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个周五的晚上,Maya约了朋友吃饭,刚出地铁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Jason,Juan的好友。Jason也注意到了Maya,热情的走过来打招呼:“Hey,Maya,longtimenosee,howyou’redoing?”(嘿,Maya,好久不见,还好吗?)
自从分开,Maya每次见到Juan的朋友都会有些尴尬,可她还是尽可能的友好,说:“Hey,Jason,yeah,ithasbeenquitealongtime.I’mgreat.Howaboutyou?”(嘿,Jason,是啊,挺久没见了。我挺好的。你呢?)
他们停下脚步,往路边靠了靠。Jason看起来,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I’mnotbad,youknow,justbusyworking.Whatyou\'reupto”(我还不错,忙着工作。你这要去干嘛?)
“Same,same,notbad,justasusual,I’mgoingtoadatewithsomefriends.”(我也差不多,还那样,还行吧。我正要去跟几个朋友聚一下。)说着,Maya低头看看手机,“Oh,shit,I’malmostlate.YouGoingbackhome”(噢,天呢,我要迟到了。你呢?回家?)
Jason一脸幸福样儿的说:“Yeah,goingbacktocook,IwannaletCamilletrymynewrecipetonight.”(是啊,回家做饭,今晚想让Camille试试我的新菜。)
“Wow,that’ssosweet!”(哇哦,太贴心了!)Maya光听,就羡慕的不得了,“Camille’sreallyaluckygirl,hahaha,sayhitoher.”(Camille命可真好,哈哈哈,替我问她好。)说完这些,她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于是,她干脆说:“Oh,I’vetogo,they’rewaitingforme.Talklater.”(噢,我得走了,他们正等我呢。回头聊。)说完,就倒退着准备离开。
“HeyMaya.”Jason叫住了她,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说:“Uh,youheardaboutit”(呃,你听说了吗?)
“Aboutwhat”(听说什么?)
“Seemsyoudon’tknow.Uh,Juan,he,hejustpassedaway.Thoyou’vealreadybrokenupforawhile,butIthinkbetterletyouknow.CozIstillremember,afterthebreakingup,oncewhenwewerechattinghesaidhedidsomethinghorribletoyouandbrokeyourheart,probablyyou’llneverforgivehim.Hesaidhedidloveyou,you’rehisonlyone.”(貌似你还不知道。呃,Juan,他,他去世了。虽然你们已经分开一段时间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因为我始终记得,在你们分手后,有次我们聊天,他说他对你做了些可怕的事,伤了你的心,可能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他说他是真的爱你,他只爱你一个人。)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很嘈杂,Maya不确定她的耳朵刚刚听到的是什么,她想也许这是Jason和Juan一起设计出来故意整她的游戏,她笑着问:“What,whatyoujustsaidIsitatrickoranewgame”(什么?你刚说什么?这是个恶作剧,还是个新游戏?)
见Maya完全不相信,Jason又走近了一步,放慢语速说:“No,it’snotatrick.Ishouldn’tmakejokeabouthedeath.Hediedlastweek,heartattack.”(不,这不是恶作剧。我不能拿他的死开玩笑。他上周去世了,是心脏病。)
Maya仍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Juan长的那么结实,他除了胃不是很好,有鼻炎,会失眠,怎么可能会死。她摇头笑着说:“Youmustbekidding!Heaskedyoutotellmethis,rightIwon’tbelieveanything.”(你这玩笑开得!是他让你这么跟我说的吗?我什么都不会信的。)
Jason知道很难让Maya相信这是事实,“No,Iknowit’shardtoacceptit,buthedied,allinasudden.Thenightwhenhisroomiesknockedonmydoor,Ifeltthesameasyou,butit’strue.”(不是的,我知道这让人很难接受,可他死了,突然间发生的。那晚,他室友们敲我门的时候,我跟你是一样的反应,可这真的是事实。)
Maya突然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世界跟着也抖了一下。
Jason一把扶住了正在倒下的Maya,大喊着:“Maya,Maya,areyouokayCanyouhearme”(Maya,Maya,你还好吗?能听见我吗?)
