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人露出那样的神情,真是精彩!
瞧着他面色阴沉,宁菀以为他还在琢磨八年前的事情,但是此刻自己又不好再提起,便没说话。
萧陌于是更生气了,面色阴冷,一言不发,直到马车走近永平侯府巷子,他也没有打算离开。
“萧陌,你打算跟我回侯府吗?”宁菀不解地问,“还不下车?”
萧陌抬起头,瞧着她那副无所谓的神情,又生气又无奈,便再下车之前凑过去,唇角在她额头轻轻扫过,飞快地下了马车。
宁菀代理当场,如今这萧陌真是越发过分,如今竟丝毫不顾及场合。
她抹了把自己额头上被他唇角拂过的地方,总觉得额头滚烫起来。
下车时,她面色略带红润,后面跟上来的宁慧却冷哼起来。
“你还真是厉害。”宁慧忍不住道,“你这样离开,以后那个世子对你只会念念不忘,原来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可比旁人高明多了。”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有嬷嬷给了她一脚,踢得她跪下:“刚学完礼仪,竟如此对县主无礼,该罚。”
“那就罚你……”宁菀抬眼,似乎在想怎么罚她,“在这里跪着吧,跪到我消气为止。”
说完,她留下那个嬷嬷在原地看着宁慧,自己则回了院子。琇書蛧
夜里躺在床上,她只要闭眼就能感受到萧陌抱着她的气息,额角那个地方就更是炙热起来。
“宁菀!”宁安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慧儿这是做了什么,你竟让她跪在前院,惹得那些家仆笑话?”
宁慧已经跪了近一个时辰,才有他们自己的仆人发现,侯府的人竟无一人告诉他们。
宁安禀生气极了,自己将这些刁奴拿不下也就罢了,竟然宁菀这个小丫头也敢欺负到他头上。
“宁菀!”宁安禀十分粗暴地捶打着门,“你给我出来!”
“你开开门,今日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宁大夫人也跟着来了,“宁菀!”
她方才将宁慧送回住的地方,女儿膝盖已经是乌青一片。
听女儿说在国公府宴席上的事情,再加上这几日因为学礼节而受的屈辱,她立刻坐不住了。
这个宁菀实在是欺人太甚,不仅自己勾引男人,还如此惩罚她的女儿!
“两位,我们小姐已经睡下了。”春芷打开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狗奴才!”宁安禀说着话,伸手将春芷推了个趔趄,“让宁菀给我滚出来!”
春芷站稳了身子,依旧拦在他身前,不让他们进去。
“你给我滚开!”宁大夫人上前,居然去掐春芷的腰身,“贱婢,你护着你家主子,可没人护着你!”
她得知夫君已经跟那几个大掌柜联系上,很快就能将宁菀架空,自然言语和行为上都不客气起来。
春芷被她掐得眼泪摩挲,却还是不肯让开。
萃玉上前想要拉开宁大夫人,却被宁安禀直接一脚揣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住手!”宁菀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两个婢女都被欺负,怒不可遏。
“你终于肯出来了!”宁大夫人冷笑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金枝玉叶,竟敢让我的女儿跪在院子里?”
她正要上前打宁菀,却被突然出现的杜延吓了一跳,险些跌坐在地。
“她出言不逊,难道我不该让她跪着?”宁菀将两个婢女护在身后,冷声道,“她这几日学的礼节,难道是白学的?”
“你也知道她学了礼节?”宁大夫人怒气冲冲地道,“她怎么可能对你出言不逊,是你自己勾引男人,她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你恼羞成怒,就如此对她,你真是,不要脸!”
听到她如此骂,杜延已经气得作势要上前去收拾她。
宁菀却突然笑起来,微眯着眼道:“宁大夫人如此说话,这是有了后盾?”
“什么后盾不后盾?”宁大夫人越发嚣张,“既然你敢那样对自己的妹妹,就该知道自己做下的丑事总会被人揭穿,你不要脸面可以,我的女儿却还是要做人的。”
听她话说得越发难听,宁安禀忍不住轻咳道:“菀儿,你们姐妹再有什么龃龉,也该关起门来说,为什么非要旁人看笑话?”
“我没有关门吗?”宁菀不解地问,“宁慧难道不是跪在永平侯府内?”
宁安禀被她问住了,他本就不善言辞,立刻就不知要说什么。
宁大夫人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句,反复地骂。
“你们说完了?”宁菀冷淡地道,“那是不是该我说了?”
夫妻二人一怔,此事本就是宁菀理亏,本以为她会道歉了事,没想到她竟还要说什么。
“萃玉,辱骂皇上亲封的县主,是何罪?”宁菀也不看他们,冷声问着萃玉,“还有,随意诽谤县主,百姓私闯勋贵之家,又是什么罪?”
萃玉面无表情地道:“这三件事,无论哪一件,都是死罪,三罪并罚,是灭族的大罪!”
闻言,宁安禀首先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骂两句晚辈,竟还是这样重的罪。
“菀儿,今日之事你认错了事,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宁安禀强作镇定,“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你还没听明白吗?”宁菀嘲讽似的看着他,“如今不是你是否为难我,而是我要不要放过你们全家!”
宁安禀当真是好笑极了,还真以为辱骂了县主,能够很简单就了结的吗?
“我们只是跟你说了几句,何时辱骂你了?”宁安禀有些不安,“你可别随意给人扣罪名。”
“随意?”宁菀抬眼看了看四周,“你不会不知道,每个勋贵之家都有皇上的探子,每日都会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皇上吧?”
其实,她这话是诈宁安禀,皇上在勋贵之家安插探子是没错,可像永平侯府这种,皇上是不会浪费人手的。
但对于这些事情不懂的宁安禀夫妻来说,这话足以让他们震撼。
“你别想着诓骗我们。”宁大夫人有些惊恐地看向四周,“我不信,皇上有那么闲。”
“你不信?”宁菀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真以为上次进宫,姨母是因为你们不按规矩才会惩罚?”
她这话落地,等于是坐实有探子给皇宫禀报家里事情。
宁安禀立刻小心地抬起头,看向屋顶四周,这时无论是哪里有风吹过,那摇晃的枝叶后,他都觉得藏着人。
他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他不由得抓住宁大夫人的手。
这一抓不要紧,将已经神经紧绷的宁大夫人吓了一跳,她立刻惊呼起来。
宁安禀也被她这尖叫吓得不轻,心跳都加速起来。
“叫什么?!”宁安禀厉声喝道,“闭嘴!”
宁大夫人十分委屈地紧紧闭上嘴,却紧紧抱着宁安禀的手臂,抬眼看向四周,恨不能将自己刚才骂宁菀的话给吞回去。
“哦,对了,我还忘了说件事。”宁菀突然开口,吓得那两口一个激灵,“皇上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对皇亲贵胄不敬,你们对我出言不逊,就是对姨母不敬,姨母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想想你们的后果吧。”
她边说边笑,虽然笑容看似十分平淡,但在宁安禀夫妻的眼中,却与那地狱而来的恶魔没什么区别。
他们咬了咬牙,飞快地相互扶持着离开了汐月阁。
瞧着他们狼狈离开的样子,春芷和萃玉相视而笑,方才两人被打的地方也不觉得疼了。
“小姐,为何不给她们惩戒?”杜延忍不住问。
这可不像是小姐一贯的行事风格。
“打的伤会好,可心里的惧怕,却好不了了。”宁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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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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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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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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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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