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梨花县大多都是水路运输,梨子成熟以后,要运往别的地方,只能走水路最稳当。
果子这玩意很金贵,稍微磕碰了就会坏掉,走水路会大大减少碰伤。
刘文彦突然心里闪过“水果”,这不会就是水果一词的来历吧?不能吧。
最后决定下来,父子俩先回家,等回梨花县租到了船,就来营山村拿馒头。
余家父子二人都会划船,从水路走的话很快,要不了小半天就能到他们梨花县。
刘文彦给的价格还是两文钱三个,花卷馒头都可以,所见即所得。
“余叔叔,那你来的时候帮我带一筐梨咋样?最好是酸一点的那种。”
他想做梨子酱,这酱可以做果酱馒头,也可以做成果酱包子,都好吃。
余力生:“酸梨儿?多的很。”
他们梨花县最出名的就是大白梨,个头有妇人拳头大小,皮薄肉嫩,内里汁水十分充盈。
大白梨一成熟,就有外地的商人来购买,据说都是运往上京,给那些高官贵人吃的。
其实除了大白梨也有很多品种,但商贩只瞧的上大白梨,因为很甜。
淘汰下来的品种就只能贱卖,刘文彦想要的酸梨儿,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人都吃的不想吃了。
于是双方各自支付了定金,刘文彦要的酸梨子很便宜,在他们那算是卖不掉的品种。
余力生就让他给五十文,保证给他带来最新鲜的酸梨儿,到时候再给剩余的钱。
刘文彦把家里新做的馒头和花卷都给父子俩带上,他们要去镇上租辆牛车回家,应该不会坏。
南水镇没有往外租的客船,只有自家用来捕鱼的小船,这是一家人的生计工具,也不会往外租售。
刘老太见客人走了,把刘老汉赶紧拉进房里。在正房里使劲掐住刘老汉的胳膊,“你个死老头子,你咋不拦着他?那可是六两银子!”
刘老汉痛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这婆娘的手劲也忒大了,再说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
没看见人老余他们都走了嘛,她是没看见孙儿那眼睛,大眼睛就盯着你,千言万语都在眼神里,你能不松口?
不同于正房的气氛,刘家小辈们都被这两只小毛驴给吸引了,他们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小毛驴。
“小弟,它们叫什么名字?”
刘文彦冥思苦想了半晌,“大的叫花花,小的叫六两。”
刘家兄妹:……
还不如让他们来取呢,小弟这取得啥啊?也太难听了!
小毛驴倒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驴驴驴”的开心叫着。
刘文彦得意了,对着他的三个哥哥一个姐姐昂起了自己的头颅:“看吧,六两自己都同意了。”
母驴身上的黑灰花纹,近看真的很像一朵花,所以简单点!就叫花花。
花花脾气好,名字不好听也没什么反应,乖巧的吃了两口刘秀秀递来的豆子。
这是从吴鱼手里收来的豆子,他人实诚,都是挑选的个头最大的。
但在刘文彦看来,这些豆子还是太小了,也就比绿豆大上那么一丁点儿。
等他豆子收的多一点,就能做豆腐吃了,家里人每天都喝豆浆补身体。
做出来的豆腐做成麻辣豆腐包,这玩意儿能香死人哎。
刘贵回家都没来得及歇脚,就开始盘点木材,是他雇的人今儿个新砍的。
把要用做木轮车的做好记号,这些木头多余的刚好能做个小板车。
刘文明凑过来说:“三叔,我来做板车吧,我会。”
见侄儿有信心,刘贵也没拒绝,哪个成功的木匠没做废过几辆车呢?
刘文彦此时回到房里,对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在发呆,哪话是怎么说的?
“挣钱犹如针挑土,花钱犹如水冲沙。”这沙冲的真快啊。
刘老太悄咪咪的走过来,发现她乖孙俊俏的脸庞露出丝丝苦笑,老太觉得十分有趣。
少年不知愁滋味,在卖馒头上他没有受到挫折,但在买牛上遭到了打击。
对于孙子来说,这也算一件好事儿,她最担心的是孙子有了奇遇,会养成好高骛远的性格。
看见小小少年愁眉苦脸,老太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如天神一般出场了。
“花光啦?”慈祥的脸庞上露出笑容。
刘文彦眉心一囧,手上动作来不及遮掩,“嗯。”
老太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从床下的一块砖头下面,取出一个罐子,递给他。
“拿去吧,这是我和你爷爷的棺材本,都给你。”
刘文彦心里一酸,“不要,我也没有花钱的地方。”
刘老太摸摸他的圆脑袋,慢慢的说:“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急,一步一个脚印,奶奶相信你。”
刘文彦紧紧的抱住奶奶,今天确实是他太冲动了。
一下花光了所有积蓄,如果家里有需要急用钱,那又该咋办?
“好了,打起精神,明天卖包子吗?今天我和你两个伯娘摘了不少芦苇笋。”
她孙儿是个聪明人,只是太急切的想改变他们家的现状,这些老太怎么会不知道?
要知道这小子在梦里都在喊,“爷爷奶奶,我给你们盖青砖大瓦房嗷。”
两个老人家第一次听见的时候,眼角都是湿润的。
谁家盖房子的大事也不会落到一个八岁小孩儿身上,是他这孙儿钻牛角尖了。
他觉得他亏欠这个家里的所有人,现在他有能力回报大家,就开始竭尽所能的改变大家的生活。
结果无形中给自己了很大的压力,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所以老头儿和老太太一商议,所以有了以上的对话。
村里边都炸锅了,都在议论今天刘家买了两头驴的事儿。
“你们看见没,买了两头驴。”
“看见了,一大一小两头,驴子看起来精神很好,应该价格很贵。”
“这卖馒头那么赚钱?”
众人七嘴八舌的八卦,也有人对此不满:“上山砍树赚的钱买驴子吧?”
对于刘家这次砍的都是山上的大树,有人也有异议,虽然可以免费砍,但还是有不少人眼红。
你家把树砍完了,我以后要想用木头咋办?现在用不到不代表以后用不到。
“你觉得山上的树能卖钱,你也可以去砍啊,背后说人算怎么回事儿?。”说话的这人和刘大富关系好。
俩家人的地都是挨着的,刘家壮劳力多,有时候会帮着他一起挖地。
“三强叔,你这话说的,咱也没说什么啊。”那人有点心虚。
蔡三强最讨厌别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而且村长早就说了。
刘三儿的木工是做给镇上县衙的,这事办好了,他们村在县太爷那里也会有好印象,不允许有人搞破坏。
这蔡三强啊,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去年和离回家了。
虽说是那家人的错,但这时代对女子总是苛刻的,蔡三强的女儿忍受不了流言蜚语。
在家里寻过一次短见,被救下后变的沉默寡言,蔡三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所以他无比痛恨这些碎嘴子,别人家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琇書網
过的好也罢,过的不好也罢,都是别人的生活,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蔡三强没好气的撇了一眼说上山砍树的人,“你是嫉妒刘三儿没叫你吧?”
刘贵在家做木轮车,需要上山砍树,找了好几个人帮他,但没叫这人。
那人本想反驳,说话支支吾吾的,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说到底就是嫉妒。
蔡三强抗着锄头走了,懒得和这人扯,话说回来,刘家那小花卷真的好对他胃口。
一会带点小麦去再换两个,他家姑娘也挺喜欢吃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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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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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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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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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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