Maya眼前的世界变成了黑白色,可却在快速一帧帧闪动着她跟Juan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她感觉心脏像是被扯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红的血不停喷着。她靠在Jason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Juan最后真的是以这样的方式从她生命里消失的,永远的消失了。。。
一时间,Maya被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了,原来她正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可脸上满是泪水。她疯了一样的哭着抓起手机,翻出了Juan的号码,心急如焚的拨了过去,那该死的嘟嘟等待声是那么长。当电话终于接通,听到那熟悉的hello时,她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了。
“MayaIseverythingokayWhathappened”(Maya?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Ohmy,thankgod,you’restillalive.Ijustdreamedyoudied,itfeelssoreal!”(我的天,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我刚刚梦到你死了,那感觉太真实了。)
听到Maya大半夜在电话那端哭的那么凄惨,还说着颠三倒四的话,Juan被吓到了,他急忙安慰着说:“Hey,hey,Maya,I’mallgood.Don’tcry,takeiteasy.Nowtakeabreath,adeepbreath.I’mstillalive,just,Ibrokemywrist.ButatleastI’mallalive.”(Maya,我好好的。你别哭,放松,深呼吸,深吸一口气。我还活着,我只是摔折了手腕。但是,至少我还活着。)
“Whatyousaid”(你说什么?)听到Juan真的还好好活着,Maya才安了些心,她抹抹眼泪,哽噎着问:“BrokeyourwristWhatdidyoudoIsitbad”(手腕折了?你干嘛了?严不严重?)
“Don’tcry.Ifeelbetternow,waybetterthanlastweekwhenIgotitbroke.”(别哭了。我现在感觉比上周刚受伤的时候好多了。)Juan慢慢的讲着:“Lastweek,asusual,Iwenttokickboxingtrainingafterwork.Weweredoingsomekicks,suddenlyIlostmybalanceafterakick,Ifellandwronglyusedthishandtosupportmybody,thenIfeltthehellhurt.Thecoachtoldmemybonemustbebroken.Iwassoscaredandgotshocked,thenItriedtocallyou,butcouldn’treachyou,thenItriedtotextyou,noresponse,Irealizedyoumustdecidenottoseemeagain.FinallyIcalledJose,hewenttothehospitalwithme.”(上周跟平时一样,我下班去kickboxing训练,我们当时在练踢的动作,我踢完后突然失去平衡,摔倒了,我真不应该用这支手支撑身体,瞬间我感到一阵巨痛。教练说应该是骨头折了。我当时吓到了,特别害怕,我就试着给你打电话,可联系不上你,给你发信息,也没有回复,我想你肯定是决心不再见我了。最后我只好打给了Jose,他跟我去了医院。)
听着这些,Maya心疼的不得了,同时也因为把Juan的号码放在了不受欢迎组里,没能看到未接电话和信息,而感到愧疚,没能在他受伤需要帮助的时候,守在他身边。她哭着说:“Whyyoudidn’tpaymoreattentionSorry,Iwasn’tthereforyou.”(为什么你不多小心些?对不起,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It’sfine,it’sfine,don’tcry,Ididn’tpayattentionthengothurt.Just,atthatmoment,Iwasscared,Iwantedtofindyouandtoseeyou,Ifeltsad.”(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我不小心才受的伤。只是我那会儿怕极了,我想找到你,想见你,我特别难过。)
想象着Juan在受伤那一刻的无助和失落,Maya又哭了起来,“Listen,I’llarrivebackinMontrealtomorrownight,ifyouneedmetotakecareofyou,Icangotoyourplacedirectly.”(我明天晚上回蒙特利尔,如果你需要我照顾你,我回去以后,可以直接过去。)
