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不然这嵩岳派的名字,又是怎么来的?”
李颜轻耸耸肩,示意自己的话已经说完了。
听完了所有故事的李元锦默默记下了所有的情节,随后,他的目光移向房中静静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虽然高贵典雅,但眉眼之中,似乎确实有一种难以抹去的怅然。
她身穿一袭白衣,手中捻着一枝刚刚从树上折下来的柳枝,看向远方,面向房中唯一的窗户,好像即便被封锁在画中,也是向往自由,向往那份年少而求之不得的爱情的。
李元锦想象着她年少时的样子,手中捻起针线,开始认真地缝制起那个香囊。
李元锦的速度很快,天刚刚黑的时候他才开始起稿绣制图样,凭借着李颜轻为他送来的几盏蜡烛,他仅仅用了一夜的时间,便将那个香囊完成了。
等李颜轻第二天早上来给李元锦送饭的时候,李元锦才刚刚累倒在被褥之中,沉沉睡去。
李颜轻很好奇李元锦的成果,于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偷偷从他的手中抽出了那个雪白的香囊。
雪色的绸缎上赫然被他绣上了一个身穿红衣,手中持有长剑的少女。
那少女英姿飒爽,猛地一看有些陌生,但当看到她眉眼中略带羞涩而收敛的笑意时,李颜轻才意识到,这是陆荃沅。
睡梦中的李元锦丝毫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香囊已经被人拿走了,他尚且沉浸在疲劳而给他带来的睡梦中。
盛涉川回来的时候,他仍旧没有醒,李颜轻一边招呼盛涉川吃茶,一边将那个香囊递送给盛涉川。
“掌门,这是元公子为您绣的,说是想用来感谢您那日为他讨要人参。”
盛涉川外袍还没脱下,就听见李颜轻兴致冲冲地跟他汇报着什么,一回头,却看见他正捧着一个香囊要给他。
“一个香囊?我用不上,让他自己拿着吧。”
盛涉川说完,连看也没看那个香囊,掀起房中的门帘,就往李元锦的床边走去。
今日他刚刚回到明山中堂,许多积压已久的事情就纷纷来找他,其中尤为重要的,是接到了来自陆荃沅娘家人的道贺信,说是三日之后会亲自率众前来嵩岳派拜见他和新夫人。
陆荃沅的娘家人自然就是小岳山的那批人。
盛涉川既然答应过要好好对待他们,自然怠慢不得,即便陆荃沅已经死了十几年,但他凡事尽可能有求必应,免得遗落口实,被人说轻慢了小岳山。
他为准备去小岳山这件事忙了一整天,已经很累了,只想找个地方发泄,至于李元锦想要干什么,他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李颜轻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盛涉川已经乏了,他挥挥手让李颜轻退下,李颜轻只好无奈地把香囊放在盛涉川解开的衣服上,自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李元锦模模糊糊中感觉到一阵疼痛,等他发现是盛涉川进入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掌门……等一下,我有东西想送……”他想要拒绝对方,但是对方已经不想听他说任何的话。
“别说话。”
盛涉川说完,随手用枕头捂住了他的嘴巴,李元锦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双腿拼命的扑腾着,但换来的却是对方惩罚似的入侵,他能够感觉到对方似乎有些生气自己的不配合。
逐渐来袭的疼痛让李元锦的意识逐渐清晰。
他忽然有些嘲讽自己,居然会试图通过绣一个香囊来讨取对方的欢心。
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一个被人买来的妾室,他唯一的能够讨取别人欢心的途径就是这些不入流的功夫。
想到这里。
李元锦半是难过,半是绝望地彻底放松了自己。
任凭对方在自己的身上折磨。
渐渐地他甚至在说服自己,对方哪怕再用力一点也可以。
似乎那种越疼痛的感触,越能带给他清晰的认知。
让他不断的回忆起自己在对方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ωωω.χΙυΜЬ.Cǒm
两个人折腾了很久。
盛涉川才算是放过了他。
他在他的身边心满意足地睡去。
但已经分外清醒的李元锦却久久无法入睡,锦绣织成的被褥之上,落满了他已经冰凉的泪水。
因为睡得相对比较早,盛社川第二天醒的也相对较早。
酣畅淋漓的欢快,让他神清气爽,反观李元锦却双眼乌黑,瞪着两个眼睛呆呆的看向前方,眼神里面充满了麻木与沉默。
他借着清晨的光芒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他想了一想,感觉昨晚他似乎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但却被自己给打断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询问一下李元锦的时候,一只香囊却从他的衣服上掉落下来,刚好掉落在他的脚边。
盛世川低头捡起那个香囊。
结果便发现那个香囊之上赫然绣着一个身穿红衣,光彩照人的少女。
那个少女拥有一张令他毕生难忘的面孔。
陆荃沅。
就是她。
那种飞扬自信,青春洋溢的感觉,与年轻时还没嫁给她的陆荃沅简直没有分毫的相差。
“这是?你绣的?”
盛涉川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很少有人知道陆荃沅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舞枪弄剑,一身的剑法更是超然卓越。
李元锦熬了一夜,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出于本能,他还是点了一下头。
“是谁告诉你她以前喜欢用剑,还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李元锦犹豫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猜测的。”
“我看见那画像上的女子拿着柳条的手法像是在握剑,因此猜测荃沅君年轻的时候应该是熟悉剑法的。”
“至于她身上的红衣服……我猜测,像那般大的少女,应该都是喜欢鲜艳颜色的……所以才用了红色……”
“你猜的很对。”
盛涉川轻轻抚摸着香囊上的那个少女,思绪渺远,像是回到了从前。
“你绣得特别像她……我很喜欢,谢谢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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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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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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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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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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