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陆小曼的前夫王赓
陆小曼的一生有过几段爱情,其中与徐志摩之间的爱情更是流传至今。但是,陆小曼的第一任丈夫王赓,其实也是个出类拔萃、非常优秀的男人。因为他的大度,陆小曼才得以与徐志摩结婚。所以,这么看来,在陆小曼与徐志摩的婚姻中,王赓也算是一位事中人吧。
1895年5月,王赓出生在江苏无锡。王家本来也是官宦世家,可是后来家道中落。因此,要想成为人中龙凤,只得依靠自己的努力上进才行。王赓从小爱学习,曾经在北京的安定学堂和清华留美学堂接受了早期的中国式教育,后来又到美国的普林斯顿大学和西点军校接受了西方式教育。更值得一提的是,在西点军校学习期间,王赓在毕业时的成绩,排在全年级137名学生中的第十二名,可以说是成绩十分优异。1918年的时候,王赓毕业回到祖国,在北洋陆军部就职。这一年,王赓二十四岁。
此时的王赓还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另一边的陆小曼在二十岁的时候,“南唐北陆”的声誉已经传遍了京城。陆小曼受过中国的新式教育,气质自然与众不同,再加上又有三年的社交生活,会见宾客早已变得落落大方,毫不拘束,别有一番自然天成的风采。而这位外交场上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早早地步入婚姻生活,而且结婚的对象还是一位自己并不熟悉的军官。当时来陆家提亲的人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但是,陆小曼的父母亲却不想将这颗掌上明珠仓促地嫁出去。尽管那些提亲者个个家世显赫,而且每每登门必然会带来成箱成柜的鹿茸、扇贝、驼峰等名贵的食材。但是,陆家还是不买账。正是这种对于女儿婚事“宁缺毋滥”的态度,让二十七岁的青年才俊王赓走入了他们的视线。当陆小曼的父母见到气宇不凡、谈吐有礼的王赓时,当即在心中就决定把女儿嫁给他。
婚后的生活并不像陆小曼想象的那样,实际上王赓是个“工作狂”。因为多年军队的训练,让他保持了规律的作息时间。每天早早地就起床工作,晚上才回家。但是,陆小曼还是二十多岁的灿烂年华,对于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说,内心对于浪漫爱情的渴望,对于甜蜜热恋的期盼是再自然不过的。与徐志摩结识后,陆小曼慢慢地对徐志摩产生了感情,也知道了人的婚姻是不能由别人作主的。于是便有了那个传奇的离婚事件。
听说了陆小曼与徐志摩的事情之后,王赓曾经给陆小曼发过一封电报,电报上说:“如念夫妻之情,立刻南下团聚,倘若另有所属,决不加以拦阻。”然而,这封电报对于一个正在热恋中的女人来说,丝毫不起作用。此时的王赓,已经是五省联军总司令部的参谋长了,但他明白,这件事情是不能用枪杆子解决的。毕竟,王赓受过多年的新式教育,绝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只懂得用枪拼杀的人。
在与陆小曼办完离婚手续之后,王赓当着徐志摩和陆小曼的面,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们大家是知识分子,我纵和陆小曼离了婚,内心并没有什么成见;可是你此后对她务必始终如一,如果你三心两意,给我知道,我定会以激烈手段相对的。”这样的大度,这样的宽容,不禁让人对王赓充满了敬意。
然而,离婚之后的王赓,生活却不如人意。1932年的“一二八”上海保卫战期间,王赓不幸落入日本人手中。1932年2月,王赓独自一人到上海租界去找坎宁安将军。坎宁安将军既是驻上海的美国总领事,同时也是王赓的朋友。然而,等到王赓抵达上海之后才知道,驻上海的美国总领事馆早已搬迁走了。在这样危机的局面下,王赓急急忙忙地走进了一家英国酒店。但是,他还是被巡逻的日本陆战队发现了,并被日本陆战队扣留。上海租界的国际调停局听说了这件事,马上前去交涉。一直到三天之后,王赓才被放出来。可是,就在这时,日本情报官发现王赓的身上带着军事地图。要知道,在战争期间,一幅军事地图是何等的重要。日本兵从这张军事地图上发现了当时第十九路军的战略部署计划,便利用这一重要信息,在上海保卫战中打败了第十九路军。
其实,王赓并没有主动交出军事地图,也没有泄漏军事机密。然而,因为他曾被日本陆战队关押过,并且后来第十九路军在上海保卫战中受到重创,因此,第十九路军认为是王赓把情报卖给了日本人,便将他押送到南京军事法庭,给他扣上了“间谍”的帽子。就这样,已经做到“税警总团”第二任总团长的王赓进了监狱,不仅丢了官职,还背上了一个大黑锅。直到一年之后,他才被释放出来,继续在税警总团任职。
1933年,王赓曾到过德国。在1935年的时候,王赓回国之后在铁道部就职。俞大维是当时的军政兵工署署长,后来还担任了国防部部长一职。俞大维劝王赓说:“为什么不再回到军队担任军职呢?”听了这话,王赓回答说:“我是一名军人,如果国家再来一次对外战争,我自然会主动向前,征战沙场,决不后退。”王赓的军人情怀和大将风度,在这句话中表露无遗。两年之后,也就1937年,震惊世界的卢沟桥事变发生了。王赓果然没有食言,说到做到,马上到兵工署去报到,体现了一名军人的责任感。开始军队上派他担任兵工研究委员,后来又让他做了兵工署昆明办事处的处长。由此可见,军队上对于王赓的信任,而这其中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王赓本人的学问、作战经验、为人品行都是数一数二的。
