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小孩子。
手持刀枪箭弩的兵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遍布仙泉镇的街道。
动乱已被镇压。
执政官的信使不辱使命,及时搬回了救兵。
灼灼烈日之下,跪伏在地的人已经有人昏死了过去,但是无人在意,也无力在意,他们都被灼热的日光消磨掉了怒气也消耗掉了所有的力量。
他们在等待,他们都在等待。
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执政官坐在悦来客栈的二楼边缘的雅座之上,侧身俯瞰街道之上的百姓,焦灼的酷暑日光无法触及他的衣襟,侍女在扇风,半盏凉茶放在桌前,冰镇的西瓜也已经有些发热。
他的仪态装束很是稳重端正。
二楼正中放置着一大桶冰块,冰块散出的寒气,让整个屋中清爽冰凉,侍从们提着水桶将木桶中化掉的冰水提走,再放入新的冰块,忙忙碌碌的仆从不曾洒出一滴水到地面。
而各色官吏与长者在二楼内侧安座,但却寂静的出奇,所有人都似在等待他的指令。
而他只是不时的俯瞰楼下街道,不时又转回头,看向对坐在他对面的那人。
那是一少年僧侣。
赤足赤膊,藏红僧衣,五心向天,闭目打坐,眉间的一点朱红不似染色,而是灵流汇集而成。
“放心吧,这位鸠摩罗什禅师可是曾在僧皇座下修行过的贤者,那区区妖人怎么能与他相比呢?他不来则罢,若现身,必要他伏诛当场。”他一旁的夫人说道:“……不过这次啊,可多亏了我弟弟,连夜疾驰,才到灵台山请来援兵,你事后,可不能忘了他的功劳啊。”
“哎呀,放心,忘不了,忘不了,只要这关过去,有他的好处,就是不知道那恶贼到底会不会来。”执政官不耐烦的说道。
“没准儿是跑了吧,老爷,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他要是跑了,想来以后借他个胆子也不敢来骚扰你了,有鸠摩罗什禅师在这里,吓也给他吓跑了。”那妇人又说。
“就怕禅师走了以后,这……”
“禅师受僧皇护法之命,来此是专为除恶而来,怎么会无功而返呢?”
那少年僧侣始终的闭目不言。
两人见此尴尬的对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
“什么僧人,我谁都不想见。”他怒声呵斥道。
他的夫人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向他使眼色。ωωω.χΙυΜЬ.Cǒm
“请他饮茶,我……”
“请他上来。”那少年僧侣忽然开口。
夫妇两人也未敢反驳,而来人正是那位名为“觉远”的老禅师。
那少年起身走过去,两人恭敬的互相欠身施礼。
“不知师兄请见,有何事?”少年僧侣问道。
“除贼也好,灭魔也罢,不知能否清退百姓,苛政鞭挞已是苦心劳力,今又将他们置于灼日之下,兵戈之上,于心何忍,望师弟能否念在佛门慈悲教义,推己及人,设身而想。”
“不行,那恶贼就是想以英雄姿态邀买人心,我等此举就是让百姓知道,他们今日所受苦难都是那恶贼所造成的,这苦肉计就是用以攻破他虚伪的面目,他若不出现将失尽人心,若出现便正可将他除之。”那女人语气强硬的说道。
“师兄言之有理。”那少年僧侣说道,似全然没有将这妇人的话听在耳中。
鸠摩罗什走到栏杆边,手指轻沾杯中凉茶,随即扬手向天一弹。
似乎并无任何变动……
微风。
微风沁人。
微风中夹杂着湿润的凉意。
一片黑云随着拂过的微风在天际飘移汇集,遮住了灼灼烈日。
再一阵微风吹拂,这一次,微凉的雨滴随着微风洒落。
雨水落在地面,凉爽怡人,湿润了青石街道。
跪俯在地的百姓纷纷直起身,跪地仰首,张开双臂接受这雨水的滋润,有的还张开嘴,将几滴雨水接在嘴里,用力吞咽。
忽然,一声鞭响,有人大声呵斥道。
“谁让你们直起身的,都给我跪好了,脸朝地跪好,不准动。”
接连的鞭响,再次打弯了百姓的脊梁。
皮开肉绽的血水与雨水一同流下,染红了街道上的青石。
滋润的雨水打在绽列的伤口上,让疼痛变得格外刺骨。
雨水落在客栈屋顶,顺着飞檐流下。
楼阁中的夫人笑的很得意。
百姓的惨叫声随着鞭声的起落加剧而变得更大,而鞭声似也是因百姓的哀嚎而落下的更加有力。
是鞭声加剧了叫声?还是惨叫的声音牵引了更加有力的鞭声?
觉远禅师未站在楼阁边缘亲眼观看到楼下鞭挞的场景,但这此起彼伏的哀嚎与鞭声却也让他闭上了双眼,念诵起经文……
雨停了,鞭声却没停。
有人停下了手中的鞭子。
为什么?
是没有力气了吗?
