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萧琰上前来,笑容温雅说道:“世伯,这是靖西的嫡三子阿琰。——阿琰,上前拜见世伯祖。”
萧琰应喏上前,行礼拜见。
崔希真笑容呵呵,说道:“靖西好福气,有子如晶玉,髓质莹心。”已有六七分认定这孩子是李神佑那个妖孽生的。
虽然容貌只有两三分相似,但那双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杏核眼和纯黑眼瞳,还有完全一样的下巴,浅浅的一道凹痕,被那些世家子赋诗为“美人痕”、“迷神颏”的——说这孩子是安平亲生的,他真不信了,就算相貌返祖,眼睛和圣人一模一样,但那“迷神颏”是像谁?圣人可没生了“美人痕”,呵呵。
崔希真虽然年过七十,目光却还炯炯,自认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
他端详萧琰几眼,便觉喜欢。
那双眼睛生得太好了,干净、剔透,就像佛家说的净琉璃,纯净不含杂质。眼为神之户,目清而神正。这孩子好,他心想,不然以这般精致容貌,秀拔神姿,还有莹澈明净的气质,不知要迷了多少人的心。
想起当年李翊浵风靡世家,男的迷,女的也迷,他们崔家就栽了好几个进去,崔侍中每每想起就觉得心塞,真是祸害呀!还好,大祸害没有生出个小祸害。萧靖西养孩子还是着调的,不是圣人那个风流老不着调的,养出个祸害人的妖孽。
他临时改了主意,将要准备送出的见面礼——那个雕刻鹌鹑如意象征平安如意的羊脂玉瓶子挂件留在了案几上的檀盒里,转而吩咐侍人将书案上那对白檀木刻竹节的镇纸拿过来,递给萧琰,和蔼笑道:“这是我知天命那一年开刀自刻,已经用了二十一年了。如今送给你吧,希望你:如檀质香,如白纯正,如竹有节。”
萧琰听到是宋国公“开刀自刻,已经用了二十一年了”就惊诧睁眼要叩谢婉辞,但听了后面三句她就咽下了推辞的话,因为这不是见面礼了,而是长辈对晚辈的教诲寄于礼,她双手接过,神情恭敬谨严拜谢,“琰谨遵世伯祖教诲。”
萧晀和崔光弼眼中都有诧色。
萧晀诧然之后又高兴,宋国公的木刻是帝国有名的“刻骨入神”,但五十岁知天命后就很少刻木送人,若是得到宋国公知天命后雕刻的镇纸,就表明得到了他很高的欣赏或认可,十七得到这个见面礼,可是比什么礼物都珍贵!
萧晀微微捋须,觉得带这孩子来真是对极了。
……
在宋国公府用过午膳,萧氏一行就从崔府告辞。
车马回到永兴坊,诸人回院各自沐浴更衣,下午申时是去卫国公府拜访。
卫国公裴昶是河东裴氏的家主,时任中书令,是中书省长官,也是政事堂诸宰相之首。
萧琰此去卫国公府还会见到两位同母异父的兄长。
大哥裴松之,随裴驸马姓裴;二哥裴融之,原先是随母亲姓李,因驸马病逝,母亲很是感伤,征得圣人同意后,就让二郎也改姓裴了。
昨日逛园时母亲就提过这两位哥哥,曼声笑说“悦悦宝宝可能明天就会见到哥哥哦”。
萧琰望着卫国公府的方向,心中有些兴奋,也有些好奇。
阿娘昨天说“你大哥就是个仙人,喝风吃玉露就行了;你二哥就是个冰人,拿着羽毛扇子天天装诸葛”,萧琰想着就觉得很好笑,也就更想亲眼见到这两位被亲娘白眼的哥哥了。
卫国公的府第就在永兴坊东邻的安兴坊,萧氏的车马很快就到了裴府所在的西曲坊,由谒者从坊府门迎入。