1942年,中国派出军事代表团到美国去访问。熊式辉担任代表团团长,王赓也在这个代表团当中。谁知道,就在这次的访问中,王赓旧病复发,最终在埃及开罗病逝,年仅四十八岁。
陆小曼的侄孙邱权曾经这样评价王赓:“王赓这个人太善良,他把所有人想得都是和他一样,所以觉得自己没空,那么徐志摩是我的好朋友,那你正好可以帮我这个忙,把我太太精神上面的寂寞和空虚可以解决。”殊不知,对朋友徐志摩这样的信任,对妻子陆小曼这样的大度,竟在侧面上亲手结束了自己的婚姻,成全了陆小曼与徐志摩。甚至,就在陆小曼强烈要求离婚的时候,还怀有王赓的孩子。邱全说:“我姑婆和王赓离婚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但是陆小曼非要把这个孩子给打掉,当时那个社会里,堕胎好像是很不传统的那么一回事,但是我姑婆是很坚持(堕胎)。”可见,当时陆小曼要与王赓离婚的决心是非常坚定的,同时也可看出陆小曼对于王赓的绝情。后来,陆小曼嫁作他人之妻,与徐志摩过上了另一段婚姻生活。徐志摩去世之后,陆小曼又与翁瑞午同居在一起。而她的前夫王赓则终身未再娶,孤独一生。
王赓就是这样一个人,用文武双全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他的一生,既有战火连天的岁月,也有儿女情长的缠绵,就像是一颗冥星一样悬挂在高高的天空中,永远在历史的书册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尽管后来,人们总是提起陆小曼与徐志摩之间的爱情,但是不能忘记,这段感情中,最大的奉献着与牺牲者大概是王赓了。
2.求助胡适
曾经有人这样评价胡适:“未见胡适已倾心,一见胡适误终身。”由此可见胡适在他人眼中,特别是在女性眼中的地位。
1891年,胡适出生于徽州绩溪。在他13岁的时候,跟随哥哥到上海去读书。临行之前,他的母亲给他定了婚事,这在当时并不罕见。对方是当地的望族—江家的千金江东秀。受过新式教育的胡适对于这样的包办婚姻自然不感兴趣,但是却对守寡二十多年的母亲十分孝顺,因此最终答应了下来。1917年,胡适获得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哲学博士学位,回国之后被北京大学聘请为教授。这年年底,胡适与江东秀在老家举办了婚礼。
今天我们再看胡适先生的照片,从眉宇间还可看出他的神采,他的气质。在当时,这位著名才子更是在文学圈、交际圈都享有极高的声誉。甚至说,凡是女性见到胡适,都会被他吸引也不为过。照片中的胡适,微微带着笑意,一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智慧与谦和。除去外表上的俊朗,胡适在学术上的追求、人格上的进步同样是他具有吸引力的关键。
胡适是我国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之一,同时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提倡使用白话文、写作新诗的人。这对于中国语言、文学甚至近代历史的发展,都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除去这些方面,胡适在哲学、考据学、教育学、伦理学以及红学等领域都有很深的研究,是一位国学功底深厚,同时思想先进的青年。这样的男子,自然少不了女性的追求。胡适并不是没有动过与包办婚姻的妻子江东秀离婚的念头。可是,当他提出这个意思的时候,没想到妻子江东秀竟拿起了家中的菜刀,对胡适吼道:“想离婚可以,先杀了我和你的两个儿子!”这倒让胡适吃了一惊。有了这件事,胡适再也没动过离婚的念头。但是,这位才子的感情经历却没有因此而变得乏善可陈。其中,陆小曼也算那么一位。
其实,胡适与陆小曼的认识,早于徐志摩。徐志摩和刘海粟曾听胡适说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当时,陆小曼早已成为京城中的著名交际花。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对于绘画、跳舞等都高人一筹,风采出众。从这说来,徐志摩与陆小曼的相识,确实是由胡适介绍的。
徐志摩去世之后,陆小曼也与胡适有过通信来往,其中有两封信是这样写的:“我们虽然近两年来意见有些相左,可是你我之情岂能因细小的误会而有两样么?你知道我的朋友也很少,知己更不必说,我生活上若不得安逸,我又何能静心的工作呢?这是最要紧的事。你岂能不管我?我怕你心肠不能如此之忍吧!”“我同你两年来未曾有机会谈话,我这两年的环境可说坏到极点,不知者还许说我的不是,我当初本想让你永久的不明了,我还有时恨你虽爱我而不能原谅我的苦衷,与外人一样的来责罚我,可是我现在不能再让你误会我下去了,等你来了可否让我细细的表一表?因为我以后在最寂寞的岁月愿有一二人,能稍微给我些精神上的安慰。”这样的话语,若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未免有些让人不能相信了。
