,她呼吸急促,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康熙低沉喑哑的嗓音在夜幕里,伴随着淡淡的木质香,霸道放肆惯了的人,此刻语气温柔,生怕吓着了谁。
“你……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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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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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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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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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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