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之后我才接着朝龙辰酒店前去,福婶看着我不解道:“他不是大伯么?你就告诉他你想去救人不行吗?说不好你大伯也愿意帮你呢?”
我仍是朝前走,身上的冷气却是在止不住的外放。
眼前幽深的巷子仿佛是一个填不满的深渊,需要无数新鲜血液的补充来维持。
我冷静开口,心下却是一阵冰凉:“父亲从来没在我眼前提过与灵儿的婚事。”
说着我笑了笑,闭上眼睛脑海里划过那笨拙的父亲:“他与我相处,太小心了,总是事事担心我多想,他这个父亲做的,也很憋屈,只是,他也一直在迁就我罢了……”
福婶闻声才猛然回神,盯着我不解道:“难道他也是藏在你父亲身边的一把刀?”
我点了点头,要说之前还不相信,现在,我是彻底相信了,尽管心里无法接受,毕竟僵尸护卫和纸人护卫的事情都是死士一告诉我的。
按理来说,要真是敌人,他为何愿意看着我如此成长?这不应该啊?
思来想去我还是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看来是想也想不出一个什么了……
这人的背后到底又会是谁?也是苍龙?还是另外的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看不见的争锋里,到底,谁才是最后的黄雀?
到了龙辰大酒店已经是深夜了,但酒店里仍是灯火通明,繁华奢侈的地方里,最藏不住的,就是利欲熏心。
但凡想要一飞冲天的人都想来这里试试运气,一旦被哪家的少爷小姐看中了,那就是一夜之间飞黄腾达。
“诶呦……”
一道娇柔声响在不远处响起,我侧身看去,方才看到是一通体黑色西装的男人撞倒了一个姑娘。
男人看起来赫然是高门显贵,但是那一身西装就不是寻常人能买得起的。
冰丝蚕绒,是采自北城里的极北之地,那里有一种冰蚕,产下来的蚕丝亦是冰蓝色,制成衣物饰品可谓是价值连城。
但物以稀为贵,这样的冰蚕在整个极北之地怕是也不好找。
一是气候恶劣人为无法长时间驻留,二是冰蚕繁衍极其缓慢,甚至可能有的冰蚕一生都不会繁育后代。
这样的生活习性导致冰蚕数量稀少,曾有人想要将其带回人工繁殖。
结果带回来的当天晚上冰蚕死伤无数,最终繁殖的梦都成了黄粱。
原始冰蚕对生活条件要求极高,并非再造一个相同的环境就可以满足它的生存。
由此,人们只能将其放养极北之地,若是想要更多的钱,自然是多劳者多得了。
人们这才纷纷前往极北之地寻找,但能找到的数量,微乎其微。
但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上下尽管是墨色加身,却掩不住身上的冰蓝月华,这样的全身冰蚕丝,只怕是千金难求了……
可这人却将千金难求的东西就穿在身上?显赫之处,怕也是不必多想。
倒是那倒在地上的女人浑身看上去高贵不足装嫩有余?m.xiumb.com
倒在地上双手撑着楼梯哭丧着脸很是憔悴,眼眶泛红泪珠顺着脸颊一滴滴砸在地上。
“你,你撞了人,不道歉吗?”
一站在男人身侧的侍应生闻声顿时不屑道:“道歉?你不会是猪油蒙了心吧?也不好好看看这是谁就让道歉?”
女人仿若无人似的踉跄起身,站在侍应生身前气息亦是霸道。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罢女人指着身侧的男人说道:“是谁又怎样?撞了人不道歉,难道我就活该被撞吗?”
侍应生闻声更是眉眼间一阵嬉笑:“小姑娘,别说没提醒你,你要是想攀高枝的话,找错人了,这位,可不是你想攀就能攀得上上的!”
女人瞬间反手就给了侍应生一巴掌,脸上的神色活脱脱像是被人侮辱了似的胸前起伏不停。
她闷声道:“你是服务生,在其位不谋其职,你们老板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做顾客就是上帝吗?”
侍应生挨了一巴掌登时愣在原地,下一刻反应过来即刻抬起手就要抽回去。
女人闭上了眼睛,可掌心却并未落下,待睁开眼,方才看到是那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抓住了侍应生的手。
“你是男人,打女人?疯了?”
侍应生哪里还敢再说,匆忙颔首就退到了一边。
女人眼睛缓缓睁开,男人拿出一张卡放在女人身前:“一百万,够了吗?”
我看到女人眼里多了一些期待,但又很快消泯下去,她并未接过一百万,而是将其推了回去。
男人似是有些诧异,这才接着问道:“不够?你可以去任何一家医院诊疗,只要你想治,医药费我全包。”
女人闻声讥笑一番,盯着男人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拿出帕子在小腿上的已经染满血红的划痕上擦了擦。
“自己喜欢钱,就以为所有人都喜欢?自己势利,就觉得满城的人都势利?”
说罢女人就转身朝暗处走去,男人却一直在车前驻足。
他就那样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直到背影完全消失,男人才转身朝侍应生递出一张名片。
看到名片后侍应生顿时怔在原地,下一刻就卑躬屈膝似是恨不得跪下了似的?
男人倒是未曾理会侍应生的尴尬,只是低声道:“一天之内,我需要刚才那人的资料,查不清,你看着办!”
侍应生闻言这才双手捧着名片像是捧着宝似的不肯松手。
待到男人消失了,这才将名片举起来脑袋仰天不住的亲了上去。
看着这人的面容神色,我倒是越发好奇这男人是个什么人?
这些侍应生也是势利眼,见过不少达官贵族自然不是谁都看得上眼的。
既然能如此青睐那男人,想必身份定然是在南城里屈指可数的。
我看了福婶子一眼,她就接着灯光之外的阴影徐徐飘去。
我抬脚朝前走,侍应生亦是一步三点头似的埋着脑袋望着手里的名片。
福婶子在侍应生背后忽然吹了口气。
侍应生顿时一个激灵闷声道:“我擦!!”
粗口之后他瞬间噤声,盯着周围看了一圈方才抱歉似的笑了笑。
“先生请,请……”
我点了点头没理会,只是看着面前的台阶朝福婶子摔了个眼色。
福婶子倒是心灵,顺着侍应生腰背一把推了出去!
下一刻,侍应生一脚踩错台阶脑袋朝地砸了下去。
我见状方才迅速冲过去一声惊呼将人接住,慌乱之间迅速抽出侍应生手里的名片塞在衣袖里。
侍应生起身后就一直在四处观望,脸上的诧异和恐惧几乎泛滥成灾。
瞧着人这般大惊小怪的模样我靠近了几分,望着他问道:“没事吧?”
侍应生骤然转身看着我满眼警惕,脚步甚至不住地退后几步。
见对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我亦是后退几步,僵持了半分钟,忽然他看着我双手在身上一处摸索。
过了会,这家伙才一声惊呼:“名片,名片呢?名片哪里去了?”
我闻声没有搭话,只是淡然地看着侍应生很是崩溃的蹲坐在地上周身一阵仓皇。
“妈的真是见了鬼了,好好的怎么会摔跤呢?”
我看了福婶子一眼,好好的也是有可能摔跤的,毕竟,是真的有鬼。
我抬脚朝前走去,刚走两步忽然衣袖被扯住:“先生,你有没有见过一张名片?”
我摊开双手望着侍应生淡然道:“要是我说没见的话,你是不是还要搜身?”
侍应生看着我,眉眼紧蹙,似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搜身?
见人这般,我敛眉轻笑:“苍龙看来办事不行啊,盘了一个酒店,侍应生也这么没素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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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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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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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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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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