为了能够给徐志摩编写文集,陆小曼曾经找到过胡适,希望能够给自己一些帮助。但是,胡适却向陆小曼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离开翁瑞午,到北京去生活,由胡适来照顾陆小曼今后的一切事宜。当时,陆小曼已经和翁瑞午在一起生活了。翁瑞午照顾陆小曼很多年,不论是生活中的细致照料,还是精神上的温柔安慰,都让陆小曼很感激。也许,陆小曼对于翁瑞午没有惊心动魄的爱情,但是一定有细水长流的感情。特别是这份情是在徐志摩走后得到的,陆小曼自然会异常珍惜。胡适的这个意思,是要将陆小曼带到自己的身边,陆小曼自然不愿意离开翁瑞午。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陆小曼的一生也可以说是坎坷不顺了,先是与王赓离婚的事惊动了京城;和徐志摩结婚之后,又常常发生争吵;徐志摩飞机失事之后,对自己好的也就剩下身边的翁瑞午了。而此时的陆小曼,也早已看淡了许多,从前迷恋的那些聚会、跳舞,著名交际花的头衔,对于自己都失去了意义,只想着清清静静地过完自己的一生。若是再到北京去,免不了又是一番是非,惹人争议。因此,她拒绝胡适的好意,也可以看作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胡适的要求被拒绝之后,陆小曼为了整理徐志摩的文集的事情又找过胡适。但是,胡适对于这件事好像没有什么兴趣,在陆小曼请他帮助收集徐志摩的文集和信件时,胡适常常是置之不理。若想帮忙,就要陆小曼答应自己的条件。这在陆小曼看来,俨然变成了交易一样。因此,陆小曼慢慢地和胡适的联系变淡了,直到后来,两人不再来往。
新中国成立之后,胡适在政治舞台上多有活动,开始在上海生活,又到过美国当说客。1952年,胡适曾经想在台湾推行民主政治,还一度和蒋廷黻组织起了反对党。谁料,在与蒋介石讨论之后,胡适的提法遭到了反对,组织反对党的事情也失败了。1954年,胡适已经64岁了,还在台湾参加了“第一届国民大会第二次会议”,并担任了“临时主席”一职。1955年,中国大陆开始了批判胡适的运动。1958年之后,胡适就到台湾定居了,最终在1962年病逝于台湾。
而这时的陆小曼,则一直生活在上海,生活上也没有什么大的波澜,整日深居简出,呆在家中看书写文章。虽然求助胡适无果,但是帮助徐志摩整理出版文集的心愿也算是实现了。1958年的时候,陆小曼被安排在上海文史馆工作。两年之后,她成为上海中国画院的专业画师。1959年,陆小曼还被评为了“三八红旗手”。1965年,陆小曼病逝于上海华东医院。
胡适与陆小曼,一位是学识渊博的绅士,一位是曾经声名在外的名媛,在短暂相识之后,最终断了联系,生命的线路也再无交集。
陆小曼病逝之后,不仅给人们留下了珍贵的《爱眉小札》《徐志摩诗选》等文集,还有很多书画作品。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徐志摩去世之后创作的,可见,此时的陆小曼早已洗尽铅华,看淡人生了,才有这样清雅的心境进行绘画创作。这一点,也是徐志摩生前一直希望陆小曼做的事,尽管徐志摩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但陆小曼并没有忘记。
这样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终究没有被胡适收到自己的窗前。对于胡适来说,这也许是个遗憾,但对于陆小曼来说,却可能是个正确又聪明的选择。假设陆小曼当时北上,那么此后的生活定会跟随胡适东跑西颠,飘摇不定。真是那样,今天她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珍贵的文学作品和书画作品流传于世了。
3.家里来了俞珊
陆小曼,这位当时红遍大江南北、名声传遍京城内外的名媛,竟然也会在婚后对丈夫徐志摩吃醋。这让很多人看来也许有点不可思议。毕竟,陆小曼与徐志摩,一个是“北京城里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一个是浪漫主义的灵魂诗人,这两个人的婚姻应当是天造地设、完美无缺的啊!那么,这位让陆小曼心生醋意的女性又是谁呢?谁能有如此之大的魅力吸引住徐志摩的眼睛呢?她就是当时红极一时的女演员—俞珊。
1908年,俞珊出生在浙江山阴。俞珊的祖父俞明震,曾经在南京陆师学堂附设云矿路学堂担任监督一职,也就是今天所说的校长,他还是文学大师鲁迅的老师。俞珊的祖母更是晚清重臣曾国藩的孙女。俞珊的父亲俞大纯早逝。少年时,俞珊曾经在天津南开女中学习,后来又到上海国立音乐学院学习,最终在南京金陵大学毕业。俞珊不仅精通英语,在戏剧表演上也有一定的成就。1929年的时候,田汉曾经到南京金陵大学拍摄《湖上的悲剧》这部话剧,见到俞珊之后,被她那双令人销魂的“金色眼睛”以及表演天赋所打动,便邀请她参加到南国社来。俞珊果然没有让田汉失望,很快变成了南国社发展的顶梁柱,成为一颗新星。加入南国社的这一年夏末,南国社公演了英国作家王尔德写的著名剧作《莎乐美》,俞珊担任主角。她的表演,让那位犹太公主的形象生动地“活”在了舞台上。紧接着,俞珊又参加了南国社第三期公演,这次主演的剧目是由田汉改编的《卡门》,俞珊又一次靠自己出色的表演天赋,塑造了一位向往自由、敢于争取自由、勇于反抗的吉普赛少女。很快,俞珊的名气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喜欢俞珊的观众不计其数,对其迷恋程度可以用“追星族”这个词来形容。其中,有这样一位粉丝很引人注目,他便是徐志摩。
