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怎么回事?
从前一年到头也没见他踏进过明雅堂一回,最近倒是来得也忒勤了些。
不过与她有何关系?
从前她喜欢他的时候,自然日日期盼他的到来。
可现在,她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自然也说不上失望或是欣喜。
她懒洋洋地靠在浴桶上,语气慢悠悠的,“王爷说笑了,我怎么会谋杀亲夫呢?”
她是想和离,不是想诛九族。
“那便让你的丫鬟让开。”宇文骁不想动手,还压着最后一分耐心。
他今日憋着口气,不问清楚誓不罢休。
沈云衿却摇了摇头,“那不行。”
宇文骁:“?”
几个意思?
自己看自己媳妇儿还不行了?
“我今日不小心掉了粪坑,一身污秽,怕污了王爷的眼,王爷还是请回吧。”
宇文骁嘴角一阵狂抽。
为了不让自己进去,她用得着对自己那么狠,编出这种瞎话出来吗?
“你是本王王妃,不管你是人是鬼本王都不嫌弃。”
屏风上影影绰绰地印着上半身的身体轮廓,脖颈细长,肩颈流畅。
往下延伸进浴桶里,遮掩住半池春色。
宇文骁喉咙滑动了一下,眸色也暗了几分。
沈云衿有些无语。
你说宇文骁君子吧,他非得在她洗澡的时候进来。
你说他耍流氓吧,他倒知道先征求她的同意。
她顿了顿,扬声道:“明月,你先出去。”
明月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屋外,顿时明白了。
这大概就是上次娇娘教她的,夫妻情趣。
她将杀猪刀往腰上一别,抬腿走了出去。
见碍事的走了,宇文骁的表情总算好看了些。
云衿肯让他进去,是不是意味着还是拿他当夫君的?
他绕过屏风,看了过去。
沈云衿却不在浴桶之中,而是披了件中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他走了过来。
宇文骁竟愣了一瞬,“……你不是在沐浴吗?”
“是啊,”沈云衿幽幽地说,“这不是洗好了吗?”
宇文骁听到这话,竟有些无言以对。
他上前一步,接过沈云衿手中的帕子,“我帮你擦。”
沈云衿怔了怔,手中帕子已被夺去,自己也被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帕子掠过发梢,不紧不慢地揉搓着,宇文骁那双手能舞起三百斤的大刀,给她擦头发却意外的温柔至极。
屋内烛光摇曳,地上印着两人交织的影子。
仿佛是一对鹣鲽情深的恩爱夫妻。
沈云衿心头微微晃荡,竟有一瞬间恍惚出神。
嫁给宇文骁的时候,她幻想的婚后生活,便是如此吧?
“噼啪——”
烛火闪动,灯芯炸了一下。
沈云衿骤然回神,眸色淡淡,“王爷选在这时非要见我,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宇文骁动作一滞,漫不经意地说,“马上要秋日了,今年的秋衣似还没做。”
就这?
沈云衿闻言意外。
他向来不在意穿着如何,平日里全然由着下人准备,何时竟关心起下季的衣裳做没做了?
沈云衿突然想起来,宇文骁说,没还完钱之前,她必须得履行王妃义务,继续打理府中庶务。
难道是自己这几日偷懒,他来敲打她了?
她赶紧找补,“这事儿是我疏忽,明日我便让王伯叫绣娘进府来给王爷量尺寸,顺带将府内下人的秋衣也一并做了。”
这回答,总该滴水不漏了吧?
没想到宇文骁的表情却更难看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从前本王的衣裳,都是王妃亲自准备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沈云衿就一肚子火。
她针线活向来不好,可为了能让宇文骁穿着她做的衣、她纳的鞋,她硬是逼着自己下了半年苦功夫,才做得像模样些。
那些时日,她的十根手指,就没一日是好的,密密麻麻全是针扎的眼。
春、夏、秋、冬各三套常服,三双鞋子,还有汗巾、香囊,腰带,发带……
她只想他全身上下都是她的东西,可她做了那么多,他却从未穿过一次。
一想起自己那卑微讨好别人的样子,就连她自个儿都觉得轻贱。
“王爷,我的手受伤了,做不得针线活儿。”
“哪儿受伤了?”
宇文骁抓起她的双手查看。
玉指纤纤,瓷白如雪。
什么伤痕都没有。
沈云衿指着小指甲上的小豁口,“喏,这儿呢。”
宇文骁脸色黑了又黑,被她气得够呛,“不给本王做,却给别人做?”