卫国公府正门前,世子裴恒领着兄弟子侄身着大袖服相迎。
萧琰一眼就看到了裴世子身后的两名俊美青年。
个子稍高的那位看起来有二十四五岁,一身天青色的大袖衫,外穿白地青丝绣瑞草云鹤雪狐毛氅,领口袖口露出雪白的锋毛,站在那就如秋月皎皎明明,清姿玉立,气质高洁,俨然仙人出尘。
这是一位月华清霜般的美男子。
他的眉目依稀有一分像母亲,萧琰心中确定,这就是“仙人”大哥裴松之了。
他右边的青年看似二十一二,外穿一件通身雪白的狐皮大氅,容貌俊美,却如一块冰玉雕琢而成,冷得没有表情,骨节分明也如冰玉雕成的手里拿着一把羽毛扇,半掩在下巴颏上。
萧琰心想这就是“冰人”二哥了,他那羽毛扇下遮着的就是酷似母亲的“美人痕”了吧?萧琰忍俊不禁,嘴角微微牵了牵。
裴融之感觉到对面射来的视线,凝冰似的眸子抬眼望去,便与一双纯净剔透的眸子对上。
萧琰笑着向二哥点了点头,又突然心生调笑之意,抬指点了下自己的下巴颏。
裴融之如冰的脸色立时更如寒浸,冰棱似的目光飕飕射过来,直似要把她脸上的面具刺出十七八个窟窿。
这萧氏的郎君好生无礼,竟然也来嘲笑他的美人痕?
萧琰忍着笑,随着三位堂兄和裴氏几位子弟见了礼,裴融之虽然心中不悦,却不会失了主人家的礼数,只是故意走在萧琰身边,嘴里说着寒暄话,眼睛射着冰冷“动人”的光。
萧琰眼睛笑弯弯的和“冰人”二哥拉扯着礼节话,瞅着他羽扇一直掩着下巴,心里笑得打跌。
众人进入桓门,在东暖阁叙话,笑语几盏茶后,裴恒便起身,带萧晀入内拜见父亲。
萧晀依旧只带了萧琰一人,留下萧绱三人与裴氏子弟叙话。
裴融之看着萧琰起身背影,心里嘀咕:梁国公的这个嫡幼子很受家族看重啊……真是讨厌。
两边子弟谈诗书文章又玩棋的乐了半个时辰,有侍人从内桓门过来,说家主让长房两位郎君过去。
裴松之和裴融之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微讶,两人起身行礼告罪,前后出了暖阁,坐上肩舆随侍人往祖父院子去。
澹远堂的书房内,裴昶正与萧琰说着他年轻时在上林苑打猎的趣事,听得萧琰笑哈哈的,很是欢乐。
世子裴恒一边与萧晀说着话,一边分心注意父亲那边,听到萧琰笑声又忍不住瞥去几眼,心道:这孩子比起松郎、融郎来更像他们母亲。父亲对他那位前大嫂心怀芥蒂,对她的三个孩子却都喜欢之极。这缘分也真是奇了。
不过这个萧十七,也很难不让人喜欢。
他眼角余光瞥着萧琰那张脸,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勾勒出那双漂亮的杏核眼,微微一挑就是千种风情无尽妖娆,那双纯黑的眸子波光流离,旖旎出最绚美的光华,鲜妍的红唇下,那一道美人痕是玉露滚过碧荷的风流清韵……他心里再次泛起酸涩,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嫉妒着他的大哥。
侍人的通禀从门外传进来。
裴松之和裴融之脱履去氅,绕过坐障入到书房,上前向倚着凭几坐在壶门榻上的祖父行礼。
裴融之抬头看清坐在祖父身边的萧琰就愣了。
那是……萧悦之?
他的下巴颏……美人痕?!
裴融之冰雕似的俊脸呆了下,敢情萧十七之前不是在嘲笑他?
裴松之的眼中已经闪过惊讶,心中陡然生起两分不可思议,难道他是……?