当时的徐志摩,已经和陆小曼结了婚,在上海生活。因为徐志摩在南国艺术学院任教,所以很容易认识俞珊。在徐志摩的书房里,还有一张俞珊在《莎乐美》里面的剧照。照片中的俞珊是什么样子呢?根据年幼时曾经住在徐志摩家中的何灵琰回忆,照片中的俞珊“穿着舞衣,描眉画眼,一腿跪在地上,手中托了一个盘子,盘中一个人头,当时又想看又怕看,徐干爹说是什么《沙洛美》(莎乐美)的剧照。”可见徐志摩对其表演的喜爱程度。令人没想到的是,在俞珊这张剧照的旁边,徐志摩竟然挂着一件俞珊的舞衣。而舞衣的旁边就是陆小曼小时候穿过的三寸金莲鞋子。将一位女演员的舞衣和自己妻子的鞋子放在一起,怎么能不让人多想呢?从这看来,徐志摩对于俞珊,可能不仅仅是“追星”的心态了,很有可能这位风流才子已经被这位美人所征服,至少可以说是打动了徐志摩的内心。当时在南国社担任编剧的是吴似鸿。他在《怀念南国社导师田汉》这本书中这样描述了俞珊:“她是南京中大艺术系的女学生。会弹钢琴,会唱京戏,又会讲英语,性格开朗,身材丰满,脸相美丽。”
尽管俞珊是这样的美丽、富有才情,但是要让陆小曼像徐志摩一样去欣赏她、称赞她,甚至是迷恋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知道,爱情都是自私的,谁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呢?更何况是像徐志摩这样,把另外一个女人的舞衣挂在自己的书房里。这也难怪陆小曼要对此有所不满了。
一次,俞珊到上海演出。徐志摩当然不会错过这次好机会,便和几个俞珊的“粉丝”一同挤在后台看俞珊化妆。谁想到,俞珊突然喊起来:“哎呀,真是要命,我要小便!我要小便!”这一喊不要紧,徐志摩居然认认真真、匆匆忙忙地开始找起东西来,最后双手捧出一个痰盂,一路小跑地来到俞珊面前,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痰盂来哉!痰盂来哉!”也不知道这是读书读得太多,以至于有点书呆子的心性,还是习惯了直率天真的行事作风才会如此。总之,从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此时的徐志摩对俞珊可谓是献尽殷勤。
徐志摩的妻子陆小曼对于这件事自然是不满意的。当时,为了演好《卡门》中卡门这一角色,俞珊常常到徐志摩的家中,请教表演的事情。一旁的陆小曼看到这个场景,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时间久了,醋意越攒越多,终于爆发了。陆小曼对徐志摩说:“你可不能用辜鸿铭的茶壶的比喻来当借口,就去多放几个茶杯。要知道,你可不是我的茶壶,而是我的牙刷。我也不是你的茶杯。茶杯是没法拒绝别人倒茶的,但是牙刷不同,牙刷却是不能共用的,你听见有人和别人共用牙刷的吗?”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显然是因为徐志摩和俞珊的来往,让陆小曼吃醋了。
其实,不管是“茶杯”还是“牙刷”,在陆小曼的心里,徐志摩是自己的丈夫,是完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而自己作为徐志摩的妻子,也是完全属于他的。然而俞珊的到来,似乎破坏了这种关系之间的平衡。在此之前,无论是保守传统的张幼仪,还是别具风光的林徽因,对于陆小曼来说,似乎都不如俞珊的“威胁”大。因为比起自己,俞珊更像是一团火焰,充满着热情和活力,而丈夫徐志摩又是那样地浪漫多情,再加上之前“舞衣”与“痰盂”事件,也难怪陆小曼要吃醋生气了。不可否认的是,这其中陆小曼也许还有点担心呢。虽说陆小曼已经是当时社交场合不可不提的大红人,可是面对自己的婚姻生活,没有人是能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
然而,社会局势的发展很快便打消了陆小曼的担心。虽然在1930年左右,这种摩登的、性感的女性形象正流行在上海、天津等大城市,叶灵凤在《流行性感冒》中将女性的人体比作是“一九三三型的新车”,穆时英在《白金的女体塑像》中用“金属性的、流线感的白金塑像”来比喻女性的人体。在南国社里,除了享誉盛名的俞珊,还有王莹、胡萍等一些女演员,同样塑造的都是独立、崇尚自由、开放的新女性形象。这些女演员不仅和男演员一同拍戏,有时还会一起结伴外出游玩。然而,这在当时的社会来说,真是太不合规矩了。因此,这些女演员在当时人们的眼中就是一帮“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戏子。而俞珊的父亲俞大纯也认为俞珊这份职业有损家风,不是名门淑女该有的工作,便用断绝父女关系来要挟俞珊,要她退出南国社,从此不再演出。最终,俞珊被命令留在了南京。1933年12月,《北洋画报》上刊登了一张照片,并标明是《俞珊女士新婚倩影》,俞珊的丈夫赵太侔是国立山东大学的校长,比她大了二十多岁。为了和俞珊结婚,赵太侔还和妻子离了婚。两个人的婚姻同样充满着戏剧性事件,甚至都受到了报社的关注,专门进行了报道。
1968年4月24日,赵太侔与俞珊离婚后,在青岛投海自尽。同年,俞珊也去世了,终年60岁。这个曾经轰动一时的美丽女演员,终于落下了人生的帷幕。再提到她时,不知还有没有人记得陆小曼对徐志摩说的“茶杯与牙刷”的比喻。至少在今天,陆小曼的名字一直在流传着,而俞珊的名字却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这对于陆小曼来说,也许是另一种安慰吧。
4.女友赵清阁