“ReallyThatwouldbegreat.”(真的?那太好了。)Juan一下子兴奋起来,手腕好像都没那么疼了,他激动的说:“YouknowIcouldn’tusemyrighthand,cozIgotacastfromelbowtillfingers,Ican’tmovethem,ithurtslikeahellevenonlywithsomemovementsofmyfingers.It’shardformetocook,evenforputtingonclothes”(我右手不能用,因为从手肘到手指打了石膏,动不了,甚至只要手指稍微动一下都疼的要命。我也不方便做饭,连穿衣服都很困难。)
“Icanimagineit.I’llgotakecareofyou,don’tworry.”(我能想象那有多疼。不用怕,我会去照顾你的。)
于是,Maya从多伦多回到蒙特利尔后,连家都没顾得上回,就心急如焚的奔向了Juan的住处。直到看见Juan打开门,站在面前的那一刻,她忐忑不安的一颗心才踏实下来,不管她再怎么想要离开他,不管她见多少男人,她的心里其实始终都放不下他。
Maya决定在Juan家暂住下来,用心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早上在听到Juan的闹钟时,会跟他一起起床,帮他洗漱好,穿好衣服,把准备好的早餐和午饭一起装好,然后帮他穿好外套,确认一切都好后,送他出门。大多时候,在Juan出门后,她会再回到床上小睡一会儿。白天,她就到附近的图书馆里看看书,学学西班牙语。下午回去的路上,她会顺便从超市买些菜,她会做的饭菜不多,可这一次,她在努力去学。
每天Maya都会争取在Juan到家前就把晚饭准备个七七八八的,这样等Juan到家后稍休息一下,不用等上很久就可以开饭了。不管她说成什么味道,Juan也都能很捧场的吃的津津有味,这也是一天里让Maya觉得最开心的事。晚饭结束收拾好后,她还会打包好Juan转天的早饭和午饭,这样早上就可以不用早上床后匆忙的准备,能让Juan多睡上几分钟也是好的。准备好这些后,她会用毛巾裹好Juan的石膏臂,放他一个人去卫生间洗个热水澡。这一切都收拾好后,他们就像以前一样,一起躺在床上看看剧,看看电影,相拥着直到睡去。Juan睡觉爱踢被子,一向都睡的很沉的Maya,现在每晚夜里都要醒几次,重新帮他盖好被子。
Maya长到这把年纪,还从来没照顾过什么人,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她想要尽她所能照顾好Juan,让他尽快康复。她也想用她所做的这些,还上Juan在整个夏天里对她的帮助。她更想让Juan知道,她之所以会跟他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为了利用他,而只是因为爱。
Juan心里曾一直都在记恨Maya在他生日前离开了他,更觉得她一直是在利用他,可现在,亲眼看着Maya每天为他做的所有事,他才明白,原来她也真的可以为了他付出。
在Maya的悉心照料下,Juan恢复的很快。只两周多,他的手指就可以动了,手腕也不再那么痛了,他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只是还不能用力。
大概这样平淡的日子,过的久了,习惯了,生活就又开始索然无味了。Juan每天刷手机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天嘴里还念叨着,再稍微等等就可以回健身房了,可以从练腿、跑步开始体能恢复。看着一天天康复起来的Juan,Maya打心底里高兴,可她也隐隐感觉到,他们这一次的相聚,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出所料,两天后的一个晚上,他们才刚刚吃好饭,本来正在厨房准备早饭的Juan突然拿起手机跑进了卫生间,很久都没有出来。
Maya很想尿尿,可她却不想去敲那该死的门,她要看看Juan到底会在里面待上多久,心里不爽的她,也拿起了手机,跟朋友聊起了天。
一个多小时后,Juan从卫生间出来,见Maya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笑,他一下子就火大了,气哄哄的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憋坏了的Maya见状,立刻起身往卫生巾奔去,“Ohmygosh,yougetout,Ineedtopee.I’lltakeashowertoo.”(天呢,你可出来了,我要憋死了。我顺便就洗澡了。)
Juan抬头看了看Maya,说:“Sure,I’llshowerafteryou.”(好,那你好了,我去洗。)
Maya洗好澡后,躺在床上,被看到朋友发来的一个搞笑视频逗的都笑出了声。
这时候,Juan刚好走了进来,看到Maya抱着手机笑的那么开心,他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问:“Anythingthatinteresting”(什么东西这么有意思?)
