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一拍脑袋:“之前被人追打,逃的匆忙,一股脑全堆在一起,后来也忘了分开了。”
说完打开包裹查看符纸,果见有些符纸已粘上松香沫。
张真人“哼”了一声:“松香易燃,害我差点在人前出丑,罚你画镇妖符二十张,不画完不能睡觉。”
“师傅,您饶了我吧!赶了一天的路,实在累的很!”法官苦着脸说。
“少废话,快画!”张真人说完,身体缓缓躺下,舒展着四肢。
法官撇撇嘴,知道躲不过去,便打开包袱,取了黄纸,又调了朱砂,这才用笔蘸着朱砂在黄纸上画起来。
“师傅,我看您烧符都是用烛火,我听说,可以不借助烛火,直接燃符,那是怎么回事?”
“哼,本事没学会,知道的倒不少。”
听师傅叱了一句又不言语,法官也不再问,继续画着镇妖符。
过了一会,只听师傅说:“那叫人火,乃人体内之火,人火燃符,符的威力可增三倍,但人火极难掌握,有些人穷极一生,也始终不得要领,更别说随意使用了。”
法官激动的问:“师傅,您会使用人火么?”
“哪来的那么多话,赶紧画符,画完了睡觉。”张真人身体侧向一旁,不再理他。
法官一张一张的画着,画到第二十张时,已至子时,身体困顿不堪,视线似乎也有些模糊,最后一笔勾完,只觉这张符似乎闪了一下,他实在困的不行,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唐生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来也神清气爽,上街买了包子油条招待师徒二人。
法官趁人不注意,藏了个包子在身上。xǐυmь.℃òm
饭毕,唐生邀请张真人去看下张文甫,张真人却说,要到午后,午时阳气最重,阴气最弱,驱起邪来事半功倍。
法官暗赞师傅高明,又可以混顿午饭了。
午饭的时候,他又藏了根鸡腿。
午后,唐生领着师徒二人前去看望张文甫,刚进院子,法官忽然定住脚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唐生一怔,问:“小先生,你怎么了?”
张真人心中也是一动,忙问:“你看到了什么?”说完侧着耳朵听他回话,神色又是惊讶又是欣喜。
法官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屋宇:“师……师傅,这屋子上面怎么……会有黑气?”
张真人大喜,高兴的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徒儿,你今日才算是真正的入我门中!”
唐生向前方看了看,屋顶阳光刺眼,哪有什么黑气,心下不解,看这一老一少,少的惊愕,老的欢喜,便问:“真人,哪里有黑气?我怎么看不到?”
张真人说:“居士非方外之人,自然看不到,凡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自带黑气,此屋既然被黑气笼罩,自然有邪祟之物!”
法官跟着师傅修行了两年,看师傅种种行为,有八成觉得是招摇撞骗,剩下两成则认为是碰巧运气好。
心中虽然怀疑,但师傅待他极好,这段时间里,有忍饥挨饿的时候,也有大鱼大肉的时光,心里想着,如若学得师傅的本事,最不济也能混口饭吃。
此时眼前情形,明明红日高悬,但屋顶之上,却冒出缕缕黑气,这诡异情景若非今日亲眼得见,哪里会明白,自己以前怀疑师傅的种种作为,实在是因为自己修炼还不到家啊!
却听一个声音叱道:“哼,卖弄玄虚,妖言惑众!”屋门随即打开,却是为张文甫治病的郎中,站在门口,怒视着这一老一少。
法官此刻对师傅只有敬重,再无半分怀疑,以前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师傅,他也就一笑了之。
此时已洞悉玄妙之门,又怎能让师傅受其侮辱,大声说:“我师傅没有骗人,他说的都是真的,你才是胡说八道!”
唐生眼看要起争执,忙向前走了两步,说:“大夫,这位张真人是我请来为先生治病的,不知大夫为何如此生气?”
“哼,老夫生病生平最恨招摇撞骗、故弄玄虚之徒,骗人钱财,误人性命,比强盗还要可恨!”
唐生看他如此形状,料他以前定有被欺骗经历,否则不会如此憎恶。
唐生有些不高兴,张真人师徒怎么说也是自己请来的,你一个郎中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便问:“敢问大夫,先生病情如何?”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那郎中还在说着,唐生已知先生并未好转,经过昨晚经历,他坚信先生之病非药石可以治愈。
当下不再理会那郎中,径直走至门旁,向张真人说:“真人请进!”
师徒二人走进屋内,法官到那郎中身边之时,白了他一眼。
那郎中兀自不肯罢休:“要是你家先生被他医死了,可不关我事。”
唐生斜觑了他一眼:“您请自便吧!”说完也一同走进屋内。
法官得入玄门,令张真人十分高兴,有心要考校一下他,便问:“徒儿,你看到了什么?跟为师说说。”
法官进门就在四处观察,这时听师傅问,便说:“屋内黑气很淡……”忽然拿鼻子嗅了嗅说:“似乎有股奇怪的味道!”
唐生听他如此说,也四周看了看,又使劲闻了两下,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却听一声:“哼,装神弄鬼!”回头一看,却是那郎中,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当下不去理他。
张真人却是开心的点头:“不错,记住这种味道,此乃妖魅之气。”对那郎中所言,他只当是听了一个屁,心中清楚,这种人,你越和他争辩,他就越是来劲,你当他是个屁,过一会,他就没声了。
又问:“你再去瞧瞧瞧瞧病人。”
法官走到床边,去看躺在床上的张文甫。
看了一会儿,心中疑惑,便说:“师傅,他黑气缠身,定是中邪无疑,只是徒儿瞧他似乎有些不对……”
张真人:“哦?哪里不对?”
法官摇把了摇头:“徒儿不知,还请师傅指点!”
张真人点了点头:“你能察觉,已是不易,此乃失魂之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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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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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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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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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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