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月溪公主明明就在自己身边,这是从哪又冒出来个公主还被大张旗鼓的送进京城了呢?寒烟实在想不明白,就算找了个冒牌公主做替身,那纸里又怎么包得住火啊,即便满朝文武从未见过公主姿容,但北晋还有怀王爷,他和公主朝夕相处多年,又怎么可能认错人!这南越到底是想了什么法子,能将这么大的事情瞒天过海?
这个问题就算想死都想不出答案了,却还有更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寒烟感觉脑仁都突突的跳得生疼。所谓的“月溪公主”已经进了京,那她跟玉儿现在又该去哪呢?南越既然敢这样做,必是有了万全的打算,若自己跳出来说玉儿才是真正的公主,将南越移花接木的把戏昭然揭于纸上,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寒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再说的不堪些,一个伺候人的下人而已,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和两国之间的关系做抗衡。
但有一点是不争的事实,她和玉儿,这回是彻彻底底的被遗弃了。抬眼四顾,当真是举目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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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那位夫人看出寒烟有点不太对劲,喊了她两声,关切的问道:“姑娘,你和玉儿这是要去何处?我们或许能送你们一程。”
寒烟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她实在不知道北晋还有什么地名了,只木讷的回了一句:“郢……郢安吧。”
那夫人听闻她们的目的地竟与自家一致,一定要邀请她们与自己同行。寒烟想了想,眼前似乎也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去处了,便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寒烟和这一家人也渐渐熟识了起来。这家的大人凌敬远,在外为官多年,此番回京是要赴户部任职,而凌夫人的母家是容姓,两个男孩唤做子峥、子嵘,子峥今年十岁,而子嵘刚刚满七岁。凌家的人口不多,算上丫鬟小厮不过十几口,凌大人和夫人都是极好的人,为人低调谦和,一点架子都没有。玉儿和子峥子嵘早就玩成了一团,寒烟与这一家人相处久了,也渐渐变得放松随和,时而还能和凌夫人说笑几句。
凌敬远与夫人并不同车,寒烟和玉儿上了凌夫人的马车后,实在有些太挤了,便匀了子嵘跟着父亲同乘一车。玉儿和子峥倒是对脾气的很,子峥的身体虽然孱弱,但在学识上却不知比同龄人高出了多少,天文地理,琴棋书画,任哪一项拿出来都能和玉儿说道半天。凌夫人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子峥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像这几日如此开心了。
因着凌敬远离赴任还有些日子,再加上子峥身体也并不好,不能过度劳累,一行人走得十分从容,有时晌午刚过,便找地方整顿休息了。几日后,行程已过半,凌家一行人经过了济南府,这一日途径乡下,包下了农家的一个小院子,今日就宿在其中。
车方停下,凌子嵘便从先头那辆马车上利索地蹿了下来。凌敬远为人一向文雅,只有在自己亲儿子跟前时才难得有了几分剽悍的气魄,他这回没揪住子嵘,只能探出半个身子在他身后追了一句:“臭小子,你慢点!”
凌子嵘压根搭理他爹,头也不回的跑向后面的马车旁大喊道:“玉儿,你快下来!”这一路另外一辆车上的几人一直欢声笑语的,他却只能和自己的亲爹坐在一块相看两不厌,早就憋闷不住了。
玉儿听见他的声音,也嗖一下跳出了马车,拉都拉不住。这段时间寒烟发现,玉儿和从前在宫中的时候根本不像同一个人,这丫头身上竟带着股野气,一天天的跟着凌子嵘上蹿下跳追鸡赶狗,一刻都不消停。
寒烟和往日一样帮着凌家夫人将今晚过夜要用的东西从车上搬下来,见院子当中恰有个小炉灶,她把其他琐琐碎碎的事情都料理的差不多了,便忙着去煎药了。子峥的身子一天都离不开这些苦药汤,而这样的事情寒烟正巧做得熟稔,青烟一起,浓浓的药香在夏日的空气中化开,小院中便有了烟火气息。
寒烟守在砂锅旁边,轻轻用蒲扇给灶台下面扇着风,玉儿这时候也跑累了,往寒烟怀里一钻,猫在她身上不动了。寒烟把玉儿揽在自己腿上,浅笑着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用蒲扇给她扇着风,吹得她两鬓的碎发一翘一翘的。玉儿受用得很,舒舒服服的把头倚在寒烟肩头,磨人的蹭了蹭。
寒烟掐了掐她肉嘟嘟的小脸,宠溺道:“小煨灶猫。”
“你是姑苏人?”一个男子的声音忽在寒烟身后响起,凌家夫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寒烟身后。
方才那句是姑苏的家乡话,寒烟现在与凌家人已不像初见时那样拘礼,抬头看着凌敬远,笑问道:“大人,您去过姑苏?”
