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问谢蛮更加生气,说了这么半天合着人家根本就没明白她在干嘛,当下针尖对麦芒般吼了回去。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
“……听懂了。”
那张迤逦的脸颊气的发红,眼里还带着一簇火苗,陆裕深吸一口气,试图用老办法哄她,“蛮蛮,这些事瞒着你是为你好。”
“可我不想要这种自以为的好!”她猛的甩开陆裕伸过来的手,眼神里掩饰不住的难过。
“我不喜欢这样!明明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但是你的事你从来不肯和我说,我要去问许晴清要去威胁江晓东才能半真半假的知道一点点事情,甚至不和你生一场气我都不知道你有很多钱根本不需要我自作多情的去帮你。”
“蛮蛮,不是……”陆裕张口刚想解释,谢蛮打断了他,顾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安排的明明白白,所有的消息都捂得严严实实,等结果无可更改以后,你再来通知我!”
“换做是你,你心里好受吗?”
她仰起下巴,目光冷然,“陆裕,你没劲透了。”
没等陆裕再开口,谢蛮径自扭过头卷起衣袖开始忙碌,摆明了什么都不想听,徒留那句没劲透了重重砸在陆裕心口,闷疼。
炉子上蒸了许久的红豆已经熟了,一掀开笼屉,白色的蒸气扑面而来化作水汽,谢蛮偏着头避了避,但水汽依旧缭绕着缠上了眼睫,沉甸甸的,稍微一颤就有水珠落下来。
她恍惚着素着一双手想要去端那盘红豆,还没碰上被陆裕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沉声训了一句,“小心烫!”
一边伸手把盘子端上灶台,他一双手皮糙肉厚,就连手指上都有陈年的老茧,盘子滚烫的温度对他来说不通不痒,放好后也只是轻捻了捻指尖。
谢蛮的视线从那双大手上移开,四下找了块湿布小心的捏住盘子边缘把红豆倒进了筒子里,按比例放上油、白砂糖、麦芽糖,这个过程似乎被无限拉长,空气中除了轻微的搅拌声以外仿佛整个时光的沉寂下来。
偶尔撑不住了一回头,陆裕站在她身后,日光洒在他身后倾斜着将影子拉的老长,看着其中似乎温暖的像有万丈光芒,实则桀骜的眉眼阴骘地像是要滴出水来。
谢蛮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接下来要找个擀面杖把红豆捣成泥,她努力将注意力拉回到做月饼上面,心里思索着步骤,绕开杵在身边的男人往外走。
厨房外面的院子虽然打扫过又透了两天风,但因为堆放了一年之久的货物,依旧没什么人气。她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绕了两圈,忽然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迷瞪瞪的一转身,就撞上了跟在她身后的陆裕。
这下倒是记起来她要干嘛了。
她在找擀面杖,而擀面杖在厨房,所以她为什么会跑到院子里来?
气懵了。
她抬手扶额,忍不住那股心火冲陆裕撒气,把人从身前推开,喊道,“你走开!老挡在我前面干嘛啊,怎么那么烦人。”
这话脱口而出谢蛮就有点后悔,红润的唇动了动,不敢再看一眼陆裕是什么表情,端着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又匆匆往厨房走。
她能感觉到从陆裕身上传来的低气压,想的多了脚下就不听使唤,才走几步前后脚打了个绊子被门槛搂了一下,吧唧一声脸朝地摔了下去,尖叫声几乎同时传出来。
饶是陆裕的反应速度再快也只来得及抓着她的一只手臂,他刚才被谢蛮气的狠了没来的及跟上去,这会看她摔的狼狈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他垂眸看着被他拉着仍旧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的少女,无奈的蹲下身和她平视,“快起来。”
谢蛮没说话,在冷战状态下被看到这么丢脸的一幕,她整张脸都烧的慌那股高贵冷艳的气势早就端不住了,盯着地面不出声,疯狂祈祷陆裕赶紧从眼前消失。
丢脸死了!明明是她要吵架的,结果自己把自己气懵了,还当面摔了个大马趴丢人,伤敌一点皮毛都没有,倒是自损了八百。
手肘和膝盖蹭破了一层皮火辣辣的,她悄悄往身后藏了藏,迎着陆裕柔和下来的脸犟着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管了我……地上凉快坐着挺舒服的,你先进去吧。”
她本意只是想掩饰住自己的难堪,不想陆裕顺着她的话就想起了前头那句‘以后谁也别管谁’,当下面色就控制不住的沉了下来。wWW.ΧìǔΜЬ.CǒΜ
声音里夹杂了冷意,“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这回再不顾谢蛮的挣扎强行镇压后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厨房里没有热水,他就从空间里接了半盆瀑布里的水,掰开谢蛮紧握的掌心准备清理,目光触及带着血的皮肉时又是一沉。
忍不住又训道,“走个路都能摔成这样,你眼睛不看路你看什么呢?”
看什么反正都没看你!
