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大路朝天】>第29章 破坏设施
  林天豹一口气跑到隧道口,刘万川正好在洞外调度机械。他拉住刘万川的胳膊,惊慌失措地指着身后的驻地,说:“那……那大蛇横在办公室门口,挡我的路,你快去瞧瞧。”

  刘万川说:“不是早爬走了吗?怎么又回来啦?”

  林天豹抹着头上的汗珠,说:“真的。”

  俩人站在洞口高坡上说话,刘万川朝下一瞅,看见大蛇盘在龙碑上。刘万川指指坡下的龙碑,说:“这不,蛇在这里嘛。”

  林天豹伸头看了看,龙碑上确实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大蛇,说这是另一条蛇,那条蛇正在办公室门前挡着,这把刘万川绕迷糊了,直劝他不要乱想。林天豹执意喊刘万川过去看,刘万川让司机将机械开到洞里去,跟着林天豹去了宿舍区,可找遍房前屋后也没见着那条大蛇。

  林天豹疑惑地说:“哎,真奇怪啦,刚才明明横在门前挡我的路,咋转眼不见了呢?”

  刘万川里外打量,猛一抬头,发现那大蛇盘在房顶上,头朝下倒挂了半米多长,正冲林天豹吐信子。俩人惊叫一声缩到后面。

  林天豹心惊胆战,冲大蛇说:“你咋又来吓我啦?”

  那蛇直勾勾地盯着他,却没再往下爬。

  刘万川问:“老板,刚才谁来你办公室啦?”

  林天豹本不想告诉他,自己对映春做了欺凌之事,但不说心里又害怕,只好承认映春来要钱进过他的办公室。

  刘万川马上明白了,说:“啊,这就不奇怪啦。那蛇跟在身后护着映春呢,莫不是老板欺负了人家?”

  林天豹矢口否认,刘万川根本不信。他太了解自己的老板了,一天离开女人,便会像霜打的茄子发蔫,猜他一定对映春有非分之想,说不定还动手动脚了,说道:“老板,苍天有眼,蛇身灵异,以后还是放老实点好,别因为女人丢了性命。”

  林天豹看蛇盘在屋顶,说啥不敢再住这间屋子,非让刘万川给他调换一间办公室。迫不得已,刘万川把里边的办公家具、床铺等用品全部搬出来,用两间民工宿舍跟他进行了调换。

  映春装好钱逃离了林天豹的魔掌,满脑子都是他那丑恶的嘴脸和狰狞的面目,受了坏男人的欺负,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所以,不敢对外说林天豹欺辱了自己,委屈地哭了一路。

  回到超市,映红见映春两眼红肿,问她咋啦。映春才流着泪把去找林天豹要钱的经过讲出来。映红气得大骂,但对林天豹束手无策,于是要打电话给小铁匠,让他带人去找姓林的讨公道。

  映春阻止了映红,嘱咐她对谁都不要提,更不能让小铁匠知道。映红执拗,说:“过去他欺负阿姐,现在又欺负你,咱家欠他的还是该他的?姐夫不去,我让铁松儿大哥带人去打他。”

  映春还是不干,好说歹说才把映红压住。到了晚上,小铁匠从县城工地开着皮卡车回来了。映红几次欲言又止。小铁匠察觉出不太对劲,问映春到底咋啦,映红憋不住,把事情和盘托出,气得小铁匠顿时两眼冒火,问:“他有没有咋着你?”

  映春泪流满面,说林天豹对她又搂又亲,被她推开了。小铁匠二话不说跑出去,先到食堂找厨师要了一把铁勺,又拿起了只铁盆,抽了一把长刀掖在腰里,跑去宿舍找铁松儿,说:“松儿,跟我去一趟斜井,我要找林天豹报仇。”

  铁松儿刚洗漱完,正要脱衣上床睡觉,忙问:“咋,他欺负咱啦?”

  “欺负了映春,必须去找他。”

  铁松儿立马从宿舍后面找来一只破桶和铁锨,跑到厕所挖了半桶大粪扔到皮卡车上,带上防身用的工具,开车直奔了斜井驻地。

  斜井下了白班的民工还没完全就寝,各宿舍的灯都亮着。小铁匠将车停在宿舍顶头的路边,俩人提着铁勺和铁盆,走到林天豹办公室门口往里瞧,刘万川、猴子和会计都在,进去跟他对质一定吃亏。

  铁松儿说:“他们人多,咱俩寡不敌众,不跟他硬杠,去车顶给他叫魂,敢出来就用屎尿泼他。”

  小铁匠和铁松儿返回车旁,将半桶屎尿和铁勺铁盆提到车顶,然后爬上去。夜晚的大山寂天寞地,闷声远传。俩人站在车顶上,小铁匠左手抓着铁勺,右手提着铁盆,铁松儿脚下放着粪桶,臭气熏天。小铁匠举起铁勺“哐哐哐”一阵乱敲,金属撞击声立刻传遍整个驻地。

  小铁匠边敲边大声喊:“林天豹,你个该死的老家伙,调戏俺家媳妇,今晚来收你的魂,快跟俺走喽!”

