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杯玉盏,银器木雕,王宫正中,一池美酒散发奇香,数十名一丝不挂肌肤胜雪的美女浸泡在酒池中嬉戏打闹,看着被押解进来的萧秋雨几人媚眼连连,仿佛是在勾引他们进入自己触及不到的生活。
药祖色心大起,但还总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尚且能够自制,而小武则是双眼笔直失态,萧秋雨用肩膀撞了一下小武,小武这才收回心神。
宫殿两侧,黄铜柱梁林立,象牙犀角雕琢壁饰悬挂,贵族夫人与僧侣淫靡奢乱,王公大臣与婢女追逐打闹,果盘烤肉被打翻遍地,女奴一边跪行收拾,一面又有新的女奴跪行送入新的美食进来。
萧秋雨等一行人戴着沉重的镣铐在跪行的女奴身边走过,萧秋雨低头看着她们,而她们却似毫无察觉的俯首跪行……萧秋雨觉得讽刺,难道只有身戴镣铐,才配站着走路吗?
白民国的国王坐在高台王座之上,身材短小,体态肥胖,好像一个肉球一般,油腻的双唇在亲吻着怀中的少女,一旁站立着一名身材修长瘦削手持锡杖的僧人,他双眼冷漠的观看着王座高台之下的众人,就像是在看着一列行进的蚂蚁一样。
还未等王座之上的国王与僧侣开口,宫殿中嬉笑打闹的贵族都还未做出任何指示,那些在两旁恭敬站立的侍从便对萧秋雨一行人近乎嘶吼般的厉声呵道:“跪下!跪下!跪下!”其中一人话还未说完,便走上前要按倒萧秋雨让他跪下。
二牛等人刚要跪下,萧秋雨一脚踢在那名上前来要按自己肩膀的侍从的小腹上,那侍从吃痛捂住小腹,众侍卫见状正要上前制住萧秋雨,而在王座一旁的僧侣忽然一摆手,说道,“退下吧。”
众侍卫只得罢手,将那捂着小腹的侍从搀到殿外,如垃圾一般扔在一旁,等待他的痛觉自行过去……
僧侣走下高台,来到萧秋雨身旁仔细打量着萧秋雨。
僧侣贴近萧秋雨,用力的嗅了一下:“你并非凡品。”
萧秋雨后欠身躯,躲避着僧侣嗅自己的鼻子,缓缓说道:“可你看起来只是个一般的变态而已。”
僧侣:“你是外来之人。”
萧秋雨:“看气质就知道了。”
僧侣:“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何?”
萧秋雨:“天意,是上苍神明给予我的旨意。”萧秋雨仰首向天仿佛故作一个信徒的姿态说道。
僧侣:“哪个上苍的神明?”
萧秋雨:“怎么,你们不光压迫低种姓,还要排挤异教徒吗?”
僧侣:“我等佛教信徒从不会排挤异教徒,只要对我子民有益,能使他们的精神富足,我等都会欢迎接纳。”
萧秋雨:“是真话吗?”
僧侣:“我等子民的信仰不可撼动。”
萧秋雨笑道:“是你自信你们的统治不可撼动吧。”
僧侣:“你等究竟是何人,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是如何带领这些叛徒自舍骨林出来的?”
萧秋雨笑道:“看来不光他们在你的王宫之中留有内应啊……”
僧侣:“我的信众只是为了信仰与国度的安宁才愿意牺牲自己为我们传递信息的。”
萧秋雨:“照你这么说,那外面那些食不果腹,终日忙碌受欺的奴民是为了这个国度的资源分配与劳动力短缺所以才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和尊严为你们打造完美的信仰国度吗?”
僧侣:“自然是,这是天意,一出生便是注定好的,更何况我们也会给予他们上升的道路,也会惩治那些不法的王公贵族将他们贬为平民甚至奴民,天生各有其位,剩下的,就交给信仰吧。”
萧秋雨:“如果我说我是神明派遣而来统治这个国度的,你会相信吗?”
僧侣:“我会信。”
萧秋雨:“那么你会将手中的权力移交给我吗?”
僧侣:“我会,可是这个国度没有权力,只有信仰,没有人在统治任何人,我们的人格都是平等的,虽然表象看起来是僧侣与王公一同统治贵族与平民,但其实我们都是奴隶,我们都只是臣服在一股巨大的信仰之网中,无论身处何位,都无力更改。”
萧秋雨:“你倒是不似我想象的那么无知。”
僧侣贴在萧秋雨的耳边,小声说道:“无知只是一种缺憾,并不代表愚蠢……只是让人过于自负的智慧倒是与愚蠢只有一线之隔。”
萧秋雨与僧侣对视一刻,笑着问道:“既然大师您这么有智慧,那么你告诉我,我会左手打断你的鼻梁还是右手?”
