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爱财,取之有道。收敛心思,林浅意懒得理会胖夫人,专心致志抱住太子殿下的大腿。
“太子殿下刚刚夸赞臣妇作的诗,是好诗、绝诗,臣妇怎敢糊弄太子殿下,更不能让太子殿下失望。因此,臣妇愿当场再作诗一首。”
“只是,不能再让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和诸位夫人破费了。既是侯府夫人质疑臣妇,那以侯府夫人佩戴的头面为彩头,若臣妇作的诗入得了太子殿下的贵眼,还请太子殿下您做主,将侯府夫人佩戴的整套头面赏赐于臣妇。”
说罢,林浅意的目光直勾勾盯向胖夫人,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林浅意,你...你...”胖夫人正欲破口大骂林浅意没皮没脸,是穷疯了吗?还敢惦记她的东西?
殊不知,她是心慌啊。
“怎么?侯府夫人,你怕了?还是输不起?”林浅意说道,“若侯府夫人自知输不起,刚刚在蹦跶什么,你又不是野地里蚂蚱。”
林浅意接收到连盛的眼神,心一横,开始卖力表演。
“准!”太子殿下淡淡地开口。xiumb.com
“臣亦觉得我家浅意的提议甚妙,浅意,你既瞧上侯府夫人的头面,就光明正大凭本事赢回来,此事将来传到苏侯爷的耳朵里,他也不好意思为难你的。”连盛突然补刀。
“太子殿下?”清照公主开口唤了一声,倒不是因为瞧见胖夫人求助的眼神,胖夫人于她,不过一枚有点儿效用的棋子罢了,死活与她何干。
“皇姐最喜诗词,刚刚连少夫人作的诗,让孤大开眼界。若连少夫人能再作诗一首,奖赏该得。”太子殿下语气淡淡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不容反驳。
清照公主心中不悦,但她必须得将不悦狠狠压下,因为她十分清楚,违逆太子殿下的后果,连她都承受不起。
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又如何?皇族之人,无心无情,才能长长久久活下去。
“太子殿下说得是,连少夫人的诗...极妙。恭喜太子殿下,您是伯乐,连少夫人是千里马...”
一语双关。
明着说林浅意,直指连盛。
明着说诗词,其实意在兵权。
“马马马,你们全家都是马,再厉害的千里马,也是畜生。丫的,以为她蠢,听不出来是在骂她吗?”林浅意自然不敢怼回去,心里却没闲着。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
林浅意禁不住想,连盛今儿是怎么了?被她一首诗折服了?还是吓傻了?竟任由她胡作非为?他的意思是,今儿谁敢主动找她事儿,莫怕,回敬就是了。
万一,搞砸了如何是好?他会好心帮她收拾烂摊子吗?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林浅意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偷窃者的羞耻感。
“妙妙妙!”
“京城第一才女,连少夫人当之不愧,实至名归!”就算在场贵夫人一个个都说林浅意作的诗词是狗屎,可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令太子殿下赞口不绝,那就是赢了。
清照公主和侯府夫人本想收拾林浅意,不曾想被太子殿下给搅和了,真真是有苦难言。
关键是,太子殿下得了好诗不说,心里更偷着乐呵,以为林浅意这是借作诗示好于他,将军府的兵权,他惦记很久了,林浅意倒是一个突破口。
公主府举办的诗词大会,以林浅意出尽风头结尾。
坐在回将军府的马车上,林浅意一会儿数数银票,一会儿抚摸金簪、金镯...
简直,爱不释手。
“发财了发财了,万万没想到,靠作诗都能赚银子。天哪,这银子太好赚了吧!”
林浅意腾出一只纤纤玉手,抓住连盛的衣袖,撒娇道:“将军,你我打个商量,以后谁家府上再举办这类文雅宴会,千万带上我。”
“带上你?林浅意,你不惧这样的宴会?”连盛本想拍开她的爪子,又一想,还是假装看不见吧。
“对呀,带上我,我负责作诗,将军你负责鼓动贵人们下彩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保管赚得盆满锅满。五五分成,如何?将军,你赚大了,躺平赚银子,出力干活都我来!”
虽然万般不舍,可舍不得银子就套不住连盛这只奸诈的大灰狼。林浅意心一横,将锦盒里的银票全拿出来,塞到连盛的手里,“五五分成,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哪知,连盛这个人最擅长大煞风景,他又恢复一张难看至极的死鱼脸,冷冷质问:“林浅意,你何时会作诗?老实交代,那两首诗你从哪里偷窃而来?还偷了多少?藏在哪里?”
一连串的质问,足以看出来连盛憋了许久。他不信她,或许从未信任过一回。
也是,男尊女卑思想入骨的男人,断不会相信女子突然而至的才华。
她兴致勃勃和他说发家致富的梦想,他却端起一盆掺冰渣子的冷水泼了她一身。
“将军何意?也要说教我‘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我自以为说得清楚,将军从前未了解过我半分,今后也大可不必了解我一分。”
“你我之间,仅仅只是合作关系。当然,在将军的认知里,可以当作我是你的一枚棋子。既是棋子,那么,我现在正发挥棋子的效用。”
“有些事,将军不便出面周旋,我便帮将军搞定。有些人,将军不便明着得罪,我可以为将军背黑锅。”
林浅意自顾自抱着锦盒,脸上的笑意冷却,眼里亮晶晶的光芒褪去。“所以,将军还要继续质问下去吗?”
说罢,林浅意将头扭向窗外,与其对着一张英俊的死鱼脸,还不如欣赏外面无趣的景致。
连盛的质问,明明她答非所问,却又说尽了答案。
不知是心生愧疚,还是被林浅意怼到愣神,接下来,一路无话,倒是安静。
“侯府夫人...不是善茬,极其难缠,你且小心些。”连盛撂下一路冷冰冰的话,快速离开。
林浅意撇撇嘴,嘟囔道:“什么嘛,自己惹下的恶心烂桃花,该我倒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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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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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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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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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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