  就这样,小铁匠站在车顶上,拉着长音叫一句,“哐”地敲一下铁盆,动静之大引起了民工们的好奇,都从宿舍里跑出来看热闹,七嘴八舌询问究竟咋回事儿。林天豹、刘万川、猴子和会计,也听到了叫魂声。刘万川对林天豹说,是山东队的小铁匠在外面叫魂呢,劝他千万别出去。

  林天豹气得发疯,说:“他们盼我死,我要出去找他理论。”

  刘万川站起来用身子挡他,说:“老板,咋回事心里没数吗?小铁匠还不是为映春来的?”

  这时,只听外头铁松儿喊:“林天豹,阎王今晚收你,阴曹地府的狩魂之鬼已经来啦,驴头马脸给你引路,不让你当孤魂野鬼,现在我们送你上路喽!”

  林天豹听到叫魂声,瘆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从里屋抓了根钢筋冲出去。小铁匠在车顶上边喊边敲,铁松儿手提粪桶随时应对围过来的民工。那些人闻到臭气,谁也不敢往前凑。刘万川、猴子和会计跟在林天豹身后,拨开人群冲到车前。

  林天豹站在车下,用钢筋指着车顶的小铁匠和铁松儿,怒骂道:“你们凭什么咒我死?把话给我说清楚。”

  小铁匠“哐”地敲一下铁盆,骂道:“林天豹,你是个混蛋,你坑了阿姐映秋,又调戏我媳妇映春。大家看看啊,你们跟了一个人面兽心的老板。今天上午,我老婆映春,来找他要草袋和防洪材料钱,他竟要我老婆再跟他,还对我老婆动手动脚。他想死,今晚我们就来给他叫魂,送他上西天。”

  民工们被林天豹的丑事震惊了。有的议论说:“哟,老板咋这样啊?老板娘死了,又想霸占她妹妹,太恶心人了。”

  还有人说:“如果没有这回事,这俩人怎么敢来叫魂啊?”

  林天豹脸上火辣辣的,举起钢筋“咚”地砸向车顶。在灯光照射下,小铁匠和铁松儿迅速闪开。小铁匠说:“松儿,快拿粪泼他。”

  铁松儿提起粪桶用力抖,一摊屎尿不偏不倚,从头到脚浇了林天豹一身。林天豹扔掉钢筋,闭着两眼,用双手将头和脸上的大粪赶忙抹掉。四周散发出的臭气让民工们迅速离开。刘万川、猴子和会计捂着鼻子,也不敢上前去拉林天豹,生怕弄脏了自己,光喊:“快让老板去洗洗。”

  林天豹浑身臭烘烘地躲开了皮卡车。他往后退,民工们也跟着往后退。小铁匠和铁松儿将铁勺和铁盆扔进车厢里,从车顶跳下来。粪桶里还残留着一些屎尿,小铁匠提过来去追林天豹,民工们快速朝后面闪去。

  “你个老混蛋,看你以后还欺负不欺负女人。”

  小铁匠将桶里剩下的屎尿再次泼向林天豹身后,整个驻地到处散发着污浊的气味。

  第二天上午,铁龙飞、王大路和江水才知道头晚发生了这样一场闹剧。他们并没有责备小铁匠和铁松儿,听说林天豹被用大粪泼成一副狼狈相,笑得前仰后合。

  苏欣也是第二天知道的这个消息。她去斜井检查,林天豹并没有出现。小铁匠和铁松儿开车溜掉后,他回屋脱去身上又脏又臭的衣服,让刘万川用棍子挑着扔进屋后公厕,赤裸着身子钻进洗澡间,冲洗了好几遍,从头到脚一遍遍打香皂,好不容易才去掉浸进头发根和皮肤里的臭味。虽然换了身新衣服,可屋里的臭气依然充斥了好多天,加之这种丑事扩散得比火箭上天还快,实在丢人现眼。苏欣来检查,他当然没脸去陪。

  苏欣对纪委发来的函询件如实回复一个月后,纪委给项目部和她本人发来了结论,认为举报内容不实,提醒她在工作中要坚持原则、守规矩,可她憋了一肚子火。明知是林天豹写的匿名信,仍要沉住气。隧道涌水量越来越大,苏欣准备去找业主公司和设计院,看能否再进行一次补勘,弄清涌水的源头,提醒刘万川和猴子千万不能盲目施工。

  从隧道里出来后,苏欣问林天豹为啥不到洞里来。猴子说昨晚被隧道出口山东工班的小铁匠和铁松儿用大粪浇了,还叫了魂。苏欣好奇地问,为啥往他身上泼大粪?

