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才举办过诗词大会,这就又举办新的宴会,可见主子的指挥能力,奴才的执行能力,都是顶尖水平。追究根源,有钱有权有势任性。
“新秀,我可不可以不去?娘亲说得对,那公主府就是龙潭虎穴,我不过柔弱女子,如何闯得?唉...”林浅意翘着兰花指,柔若无骨挂在新秀姨娘的身上。
“少夫人,恐怕您没有选择,公主府这回举办的是私宴,只邀请了您一人。您要是拒绝,就等于明晃晃打清照公主的脸。皇家公主的脸,金贵的很,如何打得!”
新秀姨娘扶住林浅意的腰肢,心想,少夫人该不会又胖了些,有点儿重啊。“来人说是清照公主极其喜欢您上回作的两首诗词,还命令乐师谱曲,请您共赏乐曲。”
林浅意不乐意去,可这回清照公主诚意十足,一出手就是一套珍珠头面。堂堂公主殿下给大臣家眷送礼物,林浅意要是敢不去赴宴,就算公主殿下宽容大度不治她的大不敬之罪,不明真相的百姓也会扔她一身烂菜叶子。xǐυmь.℃òm
惹不起,躲不起,那就硬着头皮上了。
偏偏,出门前忘记看黄历,林浅意从马车上下来还未站稳,身子就被一阵狂风撞开...
林浅意差点死掉,就差那么一点点。万幸的是,新秀姨娘反应够快,一把拉住了她。
英雄救美呀,不,应该说,美人救美人。
“本夫人当是哪只不长眼的下贱坯子挡路,上赶着找死,活该被马蹄子踩成血泥。万万没想到,原来是将军府少夫人啊,可惜...”明知林浅意是将军府少夫人,胖夫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生性本就毒辣,竟敢当街行凶。
“哼!少夫人很快就会感激本夫人,成为马蹄下的血泥,是你的福气。”胖夫人今日依旧全身金灿灿,她掀起帘子,眼里是赤裸裸地挑衅。
“京城之地,天子脚下,侯府夫人当街纵马伤人,置人命于不顾,侯府夫人好生厉害。万一,刚刚恰好公主殿下出府,躲闪不及的话,岂不是被侯府夫人的马踩成血泥。说来,我也是为公主殿下挡灾了。”此刻,她们站在公主府大门前,自然得扯上清照公主,不然,这亏,林浅意一人吃下,咽不下去呀。
“还是说,侯府夫人明明看见我,故意指使车夫驱马撞上我?让我猜一猜,我哪里得罪过侯府夫人,该不会是掐前几日参加公主府举办的诗词大会,我作诗赢了你的头面,你就记恨于心,不过价值千两的头面,你就要当街行凶,置我死地?”
林浅意大半个身子靠着新秀姨娘,小脸惨白如纸,手指着侯府夫人,一声声质问,“若侯府夫人因为一套头面就要杀我,为何不直接告知于我,我立马禀明太子殿下,归还侯府夫人的彩头,再奉上五千两银票,只求侯府夫人看在太子殿下和我家将军的脸面上,饶我的性命。”
“林浅意,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胖夫人气恼不已,林浅意先是扯上清照公主,再是扯上东宫太子殿下,任由林浅意胡说下去,传到清照公主或太子殿下的耳中,怕是惹上麻烦。
胖夫人下车,一巴掌扇在车夫的脸上,“废物,连畜生都驯服不了,留你有何用。”
车夫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待胖夫人扇完耳光后,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左右开打,噼里啪啦,响声不断。“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马儿突然失控,差点撞上贵人,奴才万死呀!”
“少夫人,千错万错是畜生的错,是车夫的错,马的命,车夫的命,任由你处置,想打便打,想杀便杀,本夫人不会多言。但你怎能胡乱攀咬,当然,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今日之事,也算是意外,就两清了。”
林浅意拍着心口,好一阵后怕。她凑到新秀姨娘的耳旁,“新秀,我要宰了那头肥猪,择日不撞日,就今日吧!”
惊吓过后,林浅意冷静下来,突然想到胖夫人刚刚说的那些恶言恶语,胖夫人绝不是随口一说,定是有所提醒。这时,林浅意猛然想到清照公主送来的珍珠头面里,附赠一首情意绵绵的新诗。
一开始,她以为,那首情诗,是清照公主写给连盛,故意放在珍珠头面里,摆明了让她发现,挑衅她?羞辱她?
原来,会错了意啊。
林浅意站在公主府的大门前,遍体生寒,一阵阵反胃。
她想吐,却吐不出来。
万万没想到,她会遇见这样的烂事儿!
“新秀,你回一趟将军府,将我亲手酿的桃花酿取来,听曲,饮酒,作诗,才是绝配。”
转头,林浅意的脸上,笑容明媚如夏。她走到胖夫人的身边,挽上胖夫人的胳膊,“相请不如偶遇,一同入府向公主殿下请安吧。”
“林浅意,你...你...”胖夫人愣住,更难听的话卡壳在喉咙里,这是什么操作?她骂了林浅意,林浅意还同她亲昵,别有用心?还是林浅意又蠢又傻?还是林浅意怕了?
好在,静香姑姑出现,惊扰了胖夫人的思绪。瞧见两人亲昵的动作,静香姑姑的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连少夫人安好!”
“侯府夫人安好!”
胖夫人一看熟人来了,当即粗暴推开林浅意,满脸堆笑,意欲拉扯静香姑姑。“静香姑姑真是客气,本夫人来公主府数回,熟悉路,还劳烦静香姑姑特意相接,静香姑姑对本夫人的这份情,本夫人记在心里。”
可惜,静香姑姑早已觉察胖夫人的意图,忍着嫌恶,巧妙躲开。“侯府夫人请回吧,公主殿下今日忙着,改日得空会召见您。”
她听错了吗?清照公主拒绝召见她?
接着,便听见静香姑姑说,“连少夫人,请入府,公主殿下在清照竹苑。”
直到公主府的大门关闭,嘭的一声巨响传来,胖夫人惊醒,肥胖的身体抖了抖,颤了颤。“贱人,本夫人要弄死你!”
要是此刻林浅意回头,就能瞧见静香姑姑的嘴角染上一抹莫名的笑意:很好,看来无需我出手。
这是林浅意第二回来公主府,不记得路,偏偏静香姑姑脚下生风,走得极快。很明显,静香姑姑故意为之,又是哪根筋不对,一丁点气都憋不住,忙活对付她。
不一会儿,林浅意累得慌,干脆一路小跑拖住静香姑姑,立马换上柔弱无骨的姿态,挂在静香姑姑的身上,以示回敬。
她这个人,习惯当下事,当下做;当下仇,当下报。拖久了,怕自个儿忘记报复。
“连少夫人,您...您这是做什么?”静香姑姑身子僵硬,试图推开林浅意。
哼!
明知故问。
她做什么?她走不动道了,不乐意吃亏了。公主府这么大,静香姑姑故意拖着她绕圈,不过清照公主身边的奴婢,敢一而再再而三使下作手段折辱她,当她将军府少夫人是空架子吗?打她的脸不行,打连大将军的脸更不行了。
“静香姑姑似乎...不喜欢我?所以才故意整我吧。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情敌,恨不得弄死我吧。我偷走了你的爱人?还是说,你也爱慕我家将军?”
“静香姑姑,你也配爱慕我家将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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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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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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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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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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