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纠结,甚至不敢进门,傅铭赫上前一步站在她旁边,像是看透了她似的,说:“放心吧,爷爷知道我去护花,指不定心里多美了。”
护花?亏他好意思说出口,江槿禾不由自主瞪他一眼,以前没发现他还有嘴抹了蜂蜜的时候。
江槿禾怕他腿不方便,下山的时候,还是纪珩半背着他下来,想想仍旧心惊胆战,她特意绕到他受伤的那一侧,举着他的胳膊绕到自己肩膀上,用自己的身高作为支撑,又伸出胳膊揽着他的腰:“这样能走吗?”
傅铭赫其实想说,他自己可以走,但是想到能让她这么照顾,突然私心就占了上风,迫使他不得不撒个小谎:“不行,这样有点费劲,疼,你再靠近点儿。”
江槿禾关心则乱,丝毫不怀疑他的用心,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刚说的“疼”,不由自主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傅铭赫默默的收紧手臂,紧紧的揽着她,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而某人,在江槿禾看不到的地方,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
两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回来的事情除了刘婶知道,老爷子完全不知情。
江槿禾进屋后,偷偷瞄了一眼,客厅没人,她莫名的松了口气,本来想带他去客厅沙发坐会儿的,傅铭赫却顺势朝着电梯方向拐。
江槿禾心下疑惑,放缓脚步:“不去坐会儿,忙活一天了,累不累?”
傅铭赫揽着她,幽深的眸子注视着江槿禾:“我想洗澡。”
不提这茬还好,江槿禾突然意识到,两人在山上的这几天,确实没条件洗澡,他这么一说,别说他想洗澡,就江槿禾自己也忍不了,话音一落,江槿禾都没带迟疑的,架着他积极的回了主卧。
扶他坐在沙发上,江槿禾问他:“你先洗,我先洗?”
傅铭赫眼含笑意:“如果你着急,可以一起。”
江槿禾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脸色爆红,随即转过身,背对着他说:“女士优先,我先去。”
傅铭赫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出声,江槿禾若是此刻回头,必然能够看见他满是宠溺的笑脸。
二十分钟后,江槿禾缓缓从洗手间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铭赫,他手里拿着电吹风,听见动静,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江槿禾听着他温柔的声音,鬼使神差的朝着他走过去。
傅铭赫伸手拉着她坐到自己旁边,拆开她裹在头上的毛巾,开始帮她吹头发,修长温暖的手指来回穿梭在江槿禾的发丝中,偶尔会碰到她的头皮,轻柔又酥麻。
她悄悄红了脸,任由傅铭赫一层一层地把她头发吹干,十分钟后,他关掉电吹风,伸手揽过她的长发拢到脑后,露出她一张通红的小脸,他大手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怎么了?脸这么红?”
江槿禾掩饰住心里的慌乱:“风吹的,有点热。”
傅铭赫淡笑不语,好心情的没有拆穿她,收好电吹风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江槿禾看着他的腿:“我帮你处理下伤口,你再去洗澡。”
傅铭赫腿上的伤还没好,不能碰水,江槿禾找来防水贴,帮他贴在受伤的地方。
还是刚刚进门的老牌动作,把他送到卫生间门口:“自己进去可以吗?”
傅铭赫抿了抿唇,自己进去不是露馅了,他揽着她胳膊的手臂丝毫不见放松,生怕她跑了:“有点费劲,你送我进去。”
江槿禾哀叹一声,认命的扶着他走进浴室。
“我帮你拿把椅子进来?”
傅铭赫低头看着她:“不用,站一会儿还能坚持,我没拿睡衣,你帮我拿一下。”
“好。”
“还有内衣!”
江槿禾有些羞赧,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可看着他扶着墙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心里一软,转过身朝着衣帽间走去。
平日里,他的东西占南,江槿禾的东西占北,所以按照她自己的习惯帮他找睡衣和内衣倒是不难。
江槿禾选了件深灰色的睡袍,内衣的颜色和睡袍一样统一,她怕他等的久了,站着腿疼,拿完衣服匆匆回了浴室。
门还是她出去时候的开着的模样,她本想敲下门再进的,但眼前的傅铭赫已经自己脱了上衣,江槿禾就这样僵在门口,瞬间撇过脸。
“那个...衣服帮你拿好了,放在哪?”
傅铭赫闻声回过头看她一脸羞涩的站在门口,觉得可爱,禁不住又逗她:“放到我这边的架子上就行,谢谢老婆。”
江槿禾低着头往里走,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听着他这撩人的声音,耳朵都红彤彤的,衣服放到架子上,总得要抬头的。
她发誓,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傅铭赫光着的上半身,是他自己硬要闯进她眼睛里的。
她红着脸,把衣服放到架子上,匆匆出了浴室,顺便把门也给他带上了。
傅铭赫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哑然失笑,在一块同床共枕了好几天,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江槿禾站在门口,拍了拍自己红彤彤的脸颊,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傅铭赫精壮的上半身,裤腰上方能明显看见块状的腹肌紧紧的贴靠在腹部,往上是令人安全感十足的胸膛...
不能再想了,江槿禾甩了甩头,想把这一幕从脑海中挥出去。
她想不理里面的某人,直接出去,想着他腿不方便,又怕他摔倒,所幸沙发处也不去了,就在门口等着好了。
十五分钟,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江槿禾一激灵,敲了敲门:“还好吗?”
“还行!”
江槿禾听到他回复,揪着的心才放下。
片刻,浴室的门被打开,傅铭赫穿着睡袍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条干毛巾在擦头发。
江槿禾马上上前,准备扶他:“我扶你去床上坐着,今天开始你睡床,沙发太矮,你腿上有伤,起来不方便,床上好一点。”
傅铭赫眸色深沉的看着她,缓缓道:“好!”
江槿禾扶着他坐在床上,怕他误会,随即她又开口解释:“我今天开始睡沙发,咱俩换换。”琇書蛧
果然,听到这句的傅铭赫直接沉了脸:“不行,哪能让你睡沙发?要么咱俩一块睡床,要么我去睡沙发。”
就没第三种选择了呗,江槿禾无奈的看着他。
傅铭赫:“前两天一直在一起睡,不是挺好。”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某人摆明了要耍赖,算了,爱睡沙发就让他睡,简直了,就不能心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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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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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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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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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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