  刘万川不好意思地笑了,晃着脑袋说:“映秋不在了,老板又想让映春跟他,也不知道他想啥呢。”

  苏欣感到厌恶,说:“他以为他是谁啊?还想霸占映春,人家早跟小铁匠领证啦,泼他活该。”

  离开斜井一坐上车,苏欣“咯咯咯”地笑个没完,打电话给铁龙飞,说:“小铁匠和铁松儿咋晚来斜井叫魂太逗乐了。你们别批评小铁匠他们俩。”

  铁龙飞呵呵笑着说:“他俩做得对哩。虽然拿臭大粪泼人听起来不雅,但对付林天豹,这回他俩立功了,奖铁松儿个项目经理当当。”

  小铁匠一解辱妻之恨,第二天开车回了县城工地。江水发现皮卡车顶,被硬物抡进去一道坑,还透着一股大粪的臭味,问:“昨晚让拉大粪车撞啦?”

  小铁匠用手摸着车顶那道印,红着脸说:“林天豹用钢筋砸的。”

  江水又问:“你咋跑斜井去了?”

  “去用大粪浇他。”小铁匠说,“混蛋,敢欺负我媳妇。”

  再往细里一说,江水就恨起林天豹来,说:“你和铁松儿胆子真不小,俩人敢去闯虎穴,咋不把林天豹摁到粪坑里淹死他?”

  “他们人多。”

  “去洗洗车,去去味儿,太难闻啦。”江水说,“我和龙飞研究,这次叫铁松儿当项目经理,去组织实施滑坡治理。”

  铁松儿把那晚去叫魂和泼大粪当成了笑话,逢人便讲林天豹的丑态,这让民工们对他和小铁匠佩服有加。铁龙飞和王大路看准铁松儿有股子冲劲,监工重建映秋家的房子管得不赖,活也很仔细,商定让他独自挑一回重担,既是对人才的一次考验,更是对铁松儿培养的一次锻炼。

  铁龙飞问:“担得起这副担子吗?”

  铁松儿信心满满地回答:“没问题!干不好,你和大路哥把我撤了换别人。”

  王大路说:“不单要会干活,更要会算账。不求赚多少,只求不要亏,咱们是劳务公司,亏不起。”

  铁松儿说:“咳!赔本的买卖,我才不干哩。”

  接完桩,铁龙飞俩人从隧道工班分出几个人,测量试验和材料加工、混凝土保障与隧道共用。然而,随着项目增多,劳务和技术人员日渐紧张,铁龙飞便打电话给汪文进,请他帮忙再从老家招些整体工班和人员来工地。汪文进满口答应马上张罗,并称以后也想辞职,出来跟铁龙飞一起干工程。诉苦说现在的工资养家糊口不成问题,但要想存钱太难了,供孩子上大学都够呛,更别说想要办大事了。

  铁龙飞说:“行,你先把工班招来。啥时想出来,你告诉我。”

  落实完管理人员,铁龙飞打电话把冯三和铁松儿叫到办公室,介绍俩人相互认识后,说:“冯哥,从明天起,你把村里的劳务组织好,有事跟铁松儿商量着来。”

  冯三汇报说:“已经把租给土方队的挖掘机和装载机调回来停在村口了,随时可以施工。”

  铁松儿开玩笑说:“冯哥,你带的村民可别跟我闹事啊,我怕。”

  冯三认真起来,说:“我在,他们敢吗?”

  铁龙飞扬了扬手,说:“你怕啥。咱是为村里人不再遭灾干这个活,冯哥能让村里人瞎闹嘛,何况县里和镇政府领导都支持呢。”

  谈完人工和机械费,王大路去起草合同,铁龙飞、冯三和铁松儿喝茶聊起那晚叫魂泼粪的事,冯三听完,止不住地大笑。

  冯三骂道:“林天豹这人是见钱眼开的玩意儿,这么大岁数老想着泡小姑娘,有钱就知道嘚瑟,没见过女人。”

  铁龙飞说:“映春要回了草袋和工具钱,映秋丧葬费共花了两千多块钱,我不打算找他要啦。”