在陆小曼的一生中,其生活基调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前半生对打牌、唱歌、跳舞等聚会活动充满热情。无论是在和王赓结婚期间,还是与王赓离婚、成为徐志摩的妻子之后,陆小曼几乎把一多半的时间都花在了社会交际上。当时,“南唐北陆”的名号绝不是空穴来风。在陆小曼移居上海之后,对于聚会的热情也没有降低半分。为此,她还常常和徐志摩发生争吵。然而,在徐志摩去世之后,陆小曼在悲痛之余也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从前的浓妆艳抹变成了素面朝天,从前的盛装出席变成了整日穿着素服,并且很少出门,而是呆在家中看书。在这跌宕起伏的人生中,陆小曼自然也结识了不少朋友。有些人在徐志摩去世后就与陆小曼断绝了来往,而赵清阁则恰恰相反,是在徐志摩去世之后才与陆小曼认识的,并很快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赵清阁是著名的女作家、编辑家和画家。曾用笔名清谷、铁公、人一等,和齐白石、刘海粟、郭沫若、茅盾以及老舍等都有很深的情谊。1914年,赵清阁出生在河南省信阳县的一个地主家中。赵清阁的祖父是清朝的举人,舅舅是晚清的进士。她的母亲更是一名多才多艺的女性,不仅善于刺绣等女工,还能诗会画,这给年幼的赵清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可惜的是,在赵清阁五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之后,赵清阁到舅舅家生活,但是学习并没有中断,一直和表兄妹在学习传统诗书。八岁的时候,赵清阁到了省立女师附小读书。
然而接下来的家庭变故让赵清阁产生了脱离封建家庭的念头。因为父亲又娶了一位新太太,这让赵清阁感到很不适应,因为她并不喜欢这位新妈妈。多亏有宋若瑜夫人的帮助,让赵清阁学会了文学创作。这就好像为她的生活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从此,生活中的烦恼,内心的孤独都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但是,在赵清阁即将初中毕业的时候,却听见了父亲和继母的打算,原来他们希望赵清阁初中一毕业就早早地嫁人,这和赵清阁的理想是完全违背的。这样一来,赵清阁离开这个封建家庭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此后的赵清阁,依然奋发读书学习,没有放弃文学创作。尽管后来有病痛的困扰,但赵清阁依然勇敢地同病魔做斗争。她曾说:“如果,我的病不再折磨我,我的生命还能延续下去的话,我倒愿意矢志终生献身文艺,永远学习,永远努力……”就是这样一个坚强不息、不懈奋斗的女子,成为了陆小曼后来的好朋友。
1945年11月的某一天,赵清阁在自己的文章中这样写道:“那是一个最好的日子,冷,却出了太阳;冷,澄清了她忙乱的心情,太阳引她出去走走的兴趣,于是决定去访被人遗忘的陆小曼。”1945年,距离徐志摩的去世已经有十四个年头了。这些年,陆小曼的心境早已淡漠了许多,不再留恋那些莺歌燕舞的酒会场所,对于“南唐北陆”“交际花”这样的头衔也没什么兴趣,整日就是穿着素服呆在房中,心情十分压抑。然而,这一次赵清阁拜访陆小曼,却像一片阳光照亮了她的生活。1945年,陆小曼已经四十三岁了,而赵清阁只有三十一岁,陆小曼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妹妹也和自己一样,经历过情感上的创伤。原来,两年前的赵清阁因为一段令人痛苦的爱情离开了重庆。但是虽然身体离开了,心却还是牵挂着旧时的爱人,这让她感到很纠结。为了解放自己的内心,赵清阁听从了冰心先生的劝告,硬着头皮开始做对《红楼梦》的研究和改编。就这样,赵清阁慢慢走出了阴影。而这次到陆小曼家中的拜访,也给陆小曼带来了一丝清风。
1947年,也就是赵清阁拜访陆小曼的两年后,陆小曼创作出了一部两万字的小说—《皇家饭店》。虽然只有两万字,但是对于陆小曼来说,意义却是重大的。这部小说的完成,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赵清阁。如果没有赵清阁逼着陆小曼创作小说,那么陆小曼很有可能还在吸着鸦片,处于生命的低沉期。在陆小曼写给赵清阁的那封很短的信中说:“今夏酷热,甚于往年,常人都汗出如浆,我反关窗闭户,僵卧床中,气喘身热,汗如雨下,日夜无停时,真是苦不堪言。本拟南京归来即将余稿写完奉上,不想忽发喘病,每日只能坐卧,无力握笔,不知再等两星期可否?我不敢道歉,我愿受责。”
之所以在信中这样诚挚地道歉,甚至可以用“惶恐”一词来描述陆小曼的精神状态,是因为当时的陆小曼还在关着房门,整日整夜地吸食鸦片。而此时的赵清阁正在编写现代女作家文集《无题集》。为此,她专门找到陆小曼,硬是逼着陆小曼开始进行文学创作。这是陆小曼所写的第一部小说,也是一生中最后一部小说。若没有赵清阁,那么陆小曼很可能就不会有一部小说留在世上。
陆小曼年轻时的风光无限,年老后的闭门谢客,让很多人只记得她的美丽、她在艺术上的造诣,而忽视了她另一方面的才能,那就是女红。她曾亲手为赵清阁编织了一件白色细绒线背心。这件背心,赵清阁十分喜欢,而且一穿就是五十年,破了又补,补了又补,还不舍得换掉。
1964年,陆小曼完成杜甫草堂的四张山水条幅之后,身体状况更加虚弱。当年的冬天,陆小曼的病情加重,她明白自己剩不了多少日子了,便找到赵家璧,将出版《徐志摩全集》这件事情全部托付给他。到了第二年春天的时候,一次赵清阁前去探望她,陆小曼说:“我……希望在死后能和志摩合葬,你……能不能办到?”赵清阁没有思考,马上回答说:“我尽力想办法!”