谢蛮腹诽一句,更不待见他了,甚至在陆裕拉着想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把手抽了出去,“我自己来。”
说着就要去拿酒精瓶子,在刚要触碰到时那瓶子却往后一缩,她一抬头,就对上陆裕沉沉的双眸,不像她气急时浑身带着火苗伤人伤已的怒意,而是裹夹着暴风雨带来压迫感的沉闷打击。
陆裕也生气了,意识到这一点,谢蛮心里反而高兴起来。
从她挑起事端开始,怒气就像全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没有得到丝毫的反应,陆裕看似妥协的不断让步,实则是在试图模糊存在的这些问题,对于她而言,这些问题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反而如鲠在喉,她宁愿双方大吵一架,也不愿意陆裕沉默避让。
在这间飘着红豆香甜气息的厨房,一炽热一冷寂对峙,互不相让,男人眉目深邃黑沉沉脸色第一次没有吓到谢蛮,她坐在小板凳上仰着脸,桃花眼不避不闪,面带挑衅道,“不用你帮我,我可以自己来。”
说话间,她继续努力掰开陆裕的掌心想拿过酒精瓶,然而这些日子以来几乎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突然间角力一般,五指将瓶子攥的死死的,无论谢蛮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
这是扛上了?
谢蛮冷笑,死的眼圈都有些发红。
从来娇气蛮横连吵架都要占上风的少女哪有过些时候,陆裕刹时心软。
“唉……”
他轻叹一声,酒精瓶放在一边,提溜着小丫头按坐在小板凳上,两指跟上去轻弹她的额头,主动求和,“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明明气量就那么一丁点,还非要学别人吵架,再吵下去,他没什么,估计谢蛮自己就快把自己气死了。
“不好!”回答他的声音毫不示弱。
谢蛮吸了吸鼻子,倒是没在抗拒陆裕的怀抱,嗅着鼻尖陆裕传来安心的气息竭力冷静道,“我并不是想和你吵……我只是想和你有最起码的沟通,我不会干扰你的决定,但我必须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呀,我不想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这是我的底线。”
“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说呢……”话到这里,她愈发委屈,“要是一直这样我们以后肯定还会吵架。”
“吵到最后说不定就分开了……”她喃喃道,说出分开的那一瞬,能感觉胸口处被揪紧的钝痛。
“不可能!”头顶上迅速丢出来三个字。
她哦了一声,没细想陆裕到底说了什么,心慌的牢牢抓住了手里的擀面杖。
“啊……”
这么恍神的功夫额头再次被弹的一声闷响,吃痛伸出去的想捂的手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进了掌心,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不可能分开,这辈子都不可能。”
那双手紧接按在她双肩,抬着下巴逼她对视,漆黑的双眸里依旧带着十足的压迫,“我没有不想告诉你,瞒着你是因为怕你担心,我……”他喉咙滚动,皱着眉头又很苦恼要怎么解释,“我只是……习惯了这种方式,你生气的话,我会慢慢改。”
“不能说分开,这也是我的底线。”
“蛮蛮,所有的事都可以由着你。只有这个不行,它不是玩笑!我会当真。”
“我没有开玩笑。”被拢在怀里的谢蛮缩了缩,“你刚才不是这样的……”
刚才任她怎么说,陆裕都是一副油盐不进与你无关的样子。
“因为我觉得……”他苦笑一声,“……真的没必要。”
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与其告诉家人换来一场担惊受怕,不如在悄无声息的时候就直接解决,好几年了,他一直这样做,独当一面,将身后的家人护的牢牢的。
怀里的小丫头听见他的话又有骚动,陆裕却恍若未觉一样将那颗挣扎的小脑袋在怀里按的更深,继续道,“不过没想到你吵架的本事这么差劲,我都还没怎么说话呢,你差点把自己气死,只好告诉你。”
想到谢蛮被气的脑袋都开始发蒙的样子,陆裕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既然你觉得这样会更好,那以后的事情我就都和你商量着来……”
他说到这的时候,谢蛮终于挣扎着从他胳肢窝下探出一个脑袋,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就忙不迭道,“不是这样,你不用什么都告诉我,有些事情我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我就是希望你不要瞒着我,?知道和不知道对我而言的差别不大,但是会让我误会,会让我胡思乱想。”
就像许晴清和陆裕之间发生的不可说,那怕明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但双双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会难以遏制的浮想联翩。
“我不想因为误会这样的事情吵架,吵架很伤感情,我要是和你吵架,我晚上肯定连觉都睡不好。”
何止睡不着觉,要是不及时把事情说开,她走路都能平地摔跤。这么想着,他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你还笑的出来?!”谢蛮盯着他的脸,难以置信的叫出声。
“啊?”陆裕迅速收敛,手一抬又把谢蛮按进怀里揉搓柔软的发顶,面不改色的忽悠她,“没有啊,你看错了。”
“什么我就看错了!你就是笑了。”她还在怀里抗争,一手伸出来攀着他,娇声嚷嚷,“别揉别揉……我头发都乱了,唉呀,走开啦,陆小裕你好烦!”