  冯三斜楞着两眼,说:“兄弟,干吗不要?给他省着搞女人啊?林天豹给映秋出丧葬费是必须的,不然白跟他好几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如果你们不好意思,我去找他讨。”

  铁龙飞叹了口气,说:“算啦,咱也不缺他那两千块钱,凭他良心吧。”

  铁松儿说:“冯哥说得对。该他出的钱凭啥不出?要回来捐给村民都比留给他强。”

  林天豹清楚,安葬映秋肯定花了钱。但他觉得映秋走了,没必要再为她花额外的钱。所以,没想再出这一份丧葬费。泼大粪事件被工地上跟他熟悉的几个包工头听说后,都好奇地打电话问原因,林天豹并不觉得丢人,哈哈一笑了之,转而琢磨起了县镇政府奖给铁龙飞的新工程。

  俩人谈判时,铁龙飞的确向林天豹表过态,答应有活推荐他或者合着干,现在有了新项目,林天豹要看铁龙飞如何交代,可找什么机会去跟铁龙飞见面谈,成了一道难题。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还欠映秋的丧葬费,于是,他带了两千块钱,把刘万川从隧道里喊出来,让他跟着去隧道出口。

  刚跟小铁匠和铁松儿闹得不愉快,刘万川觉得斜井跟出口是死对头,不应该这个时候去求人,问林天豹是去送映秋的丧葬费,还是去跟铁龙飞谈合作。林天豹心怀鬼胎,驾驶着越野车,叮嘱刘万川见机行事,毕竟铁龙飞承诺过向县政府推荐他。滑坡整治是肥差,林天豹恰似一只外号非洲二哥的鬣狗,最习惯偷狮子捕食的猎物,想能多吃就从铁龙飞碗里挖一块吃。

  林天豹将车开到隧道出口前面的空场停好,跟刘万川一同从车上下来,下意识地朝超市扫了一眼,门口围着几个买东西的民工,没发现映春,却看见映红从里边出来。

  映红扭头看到了林天豹和刘万川,瞬间来了气,指桑骂槐地大声嚷叫:“看呀,屎壳郎驮着一团屎,从粪坑里出来,还好意思到处转悠,不嫌丢人,就该一脚踩死他。”

  门口的民工们好奇,还真转身四处找。映红说没在这儿,在前面呢。民工们抬眼齐刷刷朝林天豹看去,接着哈哈大笑。林天豹受不了众人的嘲笑,站在铁龙飞办公室门外,气急败坏地指着映红说:“你在骂谁呢?”

  映红年龄虽小,却不怕事。知道白天周围到处有人,想林天豹也不敢咋样,便从门前抄起拖把追过来,骂道:“就骂你个老不正经,欺负完我大姐,又欺负我二姐,你人比屎壳郎都臭。”

  刘万川见映红举着拖把打林天豹,赶紧用身子去挡,结果替林天豹挨了重重一击,顺势抓住映红的手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粪也泼了,魂也叫了,大人的事你别掺和行不行?”

  映红愤慨地说:“不行,我就要打死他这个快入土的。”

  铁龙飞、冯三和铁松儿听到门外的吵闹声,急忙跑出去,发现映红红着脸在与林天豹对峙。

  铁龙飞喊住映红,说:“你回去,不许无礼。”

  在映红心中,铁龙飞像神一般的存在,更亲如家人。他的话就是命令,不敢违抗。映红嘟囔着,拿起拖把回了超市。

  铁松儿见到林天豹“扑哧”笑了,讥讽说:“哎,啥人啥命,过街的老鼠偷腥的猫,都是欠打的货。黄鼠狼钻鸡笼,自讨苦吃,何必呢?”

  冯三说:“林老板,不是冤家不碰头,来送你女人的丧葬费?”

  林天豹和刘万川毫无思想准备,没想到会在铁龙飞办公室遇见冯三和铁松儿。面对讽刺挖苦,林天豹当然有气,面子丢了,不能再失去机会,回怼说:“啊,你们碗里有,锅里也有,吃饱撑着了吧?”

  铁龙飞给冯三和铁松儿使了个眼色,让他俩少说话,邀林天豹和刘万川进屋,对铁松儿说:“快给林老板和刘主管沏茶。”

  林天豹仍旧受到了铁龙飞的热情款待。几个人坐定后,铁龙飞问他来意,林天豹掏出两千块钱搁在桌子上,说:“前段时间一忙忘啦,这是我该出的丧葬费,两千块钱够不?”