沈云衿瞬间反应过来,“你看到我放桌上的衣裳了?”
“既然怕别人看,那就藏好一些。”
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放在那里,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沈云衿轻嗤,“王爷未免管得太宽。”
她的东西,她想放哪里就放哪里。
摸着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她起身回房。
宇文骁压着火气跟在她身后,“你是本王王妃,本王管你也是理所应当。”
沈云衿只当没听到,左耳进右耳便出了。
可她一进屋,便看到满地的衣裳碎片。
她拿起来看了看,正是她做的那件。
采月低着头,小声地说,“是王爷……”
一股怒气直冲脑海,沈云衿气得浑身发抖,眼尾通红,“宇文骁,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跑我这里来发什么疯?”
宇文骁看着她那么紧张,握紧的拳头指节咯吱作响,“沈云衿,本王再说一遍,我才是你夫君!你怎么有脸给别的男人做衣裳?”
沈云衿咬牙切齿,“长姐如母,我娘不在了,我给我自家弟弟做件衣裳都不行了吗?”
“给你弟弟做的?”宇文骁愣了愣,怒火瞬间消弭。
采月小声道:“王妃今日做了一天,想着赶在小少爷搬去官学监之前将衣裳做出来。”
学子若是直接入住官学监,就不是想出就能出、想进就能进的了。
宇文骁想起来,那衣裳做得不大,一般正常体型的男子都穿不了。
而沈阙自小剧毒缠身,虚弱又瘦削,穿起来正正合适。
他捏了捏手指,想要解释,“本王以为……”
“滚!”
沈云衿抬手一指,眼睛通红。
她根本不想听他作任何解释。
明日便是品酒会,她必须得让清风明月入围。
有了钱,她便立刻提和离。
这乱七八糟的日子,她过够了!
……
“王爷,您别怪王妃发那么大的火儿,这事儿您做得的确不厚道。”
袁霄虽然站在院门外,但他们动静闹得那么大,他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宇文骁从明雅堂出来心情便不怎么好,一听这话,眉心更压低几分。
他沉默片刻,道:“你让宫内绣娘给沈阙做几件衣裳。”
“是。”袁霄正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去库房里拿些大补的药材,叫太医制成药丸,一并给他送过去。”
“是。”袁霄又要走,却再被叫住。
“对了,我记得沈阙好像还未拜师?你去帮忙,找一找梁阁老。”
“是。”这次袁霄学聪明了,站着等自家爷说完。
宇文骁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补充道:“做事隐秘些,尽量派心腹去办。还有,不要让王妃知道。”
袁霄心领神会,“属下明白。”
他们王爷有多喜欢他们王妃,只有他最清楚。
看着他们王妃在宫里多吃了两个蜜橘,他就立刻着人送了好几筐过来,并且以后的每一年一到时节,那蜜橘就送到了王妃手上。
可这些事,却不能让王妃知道。
他们爷甚至还得装作不喜王妃的样子,明明是夫妻,却连最简单的靠近都那般小心翼翼。
唉,也不知道他们爷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来?
……
翌日一早。
沈云衿便出门跟娇娘会合。
两人俱是一身男装,简单地易容之后,便成了两个翩翩俏公子。
两人来到举办品酒会的酒楼面前,便见前后左右全都有重兵把守。
“都是朝廷的兵,围得水泄不通,除非有请帖,否则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娇娘叹了口气,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弄到请帖,能得到请帖的人,全都是已经入最后名单的。
沈云衿盯着来往的宾客,看到好几人进去,却只需要递出一张请帖。
也就是说,得到请帖的人,是可以带别人进去的。
她拍了拍娇娘的肩膀,“我去去就来。”
说话间,她快步朝着一辆马车走了过去。
“张老爷,好久不见!”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一脸迷茫,“公子认错人了,我家公子不姓张。”
沈云衿立刻笑着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这不是李老爷吗?”
那自然熟稔的语气,好似马车内当真是她老友似的。wWW.ΧìǔΜЬ.CǒΜ
车夫看她的眼神跟看病人似的,“你认错了……”
话音未落,一道清润声音从车内传出,“阁下有何指教?”
沈云衿一听这声音,暗道糟糕。
叫老了!
这声音,往大了猜也不过二十来岁。
但她却没慌,不急不忙地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公子的马车撞到我了,总得给我个说法。”
说话间,她伸手往马上一杵,手背一片通红。
竟是在当场碰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王妃被虐而死,王爷坟头痛哭!更新,第53章 愿赌服输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