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哥,累坏了吧?”
赶紧走到馒头部队面前,接过他爹手里的东西,背在自己背上。
他们的小木轮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每个人背上多多少少都背了点东西。
但还好东西都卖光了,也比较轻巧,比早上背的,那可轻松太多了。
刘贵把儿子拉过来仔细瞧了瞧,除了看起来有点疲惫,其他倒没什么。
白子瑞已经在白德的背篓里睡着了,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跟着人跑了大半天,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
刘文彦望向漫漫回家的路,还有老远,感觉自己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步都走的沉重万分。
不行,河道还要修三个月呢,如果每天都这样来回奔波,靠两条腿不停的走,他会疯掉的。
悄悄问他爹:“阿爹,你得没得赏钱啊。”
刘贵有些惊讶的点点头,县太爷赏了二两银子,让他抓紧时间把剩下的八辆做出来,如果半个月之内能完成,还有额外的赏钱。
刘文彦见他爹的表情就知道有戏,他觉得他家真的需要一辆拉货的车!
说服了爷爷,于是一行人又赶紧去买牛,白德和孙秋红已经先走一步,他们还要去肉摊子看看还有没有大骨头棒子。
这时候的牛可贵了,刘文彦家需要拉车的牛,可以不用买太大的。
刘老汉说可以让小牛拉车,不坐人就行,一般小牛差不多要六七两,成年的壮牛价格要翻倍。
几人都有些激动,这可是牛啊!
他们村里都没有人能买的起牛,咱家可是头一个呢。
“十两。”
卖牲畜的人一开口就是暴击,这牛是他这里最小的一头,漂亮的小黄牛。
刘文彦:……
刘老汉:……
刘大伯、刘贵:……
刘文彦心里默算自己的小金库,截止到现在,一共也才赚了三两多,他爹那里有二两。
好吧,这牛实在是买不起……实在是太贵了!
刘老汉不解:“怎的那样贵?前段时间我见有人六两也买了牛。”
老头儿有点不甘心,如果六两银子他家凑凑也能买的起,老三做的木轮车赚了不少钱。
伙计一听就知道刘老汉说的是谁,顿时就来了兴趣给大家八卦,眉毛都说的十分起劲的乱舞。
“老人家,你还不知道吧,前儿个卖便宜牛的人都被抓了,他卖的是病牛!”m.xiumb.com
“啥!病牛?”
“不能吧,那可是要坐牢的。”
“真的,买回去没几天牛就死了,买牛的那些人都哭死了。”
刘大伯也是一脸唏嘘,他和二弟从小就开始种地,明白一头牛给家里能带来多少便利。
买不起牛的人,可以一个村里共同买牛,大家轮流使用,然而六两银子买的牛竟是病牛。
这对穷苦的庄稼人来说可真是晴天霹雳,就是他们听了也有些受不了。
“那卖牛的人找到了吗?”刘文彦比较关心这个问题,这就能看出他们县衙的人办事效率咋样了。
伙计摇摇头,“找到了,但又咋样?钱都被他花光了,县老爷也只能判他坐三年牢。”
这伙计也并没有因为他们买不起牛,而看不起他们,他们这镇上,能随便买的起牛才叫怪事儿咧。
刘文彦也只能失望的离开,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虽然他不止差一文钱。
刚走到镇子口,前面就有黑影狂奔而来,扬起了一阵尘土。
刘贵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儿子,避免了被黑影冲撞,黑影径直撞上了他们的木轮车,然后翻到在地。
“哗啦”一声,木轮车上的东西被撞的到处都是,有了这缓冲,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对不起对不起,这驴子疯了,没伤到吧?”老头儿一脸的苦相,他也太倒霉了。
刘老汉面色不善的看着他:“我说你这人咋回事儿?驴子也不牵好,差点撞到我乖孙。”
老头儿又是一阵赔礼道歉,他也不知道这小驴子咋突然发疯了,后面有人牵着一头大一点的驴子快步走来,也跟着一起道歉。
他们二人是父子,准备倒卖这两头驴,一头大母驴和小驴。
小驴被绳子圈住了命运的头颅,死命的叫,刘文彦被它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吸引。
有一说一,是因为太难听了。
比杀猪的声音还可怕,它边叫边哭,声音老大了。
“昂嘶,昂嘶。”
“呜呜呜,昂!”
往后看了一眼小驴子,刘文彦瞬间就栽了,买!必须买!这就是我的梦中情驴!
这小驴子长得太好看了,黑灰色的毛发透亮,眼睛大大的,里面还带着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刘文彦。
透过这双眼睛,刘文彦仿佛能看见一个拟人化的小朋友在向他招手,买我呀,救命呀~
大驴子走到自家儿子身旁,轻轻的舔了舔它凌乱的毛发,似乎在安慰它,两只驴身上散发的温情感染了刘文彦。
这母驴一看就性格温顺,反正他家也就是用来拉馒头,也不会太重,买牛买不起,咱还可以买驴嘛。
驴子可就比牛便宜多了,驴也能拉车,也能下地干活,就是没有牛好养活,也没有牛强壮。
“老人家,这两头驴你们准备怎么卖?”
刘老汉拼命的给他使眼色,这玩意儿要来干啥啊?不要不要。
驴子精贵的很,他们村以前也有一家人养过驴子,每天都得给他吃豆子,要不然就是带甜味的草杆子。
最后实在是养不起这玩意儿了,然后卖掉了,卖的钱还没怎么回本呢。
刘大伯也是欲言又止,但不好说什么,刘贵也不怎么赞同。
但他爹都没说什么,他也不好越过他爹,儿子是个有主见的,算了,想买就买吧。
因为驴子撞翻了东西,又差点撞到人,卖驴的父子二人也是老实人,两头驴子六两银子卖给他。
于是回家的队伍又多了两个人,还有两头驴子。
刘老太早就在村口等着他们,早晨天不亮就出发了,现在都下午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这是刘文彦离开她视线最久的一次,老太太心里焦急的不行。
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平白让自己徒增烦恼。
老太望眼欲穿终于盼回来了人,怎么还有不认识的人一起回来?
刘文彦把自己的小金库掏了个干净,又搜刮了他爹的钱,再加上今天卖掉馒头钱,将将凑够了六两。
热情的留父子二人吃饭,尝尝他家的大馒头,毕竟人家愿意相信他们,跟着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
这年头信任可不容易,人家非亲非故的信任你,跟着回家拿钱,可不能辜负别人。
谈话中得知,这卖驴的父子俩姓余,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做这种倒卖的生意。
余老头儿他们收了驴子,本是打算前往棉洲,谁知半路就遇上了刘家人。
他们南城就属于棉洲管辖,棉洲下面有南城、梓台县、梨花县。
余老头儿就是梨花县人,梨花县的人可比南城富裕多了。
人家是专业种梨的,家家户户都有梨树,总的来说,南城算得上是整个大晋最穷的一个地方。
余老头儿的儿子早年是干货郎的,人挺机灵的,这次吃了刘家甜馒头,他突然有个想法。
“你家这馒头能不能卖给我,我卖到其他地方?”
刘文彦是真的没想到还有一桩这生意在这等着,但现在天热,馒头不好保存,要咋卖呢?
怎么办?
生意就在眼前,扩展市场的好时机,但路途遥远,可怎么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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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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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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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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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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