  铁龙飞笑了笑,抓过钱从中数出一千块,将剩下的搁回原处,说:“一共两千,你我各出一千,收起来吧。”

  林天豹装作谦恭的样子,推辞说:“不要啦。我一个人全出,剩下一千是你们的辛苦费。”

  冯三说:“龙飞不差你这一千块钱,要给就多给点儿,别用一千打发我兄弟。”

  “你们工程一个接一个,可赚翻啦!”林天豹翻眼瞪冯三,对铁龙飞说,“哎,上次你答应向县政府推荐我,咱俩也说过,有了工程可以合着干。这个滑坡治理项目,你出管理,我出技术和工班,这样总可以吧?也算我没白把你们从老家拉出来。”

  铁松儿一听犯了愣,说:“噢,原来你们是想参与滑坡治理项目,我是项目经理,自己有能力完成,不需要别人搅和。”

  林天豹说:“这是我跟龙飞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说话。”

  冯三说:“林老板,你咋像苍蝇一样见缝就叮啊。劳务是我从村里找的零散工,你要想干就派人在我手下干轻工,一天一百六,不能接受就算啦。”

  刘万川说:“出口和斜井有的是工班和劳务,为啥非要在村里找零工啊?”

  林天豹拿过去的事来压他,铁龙飞心里很不悦,说:“林老板,我记着你的好呢。这个项目是县镇两级政府领导交办的,涉及当地村民的安危。项目管理班子和劳力已经组建完成,已经开始动工挖基坑了。使用村里的零工,是县镇两级政府领导的指令,冯哥亲自带零工干,是村主任指派的。所以,恕不能如你所愿。”

  林天豹抬起右手狠狠拍打在大腿上,收起桌上的钱,说:“我早知道是这种结果。看来你们还在记恨我,那我不强求了。这个工地合作不成,还有下一个,包括以后的高铁项目,那咱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啦。”

  铁龙飞听出林天豹话里带着威胁,可他不动声色,坐在旁边的铁松儿和冯三也不再多言。林天豹在回去路上一直沉着脸,刘万川说铁龙飞在耍心眼,埋怨不该来求他。林天豹想起近来发生的一些不愉快,恼火得七窍生烟,愤然作色。

  冯三带领几十号村民,滑坡治理干得火热。出口地质好转后,汪文进在老家新组织的劳务人员到达工地,补充进了隧道和洞外作业工班,使进度猛然加快,月度考核与计价大超斜井,林天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路宽和汤公明找到林天豹,嫌斜井进度太慢,出口打到分界线将吃掉他的工程量。林天豹焦虑万分,想着怎样给出口制造点麻烦或事故,放缓铁龙飞的强劲突击进度。他把猴子和刘万川叫到办公室,商量如何派几个人去隧道出口,给铁龙飞点儿颜色瞧瞧。

  刘万川稍加寻思,心生一计,说:“这很好办呀。只要断了隧道里的水和电,他们想打也打不成。”

  林天豹眼前骤然一亮,问“对呀!猴子,有没有办法把出口的水电停掉?”

  猴子说:“没问题。我带人去山顶上,把他们高压水池里的水放掉,看他们咋干。”

  太阳刚落山,猴子兵分两路,一路派两个电工去找出口拉大电的接头,找到后切断电源。另一路由他亲自带队,扛着电钻和锹镐翻过山梁,找到了修筑在山顶上的高压水池。

  隧道施工都离不开高压水池,一般上场后要先在地面打井,在山上建水池,将水抽上去再压下来,通过供水管形成高压,供给隧道风枪和喷锚支护拌浆及二衬使用,也保障民工队生活用水。

  水池由水泥和砖砌筑而成,极其坚固。地震震级虽大,只造成了水管断裂,却不能震坏高压水池。猴子和民工来到水池边,打着手电找准避开洞口的方向,在水池底部用手动电钻凿出几个眼,举起锹镐往里砸,撬掉几块砖,砸开了一个碗口粗的大洞,满池子的水“哗”地喷涌出来,顺着坡沟流下山去。猴子又跑到另一侧,用同样的方法再凿开一个洞。眼瞧着几十立方米的水,在不知不觉中白白地流向两侧,浇灌了山林和灌木。

  行动结束后,猴子带民工原路返回斜井驻地,得意扬扬地跑去向林天豹报告。林天豹问:“做完啦?”

  猴子伸出两根指头,说:“做完啦,两个洞。泄他们的水,破他们的财,看他们咋干。”

  林天豹赏他一盒烟,情不自禁地说:“你这小子,还真行啊。电呢?断了吗?”

