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
蔡思雨赤红着眼睛,摇晃着脑袋,嘴里呢喃着不停。
她不相信,不相信指挥官和那群人是一伙的。
他会在自己迷茫的时候,提点迷津。
深陷泥沼之时,伸出援手。
他不仅是自己的长官,也是自己的二叔。
是自己打从心里最尊敬、最崇拜的长辈。
还记得小时候,他会抱着自己玩,抱着自己疯。
二叔没有结婚,将她视为己出,给予他唯一的温柔。
蔡思雨也发誓,必定给人养老送终。
她怎么能相信,这样一个人,竟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她怎么能相信呢!
“小雨,小雨。”
谢勤看着悲怆流泪的蔡思雨,心疼的厉害。
那一刻,就想靠近她,抚摸她,拥抱她。
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
最后一抹夕阳,隐入山岩。
浓郁的夜色,像抹不掉的哀愁。
包围着,咕涌着。
化不开,擦不净。
潮热的湿汽钻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翻涌着血液,躁郁着。
张铎烦躁的厉害。
其实,他也看见了。
机枪扫射过来的那一刻,他直接和指挥官淡漠如水的眸子对上了。
那一刻——
他的信仰,塌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就是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个笑话。
心里,堵得慌。
喉咙里卡了一根刺,不上不下。
酸涩的厉害。
他也想哭了。
“兄弟,借你肩膀靠一下。”
张铎也不管谢勤什么反应,直接将脑袋搭在谢勤的肩膀上。
谢勤正哄着小心肝呢,就感觉右肩一沉。
侧头,只看到张铎面如死灰的下颌线,还有发红的眼尾。
他懂了。
“队长!”
陈诚看着队友一副低落消沉的模样,很担心,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看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队长,小声喊人。
老大,等你拿主意呢!
快点儿啊!
陈诚在那儿挤眉弄眼,歪嘴斜脑的。
瞧瞧!快瞧瞧!
后面那一堆不争气的。
哎呦~
看着就脑壳疼。
陈诚撅着嘴,拧巴个脸,脑门上刻着两个大字:
丢人!
用他家老头子的话来说,就是:
丢人丢到外婆桥!
这是没有脸,面对不讲理的列祖列宗的。
要是他家老头子在场,肯定一人赏赐一盘竹笋炒腊肉。
还是变态辣的那种!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激动到飞起。
整个人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桀桀桀桀!
挥舞着翅膀的黑衣小人,默默盘算着整个计划。
“哎呦卧槽!”
陈诚正畅想着美好未来,不知道哪个狗东西差点给他踹湖里去了。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扭头就是一个大吼,
“发什么疯!”
谢勤面无表情,护着人,出口成脏。
“淫笑什么?”
陈诚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怒目圆睁。
“谢勤!!!”
下一句憋了半天也冒不出来。
话到用时方恨少!
脸到厚时方恨薄!
梁汉文难以置信:“副队,你发情了?”
陈诚想骂人。
这特么是形容动物的好不好!
蔡思雨抽泣着,哑着嗓子,有点反胃:“副队,这,嗯——有点儿恶心!”
陈诚疯狂摇头。
我不是!我没有!他瞎说!
张铎面无表情:“副队,我想吐!”
陈诚面色铁青。
他才想吐好不好!
都怪谢勤这个夯货。
谢勤挑挑眉:怎么着,还能打我不成!
就是欠揍,死不悔改。
穆彦哲语调平稳:“调整好了?”
转头对陈诚点头:“副队,辛苦。”
什么意思?
陈诚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勤无情噗笑出声,他才回神。
合着他是个调节气氛的小丑吗?
嘤嘤嘤~
队长,你这个无情的负心汉!
小心人家用小笋苗抽你胸口。
“副队!”
穆彦哲凉薄的嗓音拉回了陈诚的思绪。
“哈?”
干哈?
陈诚一脸纯真。
众人:没眼看。
穆彦哲眉脚青筋直跳,嘴角抽搐。
“老陈队,在你临出发前有说什么吗?”
老陈队,是陈诚的父亲,战区退休司令员,也是前前任猎鹰小队指导员。
陈诚懵逼:“我家老头子?”
这事儿扯到老头子干嘛,难不成他也叛变了!?
老陈队:别拦我,我一定让他好好尝尝我新学的“厨艺”。
(抽不死他!)
穆彦哲解释:“指挥官叛变,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级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诚撇撇嘴,不愿提:“没有!老头子估计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我出发前打了通电话,说他在老年大学参加什么拉丁舞舞蹈比赛,音响坏了,让我给赞助几个。”
什么?
众人还以为自己听叉了。
拉丁舞?比赛?赞助音响?
什么跟什么!
张铎哈哈尬笑:“老陈队,还,还挺、挺,嗯……挺潇洒的哈!”
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一时间,雅雀无声。
穆彦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跳过!跳过!
“嗯。”
穆彦哲点头,扭头不看陈诚。
看向蔡思雨。
“指挥官是你二叔,你家中也不知晓?”
蔡思雨摇摇头,眼眶通红。
穆彦哲继续开口:
“行,我知道了。既然事情发生,肯定早有征兆。这些暂时都不管。但是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务。”
梁汉生不理解,
“可是指挥官不是已经知道了全部的计划吗,我们怎么完成啊?”
张铎同样忧虑发愁,
“而且,照目前来看。他能发现并定位我们的位置,还进行绞杀。说不定其他小队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谢勤表示赞同,
“这可能就是我们为什么,一直没有与其他小队碰头。他们,可能还没我们幸运。”
谢勤不愿去想。
他们……
他们可能丧生在无情的炮火下。
蔡思雨红着眼睛,
“可是我不明白,二叔,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与穷凶极恶之人为伍,为什么要除掉所有人。
为什么!
她不明白。
不明白。
谢勤叹气。
他不懂她的家,不懂他们之间的情感。
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这时候,还是穆彦哲最为冷静。
“他,自然会有人审判。”
对众人说的,也是对蔡思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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