“见过叔父。”
“见过萧世伯。”
兄弟二人虽然各有惊诧,却都转眼回神,先后向两位长辈行礼,然后在叔父裴恒下首的小榻上落座。
裴昶捋着他的美髯,笑吟吟道:“子茂、子举,这是你们三妹,萧悦之。”
三……妹?
妹?
……
萧琰在回萧府的路上还忍不住好笑。
她的那两位哥哥,今天真是受打击大了,一个没了明月皎皎的出尘仙人貌;一个冰雕脸庞咔嚓嚓裂,就像烧坏了冰瓷盏而偶得的冰裂纹盏。
萧琰真心觉得母亲没告诉他们还有个妹妹,就是想看他俩的乐子。
她倒是早知道裴氏还有两位哥哥,母亲当年和裴驸马育有二子,这是都知道的,但萧琰以前也只是“知道”,并没有多去关注;如今却是爱屋及乌,因为爱母亲,对两位哥哥也有了血缘上的感情。如今一见,便觉得母亲形容得精辟。目睹两位哥哥瞬间精彩变幻的表情,萧琰心里哈哈哈,觉得回头一定要形容给阿娘。阿娘肯定等着这场景呢,嘻嘻。
车马辘辘出了安兴坊,大街对面就是永兴坊,车马沿着这条大街往北,再进入通化大街,折西就是永兴坊。
众人回了萧府,侍卫从人各归各位,萧琰和三位堂兄都跟随去了萧晀的居院,在暖阁落座后,三位堂兄便依序禀报:上午在清河崔氏府中和崔氏子弟的交谈,对他们的观感云云;下午在河东裴氏府中和裴氏子弟的交谈,对他们的观感云云。
萧晀听后做出评点。
萧琰因和大伯父同行,没有与两家子弟有深入叙谈,便遵伯父的吩咐,说对宋国公、世子和卫国公、世子的观感。
萧晀这回不是做评点,而是延伸,补充,就好像在萧琰勾勒出的人物形象上,再提笔添加,让模糊的地方变得清晰,又让一些地方变得具体、饱满。
四位子弟又先后说对崔府和裴府的整个观感,以及对比。
萧晀再做评点。
一个时辰后,子弟们才出来。
直到此时,今日去崔府和裴府的拜访才算真正结束了。
而萧氏辞行后,崔府和裴府也在做同样的事。
萧琰心想,一个持续不衰的世家,便是通过这些细节来教育子弟成长。这些细致的规矩,就构成了世家的准则,推着世家前进。
四哥说:“世家的腐坏,必先腐于细节,正如大堤溃于蚁穴。维系世家的传统,就是维护有益于传承的种种规矩。该做的规矩都做好了,细节就不会出现问题。”
萧琰脑子里萦绕着,“种种规矩,便成准则”……“规矩,准则”……
她和萧杭往同一个方向,一路回去,心中犹在盘旋着“规矩,准则,规则”,总觉得抓住了什么,连萧杭跟她说话都没注意,被萧杭叫了两声,她忽然一个顿步,跟着“嗖”旋身而起,跃入正经过的荷池中,足尖踏在枯败的荷叶上,身形如风,出刀,一身轻裘大氅宛若仙鹤在池中翩跹。
萧杭:……
片刻,他仰天翻个白眼,“真是受够了。”明明天赋已经甩人一大截了还要时不时来个领悟,让他们这些堂兄怎么活?萧杭果断决定下次行酒令要罚十七弟做个五六七八首诗,然后一首一首戳她一脸血。他心里哼哼笑两声,甩甩袖子,飘飘然走了。
萧琰只觉自己像一阵风,不,她已经是风,秋水刀在她手中与风共鸣,她的足下踏着残荷,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重量,这一刻,她就是风。
……
从吐蕃红山之战后,她就时不时的在想,李毓祯究竟是怎么做到五行化锐金的?