有人停手看身边的人为什么停下了手中的鞭子。
就这样,一处鞭声似乎减弱了些许,其余的地方鞭声也渐渐随之停顿。
某一条街道的尽处站着一个人。
独臂,独眼,拿着一把剑的人。
是萧秋雨。
他是故意等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吗?
没有人出手,他们就任由萧秋雨走入人群,走向仙泉镇中心的悦来客栈,因为萧秋雨不是他们这些兵卒的责任。
毕竟不过拿着那样微薄的薪俸,玩什么命啊!
萧秋雨走到了客栈楼下。
执政官的额头已经溢出汗珠。
其余的人也是闭紧了嘴巴。
那名叫鸠摩罗什的少年僧侣俯首看着萧秋雨,而萧秋雨却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缓缓的走进客栈。
“大师,大师,就是他,就是他……”
少年僧侣没有转过身,背对着已经走了上来的萧秋雨。
他似乎不为所动,任由萧秋雨走近。
一声沉重的闷响,有人被扔出栏杆摔死在了青石街面。
流溢的鲜血与雨水和其他百姓的血水融在一起,并无多大差别,甚至更加鲜红。
是那执政官,他的手中还抓着那少年僧侣的衣襟被他撕扯下的一角,似垂死之人抓着救命稻草,他的双眼暴突,充满着不可置信,他至死都不相信自己会死。
少年的衣角被撕开,但还是一动不动。
为什么?
“我……我……我是女人……你不要……”那妇人话还未说完,她也被扔了下去。
那少年僧侣一动未动。
萧秋雨办完事,坐下拿起西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将口中的瓜子吐向那少年。
那少年僧侣缓缓说道:“恶首已经伏诛,我佛慈悲,还请不要再多造杀业。”
听了那少年的话,萧秋雨放下手中未吃完的西瓜。
……
没过多久,阁楼之上已经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地板,顺着上楼的阶梯流下一楼。
萧秋雨重新拿起刚刚还未吃完的西瓜,缓缓道:“你干嘛不早说啊……”
说着又将嘴里的瓜子吐向他。
萧秋雨:“你干嘛不在十年前把这些话就对着这些人说呢?你知道你能救下多少人,少造多少杀业,让地狱少多少冤魂,替佛祖积攒多少功德呢?让这污秽的世界少多少冤屈……”说着萧秋雨将吃剩的瓜皮倒扣在少年的头顶。
“现在你口中慈悲的佛究竟在哪里?”萧秋雨用仅剩的一只右眼盯着他问道。“我造了这么多杀业,为什么不用他慈悲的佛法感化我?为什么不出来拯救这些人,你看那个人……”萧秋雨随手指向一人。“……他似乎还有救,我觉得我也还有救,虽然我杀了这么多人,但我愿意悔改,只要让佛祖站出来让我见到他……他为什么不出来?我祈祷过,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也无数次的祈祷过,甚至这些躺在地上的人也曾祈祷过,甚至祈祷的比你还多,可是佛,为什么不出来?他是害羞吗?”
少年说道:“你不见佛,但是佛还在,就在你的心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尊佛。”
萧秋雨说道:“没错,佛还在,就在这里,所以我才要做这一切。”萧秋雨捂着自己的心口。
少年双手合十,念诵经文。
萧秋雨仔细打量着这少年,过了好久,他忽然说道:“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
灵皇宫。
灵皇殿中只有一人,叶尘远独坐王位之上。
他似在闭目沉思着什么。
神王玄尊走入殿中,他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话。
玄尊:“所以,你是打算什么都不做吗?”
叶尘远:“好,那我派你去干掉他,去吧。”叶尘远睁开眼看着玄尊,眼中带着鄙夷的神情。
玄尊:“你不担心他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你应该已经听说他在灵洲做的事了吧。”
叶尘远:“是。”
玄尊“你觉得他想干什么?”
叶尘远:“他这人做事说话一向奇奇怪怪的?虽然我自认了解他,但很多事我也拿不准他的脉,否则,我当初也不会……”叶尘远叹了一口气,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玄尊:“要不要,让那个女人去看一看?”
叶尘远冷笑:“你还真是下作,这才多久,你也懂得利用人的感情做事了?”
玄尊:“这话轮不到你来说吧,如果没有他对你们两人的信任,你我得手的未必会如此顺利吧。”
叶尘远:“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其余的事,我会处置的。”
玄尊:“这事并不仅仅关乎你,而是关乎十洲,也关乎神族的存亡。”
玄尊离开,叶尘远的眼中充满杀意,他缓缓拿出一块琥珀,而琥珀之中,封存着一只眼睛。
是萧秋雨的眼睛。
叶尘远看着手中的眼睛,与它对视,仿佛就是在看着萧秋雨一般。
“希望你不要恨我,我还当你是朋友,你呢?”叶尘远喃喃自语,叹息一声。
“他不会恨你的,他只会恨自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易千浔自殿后走了出来。“我听绯烟姐说过他的事了。”
“是我让她告诉你的。”叶尘远说。
“我知道。”易千浔说。“要我去问问他吗?”