望着面前嫣然而笑的女子,凌敬远有一瞬的失神,沉吟片刻,他有些怅然的说道:“去过。你们那个地方……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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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敬远晚饭后总有看书的习惯。夏日绵长,晚饭用过已经有段时间了,外面的天却还大亮着。
闷闷的蝉鸣时不时传进房中来,乡间的土房子不比府苑楼阁通风,凌敬远扯了扯领子却还是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低头看看,书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淋了一滴汗珠,墨迹随着水痕在轻薄的纸张上晕染开来,已看不清原先的字迹。他烦闷的将书往桌子上一摔,负手走向窗前。
此处多是些起伏缓和的小山,层叠的山脉在余晖下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凌敬远本想望望辽阔的远山,疏解下内心的烦闷,但偏偏被院中传来的欢笑声引去了目光。
夕阳下,寒烟正领着子嵘和那小女孩玩老鹰捉小鸡,子峥虽不能跟着他们又跑又跳,只从一旁看着,但脸上也难得的满是兴奋,整个院子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寒烟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凌敬远出神地想着。
“敬远。”熟悉的声音一下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容月华若无其事的走到他身边,也望着窗外道:“我过来给你送茶水的,在门外看了你很久了。”
凌敬远掐了掐眉心,再抬眼时又是那一脸宠辱不惊的淡淡笑容。
“看书有点累了,站在窗边歇一会。”他道。说罢,又转身向书案走去。
“敬远!”容月华唤他道,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欲言却又止。
凌敬远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望向她,问道:“怎么了,有话要说吗?”
容月华轻轻放了手,不太自在的搓了搓手心,垂下眼帘说道:“敬远,你之前的那位姑娘,她……也是姑苏人吧。”
屋中静得好像连窗外的蝉声都放大了十倍。凌敬远脸上有犹疑,惊诧,更有被戳到痛处的不堪。他没有一丝情绪的说道:“你问这做什么?”
“敬远,你,你别误会,”容月华见他面色渐冷,慌忙解释道:“我是想对你说,寒烟她是个好姑娘。这么多年,毕竟是我对你不起,你若是碰上了个喜欢的,就千万不要错过了。我……我已经毁过你一次了,不想再毁第二次。”
凌敬远没想到她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哑言,只诧异的望着她。
容月华见她许久不说话,倒是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又正色对他说道:“这件事你不方便开口,还是我去和她说吧。至于我哥哥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多少年了他都没怎么管过我,况且这事儿是我自己愿意的呢。孩子那边我也会协调好,这些天来寒烟尽心尽力的照顾子峥,我是打心眼里感激她,而且我看子峥子嵘也都很喜欢她。至于她带的那个小女孩,我也会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我记得你从前,总是盼着能有个女儿呢。”
见凌敬远还不说话,容月华有些着急了,她追问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同不同意倒是给句话啊!”
良久,凌敬远伸出手抚上她的肩头,郑重地对她说道:“月华,多谢。”
“你我之间,何谈一个谢字。”容月华轻声说道,这些年两人之间虽没有夫妻之情,但总还算是朋友。她对上他的目光,眼眶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泛了红:“我欠你的。早就想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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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后,小小的院子里掌起了灯,越往北走,没有太阳的夜晚也越发凉爽舒适。寒烟坐在灯下,给玉儿补着衣服,白天和孩子们在一块总是热热闹闹的,难得这时候能有片刻的清闲。
敲门声响了三下,寒烟以为是玉儿回来了,手里的活儿没停,向门外喊道:“快进来吧!”
房门吱扭一声响,进来的却是容月华。寒烟忙起身,笑着招呼道:“夫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容月华看着这油灯下面容姣好的女子,纵是她只穿着最普通的麻布裙,却有一种难得的温柔。容月华忽然就有些羡慕她。
凌夫人拉起寒烟的手,和她一起坐到床边,好奇道:“玉儿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她呀,”寒烟笑道,拿起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呼扇着凉风:“吃完饭就钻到子峥房间里去了,日前凌大人教她读了两篇文章,这就赶忙的找子峥去讲了,一会都不耽搁。不过她老这样跟子峥说说话,对他的身体也是有好处。”
容月华也笑了,赞许道:“这两个孩子当真是投缘。”接着她又说道:“寒烟,你觉得你和凌家,是不是也很投缘?”