在吐蕃王宫时,她顿悟进入冥想,曾经隐约碰触到那层规则,却终究如雾里看花,没有看得清楚。她倒没有沮丧,能隐隐约约的触摸到一点,已经是机缘了。
之后上了萧山,她在讲武塔中阅读萧氏诸位前辈的笔记,又有几次感悟。
这般累积下来,又有今日的感悟,就仿佛突然触摸到一个旋钮,机关“咔”一下打开,露出了门道。
天地万物皆由五行生,那五行来自于什么?五行来自于“一”,这个“一”曰太极。一生二,太极生两仪,二生三,三生万物。“二”即阴阳,阴阳转化五行,即成天地万物。
武道修炼内元,这内元就是天地元气,金木水火土五行。人的身体也是五行构成,五脏六腑,各属金木水火土五性,人之寿元,也因这五行而生。一旦哪个属性的脏器衰弱,就破坏了五行相生,带来的是整个生命的衰老,直至死亡。
萧迟告诉萧琰,武道修行之终极,就是追求生生不息。
但何以生生不息?
道门、佛门、墨家,各有各的理解。
以萧琰修炼的功法来讲,还是脱臼于道家,讲的是五行平衡,互生转化,从而生生不息。
譬如武道讲精血同源,这就是因为肝藏血,肾生精,而肝属木,肾属水,水生木之缘故,若肾精不强,则肝血就弱。所以,道家功法,实际就是修五行,五行各强且平衡,则生生不息。
但墨家又独辟蹊径,认为五行固然相生,但也相克,倒不如回归到“一”,故创剑道,专修锐金之气。
所以剑道很强,因为金的攻击力本身就是五行中最强的,而且五行合一,等于攻击力叠加了五倍。但剑道也因此而凶险,一旦淬体跟不上,身体就会因为锐金之气太强而承不住,爆裂而亡,是故剑道宗师远少于修五行功法的宗师。
所以萧琰想体会五行化一是很难的,因为她修的不是剑道。
她修的是五行元力,因平衡相生,而生生不息。
但是,天地五行都是大道本源的一种分支,而混沌的那个“一”才是本源的真正力量。
如果说五行是规矩,那么天地那个“一”才是规则,由规矩上升到规则,这才是大道啊。琇書網
所以道的本源不是五行平衡,也不是五行化一,而是五行合一!
是这样吗?
萧琰累积于心中的领悟就在这一霎触发。
……
意随心走,道心圆融通明。
就在她跃身入荷池的瞬间,她灵台内的琉璃莲晶莹之极,仿若透明无物。
然后她就成了风。
风属木,五行合一。
不,不是五行合一,她还远远没达到触摸那个“一”的层次。在她的丹田内,五行之气如两只阴阳鱼,高速旋转成了一个黑中有白,白中有黑的圆。而在瞬息后,便黑白渐青,转化成了木的青色。
萧琰这一刻进入了奇妙的状态,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天地规则。
但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她“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
萧杭大袖飘然还没走出几步,听见身后落水声音,惊讶回头,顿时跌足大笑起来。
萧琰从水中的跃到水榭曲廊上,立在石栏上垂头沉思,也不管浑身水淋淋的。
萧杭哈哈一句,“十七弟你慢慢想啊!”心情大爽的走了。
萧琰却再也回不到那个状态。
那种她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的混沌规则,仿佛是镜花水月,伸手过去,就是空的。
她吁叹一声,知道此种领悟可遇而不可求,只能等下一次触发的时机了。
但这次领悟也不是没好处的,她清晰的感觉到神识又有了一点小小的增长。
她心里雀跃起来。
是因为道心在那一刻圆融,所以就直接促进了神识的增长吗?
心,与神合一。
修心,即修性。炼神,即炼心。
所以有“心性”“心神”这种词,不是无根源的。
萧琰再次深刻的感受到这个道理——修行必修心。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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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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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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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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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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