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夏心中厌恶至极,不做回答。刘鸿之扭头朝后喊道,“还等什么,快拿出来。”
后面几十个人提着山珍海味,琼浆玉液,跑了出来,放在孙大夏脚下,孙大夏身后士卒闻着香气,把手伸进竹筐,争夺起来,刘鸿之亲手将一小份交给孙大夏,恢复往日神态,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请孙元帅毋以往日之败为念,早日整顿兵马再战,关于此次战败之责,交于圣上决断。”
孙大夏嗯了一声,刘鸿之身后有人牵出战马,分给孙大夏一伙,刘鸿之下令回师,大夏跟在其后,如同霜打茄子一般,垂头丧气。
回到京城,早有人为孙大夏安排了住处,是一座简易四合院,孙大夏等人刚一进门,听得哐当一声,大门从外关上,士卒慌忙敲门,问明原因,门外有人说道,“我等奉命行事,有刘丞相的命令就可开门。”
孙大夏心中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挨着墙根坐下,对躁动不安的士卒说道,“安静一下吧,先饱食一顿再说。”
士卒听完元帅之言,慢慢安静下来,在屋里找出两把椅子,一张桌子,主动将路上吃剩的酒肉放桌子上,分给众人,他们心中明白,自己虽经历千辛万苦,返回京城,但终究难逃一死,刘丞相不动声色的关押,正好说明这一点,他们放弃抵抗,将残缺不堪的刀扔到一旁,找来茅草,铺在地上,等待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口有人高声讲话,与门卫争论,众将士以为是使者来宣布处斩他们的圣旨,谁知过了一会儿,竟渐渐安静下来,孙大夏看了看门口,忧心忡忡,又将头低下,暗道,“我虽知罪孽深重,但现在还不能死,不知外面的人准备的怎么样了,就怕他们斗不过老狐狸一般的刘鸿之。”如此想来,唉声叹气,士卒也不尽想到自己的结局,眼睛瞪着月亮发呆。
忽听门口人喊马嘶,士卒确信,这一次必是传令的使者,所有人都面无表情,躺在地上,等待来者宣判死亡,忽听门口卫士大喊蛮兵来了,几十支箭射到木门上,发出噔噔声,卫士惨叫着倒地,随后有铁器相撞之声,里面的士卒想象着外面战斗的场景,一人说道,“蛮兵杀到京城了,就在门外。”又一人说道,“和我们这些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死于蛮族之手,也会死于丞相之手。”
孙大夏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起身从门缝看去,只见一伙黑衣人与门卫相斗,他大喜道,“不是蛮族,是有人来救我们了。”众士卒不信,仍躺在地上不动。
忽听轰隆一声,大门左侧墙壁倒塌,一个黑胡子的蛮族人从缺口闯进来,孙大夏大惊,慌忙迎战,众士卒面如死灰,并不上前帮忙。
孙大夏横剑砍向蛮族人,那人手中大锤轻轻一挡,震得孙大夏虎口发麻,他自知不是这人的对手,慌忙间又出手,朝那人腹部刺去,那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锤磕断宝剑,几乎同时出脚,将孙大夏踢翻在地。
十几个黑衣人也从缺口进来,将这群残兵团团围住,领头的那个蛮族人拿起桌上的面具,问道,“孙元帅在哪?”
一士卒闭着眼睛,问道,“是蛮狗还是刘狗?”此言一出,其余人都大笑起来。这蛮族人听后,并不生气,哈哈大笑,走到那士卒跟前说道,“我虽是蛮人,但从小在中原长大,并不觉得蛮人比汉人矮了多少。”
那士卒睁眼看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是刘狗了?杀我们几个残兵,还要暗杀,刘丞相真是煞费苦心啊。”
那蛮人不再理他,说道,“我是来救大家出去的,哪位是孙元帅,我有要事禀报。”
孙大夏捂着肚子走了过来,问道,“什么事?”
那蛮族人连忙跪拜,说道,“夏奴儿受李大人之托,营救元帅。事态紧急,请元帅及早行动,如等到天亮,奸贼支援,就更难逃脱了。”说着掏出书信,交给孙大夏,众士卒多有不信,怀疑这是刘鸿之设的圈套,大夏将书信内容读出,众人这才相信,跟着夏奴儿,趁着夜色,逃出城去。
次日,孙大夏逃跑的消息传到刘鸿之的耳中,他气急败坏,将后半夜私自溜走,擅离职守的将领斩首,召集百官商议。
大堂上,刘鸿之沉着脸,问道,“昨夜守门将军是何人?”
张择越回道,“是苏润林将军。”
刘鸿之大怒,叫出苏润林,指着鼻子骂道,“废物一个,你是怎么守的城门,上百个活人出出进进,你都不能察觉,留你何用?”
苏润林反驳道,“那伙人与百姓无异,我手下未能辨认出来。”
刘鸿之骂道,“为首一人,蛮人模样,也辨认不出,你手下都是瞎子?放走朝廷重犯之责,你可承担的起?”琇書蛧
苏润林说道,“孙大夏逃跑之事,我负重要责任,但孙大夏是不是朝廷重犯,还得等圣上定夺。”
这番话说出,气得刘鸿之脸色发青,连连说道,“好好好,好好好。”他缓慢走到苏润林跟前,拉着苏润林的袖子,说道,“走走走,我们去请教圣上,玩忽职守该当如何处置。”
苏润林一贯行伍之人作风,也不退让,说道,“走就走,即使孙大夏有罪,也应由御史台定罪,怎能用以私刑。”
众大臣连忙上前劝说,将二人拉到一边,由于两人的争吵,朝事暂时搁置下来,刘鸿之见罗文举坐在一侧,一言不发,闭目养神,心中嘀咕,“苏润林平时也不是这样,是不是这老不死的暗中收买了他。”他凑过去,低声对罗文举说道,“我想罢免苏润林城门将军一职,你看怎样?”
罗文举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三品以上官员任命或罢免,可不是你我说了算,丞相不会不知道吧?”
刘鸿之眉头舒展,暗道,“果然是这老东西所为,既然你先对我动手,看我如何除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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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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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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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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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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