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些不可置信,这就让我走了?
扶苏看着失笑,“还不走?”想留下来不成?
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真的要放他走,他又有些不确定,“真的让我走了?”
扶苏脱下衣服,交给李密,也不在开口,躺回床上。
这两人自顾自,也不在理会他,他看了看两人,分明没有要抓他的样子,心里反而忐忑起来,但又无话可说。最后只能走出房门,离开了客栈,在外面露宿了一宿。
感受到人没有再往其他房间乱跑,离开了客栈,李密替扶苏熄了灯,房间内漆黑一片。
扶苏依然坐着,开口:“看到了?”
李密点点头,在那个年轻人被绑着挣扎的时候,脖子后的黑豹图案漏出了一半。虽然只有一半,但是这种奇怪的图腾,再加上前段时间扶苏一直在琢磨那个黑匣里的机关和上面的黑豹,让李密已经可以足够把这个图案记在心里,不差分毫。
“那你明日去查一查吧。”说完,扶苏躺下,再次入眠。
李密没有再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扶苏的房间内找了个角落隐藏了身形。今日这摸进来的虽不是个坏人,但是这一路上便是人情冷暖,谋财害命的事也不是没有碰上,更何况,这秦国大公子的身份,怎么也会吸引这一些人过来试刀。
扶苏睁着眼知道天亮,没有丝毫睡意,脑子这一晚便没有一刻空闲,黑匣,继流,木衍,还有今天那个年轻人,便是在脑海里轮着边的打转。他隐隐觉得有一根无形的线把他们连在一起,但是却没有思绪,无从下手。、
这清晨起来,扶苏眼下是青黑一片,叹了口气,总归还是线索太少。就希望到了方越还能找到之前那个老者,或是其他继流的踪迹便好。
李密打开门,将水送进来,供扶苏洗漱。
说道:“属下吩咐了待会将早膳送上来,且打包了一些干粮。”将水盆放下,伺候着扶苏穿衣服,即使扶苏还是喜欢自己动手,但是这早上确实是精力有些不足,于是便随了李密。
“刚刚我问了这客栈的老板,从这里到方越还需要三日的路程,且这中间只有一个客栈,辛苦公子又要露宿山林了。”琇書網
扶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段时间,他早已习惯这样,就是娇贵的身子,现在也皮厚了不少。更何况这一个月风吹日晒的赶路,两人又是骑得马,更是辛苦。两个人都瘦了整整一圈,但是看上去却比之前要结实许多。
一个月,已经完全入了夏,正是日头毒辣的时候,就是整日整日的带着斗笠,两人都黑了不止一星半点。就是扶苏天生这皮肤就白皙,也是撑不住这毒辣的太阳,原先还起了皮,骑着马风吹着生疼。
便是现在习惯了,脸上的皮也蜕了两层。扶苏现在整个人,只要是能被太阳照到的地方,都黑了许多,比不上黑炭,却也好不到哪里。反而是李密,本身肤色便不是很白,现在一晒,反而呈现出一种小麦色,反而比之前要俊朗的多。
扶苏自觉不是很在意皮相之人,只是这一下子变化太大,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第一次有了陌生的感觉。
这扶苏起来不久,羽扇就送了早膳上来,还有打包好的大病。小菜配白粥,看上去还是不错。扶苏尝了口粥,倒是被这美味一惊,没想到这客栈饭菜一般,但是却没想到这粥熬得很是不错。又夹了一筷子小菜,味道很足,但是又不觉得味重,配起这粥很是美味。
羽扇看着扶苏的样子便知道他对这早膳十分满意,眯着眼带了笑,说道:“公子多吃些,这小菜可是我们独家秘制的,尝过的人都说好呢。”
说着脸上也浮现几分得意。
确实很不错,就是李密尝着也多喝了两碗粥,扶苏用完早膳,想到:要不是这路途多有不便,就是这小菜也是要带一些回去吃的。
可惜了,可惜了。
李密将碗筷送下去,简单的收拾了东西,便要离开。
扶苏走到门口,等着李密牵马过来。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赶路的人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准备上路。
羽扇走到扶苏旁边,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是哪里人士?”
扶苏听到话,回身一看,才发现是羽扇姑娘。羽扇今日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裙衫,扎着几个小辫,看起来很是活泼娇俏。
抬脸一笑,“羽扇姑娘。”
羽扇见扶苏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说道:“公子要去方越?”
扶苏点点头。
羽扇看了看扶苏,然后又收回目光,看着去方越的方向,“最近方越不太太平。”
扶苏有些疑问,“可是因为这方越之地的叛乱?”
羽扇点点头,这其中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每日来往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总还是能知道些的。
“公子还是小心着些。”
羽扇张嘴,发现李密已经牵着两匹马过来,还是没有出声。
李密看了看羽扇,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羽扇却愣在了原地。
李密本身就不是一个存在感很强的人,在扶苏身边,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明着暗着做了各种各样的事,这样的身份,本就不适合太过引人注目。
关于这一点,李密是掌握的及其有分寸的。许多人无意识地便会忽略了李密,扶苏在的时候,扶苏本身的光点就已经足够吸引人,在这样的条件下,其他人往往会记不起刚刚李密到底是不是在场。而不熟悉的人,甚至只会将其当做一个侍从,眼中从未容下。
这样的身份和气场为李密和扶苏办事方便了许多。扶苏胸有大局,思虑甚多,心思也格外细腻,但是他毕竟有太多制约的地方。而李密这样一个容易被忽视的人,恰恰是扶苏最需要的,并且他本也不差,心细如发,才思敏捷。
故而,扶苏去哪里基本上都是带着李密。
接过李密手中的缰绳,扶苏翻身上马,“羽扇姑娘,告辞。”
羽扇俯身,“告辞。”
李密与扶苏一抽马鞭,上了官道,扬起一阵轻尘。
“胡亥。”赵高走进房间。
房间内,胡亥依旧躺在床上,怔怔地躺在床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帐顶。
窗户没关关上,风吹进来,墨蓝色的纱帐轻轻的晃起来,胡亥的眼睛就跟着看。他记得,一个月前,这帐还是淡青色的,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扶苏也曾说,他穿这青色最是好看。回来后他便将房间内的一切换成了青色。如此,他便能常常看着这颜色,想起他说的话,让他很是欢喜。
扶苏离开的那天,下人趁了他睡觉的时候,将这房间内一切青色的东西全部换了。黑灰色,墨蓝色,墨绿色,这暗沉沉的颜色他一点也不喜。
他哭,他闹,可是没有丝毫用,他在他房间内看不到一丝青色,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胡亥。”赵高声音沉了下去,打断了胡亥的回想。
胡亥回过神,身体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敛了眼,紧抿的嘴还是开了口。
“老师。”
得到回应的赵高不在生气,他带着笑意,坐到了床边,替胡亥掖了掖被子。
“怎么还不睡?”
赵高伸手过去,胡亥又是一抖,僵着身子不敢动。那只枯槁的如同老人的手,从来就没有温度。
胡亥嗫嚅说:“有些睡不着。”被子下的手,紧紧揪着床单。
“哦?”赵高说道,“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说着看向胡亥的眼神也渐渐变了,原先和善的眼神,渐渐变得暗沉,幽深,整张脸都阴沉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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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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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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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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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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