Maya放下手机,抬头看着Juan,“Ah,avideomakingjokeofQuebecaccent.”(啊,是个讲魁北克口音的搞笑视频。)
“AhShowme,I’dliketowatchit.”(是吗?给我看看,我也想看。)Juan一屁股坐到Maya身边,探过身子就要看。
Maya边笑,边转过手机,说:“Here,it’squiteinteresting.SwearinginQuebecway,hahaha.”(你看,可逗了。用魁北克方式骂人,哈哈哈。)
“Letmesee…Hahaha,it’slikemyboss,everydayhesaysthesewhenhe’snotsatisfiedwiththeproject.”(我看看。。。哈哈哈,这就像我老板一样,每天只要他对项目不满意,他就像这样骂。)Juan看着,说着,笑着,可当视频结束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这个视频发送人的名字,立刻就收起了笑容,“YoustilltalkingwiththatguyTheoneyoutalkallthetime.”(你还跟那个男的聊天呢?那个总跟你聊天的。)
Juan这种明显是在找茬的态度,让Maya觉得很无趣,“Idon’tknowwhatyoumean.”(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Theoneyoutalkedalotduringthosedays,whenwewereseparated.”(我们分开那段时间,一直跟你聊天的那个人。)Juan拿了件T恤套在身上,装作漫不经心的继续说:“Iaskedyou,yousaidyouguysjusttalk.”(我问过你,你说你们只是聊天。)
“Ofcourse,justtalk,notalot,sometimesevennotliketalking,hesharesmesomememes.”(当然就是聊聊天,聊的也不多,有时候连聊天都算不上,就是看看他发来的笑话。)虽然Maya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给Juan解释,可为了避免矛盾,她还是解释着。
“JustmemesYousayso.”(只是笑话?你这么认为。)可Juan却不依不饶的用讽刺挖苦的语气说:“DoyouknowyoulookreallyhappywhenyoutalkwithhimIsawthatseveraltimes.”(你知不知道你跟他聊天时很开心?我看到过好几次了。)
Maya深吸了口气,压住了心里的火,笑了笑说:“Yeah,Ithink,maybe,I’mjustashappyastheotherwomenwhentheyreceiveyourmemes.”(是啊,我想,我可能,就像其他女人收到你发给她们的笑话时一样开心吧。)
“Isentyoumemestoo!Andwe’realwaysstaytogether,Ishowedyoumemesdirectlywithmyphone.”(我也给你发笑话啊!而且我们总在一起,我直接就用手机给你看笑话了啊。)Juan却也觉得委屈。
“Youright.Butyousharewithher7days24hours!”(你说的对。可是你给她七天二十四小时的发!)Maya突然间就是很想嘲笑Juan,“Look,afterdinner,yougraspedyourcellphoneandstayedinthebathroomformorethanonehour.Youleftmealone,afterIservedyoueverything,didIsayanythingNo,Ievendidn’tcomplain!Thenwhyyou’reactinglikeabitch”(你听着,晚饭后,是你拿着手机在卫生间待了一个多小时!我照顾你的起居,你却把我一个人晾着,我说什么了吗?没有,我什么都没抱怨!可为什么你现在变现的像个泼妇呢?)
“IknowsometimesIstayedinthebathroomtoolong,that’ssuspicious,butIwasjustcheckingsometalkshows,memesorsomevideos,Ididn’tdoanything!Butyouchatwithanotherguy!”(我知道有时在卫生间待的时间很长,这很可疑,可我就事看看脱口秀,看看笑话、视频,我什么也没做!可是你竟然在跟别的男人聊天!)Juan这会儿气的很。
Maya面无表情的看着Juan,“Ichoosetotrustyou.Idon’tknowwhyyou’reupset,youshouldtrustmetoo,right”(我选择相信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也应该相信我啊,不是么?)m.χIùmЬ.CǒM
“Buthe’saguy!Iknowwhatguysarethinkingbypleasingagirl!”(可他是个男的!我知道男的在讨女人欢心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Juan坐到Maya身旁,抓着她的胳膊摇晃着。
听到Juan说出这句话,Maya闭上了眼,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又突然跳出了Juan发给Alexis的那些聊天记录,她的眼角滑落了一颗泪,可她的嘴角竟然笑了出来,她也不清楚她对Juan到底是爱更多些,还是恨更多些,“Ofcourse,youshouldknow.Cozyou’redoingthesameasthem.ButI’dliketotellyouhe’snotlivinginthiscity,evenfurtherthanAlexis,okayNowyougoodLet’sstopthisokay”(是啊,你当然应该知道。因为你跟那些男的在做同样的事。但是我想告诉你,他不住在这个城市,甚至比Alexis还远,好吗?现在可以了吗?咱们不说这些了吗?)
Juan起身关上了灯,嘴里还不停碎碎念着:“Youtalkeverynightbeforesleep,Isawthat.”(你们每晚睡觉前都聊,我看到了!)躺下后,他用左手握住Maya的右手,一直不肯放开。
“There’snoneedtobeafraid,cozmyheartisnotbigenoughfortwomenatthesametime.”(你不用这么担心,因为我的心不大,一次只能放下一个人。)说完,Maya侧过身,把头靠在了Juan的肩头,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就照顾到他康复吧,以后就不会再觉得欠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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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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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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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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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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