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人,一鬼,剑拔弩张的局面,突然被外界闯入的喧闹惊扰,整个空间氛围就像一根跳动的音乐旋律,瞬间戛然而止住,一切恢复如旧,徐倩还是以一副木木的神态正襟危坐。
钟奎身子前倾,怒目而视……
医生与病人之间有史以來就达成一种默契,病人永远是弱者,医生是保护弱者的上帝,作为医生的张毅,看见这一幕,就生气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的病人发脾气!”
吹胡子瞪眼的钟奎,收回视线,冷冷的瞥看了一眼,这位半途杀出的程咬金,沒好气的说道:“我心中有数,不劳烦你來评论!”
张毅被钟奎沒头沒脑的话噎得愣住当场,眼珠子却骨碌碌的转动,细细的想來;是啊,这位是徐倩的未婚夫,人家小两口吵架,他虽然是医生,也无权干涉人家的私事争论,可是转念又一想,不对吧,这里是医院,徐倩是病人,他是医生,无论怎么样,这里都不是他们吵架的场所,再退一步來说,徐倩还处在神志不清的病态中,又怎么可能和这厮吵架,难道他也是神经病不成。
钟奎沒有理会对方想什么,他在找冉琴。
“小明,你冉琴阿姨呢!”
小明答复:“在外面接电话!”
“去,去给我喊进來。”钟奎大刀阔斧的挥手道。
“哦!”
钟奎在指挥小明去喊冉琴。
张毅在一旁默默无语的观察他,心想;看他的举止,又不像是神经病來的,如果他是正常的,又怎么会给一个神智不清的病人吵架。Χiυmъ.cοΜ
视线随着小明到门口的钟奎,从侧面感觉张毅在注视自己,猛然扭头对着他看去,他沒有刻意回避对方的目光,而是从他目光中看出狐疑和耐人寻味的感觉,这种目光是医生对病人有目的询问病情以期达到了解患者病情的眼神交流法。
钟奎怎么可能想到,对方已经把他当一神经病來看,既然不知道,所以就得说出心里的疑问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毅,很淡漠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难道我有什么问題!”
张毅被对方的目光逼得赶紧挪开,呢喃似的嘀咕道:“有沒有问題,你自己应该知道!”
“哼,笑话,我有什么问題,有问題的是你,如果你继续使用你那狗屁的心理治疗法來治疗她。”钟奎指着徐倩说道:“你……”
张毅追问:“怎么样!”
“距离死期就近了。”钟奎一字一顿道。
“危言耸听,你吓唬谁。”不信邪的张毅,鄙夷道。
冉琴和小明进來,看着二人的脸色,就隐隐感觉气氛不对。
张毅是她多年的同学,年轻气盛,刚愎自用,这一点她知道,钟奎粗莽,各自生活的环境不同,加上沒有接受正规的教育方式,两人言语沟通肯定有难度,发生矛盾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们俩怎么啦。”小明刚才在喊她进來时,就悄悄把屋里的事情告诉她一些,在进來后,发现果然有事,说出这句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想缓和一下气氛。
钟奎不领情,面色依旧阴沉,气呼呼的对冉琴说道:“徐倩是你送來的,你马上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其他免谈!”
张毅顾及冉琴在,沒有多说话,也是很生气的样子,撇开他们,独自走向徐倩附身关切的询问起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在开口之前,他知道自己是对牛弹琴,别说能够问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哪怕她冒一句废话也是此刻奢侈的希求。
“你冷静一下行吗!”
面对冉琴的话,钟奎沒有立即答复,而是目不苟视注视她的眼睛,然后很认真的说道:“你给我听好,马上给徐倩办理出院手续,否则來不及了,出了大事,你会愧疚一辈子!”
嘶,看着对方的眼睛神态,心理活动,沒有半分像是玩笑或者是冷幽默來的,冉琴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难道还会发生什么状况吗,钟奎的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马虎的。
这样下來,冉琴赶紧的对张毅说道:“张毅,我想给徐倩办理出院手续!”
张毅瞥看一眼,死眉瞪眼呆坐在凳子上的徐倩,心里很不爽,话说;这可是他的病人,也不知道冉琴那根神经短路了,不把病人留在医院医治,还要接出去。
“随你。”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松开抱紧的胳膊肘,懒得搭理钟奎,径直一个人走了出去。
‘砰’是张毅发气狠狠摔门的声音,声音不大,惊得冉琴微微一怔,同时惊得正襟危坐在凳子上的徐倩忽然冒出一句话來:“姐姐……我喜欢蝴蝶兰!”
“她在说话。”冉琴惊讶,并且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再次低垂头,跟木头人似的徐倩。
“她不是徐倩,是徐倩的妹妹徐睿,躯体是徐倩的被附身了,凭刚才她说出來的话,应该把徐倩圈禁在属于她们姐妹俩的梦境里,正在做蝴蝶兰的梦吧。”钟奎放低声音道。
“……这……”冉琴惊疑。
看着钟奎招呼小明过來搭手,随意的撩开徐倩额头前头发,冉琴一眼看见,就在徐倩的额头上,牢牢粘住一枚铜钱,这一枚铜钱可不是一般的铜钱,它是小明袭击黑无常之后,从黑无常身上掉下來的,要不然单凭钟奎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控制得住附体幽魂。
“你去办理出院手续,我和小明扶住她出去,在外面汇合。”钟奎吩咐道。
“不是,我要告诉你另一件事。”冉琴着急的口吻道。
“快点讲。”钟奎制止小明的举动,极不耐烦道。
“刚才局里给我电话了,派遣去新泰旅馆的人员发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以及查找到关于新泰旅馆前身神经病院的秘密!”
“嗯,继续说!”
“原來这座神经病院的前身,曾经是一座废弃多年的化工厂,你猜化工厂的主人是谁!”
“谁!”
“是倭寇侵华时修建的,化工厂的主人就是倭寇一名军曹!”
“天。”钟奎吃惊道,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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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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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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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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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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