  猴子说:“刚打了电话,大电是从村里变压器接上去的,治理滑坡体的民工正在挑灯夜战,得再等机会。”

  吃完晚饭,隧道出口的工班用一个小时交完班,铁铮骨和夜班工班的民工们,戴上安全帽,换上雨靴进洞去作业。洞内正在打二次衬砌,混凝土罐车“轰轰隆隆”开进来,甩了他们一身泥巴。穿过拱顶掉落的雨幕爬上掌子面,设备已各就各位。钻爆民工抱起水钻枪,对准布好的炮眼打开电源,钻头“吱吱吱”地干响,从岩石里反喷出一团团粉末。停下一瞧,发现管子里没水,喊道:“哎,水呢?咋没水啦?”

  所有的钻爆手都在喊没水,打眼只能停下。铁铮骨嚷叫着哪能没水,爬上掌子面一看,果真如此,他百思不解:“没停电,咋停水?”

  没水干不成活,民工们跑下掌子面,退到后面的成洞歇了。铁铮骨徒步往洞外走。不出百米,挂在洞壁上的所有照明灯“扑”地全部熄灭了,洞内顿时一片漆黑。

  “都先撤下来到成洞去。”

  铁铮骨喊完,边骂边打着手电急步往洞外跑。宿舍前面的空场上站满了人,整个山坳黑黝黝的。黑暗中,有的民工喊食堂断水了,有的嚷工地停电了,谁都弄不清到底哪儿出了问题。映春和映红也从超市里跑了出来。

  整个工地水电全无,把铁龙飞和王大路从办公室里逼了出来,以为全镇统一拉闸限电。环顾四周,发现前面的大桥和路基工地,都闪烁着照明灯,坡下村里也灯火通明,唯独出口工地黑灯瞎火。

  “谁停的水?”铁铮骨扯开嗓门发火,“洞里没法打钻啦。”

  铁龙飞暗中回应:“别急,马上去查。”

  王大路也兵分两路,一路让电工沿线路一节节看,没发现哪一处有断头,各个配电箱开关柜没有跳闸的痕迹,一直查到坡下村里的变压器,用手电往上一照,才发现了端倪。通往工地的那股线,接头被人挑开,还包上了绝缘体。没有搭线工具,电工无法重新搭接,赶紧将情况报告给了铁龙飞。

  铁龙飞心知肚明是人为断电,打电话给冯三,告诉他变压器接头被人拉掉了,请他找找村里电工,帮着把接头搭上去,接通工地的电源。冯三亲自出马,开车拉着电工跑到村头变压器前,用撑杆撑了几回仍接不通。村里电工戴好绝缘手套,踩着梯子爬上去,拉着接头说:“哟,这是有人故意搞破坏,我们可没动过。谁这么大胆?还在接头上包了绝缘物。”

  王大路带着另一路水工,沿着水管检查每一处,上千米水管既不漏水,也没断裂,就打着手电,沿洞顶布设的水管往山上爬。来到高压水池前,听到池子里的水在“哗啦哗啦”往外流。用手电一照,看见两侧各有一个大洞,是被人砸开的,气得王大路和水工大骂不休。

  王大路打电话给铁龙飞,说:“水池被人凿开啦。”

  事到如今,铁龙飞已经心中有数,说:“嗯,别吭声,赶快修好继续干活。”

  那一夜,全队的人都在忙活修复大电和高压水池,直到天亮才修好,洞内整整耽误了夜班开挖和一个爆破循环。铁龙飞告诫全队的人保持沉默,故意让王大路对斜井的人放风,因为他估汁到那些搞破坏的人,还会再来一次。

  王大路拿起电话跟刘万川聊天,在询问斜井进度的同时,有意显摆隧道出口每天进尺达到四五米,干得非常顺利。刘万川与猴子正在斜井洞口,对出口的日进度很诧异,捂住手机问猴子:“他们进度咋还这么快?看来水电没有断嘛。”

  猴子皱着眉头,轻声说:“断了呀,我带人亲自去干的。”

  刘万川假笑着向王大路祝贺一番,表示回头去出口学习取经,挂掉电话埋怨猴子:“出口一切正常,啥也没耽误,白搞了嘛!”

