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里划过一道冷气,眼看着那人再度冲了上来我方才在刀刃上点过,继而念叨:“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眼看着鲜血在刀刃上化满,我再度看向面前之人浑身上下都在颤栗。
我为何早没发现?苍凤眼睛里的东西,变了……?
刀刃上血煞布满,我这才瞬间冲出,望着那道光影近乎飞似的冲了出去。
这一次,忽然间那身影,不动了?
我将刀刃挂在那身影之上,这才看到了苍凤脖颈上的蛇纹印记。
这是——珈蓝印?
珈蓝是为众人熟知的珈蓝土地的守护神,但凡是珈蓝地界的人,身上都会有印记!
这是为了抵御外族入侵伤及同伴,但我看着苍凤身上的珈蓝印,这分明是被人改动过的?
这蛇纹,少了个,眼睛?
缺眼亦缺心,心通神经路,我脑海里骤然清明,再望向眼前,我掌心的刀,已经收不回来了。
“死十三!!!”朝我冲来的人登时一阵大吼:“你在干什么?”
我听到耳际一阵幽森笑声,被我挟制的苍凤低声笑道:“赫赫赫,成功了……”
我身形一怔,望着牛爷的身影浑身上下一阵烦闷。
还真是好计策,乱我内部,里应外合?
铁牛从未这样看过我,眼神里尽是仓皇和诧异,他看着我伸出手小心翼翼道:“十三,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也没必要对自己人出手,你看清楚阿,这是小凤凤!”
我无奈轻笑,望着牛爷沉声道:“牛爷,你信我吗?”
铁牛一颤,我亦是看到了他眼底的迟疑,是了,他仍是不愿信我。
得到这样意料之中的结果我仍是心有不甘,我再看着铁牛解释道:“牛爷,苍凤中了珈蓝印,现在她不是苍凤,你得相信我!!”
可我这样说了后,耳际一道柔和声响顺接响起。
“四公子,你想杀我,断不用找这样的借口,我可以承担我哥哥的罪过,只要四公子你下得去手,我的生死,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我闻声更是无奈,少了只蛇眼的珈蓝印,每次心性变化的维持时间,略有不同。
我看着这女人,很显然,她又变回了苍凤?
我松开了手,望着铁牛着实觉得一阵疲惫。
“你走吧,下次别这样傻乎乎的就觉得别人是好人了,珈蓝印,比你想的要可怕许多!”
铁牛看着我满面阴鸷,浑身上下的气息似是仍在凝结,我看着这家伙,周身的冷气仿佛都在外溢。ωωω.χΙυΜЬ.Cǒm
“十三,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太累心情不好,我是大哥,不想和你计较,可你没觉得自己过分了吗?是敌是友,你也不分了?糊涂了吗?”
我紧紧闭上眼睛尽管无奈却还是笑出了声。
朝牛爷摆摆手无所谓道:“实在是不放心的话,那就走吧。”
我看着紧紧依偎在牛爷身侧的身影,眉眼里一片隐晦。
“这次我会动手,下次,我照样也会。”
我看向牛爷,尽管心下紧颤,但身上的冷淡气息亦是遮掩不了。
输人不输阵,我知道今天我输了,但我瞧着牛爷身侧的人,一双灵透的眸子里,像是在应征着我的失败。
牛爷看着我,继而朝我步步走近,我站在原地不动,仔细等待着雷霆迎面袭来。
“砰——”
牛爷的一拳,果然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
我腰身弯下唇角颤出了一片血渍,血水顺着口舌流下,我身子微微虚颤,望向牛爷不禁发笑。
“够了?”
牛爷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盯着我,看着那模样,仿佛是恨不得一口杀了我似的?
我摇了摇头,望着牛爷闷声道:“牛爷,你太过心善,为感情左右,我的话,你……”
“闭嘴吧!!”
牛爷骤然出声,透过一双眼里映出来的,是浓郁的失望。
“十三,你变了,和当时总在我身侧没心没肺的死十三,完全不一样了。”
我踉跄着起身,倚靠着身侧的葱郁大树笑出了声。
“呵,我变了?”我仰头望天,绿葱葱的树荫里,没人注意到的缝隙下,一叶枯黄也无人会知,我看向牛爷,缓缓说道:“不是我变了,是这天,天变了。”
说罢,我朝着来路走去,背后的秋天,将我划了出去。
唯留几抹残阳的秋天,不适合我,留给我的,只剩下了凛冬。
“死十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驻足,只是让冷风捎去我的话:“离我越远越好,珈蓝印一旦下了,除非中者死,否则无药可解,珈蓝印是有对象的,只要我不死,苍凤遇到我,就会不安宁……”
不去想这鲁莽的家伙到底是否会相信我,忽然间,我觉得一切仿佛都变了。
分明是秋收的季节,可我却一人置身凛冬,尝尽了冰雪的寒意,这样的日子,还是来了。
回家之后,我便着手开始准备营救福叔。
福叔藏身的位置仍是在南城,就在龙辰大酒店,苍龙仿佛是铁了心暴露身份也无所畏惧。
敞开了大门欢迎我去,只是这家伙,在这扇门之后,到底还藏着什么毒蝎爪牙?
龙辰酒店在整个南城独树一帜,只因为其效仿仿古式建筑,为了证明建筑者的情怀,不允许存在任何机械性设备。
因此那里,没有监控……
这样想来我仿佛当时去的时候就没看到有任何监控,而且那钢琴,也都是为了辛奈兹才特意搬去的。
想到这些我松了口气之余却又多了一些疑虑,少了监控我的行踪免于暴露,可少了监控,我要如何才能知道福叔的位置?
就在这时,熟悉的阴冷声响再度传来:“十三?你要去救你福叔吗?”
我闻声登时抬眼看去,看到福婶的阴灵松了口气,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福婶,我需要你帮个忙……”
夜里,偌大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唯有牛爷和苍凤的房间一片漆黑。
我沉声叹了口气,果然是牛爷,脾气也倔得像是牛似的?
“唉……”
“怎么了?”福婶子阴魂在我身后游荡,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方才低声道:“没事,有些凉了。”
刚走了两步,背后忽然响起一道声响:“大侄子阿?”
我闻声再度转身,死士一满眼兴奋地朝我走来。
我见人方才缓缓点头道:“大伯,还没休息阿?”
死士一看了我一眼这才似是关心地问道:“怎么?你这小家伙不也没休息吗?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
我朝身侧看了看,望向周围方才刻意的凑近悄摸说道:“大伯,不会是我父亲让你来监督我的吧?我不是告诉他我和灵儿暂时不考虑成婚吗?”
说罢我退后一大步,将两人之间距离划开。
死士一见状登时一愣,继而看了我一眼方才笑道:“臭小子还真是不怕挨打,就是你父亲派我来监督你的,说要给你做做思想工作,毕竟那小丫头可是看起来越发漂亮了,要是再晚些,只怕是要扑棱着翅膀飞走喽。”
我摇了摇头满眼笃定,望着死士一昂首挺胸很是自信。
“那当然不能够,我死十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好歹是年轻一代的俊杰,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拴不住灵儿的心呢?”
说着我才即刻回头朝身后摆了摆手低声道:“大伯快回去吧,别忘了跟我父亲汇报我的情况,我可不想被他误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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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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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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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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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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