“嗯?”陆裕眯着眼睛,团吧团吧抱着人整个离开了那张小板凳,就抱着在窄小的厨房里晃悠,做势要把她从门口丢出去,威胁道,“我好烦?”
“没有没有,你最好了。”
陆裕轻哼一声,没再逗她,他还记得谢蛮膝盖和掌心的伤口,正要把人放下上药谢蛮不干了,手在脖子上箍得死紧,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又打起了新注意。
“阿裕……”
“嗯?”嘴上虽然应了一句,陆裕根本就不给她作妖的机会,他心知肚明谢蛮要耍什么花招,见她赖在身上不肯下来还托着她往身上提了提,紧接着道,“不想下来上药是吧,那行,咱们不上药了。”
“真的?”
“真的!”陆裕睨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大不了就是伤好后留点疤,我肯定不介意。”
谢蛮:“!!!”
他这么一说,谢蛮不乐意了,酸溜溜的道,“那你就会失去一个完美无暇的小仙女。”
陆裕则完全无所谓,这时候他的嘴像是开了光,含情脉脉说起了土味情话,“没关系,只要是你就好。”
谢蛮:“……”不好意思丝毫没有被感动到。
甚至还有些嫌弃,“……你真酸!”
陆裕瞅着她面无表情,不接话茬,对付谢蛮怕疼不肯上药的这件事他是什么手段都用过了,到现在百毒不侵,随便谢蛮怎么撒娇耍赖他都能堵回去。
“上药。”他一锤定音。
……
天气渐凉,午后的阳光失了燥热的温度开始让人昏昏欲睡,谢蛮盘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陆裕给她上药,其实只是蹭破皮这样的伤口,但男人的动作依旧认真仔细,托着她手臂的掌心温热有力,院子里宁静温暖,和之前的气氛截然不同。
她享受的眯起眼睛额头抵在陆裕肩膀上,听他竹筒倒豆子交代那些曾经想隐瞒起来的事,那些细节仍旧被他一语带过,谢蛮也不在意,大抵是消息和她猜测的差不多,在陡然从他嘴知道后天就要走的消息有些丧气以外,谢蛮接受还算良好,起码还能团团圆圆过上一个中秋。
只是愈发坐实了陆裕骗子的名头。
下午,厨房和院子里两个身影忙碌起来,谢蛮要做月饼,陆裕则要准备出门带东西,最重要的就是空间药园子里的那些珍稀的药材,那都是救命的好东西,对刀枪剑雨可能没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但应付平时一些小状况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药物他必须在这两天里就炮制完成,一些复杂的哪怕流失药性也只能简单处理成便携带的干品,只有这样在他拿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才能不引起怀疑。
除此之外的伤药,无烟炉,绳索帐篷,净水片等这些东西也不能少,上头没给出明确的指示,但无论是在城内勾心斗角,还是在边境线的枪林弹雨,哪怕有一样东西能派上用场,有时候都能躲过一劫。
东西收拾到最后,陆裕把背包的底层撕开,确认里面藏着的那张伪造的身份证明没有破损后,眯着眼睛考量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放进空间。
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活着回来,但事有万一,如果最后死亡名单上出现了这张伪造的身份证,这就意味着……他的死亡。在其他人弄清这份假的身份证明之前,林老头有足够的时间将谢蛮他们转移,哪怕他死了,她们也不会有危险,这辈子都不会收到他的死亡讯息,也就还能继续活下去。
就像他父辈一样,早就尸骨无存,哪怕陆奶奶心知肚明的,但因为从未收到过最为直接的消息,她心底就隐隐还有一线希望觉得儿子和丈夫是活着的。
哪怕是自欺欺人呢。
至于谢蛮……他手指抖了抖,不敢深想。
“阿裕……”在他身后,谢蛮倚在门口两手围做做喇叭状喊他,言笑晏晏,见他回头指着外面嗔道,“叫你好几遍了,你怎么才反应过来啊……”
“怎么啦?”
“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喊卖西瓜?”
陆裕侧了侧头,笑,“想吃了?”
“嗯!我好久没吃了!我都闻到西瓜的味道了……”
“那走,带你去买。”
他招了招手,看着欢快跑过来的少女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依旧将东西放回了背包的最深处。
希望这东西永远也用不上。
合上背包前他如是想。
“快点呀,再慢说不定人家都走了……”拉开门闩的少女着急忙慌的催促。
“来了……”
“你刚刚说……闻到西瓜的味道了?”他问,“西瓜是什么味道?”
“夏天的味道。”
交握的双手在两人中间甩呀甩,前头的少女半拖着悠然闲适的男人奔向拉着西瓜的板车,在狭小的巷子里,被带着向前的陆裕只能看见眼前一个人。
夏天啊……明天,就彻底过去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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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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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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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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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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