1965年4月3日,陆小曼在上海华东医院病逝,终年六十三岁。赵清阁记住了陆小曼的遗愿,想出了各种办法来说通徐志摩的后辈人,但是最终都没有帮助陆小曼完成合葬的愿望,这件事就一直压在了赵清阁的心上。
与陆小曼之间的深厚友谊,后来都被写进了赵清阁的《绒线背心的联想》一文中。这篇文章,不仅记载了两人真诚交往的岁月,也包含着她对于陆小曼的崇敬与怀念。
赵清阁一辈子没有结婚,一直与家中的女佣吴嫂一起生活。1999年,赵清阁去世。她留下了许多剧本和小说,话剧代表作有《血债》《此恨绵绵》《桃李春风》;小说代表作有《落叶》《双宿双飞》《月上柳梢》等。
杜宣先生曾经这样评价过她:“我原本以为才女高标,洁身自好,是一件至善至美之事;可是看到赵清阁的结局,大受刺激。独身可以,但不要因为一个男人。好的女子一定要有好的感情呵护着,不能给予她们这种保障的男人,不配去接近她们。”这样的观点,自然是出于爱护赵清阁之心的。要知道杜宣先生赞美女性时,最高的赞扬也不过是“高标动人”,像这样评价一位女性,还是第一次。大概是因为赵清阁在文学创作上的成就很高,而在自己的感情中却屡受挫折,最终孤独一生,这种不对称让杜宣先生感觉很怜惜吧。然而,事实已定,今天的我们只能从留下的文字中探寻当时的生活踪迹,不能改变什么了。
5.陆小曼与张幼仪
提到徐志摩,除了他那些充满着浪漫情怀、忧郁情思的诗文之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恐怕就是他一生的情感经历了。从一开始的包办妻子张幼仪,到后来的交际女王陆小曼,其间还有一代才女林徽因等等,忧郁多情的徐志摩,总是很容易地便能吸引女人的目光。即便是离婚后的张幼仪,也一直在帮助他照顾父母,料理徐家的产业。当有人问到她是否爱着徐志摩时,张幼仪的回答可谓经典:“你晓得,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对这个问题很迷惑,因为每个人总告诉我,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事,我一定是爱他的。可是,我没办法说什么叫爱,我这辈子从没跟什么人说过‘我爱你’。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爱的话,那我大概是爱他的吧。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比起陆小曼,徐志摩眼中的张幼仪是封建的、落后的、传统的,甚至是丑陋的,和朋友在一起聚会时不便带着出席的。就在徐志摩第一次看到张幼仪的照片时,他就用五个字概括了张幼仪:“乡下土包子!”这五个字,后来就变成了徐志摩眼中的张幼仪,再也没有改变过。
然而,张幼仪真的就那么“土”吗?张幼仪的家庭在当地也算是大户,并不是贫寒的小户人家。而且,张幼仪也在女子初中读过书,若不是过早地被父母订了婚事,她一定还会继续求学。若是那样,日后她的风采不见得比其他女人低一等。在一张她与徐志摩的合照上,我们所见的张幼仪戴着一顶圆边帽子,嘴角微微上扬着,有一种很端庄自持的微笑,一双大大的眼睛透漏出的是更多的温柔、体贴。虽然她没有林徽因、陆小曼那样的流光华彩,但是在女性魅力上,却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的。徐志摩说她“土包子”,实在是有些过分。张幼仪只是没有机会,若是有机会接触一些“洋气”的东西,相信她也会变得很时尚。
在张幼仪与徐志摩结婚的时候,按照男方的要求,张幼仪穿了新式礼服,这是一件红白混合的粉红色服装,外面还有很多层纱裙,在最外面那层粉红裙上还绣有龙的图案,既有中国传统特色,又有新时代的时尚风格。张幼仪这样打扮,并不让人觉得别扭。
然而,徐志摩从头到尾都认为张幼仪很“土”,为此,徐志摩执意要与张幼仪离婚。温顺聪明的张幼仪怎能不了解徐志摩的心思呢?她知道,自己只得同意,来成全徐志摩。
就在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之后,有一次胡适请客,便把徐志摩、陆小曼、张幼仪都请了过去。在这次的饭桌上,张幼仪才见识到陆小曼的风情与娇嗔。张幼仪在回忆录《小脚与西服》中这样描写当时的陆小曼:“光润的皮肤,精致的容貌。她讲话的时候,所有男人都被她迷住了。饭局里,她亲昵地喊徐志摩‘摩’和‘摩摩’,他也亲昵地叫她‘曼’和‘眉’。他对她说话的态度是那么有耐心,那么尊重她。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让我想起他以前跟我说话的情形,总是短促而草率。”关于自己当晚的感受,张幼仪也说道:“那晚我的话很少,几乎没有说什么。然而我的感觉却又那么强烈。和陆小曼坐在一个饭桌上,我才知道我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我做人态度很严肃,因为自己是受过苦的人。”年老的张幼仪回忆起这段往事,话语间仍然充满着对比后的失落,貌似还有一点怨气。其实,张幼仪的魅力只是不在此处罢了。经过离婚、孩子夭折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张幼仪确实对生活不再抱有什么幻想。然而,爱情不同,爱情正是需要幻想、浪漫的啊,张幼仪在这方面也许是不太擅长的,她活得太理性了。
曾经还有一位明小姐到过家里来做客。时间久了,张幼仪连她的名字都忘了,却记得她的外表与穿着。明小姐穿着十分洋气,但是这在张幼仪的眼中,颇有些努力为之的意思,并不是那么自然。明小姐剪了短发,还涂着暗红色的口红,身穿一套毛呢料的海军裙装,腿上穿着长丝袜。张幼仪就这样从上看到下,结果看到了明小姐的一双小脚—穿着中国传统的绣花鞋的小脚。这让张幼仪惊讶不已:“原来这样的新潮女子,也裹了小脚!”她忍不住要笑出来了。吃过晚饭之后,徐志摩就把明小姐送到火车站去了。张幼仪在家收拾盘子,徐志摩回家之后,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张幼仪隐约感受到,先生似乎对这位明小姐有些不一样的感受了。果然,徐志摩很快便问她:“你看这位明小姐怎么样?”随和的张幼仪尽管想要保持一种端庄的姿态,然而还是把自己的想法一下子说了出来:“这个,她看起来很好,可是小脚和西服不搭调。”听了这个回答,徐志摩很烦躁地喊叫道:“我就知道,所以我才想离婚!”在徐志摩看来,张幼仪这个回答只能说明她仍然是一个“乡下土包子”,一点也不懂得时髦。
