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罪相>第117章 面具之下
  同一时间,城南滨河公园对面,张雯的家里。

  衣衫整肃的林泽凯交叠着双腿,闭目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听着卧房里暧昧而放肆的喘息声渐止,一下下有节律地轻扣沙发扶手的食指也跟着懒洋洋地停了下来。

  客厅从他进来之后就一直没开灯,天黑之后,屋里随之被压抑的昏沉笼罩着,他的脸落在晦暗的阴影里,看不真切表情,亦难辨喜怒。

  他明明是客,可此刻姿态松弛而随意地稳坐在沙发上,却如同猛兽巡视自己的领地,无形中仿佛又充满了逼仄的威压。

  卧室男女之间亢奋的声音慢慢归于平静后,偌大的别墅里落针可闻。片刻后,卧室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微微地朝外欠了一条缝,里面的人没出来,倒是有暖黄色的柔和光晕从门缝洒落,伴随着独居女人家里那种香薰精油日积月累沁出来的淡淡馨甜,将卧室里说不清的欲念味道一起流泻了出来。

  那像是危险的暧昧,充满了挑衅的试探。

  甜腻的味道钻进了鼻腔,林泽凯微微蹙眉,睁开了眼睛。

  卧室的门被人从里面彻底推开,睡衣外面只披了件晨袍的张雯光着腿,赤着脚,慵懒而餍足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见林泽凯,眉宇间勾起恰到好处的震惊,“哟,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喊我一声?”

  林泽凯十指交叠着放在大腿上,好整以暇地偏头去看张雯,还没说话,人已经笑了起来,“张总春宵一刻,我哪好意思打扰。”

  这会儿的张雯跟她平素里精明干练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微卷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晨袍遮不住她裸露在外的清晰锁骨和上面云雨之后的痕迹,她却毫不在意。

  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林泽凯身边,张雯微微俯身看他,整个人显得松弛又妩媚,“怎么?林总吃醋啦?”

  她的声音柔软,尾音有一点沙沙的意思,充满了打趣和挑逗。林泽凯的目光从她领口间露出的风光上毫不留恋地一扫而过,落在了她红晕未消的脸上,也笑了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反问得理所当然,脸上笑着,目光却是理智冰冷的,几乎看得人心寒。

  张雯脸上的暧昧因此烟消云散,她妩媚的笑脸失去温度变成了冷笑,直起身来,走到玄关边上去打开了客厅的氛围灯。

  她在那边随便找了双拖鞋趿拉上,回身朝小吧台走的时候,仿佛才注意到吧台高脚椅上坐着的那个无甚存在感的人一样,“郑辉也来啦?”

  她在酒柜里挑了瓶酒打开,夹了几块冰放进杯里,浅浅地给自己倒了一点,嗤笑着嘲讽:“也行,我这点儿风流韵事,今天就算在我们几个之间过了明路了,往后倒也方便。”

  跟林泽凯一起来的那个司机——也就是郑辉,从椅子上下来,他以往在自己老板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没个整形,这会儿却远远地避开他老板的低气压,自己躲在这边已经喝了两瓶啤酒了。m.χIùmЬ.CǒM

  他闻言朝背对着他们的林泽凯那边看了一眼,讳莫如深地压低声音,“进屋听见卧室动静的时候我想喊你的,但老板没让。雯姐你怎么……”他顿了顿,嫌弃地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嫌恶地道:“你俩怎么搞一起去了?这让老板面子往哪儿搁?”

  “你老板他的面子有什么搁不住的?”与郑辉不同,张雯故意抬高了声音,悠然又讽刺的态度,“他要是真在意,这么多年过来,你还能一直叫我姐?不是早就该改口叫老板娘了吗?”

  “……”张辉这么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狠人,目光在张雯和林泽凯身上转了一圈,一时竟然没敢接话。

  沉默里,倒是卧室里的那个男人姗姗来迟地现了身,他趿拉着拖鞋,穿了条休闲裤,仓促间连腰带都没有系,上身是一件跨栏背心,再往上,那张狂妄而悍厉的脸在看见林泽凯的时候笑了起来。

  ——竟然是让警方翻遍了大半个肃州也没找到的向雄。

  “看不出来林总还有听人墙角这种爱好呢。”

  林泽凯环抱着手臂隔着一段距离斜睨他,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半是揶揄半是嘲弄,“我也没看出来,我让你来张雯家躲躲风头,结果你能躲到她床上去。”

  尽管先前差点落到了警察手里,如今更是躲在屋里连门都不敢出,但向雄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大家都是这把年纪了,床上的事情就不要卡那么死了吧?”