“如果能问他,当初就不用做那些事了。”叶尘远说道。“你了解他,可我比你更了解他,他的内心比你我更加麻木,也更加慈悲,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麻木,不然他要怎样忍受这世道人心的摧残,他可以不悲天悯人,但他做不到视若无睹,他太善良了,他做不到的……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十洲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不能再冒任何风险……”
“难道你想……”
“不是我想,是要看他想怎么样?”叶尘远说。
“那刚才你为什么不让玄尊去找他。”易千浔问。
“我将玄尊留在身边,本就不是为了让他协助我实施这个计划,而是为了监视他,也借他控制神族。”叶尘远说:“而且,萧秋雨有着你无法想象的力量,那股将‘业’化入现实的能力,我也无法比拟,在他的面前,人数的多少,或者强弱都毫无意义,他至今没有回来找我们,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易千浔:“你觉得他对你我仍有情谊。”
叶尘远:“没错,但更重要的是,我了解他,他本质上就是个只知逃避的懦夫,他不匮乏善良,但是缺乏责任感。”
……
灵洲。
灵洲佛朝再没有派遣任何人来仙泉镇,萧秋雨只得到了一封书信,一封来自佛帝普贤的书信,萧秋雨看后只是笑了笑,揉成一团扔进了海里,他也没有回信。
如今的仙泉镇宛如一个被人遗忘的世界。
有的人离开,也有更多的人来到了这里。
安宁与祥和,充斥在这里的每一处角落。
萧秋雨不是神,却被当做神一样看待。
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还是他的力量?
他的作为是否是拯救了这片土地无法评判,但他的力量却可以触及到这小小城镇的每一个人。
而正是这股绝对的力量,为这里带来了人所向往的平和世界。
这里没有伤害,没有霸凌,只有笑谈和嬉戏。
可奸祟与卑劣真的能够被彻底清除吗?他们是否已被那些那离开的人带走了?那么那些新来的人呢?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越是趋于良善之地,往往奸诈罪恶的小人都更加向往,因为良善的土壤,反而会让罪恶的种子开出无比绚丽的花。
深掩于心底的罪恶,谁能看见?
萧秋雨能够看见,但他为何从来不说呢?
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吧。
“你看那些新来的人有多少是好人?多少是坏人?”海红珠问萧秋雨。
“好坏的定义在你看来很纯粹吗?”萧秋雨问。
“我知道善恶通常都会混杂在一个人心里,我以前也把杨大嫂家的孩子推进过粪坑里,谁让他打小贝来者,后来我看见那孩子给街尾的牛小花送橘子,我就又给他推进粪坑里了。”
“为什么?”萧秋雨问。
“他既然知道什么是对人好,为什么对我家小贝那么刻薄,欺负人,这更可恨。”海红珠说。“你将来有一天会不会也惩处我呢?”
“怎么惩处?打你家孩子?还是把你也推进粪坑里?”萧秋雨反问。“人当然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永远要对等,或许可以略微加码以作惩处,总不能你偷了人家的菜,我就打断你的腿,我偷了人家的孩子就被言语羞辱训诫了一番就了事吧。”
“是啊,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只是‘公平’、‘公平’、还是他爷爷的‘公平’。”海红珠说。
“对呀,善恶交织共存,如果恶即斩的话,那世上不久没有人了吗,连只狗都没有了。”萧秋雨说。
“其实就算是你自己……你前天还看十三姨洗澡来着吧。”海红珠说,“道德感再强的人,也不可能是完人的。”
萧秋雨舔了下舌头,面带尴尬的笑意,没有否认,他把手放在心口。“是啊,我自己尚且如此,又何以苛责别人。”
萧秋雨双眼出神,似若有所思,好似在回忆什么。
“偷看了就偷看了,装什么深沉啊。”海红珠说。
“不是我装深沉,我是想起来以前……”
“以前什么?”
“以前有个人……和我一起偷看陈寡妇洗澡的那个人……”
“那那个人呢?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那个人……他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的……”萧秋雨看着海红珠尴尬的脸,笑着对他说,“开玩笑的,那次偷看卖菜的陈寡妇洗澡的时候,他被人抓住了,他的腿被人打断了。”
“你的眼睛也是那个时候瞎的吗?”
“对,就是那时候。”
……
傍晚。
夕阳洒在海面,粼粼金光借着海面映射到甲板上,也洒在萧秋雨的身上。
萧秋雨在打扫花船的甲板,一只鸽子落在他旁边的围栏上,他停下手中的事,看着那只鸽子,鸽子并不怕,更没有飞走。
那是一只元洲雪鸽,专为传递情报而用,他当然再熟悉不过。
萧秋雨拿起这只鸽子,仔细打量,但它的身上没有任何信件,他的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随后一声冷笑,将雪鸽扔出飞走。
这便已是信息。
“四爷,点灯不?”船舱中有人大声问他。
“点灯,迎客上船,今晚全场半价。”萧秋雨回应道。
“你是不是病了——”海红珠嚷道。“半价!你自己接客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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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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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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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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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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