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锦有些惊讶,他并不太关心江湖上的事,而且盛涉川看起来特别年轻,根本不像是已经做父亲的样子。
“对呀,荃沅君和掌门是少年夫妻,成婚之后不久就有了孩子,可惜荃沅君红颜薄命,生下孩子没多久就去世了。”
“这样啊……那,那位盛少主也真是可怜。”
李元锦自幼失去父亲,生活得极其艰辛,如今听说盛寒镶也从小失去母亲,未免有些物伤其类。
“什么啊,少主才不可怜呢!少主虽说没有母亲疼宠,但自小被掌门当成宝贝疙瘩,什么事都依他,养得比你那位表姐都娇贵。”
“怎么说?”
“少主从小就不喜欢学习武艺,这要是放在其他门派,肯定会被父亲给打骂没出息的,可是掌门却不这么认为,只让少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李元锦吃了一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迄今为止,我们少主都只会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只怕连我都打不过。”
李颜轻说这话的时候轻轻耸了耸肩:“你也不用这么好奇,少主他可跟我们不一样,他的父亲是盛掌门,盛掌门祖上豪富,武功盖世,他给少主积累下的钱财和人脉,足够少主几辈子也用不完,只要他不弑父杀君,犯下弥天大错,任谁也不敢为难他。”xǐυmь.℃òm
“这样啊……”
李元锦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多少有些羡慕盛寒镶。
“对了,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位荃沅君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荃沅君?”李颜轻十分惊讶地看着李元锦,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李元锦说道:“那天我高烧昏迷,幸亏受到你和掌门,还有那位没见过面的徐医女的照顾才能保住性命,我一直想要感谢你们,因此总想为你们绣点什么……”
“我的绣工还算不错,我打算给你和徐医女各绣一面双面锦的团扇,你们可以自己留着用,也可以拿出去换钱,以前我帮别人绣过,能换不少银子呢。”
“至于掌门的话……他并不缺钱,也不缺一把扇子,我思来想去,他既然那么喜欢荃沅君,那就为他绣一个带有荃沅君形象的香囊好了。”
“不用不用!那些小事,都是我应该做得,不必你如此费心。”李颜轻听李元锦要送他东西,连忙推辞,“你大病初愈,应该好好休息,别做这些费心的活。”
“不过……要说是送给掌门的话,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好的。这次你能要到人参,还多亏了掌门,你给他绣一个香囊,倒是很合适。”
“来,我仔细跟你说说……这位荃沅君啊可是位十分有故事的女子,但我的消息都是从别的地方八卦来的,你听听就好了。”
李颜轻挤眉弄眼地招呼李元锦凑近自己。两个人凑成一块,李元锦乖乖竖起耳朵听对方说话。
“荃沅君与掌门同岁,而且更巧的是同一月出生的,荃沅君比掌门大十三天,算的上是掌门的小师姐。”
“小师姐?荃沅君也是出身嵩岳派吗?”
“非也非也,我看你呀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懂江湖上的掌故。你可知我们嵩岳派为什么叫做嵩岳派?”
“为什么?”
“嵩岳派,原本叫做嵩山派,它的名字里是没有这个‘岳’字的,就像泰山派,恒山派,华山派等等。但是就在我们嵩山的不远处,还有一处小小的矮山,叫做小岳山,那小岳山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但那里却曾隐居过一位江湖上无人能敌的大侠,那位大侠携妻子在小岳山扎根,没过几年便生下了好多儿女。”
“他的那些儿女继承了他的血脉,个个武功厉害,闻名江湖,而且尤其擅长剑术。”
“许多人慕名而来,寻找他们学习武艺,渐渐地,这个名叫小岳山派的门派就出现了。”
“因为小岳山距离嵩山很近,这两家的掌门时常相互走动,尤其是掌门的父亲瑛越公,他跟小岳山的上一位掌门陆君豪关系特别好。”
“更巧的是,两位掌门的夫人是在同一年怀孕的,两位掌门因此为自己的儿女们指腹为婚,许诺若生下的是一儿一女,便做一对好亲家。而送子观音也如他们所愿,十个月之后,荃沅君和掌门便先后降生了。”
“那荃沅君和掌门就是青梅竹马了?”
“嗯……算是吧,不过听说陆掌门治家极严,由于女儿从小许下婚约,因此对荃沅君管束更为严厉,处处以嵩山派未来女主人的要求,严厉要求荃沅君,搞得荃沅君从小便不得自由,天性被抑制,她也因此十分讨厌盛掌门,而且在出嫁前……红杏出墙,喜欢上了本家的一位师弟。”
“什么?荃沅君她……她不喜欢掌门?”
“嗯……嘘!你可别和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掌门会杀了我的!”李颜轻说到这个地方,恨不得让李元锦赌咒发誓才肯继续说下去。
“可是荃沅君不喜欢掌门,掌门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她呢?”
“嗐!这我哪儿知道?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更何况,这男女之事,本就蹊跷,她喜不喜欢掌门和掌门喜不喜欢她,完全是两码事。”
“那荃沅君以前喜欢的那个人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嗐!还能怎么样?听说他与荃沅君两心相许,最后被强行拆散,更惨的是,还被废掉武功,逐出师门,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是吗……他也真是可怜,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李元锦口中喃喃自语,但眼神之中却似乎泛起一些微不可察的泪花。
物伤其类,他似乎在那个被小岳山逐出师门的师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曾经,他也曾与人两心相许,对方口口声声说要说服父母,迎娶自己为他唯一的妻子,可是那轻薄如纸的誓言,不仅没有获得他父母的许可,反而成了压垮李元锦的一座山。
“那师弟一被逐出师门,荃沅君就被陆掌门关进了高楼,限制了所有的活动,而与此同时,江湖上正掀起一场屠杀魔教的大会,被称为‘屠日城之战’,掌门在那场战役之中横空出世,一己之力斩杀魔教教主轩辕焰,成为当之无愧的少年英雄,而小岳山的掌门和瑛越公却被人暗算,死在那场战役之中。”
“彼时,小岳山和嵩山派皆群龙无首,嵩岳派适逢掌门扬名天下,在瑛越公死后不久,便顺理成章地子承父业,但小岳山却没那么幸运了,不仅掌门陆君豪死于非命,连带着门派中绝大多数弟子都折损过半,荃沅君失去了所有可以倚靠的长辈和亲属,整个门派举步维艰,为了保留住小岳山的武学和衣钵,荃沅君只好找上了嵩岳派,说希望履行父辈的婚约,嫁给掌门,但条件是希望掌门收编小岳山,保留小岳山名号,帮扶小岳山遗留的弟子,善待大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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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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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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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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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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