  他说着话朝张雯走去,想拿她手里的那杯酒来喝一口,被张雯翻脸不认人似的冷着脸躲了过去也没介意,哂笑着上前去自己倒了一杯,话却依然是对林泽凯说的:“我没娶她没嫁的,干柴烈火干对眼了就开干呗,张雯倒是跟我说了你们俩偶尔也能睡一觉,但她也说了,你俩是开放关系,谁也管不着谁。”

  在向雄说这句的时候,张雯不着痕迹地瞄了林泽凯一眼。

  她那目光里有难以分辨的期待和不加掩饰的爱慕,但一切微妙的情愫都在林泽凯开口的时候变成了失望——

  “我是管不着这个,”林泽凯说:“但我早就说过,十几年前我们就上了同一条船,谁要是有什么疏忽大意让我跟着一起翻了船,那咱们就一起被淹死,哪个都别想跑。”

  张雯无声地深吸口气,闭了闭眼。

  她喜欢林泽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年为了他一直没结婚也错过了不少合适的人,他也不是不知道,林泽凯会跟她暧昧,他们也会非常偶尔地上床,但那更像是解决生理需要,再往凉薄的方向说一点儿,那是林泽凯为了稳住她,将两人从利益到关系始终密切捆绑在一起的逢场作戏。

  林泽凯不爱她,他心里只有那个死了很多年的前妻,张雯一直知道。

  所以才能亲眼撞见她跟别的男人上床也还是无动于衷,张嘴闭口,说的依然全是公事。

  张雯忽然觉得故意拿向雄来激林泽凯的自己像个傻子,她疲惫地深呼吸,咬着牙打起精神,语气彻底淡了下来,“所以你今天来是干什么?”

  她把晨袍大开的领口拉上了,拿着没喝完的酒坐在了林泽凯对面,恢复了往日里精明干练的样子,“能等我们这么久,大概不是什么着急事?”

  “是因为着急也没用。”林泽凯的声音压了下来,语气沉沉地说道:“李乾失踪了。”

  “??”张雯和向雄意外地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警察下午把我叫过去配合调查了,因为他们翻监控,看到了他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我去病房找过他。”

  “你找他干什么?”张雯还不知道李乾父子跟林泽凯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李俊琪是前不久轰动一时的“虐猫案”中的第一个死者,沉默里,她凭着自己多年来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悚然而惊地反应过来,“李乾儿子的死跟你——”

  她顿了一下,震愕的目光一一扫过站在窗边的向雄、靠在吧台上的郑辉,最后又落在坐在对面的林泽凯的脸上,“……跟你们,有关系??”

  林泽凯似是对张雯的话无动于衷,他闭着眼睛没说话,沉默里,习惯了当他嘴替的郑辉从吧台那边过来,站在沙发边上,靠着扶手,想代他回答,刚张嘴还没等说话,就被张雯仿佛触电一般地倏然制止住了——

  “不,”她咬着牙,持杯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酒杯里的冰块随之互相撞击,发出细微的脆响,“别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

  林泽凯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点嘲讽的、满不在乎的弧度,慢吞吞地说道:“原来你还不知道,我以为向雄在你这儿这么多天,早把这些都跟你说过了呢。”

  “见血的事儿,让女人知道干什么?”

  向雄在落地窗前回头,外面的路灯透过摇曳的树影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影子,柔和跳动的光晕并没有冲淡他身上那种只有真正亡命徒才有的寒意,但目光从张雯身上扫过的时候,面对着这个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却有一瞬几乎让人错认的温存,“况且,她知道的越少,对她,对我们,也都越安全。”

  “确实如此。”林泽凯笑了一声,安静的客厅里,他低沉的笑声听起来有些说不出的诡异,“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把现在的情况跟你们都说清楚的——这些事手机里不能讲,我只好亲自跑这一趟。”

  张雯定定地看着林泽凯,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他做了个愿闻其详的手势。

  “舒悦和李俊琪的尸体如今都落到了警方手里,现在他们又找到了霍城,李乾还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林泽凯漫不经心的脸上终于有了正色的意思,他睁开眼坐直了,说话间朝向雄那边看了一眼,“如今警察在满肃州的找向雄和李乾——李乾不能落在警察手里,我们必须比警察先找到他,但现在麻烦的地方在于,向雄一旦从这里出去,恐怕还没等找到李乾,他就已经先被警察找到了。”