  猴子坐如针毡,急赤白脸地说:“奇怪啦。我夜里带人再去整一回,非搞死他们不可。”

  几天以后的又一个晚上,趁着天黑人稀,猴子跟上次一样带着人又出发了,这回没派电工去断出口的大电,那太危险,容易死人,只是带着两个民工去山上放水。铁龙飞安排铁子安带五六个民工,拿上防身工具和绳子,隐藏在山顶高压水池旁边的树林里,蹲守了好几夜,也没逮到破坏者。刚要撤下山去,忽听山梁上传来说话声,接着三个黑影打着手电朝水池这边走来。铁子安叫大家隐蔽好,不论是谁,只要靠近高压水池就摁住绑了。

  猴子没想到水池旁边设有埋伏,正在守株待兔,依然张狂地走到水池跟前,用手电往池子里边照,见又抽满了水,气得骂道:“嘿,龟儿子,还真把俩洞堵上啦,等会儿直接砸,把水放了,看看他们堵得快,还是咱们放得快。”m.χIùmЬ.CǒM

  一个黑影撂下手中的工具,说:“头儿,砸水池太费劲,咱带了电动钢锯,直接把水管截了得啦。”

  猴子说:“行啊,那把水管锯了。”

  三个人鬼鬼祟祟开始行动起来。猴子打手电照着,那两个人蹲下身准备下手。猴子猛一扭头,突然发现身后站着六个彪形大汉,吓得他“啊”地一声惊叫,三个人当场被摁倒在地,抓了个现形。

  铁子安扇了猴子一记耳光,厉声怒斥道:“混账东西,早知道是你们干的,把他们捆起来押走!”

  猴子三人被五花大绑,像押犯人似的带回了铁龙飞办公室。王大路命令他们站成一排。这时,铁松儿走进来,吆三喝四地骂着,抡起右手,一巴掌一个打了三个人。那两个民工当时声俱泪下,承认是猴子让他们干的。

  铁龙飞问:“猴子,谁叫你干的?”

  猴子嘴硬,说:“没人。我自己要干的。”

  “自己?”王大路又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你自己有这么大胆?老实说!不说就送你们去派出所。”

  猴子咬着牙宁死不招,说:“没别人,就是我自己要干的!谁让你们想往前吃我的工程量呢?”

  铁龙飞冷笑着说:“猴子,我们打到分界线了吗?没打到分界线,咋能说要吃你们的工程量呢?我说过要吃掉你们的活了吗?”

  猴子被怼得哑口无言,低着头不再争辩。那两个民工打着哆嗦,口口声声强调砸水池不关他们的事儿,两个人只负责干活。铁龙飞让铁子安把那俩民工放走,说:“你们回去向林天豹报告,猴子说不清,今晚就送他去派出所过夜。”

  工具被没收了,两个民工直到深夜才狼狈不堪地跑回斜井驻地。刘万川在宿舍区撞见他俩,问猴子呢?两个人嘟嘟囔囔地说,猴子被铁龙飞扣下了。

  刘万川紧张不安,冲进林天豹办公室,说:“老板,猴子被铁龙飞扣住啦,咋去救他回来?”

  林天豹从小板凳上噌地站起来,欲言又止,背着手神情慌乱地在屋里转了几圈,抓起手机拨给了铁龙飞,说:“龙飞呀,猴子是我的人。他犯了不该犯的低级错误,谁想到他会带人去砸你们的高压水池。我代他向你赔礼道歉,给我个面子,把他放回来吧。”

  猴子听见了林天豹的声音,又有了狗仗人势的感觉,将头扬得老高。铁龙飞瞧见他那副无赖的样子,一脚踢在他左膝外侧,猴子“咕咚”跪在了地下。

  铁龙飞说:“林老板,你的人来破坏我的设施,构成了刑事犯罪。要么把猴子送去派出所,要么你去项目部领人,直接放他回去不行。”

  林天豹头上冒着汗,不好再央求铁龙飞,和刘万川一起摸黑直接去了项目部。铁龙飞开车,铁子安和铁松儿押着猴子进了项目部会议室,等路宽、汤公明来处置。苏欣和李从安听说此事,也匆匆赶来,与林天豹和刘万川相遇在会议室门口。

  铁子安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路宽、苏欣和汤公明极其愤怒,让林天豹和猴子给铁龙飞解释并道歉。林天豹承认对手下的人管教不严,却不承认背后指使猴子去干破坏出口设施的事。猴子被打得不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见林天豹和刘万川在场,似乎有了底气,理直气壮地说,去山顶放水是为了保持出口和斜井的进度平衡。

  路宽听后极为生气,骂道:“放屁,如果出口派人去砸你们斜井的高压水池,断你们的大电,也说是为了平衡进度,你们能干吗?”

  林天豹自知理亏,打马虎眼说:“猴子第一次干这种不利于双方合作的事,你们大人大量,让我带回去好好管教。”

  汤公明说:“老林,你可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们去砸水池放水,你不知道才怪呢。”

  猴子打掩护说:“与老板没关系哟,我没跟他说。”

  “你们看。”林天豹露出一副被冤枉的神情说,“猴子证明。”

  苏欣说:“哼!举报我的那些匿名信,也可以说不是你写的。反正做贼的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贼。”

  林天豹被苏欣噎得直翻白眼,脸“唰”地红了。路宽问铁龙飞有啥要求,铁子安和铁松儿提出,必须让猴子赔偿损失。铁龙飞摆手制止住他俩,然后解开捆住猴子双手的麻绳,没给施工造成大的影响,他让林天豹自己说咋办。

  刘万川上前解围,说:“过去咱们两个队毕竟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可否这样,从现在开始,出口水池和大电哪儿不合适,我亲自带人带料去修如何?”