这件事情过后不久,徐志摩便到德国去了。不久之后,徐志摩正式提出离婚。张幼仪同意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一把“秋天的扇子”,遭到了别人的遗弃。“小脚与西服”的事件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在张幼仪的心中却变成了一个烙印,挥之不去。离婚之后,勇敢的张幼仪并没有在自己的小圈子中孤独终老,而是自己打开了一片新天地。她曾到东吴大学教授德文,还在银行里做到副总裁的位置,并且重新开始自己的学习,专门请老师来办公室给自己上课。因为在张幼仪看来,徐志摩之所以会和自己离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没有受过太多的教育。不论是林徽因还是陆小曼,都是受过新式教育的新式女子。所以,学问已经变成了张幼仪的一个情结,成为她一辈子不能忘记的事情。后来张幼仪还经营了服装行,担任总经理,不仅要管理公司的一切事务,还要负责查看订单。这在当时来说,已经十分不容易。张幼仪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顺从、“听话”的“土包子”了,她也变得很时髦。这大概是因为她的心中还有一股怨气吧:你不是说我土吗?我就要让你看看,我也可以很时髦,我也可以和别的女人一样时尚!m.χIùmЬ.CǒM
张幼仪经营的云裳服装公司,是中国第一家新式服装公司,当时在上海很有名气。很多人会自豪地说:“我的这件衣服是在云裳服装公司买的。”甚至在公司开业的时候,徐志摩和陆小曼还前去祝贺过。张幼仪对于陆小曼并没有很大的敌意,因为是自己和徐志摩离婚之后,她才和志摩恋爱。
这样大度、懂得奋斗,又温顺随和的女子,才是恰好体现了张幼仪的魅力所在。她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却也懂得端庄礼让,懂得孝顺长辈,还会经营公司,甚至能够引领时尚潮流,这大概是徐志摩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6.陆小曼与林徽因
提起徐志摩,我们不得不提到两位女性,她们就是陆小曼与林徽因。前者和徐志摩结婚,并共同生活了五六年,虽然徐志摩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但是陆小曼仍然深深爱着他。而林徽因,则当是另一道风景,她曾与徐志摩有过短暂的相识相知,想必心中也多少有过暧昧的情愫。这两位才女,同样出身名门,同样受过多年新式教育,同样在社交圈里大名鼎鼎。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因为徐志摩而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她们之间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比起陆小曼,林徽因的魅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论是徐志摩,还是金岳霖,就连梁思成后来的妻子林洙都对林徽因的美貌啧啧称奇。林徽因去世之后,她的丈夫梁思成又娶了林洙为妻。在林洙第一次看到林徽因的照片时,她惊叹道:“我的注意力被书架上的一张老照片吸引住了,那是林徽因和她父亲的合影。看上去林先生(徽因)当时只有十五六岁。啊,我终于见到了这位美人。我不想用细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双眼皮,长睫毛,高鼻梁,含笑的嘴,瓜子脸……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她,不能,在我可怜的词汇中找不出可以形容她的字眼,她给人的是一个完整的美感:是她的神,而不是全貌,是她那双凝神的眼睛里深深蕴藏着的美。”著名作家文洁也曾这样赞赏过林徽因:“林徽因是我平生见过的最令人神往的东方美人。她的美在于神韵—天生丽质和超人的才智与后天良好高深的教育相得益彰。”
1904年6月,林徽因出生在浙江杭州,祖籍在福建省闽县。本名并不是今天写作的林徽因,而是林徽音。她的名字,来自《诗经》中的一句“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但是由于常常被人误以为是另一位女性作家林微音,因此改名为林徽因。林徽因不仅相貌出众,气度不凡,在建筑学、文学等方面还有不小的成就。建筑学方面,她与丈夫梁思成学习用现代科学研究方法来研究中国的古建筑,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成为我国这一学术领域的开拓者。文学上,留有多篇诗歌、散文等。代表作如《你是人间四月天》《九十九度中》等。林徽因最终在1955年4月时,病逝于同仁医院,终年五十一岁。林徽因的一生就像是一朵白兰花在静静地绽放,却引来了无数赞赏。在她去世后,遗体被安放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她的纪念碑更是别有特色,那是天安门前人民英雄纪念碑碑座雕饰的一个样品,正是林徽因创作出来的,将这块汉白玉装饰品作为她的无字墓志铭,以表达人们对她的哀思与怀念。
林徽因一生曾有几段感情经历,徐志摩也是其中的一位追求者。同样是民国时期的大才女,陆小曼与林徽因既有共同之处,又各有千秋。