  向雄朝他们走过来,目光嗜血而语气躁郁,“真他妈麻烦,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他一起解决了。”

  “谁让他手上留了一个免死金牌,”林泽凯耐着性子深吸口气,说道:“我前天晚上去医院找他,本来也是为了这个。”

  “如果能有个缩小的范围,我自己去找也可以,”郑辉说:“只要能找到他,凭他那个酒囊饭袋的样儿,我把他带回来不是问题。”

  向雄走过来在张雯旁边坐下了,扫了郑辉一眼,“警察的通缉令刷屏了那么长时间,你没看见?”

  “他们通缉的是曾军,我只是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活鬼啊,”郑辉无所谓地耸肩,“跟我有什么关系?”

  “以我对李乾的了解,他没有那么强的反侦察能力,况且……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林泽凯没理他们俩,自顾自地分析道:“人在最害怕的时候都会下意识躲在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加上警察在满城找人,他肯定出不了市。所以我猜——”

  虽然是猜测,但说话间林泽凯却是很有把握的语气,“他要不就是躲在了公司,要不就是躲在了家里。”

  “李俊琪当初来见我们的时候,好像隐约提过一嘴,说他们家有个密室还是什么的,”向雄回忆着,若有所思地道:“李乾原本就是把重要的东西都藏在那里的,你们还记不记得?”

  “我也在想这个事,”林泽凯沉吟中看向郑辉,“找个刘颖不在家的机会去他家看看——别动他老婆,已经有了李俊琪的事在前面,如果再加上刘颖,李乾一定会狗急跳墙。更何况现在风声太紧,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郑辉点头,“我知道了。”

  “……”林泽凯看着对方势在必得的样子就觉得头疼,但凡不是郑辉从跟着他开始就给了他百分百的忠诚,而自己又确实除他之外再找不到一个够狠又没有后顾之忧的人来用,林泽凯相信自己在这些年里早就想办法把他从自己这条船上踢下去了。

  “谨慎一点,”林泽凯皱眉肃然地提醒他,“我们现在已经快要退到悬崖边上了,不能再出差错了。”

  郑辉梗了一下,他也知道他们如今处于被动的这个状态就是当初舒悦的事自己没处理干净才引起来的,沉默半晌后他垂眸低低地应了一声,“我明白。”

  “另外,”林泽凯看向张雯,“你那个搞海外资产的关系还稳妥吗?”

  张雯点头,却在瞬间读懂了林泽凯的潜台词时有点意外,“你要转移资产?”

  她顿了顿,目光里隐约透着不确定的担忧,“……情况已经到了这么紧张的地步吗?”

  林泽凯叹了口气,脸上难得地有了些疲惫的意思,“等到了紧张的时候再有动作就晚了。”

  他说着,看向郑辉和向雄,目光却冷漠而坦荡,“我很早之前就跟你们摊过牌,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你们一个没身份,一个身份敏感,肯定是没法跟我们一起走,但我会联系好偷渡的路子,只要能成功逃出去,到时候我们在‘外面’会合。”

  “这其实是条没什么保障的路子,”向雄撩着眼皮儿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泽凯一眼,沉声道:“你现在提,就不怕我这个节骨眼跟你反悔?”

  “算了吧,”林泽凯掏出雪茄盒,从里面抽出一支慢慢地点燃了,他夹烟的手指朝向雄的方向抬了抬,目光里是那种看透了彼此才有的淡定,“刀头舔血的事,你比我更在行,所以退路究竟在哪里,你也比我想得更明白。”

  他说着,将雪茄盒隔着茶几给向雄推了过去,向雄也点了一支,古巴雪茄裹着咖啡与木香的醇厚味道在口鼻间萦绕开来,向雄沉溺其中地品味着,半晌终于慢慢地勾起了一个懒散又索然的笑容来,“当初我哥没了之后,我为了有生之年能找阿垚算账,这些年在号子里为了减刑兢兢业业地经营,谁知道临门一脚,让陆忱和那姓顾的小子搅了局,”

  “现在霍城母子都落进了警方的保护里,我大概是没机会了,”向雄吐着烟气不辨喜怒地哼笑一声,说话间也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林泽凯,“那我不如现在就走。”

  靠坐在林泽凯旁边的郑辉眉毛一竖,那几乎是狼犬看到有人冒犯主人时的表情,“怎么着向雄,还没大难临头呢就想飞了?”