  铁龙飞没有过于强求林天豹和猴子非得怎么样,只让林天豹当着项目部领导的面儿,写下保证书,若今后再发生此类事情,必须追责赔偿。林天豹很不情愿,但为了把猴子领回去,不得不照铁龙飞说的做。等人都走了,铁龙飞让铁松儿和铁子安先开车回驻地,他一个人留下来,在苏欣那里度过了幸福的一夜。

  林天豹开车将猴子和刘万川拉回来时,已到半夜。看猴子很忠心,关键时刻没有出卖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给了猴子和刘万川各一千,算是对他俩的奖赏。

  林天豹唉声叹气。说:“咱们不能就这样认啊,你们俩还有啥招儿?总不能让隧道出口干得那么痛快,他们打到分隔线,往前多打一米,咱们就少挣一米的钱。”

  猴子死性不改,仍自告奋勇说:“老板,洞里有的是雷管和炸药,我去给铁龙飞做检讨,亲自到出口洞里放他一炮,不炸人和掌子面,专炸他们的水管和机械。”

  刘万川听后瞪大眼睛没表态,林天豹却喜形于色,鼓动猴子只要不炸死人,闹出点动静未尝不可,目的是要铁龙飞他们放慢掘进速度。猴子像打了强心针,跑进斜井围着水管和机械看来看去,琢磨把雷管和炸药搁在哪个要害和脆弱部位,才能轻松实现目的。

  猴子思索好方案,决定将雷管和炸药放在挖掘机履带和水管接口下方,如果炸不成,就想办法往挖掘机排气管里填沙子,这样才会导致设备报废。

  两天以后,猴子等来了机会。斜井掌子面又一个循环开始爆破作业,火工品送进洞里后,他找装药工要了两根雷管、导火线和炸药等爆破装置,装进一只蛇皮袋,然后走出了斜井。

  猴子提着蛇皮袋来到隧道出口驻地的时候,铁龙飞和王大路都不在办公室,洞外只有那些加工钢筋、格栅、锚杆、拱架和铲灰的民工,谁都没有注意他的到来。他提着那只罪恶的袋子,在办公室外面转了两圈,碰到映春从外面进货回来。

  映春警惕地问:“你找谁?”

  猴子有点儿紧张,说:“我来向铁队长赔礼道歉。”

  映春盯着他手中的蛇皮袋,问:“提东西来道歉!铁大哥不在,你回去吧,我转告他。”

  猴子收紧手中的袋子,说:“那我去找他。”

  映春发现猴子的行为有点儿怪异,便一直跟在他后头。猴子往隧道口走,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后面。到了洞口,猴子突然停住了,还往回退了两步,映春也停住脚步偷偷盯着他。猴子的举动,说明前面遇到了什么。果然,他看见龙碑上盘着一条大红花蛇。大蛇看他走来,猛然昂起头,朝他吐着芯子,之后从龙碑上爬下来横在他面前。猴子定了定神,想从旁边绕过去,可他往哪个方向走,大蛇就横向移动着去挡他。

  猴子是南方人,平时不怕蛇,有时还吃蛇肉。他提起袋子要去砸那大蛇,大蛇高高地翘起头和身子,一蹿一蹿地扑咬他,猴子都敏捷地闪开了。僵持了一会儿,大蛇开始猛烈攻击,猴子见形势不妙,提着袋子转身往回跑。

  映春胆小,看到大蛇在猴子后面追着咬,惊叫着躲到了一边。大蛇距猴子仅一步之遥,步伐稍慢就会被蛇咬伤。他不得不拼命朝加工区外面跑,大蛇仍滑动着身躯紧追不放。跑到下坡时,猴子一个踉跄摔趴在地,蛇皮袋被甩出老远,只听“嘣”一声巨响,那只蛇皮袋在猴子眼前五米外的地方轰然爆炸。等缓过神来再看身后,只见大蛇直立在他身旁,吐着芯子。猴子汗毛直竖,双手掩面趴在地上,等着大蛇咬他。

  “赶紧跑吧,还等什么?”身后传来铁龙飞的声音。

  猴子抬头一看,铁龙飞正朝他走来,大蛇也消失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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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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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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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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