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很特殊,在送來之后,就沒有讲过一句话,屡屡到了夜晚,就哭闹不止,摔打东西,还自残,所以她的单间卧室里,什么都不敢放,唯一留下的就是一间床,一床被褥!”
“她自残。”说到自残,钟奎就联想到徐倩身上的伤痕,可是这样有些说不通吧,要说她自残手臂什么的还符合逻辑性,冉琴还说她背上还有伤痕來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会的,她不会自残!”
“……间隙性神经病患者的内心世界,不是我们能够懂的,如果你是患者家属,我现在可以答应你去看看她。”张毅试探性的问道,他的意思很明确,不太相信眼前这位黑脸大汉跟病患有什么关联。
门外传來敲门声,‘笃笃’站在门边的小明,沒有等到医生同意,就急忙拉开房门,敲门的是冉琴,她进來含笑对张毅介绍道:“这位是徐倩的未婚夫,你把细节对他讲最好不过!”
吓,冉琴搞什么鬼,钟奎被冉琴的话惊得愣住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小明也不明觉厉的看着他们俩。
张毅在听完冉琴的介绍后,一抹微不可见的欣喜神态勾起一抹笑纹,随即散开去,沒有留下一丝痕迹,之后就又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看着钟奎道:“那好,我带你去看看她!”
张毅把他们带到一间三十平米的接见室,就吩咐护工把徐倩带來。
他们几个人进入屋里,屋里的光线不好,很潮湿的感觉,靠窗子摆放着一张木桌子,两张木凳,余下的空间显得很空旷,也很冷清静寂。
钟奎一见这里的环境,粗眉毛拧得像麻花,他觉得这间屋子里太寒碜,视线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冉琴,暗自想,她未免太小題大做了,既然说徐倩沒有精神上的问題,干嘛弄到这里來。
三人呆在接见室等了许久,房门开启,一位身穿蓝色护工制服的女人,带着徐倩走了进來。
按照冉琴刚才所讲,徐倩在看见钟奎时,应该认识他的,至少会主动招呼一下吧,可是在进來之后,她不但沒有招呼谁,那一头黑发完全遮盖着面庞。
从正面看,在屋里的所有人,根本无法看见她面部的表情。
冉琴好像早就预感到徐倩会以一副木讷呆滞的模样出现,她无动于衷的抱住胳膊,沒有主动上前去招呼,伫立在一旁保持一副很平和的神态看着她。
见徐倩这样,钟奎心里多少理解了冉琴的做法。
徐倩这样子,怎么可能正常。
护工扶住徐倩,走向办公桌,她这副样儿,就像那天在旅馆看见的如出一辙,钟奎暗自疑惑,徐倩这样子是不是害怕什么,或者是故意装的也说不定。
同时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徐倩不适合呆在这。
徐倩被安置在木凳上,除了那位张毅医生有特权坐在另一张凳子上,其余的人,均已陪同的方式,站在一旁。
徐倩低垂头,就那么木木的坐着,满头的乌云遮盖住面庞,看见的是一抹黑,跟传说中的女鬼形象差不多,小明都不敢多看,一直躲避在师父身后。
冉琴悄悄的拉拽了一下钟奎,横一小步,靠近他轻声说道:“给我那天看见的简直是判如两人!”
接下來是主治医师,实行例行性问诊:“昨晚好睡吗!”
徐倩低垂头,只有头发丝在无名冷风的吹动下,簌簌抖动,整个人就像木头似的呆滞不动。
“最近有做恶梦吗。”张毅一只手拿着水笔,随意的敲打着办公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期待和失望交织在眼眸里,对于倾注在徐倩身上的治疗方案,他是很有自信的,沒想到,经过几天的观察下來,不但沒有减轻她的症状,好像还加重了似的。
他记得冉琴初带徐倩來时,她还客客气气的给他说话,后來就逐渐沒有了语言。
无论张毅怎么询问。
徐倩都是置之不理,可以说是无视一切,包括钟奎他们在内。
见张毅沒辙了。
钟奎走到办公桌旁边,视线落在徐倩满头的黑发上,犀利的眸光,貌似想穿透如丝的黑发,想看清楚她面庞的表情。
“给我半小时,我想单独和她沟通,行吗。”他撑住桌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毅,很认真的说道。
张毅沒有马上答应钟奎的要求,而是把目光投向冉琴。
后者默默无语的点点头,表示赞同无异议。
张毅收回视线,看向钟奎,逐站起身收拾一下桌子上的纸笔,“好,给你半小时的时间,我们去外面等你。”说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想;哼,我一个对心理学颇有研究,是心理科室响当当的心理咨询师,都拿她沒辙,你有什么能耐能够和她沟通。
冉琴和小明以及张毅都走了出去。
屋子里留下钟奎和徐倩。
“徐倩,我有半小时的时间和你沟通,如果你想要我帮你,就得配合!”
徐倩沒有做声。
“这里真的不适合你呆,如果你配合我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
她微微动了一下头。
“关于旅馆的情况,基本就这样了,你父亲已经死亡,左小木受伤,应该把你心里的恐惧释放掉,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徐倩抬起头,如丝的黑发,缓慢的滑开,露出秀挺的鼻梁,苍白的脸。
见她有反应,钟奎的视线,从鼻梁慢慢挪动到她的眼眸处。
这是一双充满幽怨和恨意的眸子,虽然长得跟徐倩一模一样,但是从她的目光中,钟奎断定她绝对不是徐倩。
“你是谁。”钟奎惊疑的质问道。
徐倩抬起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嘴角一撇,冷哼道:“我就是徐倩!”
“你不是……”
“……凭什么说我不是。”徐倩暴怒道。
“因为你是徐倩的妹妹!”
秃废般的耸耸肩,使劲的晃荡头,双手弯曲向上伸直,神经质的举起,就像想抓住空气里的什么似的,面部五官扭曲,鄙视的神态看着钟奎道:“我不是徐倩,你能耐我何!”
“徐倩心存愧疚,被你趁机而入,但是你始终不能完全占据她的身体,别把我当傻子,我的大名,你应该知道,别逼我出手。”钟奎毫不畏惧,拍案而起,几乎是面对面的逼视对方道,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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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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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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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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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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