  向雄漫不经心地抽着雪茄挑眉,“别披上人皮就忘了自己当过狗了,当初求我给你向我哥说情,求他饶你一命的时候,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你……”

  眼看着向雄和郑辉又要对线,张雯扫了郑辉一眼,给了他一个“闭嘴”的表情,不耐烦的目光转而落在向雄身上时却变成了玩味儿的、半真半假的挑逗,“你要走?舍得我吗?”

  “舍不得有什么用?”向雄毫不避讳地掐了张雯脸颊一下,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泽凯的方向,“你的心又没在老子身上。”

  “你要走,我可以想办法,”终于觉得张雯在他面前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有点扎眼的林泽凯淡淡地开了口,语气很平和,公事公办的态度,“但你得给我时间安排,现在风声太紧,除非确定偷渡的路子靠谱,否则我不敢冒险。”

  “行啊,左右这里有吃有喝,还有……”

  张雯愠怒的眼刀扫向向雄,他顿了顿,笑了一声,没有再顺着原本的话说下去,转而改口道:“而且说不定这段时间我还能再找到机会,一起做了阿垚和他身边那两个碍事的小崽子呢。”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两个小崽子”指的是陆忱和顾之谦,陆忱就算了,但从锦屏山那事儿开始,他们确实已经盯顾之谦很久了,奈何向雄两次对顾之谦下手,竟然都被他躲过了。

  “长岭大桥之后,顾之谦一直很谨慎,他几乎不会在落单的情况下往僻静的地方去,仅有的几次,我试图跟着他,还都被他甩掉了……确实是滑不留手。”说起正事,郑辉把对向雄的不满收了收,就事论事地说道:“他换了房子时候小区安保太严,外人根本进不去,但这段时间我在他那个工作室附近蹲守了几次,别的倒没什么不对,就是有件事情很奇怪……”

  林泽凯目光微微一凝,“怎么?”

  “就他不是还有个小姨和姨夫么,”郑辉皱眉回忆着,“他姨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他工作室一趟,我之前借口买烟,跟旁边的文具店攀谈过,文具店的那个老太太说,是因为顾之谦不会做饭,刘钊林每段时间都会给他送媳妇儿做的吃的过来,但顾之谦新搬的房子距离刘钊林家,明显比工作室离得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而且我发现,刘钊林每次给他送东西,离开的时候也会拎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袋子离开。直到上周——刘钊林从他工作室离开之后,我跟踪了他,然后发现直到他上楼,也没有把从顾之谦那里拎出来的那个塞满的袋子拿回家。”

  “我趁着没人悄悄撬开了他车的后备箱,发现他从工作室拎出来的那包东西是这些玩意……”郑辉说着,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从里面翻出了几张照片和视频,那竟然是塞得满满当当的一袋子针头导管之类的医疗垃圾。

  林泽凯夹着雪茄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他没说话,听着郑辉用狐疑的语气继续说道:“我觉得不太对劲,躲车里在他家附近蹲了一宿,第二天又跟着他的车去了他工作的人民医院,他停车的时候把这一袋子东西一起拿出来带走了,我一直就在附近等着来着,直到刘钊林下班,他空着手从住院部出来,没有再提着这包医疗垃圾。”

  这些年来张雯跟林泽凯的利益在暗中深度捆绑,但其实对林泽凯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知道得并不是很清楚,刘钊林这个名字她今天是第一次听,却在第一时间极快地反应过来,“如果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医疗垃圾,那确实没有什么地方是比医院更稳妥的了。”

  郑辉恍然地点头,又觉得奇怪,“但顾之谦那地方是个摄影工作室,怎么会有那么多医疗垃圾要处理?要说他本人得了什么病要刘钊林治,看着也不像……”

  “顾之谦的那个摄影工作室……以前是孟瑶的宠物医院。”

  沉吟中,林泽凯若有所思地开了口,他语气很古怪,仔细听的话,甚至能从中分辨出一丝罕见的紧张和惊疑不定来,“我记得那里是有个地下室的,从屋里直接能下去,但上次雨涵去他那工作室待了那么久,回来倒是也没提过这茬儿。”

  他说着,狐疑的神色慢慢冷定下来,像是已经拿定了主意,看向郑辉,他一字一句地断然道:“找个顾之谦不在的时间,你想办法进屋去看看——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郑辉闻言正色肃然点头,“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罪相更新,第117章 面具之下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