寒烟一时疑惑,参不透容月华这句话是何意。
容月华并不急于说出自己此来的目的,只是如闲聊家常一样,婉婉说道:“我是京城人,家族中有些势力,而敬远是淮安人。那一年科考之后放榜,中榜的学子们骑在马上,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当真是年少意气,风华满京都。那天我和姐姐坐在沿街的阁楼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他。”
容月华在说到这些事时,脸上带着怀念的笑意。她接着说道:“我父亲求贤若渴,对每次进京赶考的书生们都多有关照,这样算来,敬远也算得上是他的半个学生。中榜之后,父亲对他更是赞许有加,他看人一向苛刻,却从不吝惜对敬远的赞美。我那时年少,性子里总带着些执拗,发誓不与那些达官贵胄为流,见他这一表人才的,心里也是欢喜,便央着父亲允了我非他不嫁。”xiumb.com
说到这,容月华的神色黯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嫁给他后我才知道,他原是有婚约的,与那姑娘也曾情投意合,海誓山盟。但在我和他的亲事定下来时,我父亲暗中逼着那姑娘改了嫁,后来也偶然得到过那姑娘的音讯,听说在夫家过得还算和乐,敬远便也彻底死了心。”
寒烟听了心中了然,难怪这段时间总觉得凌大人和夫人貌合神离,其中竟有这么一段曲折的故事。
容月华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讲到:“可敬远他实在是个太好的人了,他对我说,我父亲对他有恩,他不能忘恩负义,而我自始至终都不知情,所以他也不怪我。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心里的苦他都自己默默咽下了。在当时,要说我对他有多深厚的感情,那倒也算不上,也就是过着平常夫妻的日子吧,相敬如宾,没什么波澜。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可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子峥一生下来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大夫说他是从胎里心脉受损,可能……可能活不到十岁。”
一提到子峥,容月华的声音就无可抑制的沙哑了起来。寒烟心里也跟着难过,却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容月华摆摆手,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所以从那以后,我把所有的心血都扑在了孩子身上,这些年敬远调任到过不同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我就四处去打探给子峥治病的方法,有时候可能带着孩子一两个月都住在外面。不过敬远他的确是个好父亲,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就算公务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看我和孩子,你看他把子峥和子嵘教的多好。只是这些年,这个家就这样七零八落的,我和他的夫妻情分,也愈发淡了。想想他也的确不容易,那样绝代风华的一个人,本有着大好的前程,却因为我,连一个正常的家都没有。”
容月华捧起寒烟的手紧握在自己手中,望着她说道:“妹子,我曾经一直好奇,能让敬远心仪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但见到你之后,我大概就明白了。我是没有可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了,但是你可以,这些日子我也能看出来,敬远是在意你的,我是想替他来问问你,嫁到凌家,你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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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寒烟之前一点话外之音都没察觉出来,猛地听到凌夫人这么一说,惊得从床上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夫人,我……我不能,啊不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嫁人啊……”
“寒烟,”凌夫人站起身来,十分庄重的说道:“婚姻毕竟是件大事,你不用立即回答我。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敬远一定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况且,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
“孩子?”事情只要牵扯到玉儿,寒烟就不得不细细考量。
容月华将寒烟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拍了拍,说道:“你一个姑娘家,还带着个孩子,你们打算要往何处去,你又凭什么来养活她?孩子还那么小,不能没有爹娘,你若是愿意和我们成为一家人,我和敬远从此就是她的亲爹亲娘,我是怎么待子峥和子嵘的,也会怎么待她。”
字字情切,句句落在寒烟心头上,让她没法不动容。
“说句玩笑话,我当时怀着子嵘的时候,总盼望能是个女孩儿,连名字都起好了,叫清欢。”容月华笑了笑,眼中有慈爱的光闪过:“结果生下来发现又是个小子,难受的我三天没吃下饭去。现在就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有这个运气,在这里遇上我的清欢了。”
寒烟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些温热,对容月华认真的说道:“夫人,这件事若是孩子愿意的话,我就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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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寒烟第一次把玉儿当成一个大人一样,和她进行了一次十分郑重的谈话。
两人盘腿对坐在床上,看着眼前坐得笔直跟小大人儿一样的女孩,寒烟开口道:“孩子,咱们现在的处境,姑姑也不瞒你,南越不会有人来接我们了,北晋的皇宫我们也定是进不去了。如果回南越的话,可能会有危险,但只要你说你想回去,姑姑拼着自己这条命也会去试一试。或者咱们就留在北晋,姑姑也向你保证,一定会好好的陪你长大,绝不会丢下你。”
玉儿低着头,想了好久,小声的开口说道:“姑姑,我不喜欢皇宫,他们都不想要我,我一点都不喜欢那里。”小女孩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了哭腔。
寒烟眼眶也红了,把小姑娘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说道:“那你喜欢凌大人和夫人吗?如果以后,咱们跟他们在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良久,小女孩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应了这一声,以后多少年的命数,都和这个家绑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从那天起,这世上少了一个被南越抛弃的月溪公主,多了一个凌家的小女儿凌氏清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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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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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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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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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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