单说两人的成长环境,林徽因和陆小曼的家庭都是名门望族,当地大户。因此,从小所受到的教育,自然与其他女子不同。然而不同的是,林徽因从小跟随祖父生活,后来是由她的大姑母启蒙学习的。这一点和生为家中的掌上明珠的陆小曼是不同的,陆小曼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自然有些任性刁蛮,而林徽因则更为温婉懂事。
胡适曾经评价陆小曼是“民国时期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而诗人卞之琳曾评价林徽因说:“她天生是诗人气质,酷爱戏剧,也专学过舞台设计,却是她的丈夫建筑学和中国建筑史名家梁思成的同行,表面上不过主要是后者的得力协作者,实际却是他灵感的源泉。”可见,在众人的眼中,林徽因和陆小曼都是一颗极为璀璨的明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然而,陆小曼和林徽因后来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高傲的林徽因面对徐志摩的热烈追求、金岳霖的默默喜欢,都不留一丝痕迹,而是选择了建筑学才子梁思成。由于林徽因生性高傲,因此与许多女性朋友的关系并没有多密切。而陆小曼在与徐志摩结婚后,热衷于各种朋友聚会,她出手阔绰,慷慨大方,因此朋友很多,人缘也不错。林徽因与丈夫一起研究中国古代建筑,读书勘测,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慷慨大方的陆小曼只是把大把时间花费在社交场所,本来的灵性与聪颖也慢慢被磨灭了。她后来还在翁瑞午的带领下开始吸食大烟,身体状况更加令人担忧。
徐志摩苦苦追求过林徽因,后来又遇见了让自己心动的陆小曼。由此猜想,陆小曼与林徽因一定有很多共同之处。无论是才华还是气质,都是出类拔萃的。
新中国成立后,陆小曼受到陈毅市长的关怀,被安排在上海文史馆工作,后来还被选做“三八红旗手”。而林徽因则在1949年受清华大学的邀请,担任建筑系一级教授。当年2月,她与梁思成等人一同编写了《全国重要文物建筑简目》,为百万大军南下提供了文物保护参考。当年7月,当时的政协筹委会给清华大学和中央美术学院布置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设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林徽因当时正在清华大学担任建筑系的教授,因此设计国徽的任务也落在了她的肩上。除了林徽因,参加设计工作的还有李宗津、莫宗江、朱畅中等七个人。终于在1950年6月,清华大学的设计方案因为布局严谨、庄重大方而更胜一筹,被政协筹委会选中,成为新中国的国徽标志。因为贡献突出,林徽因也在这一年被任命为北京市都市计划委员会委员兼工程师。
林徽因取得的成就,即使放在今天,也是让人不禁赞叹的。在当时的环境下成为一位女性工程师,是非常不容易的,可见林徽因的天资聪慧,同时也是和她后天的自身努力分不开的。
而此时的陆小曼,早已云淡风轻,远离了喧闹的社交场所,又因为多年吸食鸦片,而使得自己的灵感文思全都消失殆尽,只是与翁瑞在一起安静地生活着,不再渴望成为什么社交红人,只想求得后半生安稳。
1951年,林徽因已经47岁了,身体虚弱的她在病中还为保护传统工艺操心。当时景泰蓝传统工艺已经面临停业的危险,林徽因不顾自己的病情,和莫宗江、常莎娜、孙君莲等人一起帮助他们设计了一批风格新颖的民族风图案,终于挽救了景泰蓝工艺。1952年,林徽因被任命担任人民英雄纪念碑建筑委员会委员,和梁思成一起参加了纪念碑的设计工作,身体瘦弱的她不顾自己的健康,全心全意地为新中国建设奉献自己全部的力量。1954年,林徽因被选为北京市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当年秋天,因为身体原因导致病情恶化,住进同仁医院。第二年,病逝于此。
陆小曼与林徽因,这两位名媛有着同样的家世,受过同样的教育,还有着同样的名望。然而,却因为人生经历的不同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林徽因为中国的建设事业贡献了自己全部的力量,而陆小曼在徐志摩去世之后则过上了半隐居式的生活。也许在陆小曼的心中,林徽因也算是一位“情敌”吧,但是面对这样有才情、有能力、懂生活、懂文学的女性,陆小曼也是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欣赏之意的。所以直到今天,我们都没有看到陆小曼和林徽因之间留下什么有过矛盾的故事,只是看见这两位女性在历史的长河里,闪耀着各自独特的光芒,接受着后人的欣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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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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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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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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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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