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哪有这样弈棋的?”
“这不是戏弄华仙子吗?”
“就是,就是!”
......
天幕星盘自天元中心向四周激射了一道白光,幽蓝色的微光渐渐褪去,泛起了青红色的微光。
看来这手天元葬棋确实盘活了战局,但是明眼人一看,仍是白子占优。
西南三层楼阁红帐内,那女子一袭素袍、不施粉黛,一双星眸,灵动有神。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她就是棋魁华茗,华仙子。
红纱随风微拂,华茗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那独坐红菱之上的棉袍少年。
他有着一头微微有些凌乱的碎发,帅气的脸棱廓分明,让人移不开眼,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就像是那轮暖阳的化身,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一位翩翩公子用了最特别的方式解了玲珑局的开篇,华茗一抬手,白子落,天幕星盘之上,白子成合围之势,有着战场之上的肃杀之气,黑子显得情绪低迷,一蹶不振。
许子凌早就猜到这一手白子盘,胸有成竹地道出一个字,“跳!”
黑子如破釜沉舟之势,以天元为眼向四周扩散,弃卒保帅,绝境逢生。
白子一手断,
黑子一手靠,
白子一手围,
黑子一手冲。
......
棋场如战场,天幕星盘黑白两子,白子错过了他的天大优势,那一枚落于天元的棋子犹如刘邦斩白蛇揭竿起义一般,气势篷勃,终是胜了白子秦朝,两股黑子成犄角之势,犹如当年的楚汉之争。
许子凌分别向着西南、西北红帐行了礼,
“华仙子,承让了!”
“苏仙子,多谢了!”
华茗透过红纱望了一眼许子凌,久久不能平静。
红纱微动,同样是一尺红绫与东南相连,宣告着玲珑棋局的告破。
一楼听水楼台的看客炸开了锅!
“卧槽!”
“这少年一手天元葬棋,绝境逢生,当真是精彩。”
“华仙子的玲珑局终是破了。”
“如此甚好,荃书仙的佳作,我等有望一观了。”
......
东南三层阁楼红纱轻起,闻人荃颔首片刻,良久,素手抛出一字卷,卷边慢慢舒展,似乎蕴含着丝丝真意。
一副字迹未干的墨宝,悬于清波之上,上面写着一个字,“缘”。
此“缘”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书银钩,冠绝古今。
许子凌摇了摇头,女子不写那娟秀的簪花小篆,偏偏要写这柳体,写也就算了,还写得这么好。
“凌哥,你摇头做什么?这画不好看吗?”铁牛远远地冲着许子凌喊了一嗓子。
这下糟了,我还坐在这做什么,我真不会书法啊!
东南三层阁楼红帐微起,传出一声似乎只有许子凌听得见的声音,
“看来,闻人的字也是入不了公子的眼了,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不是吧!我写书法,这不是难为我吗?行不行啊?画漫画落笔签名的时候,许子凌都是随意涂鸦一下下,原因无他,写得快啊。
宫子慕伫立在窗前,眉宇间有些阴沉。
这臭小子在他之后破了天幕星盘,等同于驳了他的颜面,如今就连闻人荃都对他刮目相看,以他天之骄子的心情,自然是不痛快。
宫子慕手执青玉折扇踏风而出,就离许子凌不过两丈的距离,合扇代笔,天幕为书,笔走龙飞,刚劲有力,浮现了一个‘量’字。
他向着东南楼阁红帐拱手行了个礼,“在下不才,以一个量字为答,寓意缘起缘灭,量力而行,请书仙赐教。”转身,稍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许子凌。
本来许子凌还当他是救星,这一道小白眼,感觉就像在嘲笑他字写得丑,还写了个量字,是告诉他不要不自量力吗?行吧,我走,还不行吗?
许子凌掏出先前置于袖口的一张飞行符咒,准备回二楼雅间躺着看戏。
刚一起身便受得两道无形的真气压迫,一道自然是来自宫子慕,一道竟然是红帐中端庄的书仙闻人荃。
许子凌欲哭无泪,悠悠地道了一句:“闻人姑娘这是难为我了啊,我真不会书法。”
“书仙,请你写个字,磨磨唧唧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书仙指点一二都排不上队。”
“臭小子,你可别不知足啊!”
“写得丑不要紧,少年郎!”
......
底下的看客倒是不嫌事大,三三两两的壮汉骂骂咧咧地调侃了许久。
许子凌实在是不敢恭维他的那手字,堪称世上一绝。
宫子慕依旧挂着那浅浅的笑容,划开青玉扇面,道了一句,“这位兄台已然破了琴、棋两位仙子的两关,难道这书仙子都不能让你赏一副墨宝吗?”
“我......”
我是真不会书法啊!
这个阴阳人,回头画本漫画,你就是头号大反派,下场安排的满满的!
许子凌无奈掏出了他画符咒的灵纹笔,在一张黄符之上,笔走龙飞,一气呵成,甚是潇洒。
别问,问就是签了个名。
点燃了那纸黄符,天幕之上悠悠显现一副精彩绝伦的抽象画,不对,这是许子凌的签名。
“卧槽,这是什么啊!”
“这算哪门子书法?”
“写得啥啊?完全看不懂。”
......
看客的吐槽许子凌自然是预料到了,他恶心的是面前的这个人。
宫子慕掩着扇子微微发笑,戏谀了一句:“兄台的画作,真是惊人!”
“凌哥,这画得是啥啊?小鸡吃米吗?”憨憨铁牛又来补了一刀,上官澈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回头我们要挨雷了!”琇書網
这一副巨作自然受尽了在场众人的嘲笑。
许子凌没办法,他也知道自己字写得确实丑。反正脸皮厚如城墙,区区嘲笑算什么,人生总有跌倒的时候,记住跌倒了千万别爬起来,因为还可以假装碰瓷。
“敢问公子,这许子凌三字,有什么门道吗?”
在座的众人皆是一惊,闻人荃竟然主动开口询问,她看懂了这副巨作?
许子凌也是愣了愣,这都能看懂,果然不愧为书法大家啊!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许子凌三字,乃我的名字,日后我死了便是我的碑名,一个人的名字,即是缘起,也是缘灭,于人而言,万般皆是缘,于人而言,缘,无处不相逢。”
闻人荃立于阁楼之中,默不作声,眉头渐渐舒展,用那清脆灵动的嗓音道了一句,“受教了!”
宫子慕脸上青白一色,显然事情出乎他的意料,恨恨地给了许子凌一计眼药,消失在了凤来阁,看来他是不打算看之后画仙子的佳作了。
“敢问许公子,这字体潇洒自若、一气呵成,可有别名?”
闻人荃的声音甚是好听,萝莉音对于许子凌来说那就是必杀。
“啊?那叫狂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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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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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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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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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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