僧侣没有退却的意思,而是与萧秋雨对视,说道:“你不会的。”
萧秋雨说道:“准。”说罢,一股爆裂的灵力震碎萧秋雨身上捆缚的锁链,一把掐在僧侣的脖子上。
一众嬉闹的贵族大臣被吓得面如土色。
只听“咯”的骨断之声,僧侣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一众侍卫正要持枪刺向萧秋雨等人,萧秋雨已如疾雷一般跃上王座高台,一把制住国王。
萧秋雨呵斥道:“都不要乱动。”
所有的侍卫大惊失色,一时间手足无措。
国王被吓得面色苍白,颤颤惊惊说道:“英雄,不要杀我,我只不过是僧众之下的傀儡,对于这个王国,我不过是个仪式般的角色。”
萧秋雨:“看出来了……那么现在教宗死了,这个国度谁说了算……说……”萧秋雨厉声问道。
国王:“我……我……应该是我……”
萧秋雨笑道:“很好……”话音刚落,五指发力,捏碎了国王的肩胛骨。
国王吃痛,叫道:“是你……是你……是你说了算……”
萧秋雨:“还算你有眼力见。”
这时台下惊惶的僧侣王公似乎在这惊变之中冷静了一些,彼此之间交互望了一眼,卫兵看着他们的神情,似乎心领神会,一批逐渐包围了台下的药祖,小武,二牛等人,另一批则是持枪缓缓走上王座高台,逼向萧秋雨——
萧秋雨对着国王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那些宗教立国的国家,实权没有一个固定的统治者,总是政出多门,每次谈判围剿都麻烦的要死。”
国王:“你们疯了……教宗已死,我是国主。”
台下一僧侣道:“你是教宗拥立的国主,教宗一死,我们会选举出新的教宗,新的教宗自然会指定新的国主,至于老国主你,就为国捐躯吧。”
萧秋雨苦笑道:“干的漂亮,抹消掉人质的价值,好主意,但是要不要这么现实。”
国王道:“英雄,你也看见了,我已毫无利用价值,你就放过我吧。”
萧秋雨笑道:“放过你?你想什么呢?我死了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国王被吓得尿了裤子,萧秋雨看到很是恶心,随即他又看向药祖,说道:“该你了?”
药祖从腰间拿出一个药葫芦,拔下葫芦塞,扔进了酒池之中,酒池水面顿生紫烟,紫烟瞬间蔓延整个宫廷,甚至还大量的溢出殿外。
除了萧秋雨一行人之外的人吸入这紫烟后瞬间都瘫软倒地,但意识尚存。
萧秋雨说道:“这么大量的迷雾,会不会死人啊。”
药祖:“你居然还怕杀人?还是怕杀这种欺人谋利的掌权之人?”
萧秋雨:“既然我不许别人杀戮,总要以身作则吧。”
药祖:“放心,死不了人的。”
萧秋雨:“我信。”
药祖:“我可以就地取材用几个做新药的试体吗?”
萧秋雨:“你说呢?”
药祖:“我想你不会介意,但还是算了。”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跪行的婢女奴仆在衣中掏出一块布巾围在口鼻之上,拿出暗藏的匕首与倒地兵士的长矛,将一众贵族僧侣制住,但看起来并无伤人的打算。
但萧秋雨还是大声喊道:“制住即可,不要杀人。”
此时二牛走上高台到了萧秋雨的身边,说道:“英雄,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秋雨:“想要夺权,一要斩首,二要挟制,等下以教宗的名义号召所有的贵族僧侣进王城,而后将他们加以控制,逼迫执政之人签订明诏,废除阶级制度,再之后控制一切政法枢纽,建立新制。”
二牛:“可是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萧秋雨:“不同意就杀,杀光所有不同意的,就可以了。”
药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说什么,你精神分裂吗?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刚说什么了?”
萧秋雨:“我当然记得,我只是不想徒增无谓的伤亡,但倘若有人找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药祖:“可是,就怕新法易立,旧制难除,新权可建,奴性难去,如没有大致完善的制度,只怕这些人自己就会因夺权而自相残杀,而旧制王庭也会迎来你争我夺的杀戮动乱。”
萧秋雨叹了一口气:“这是一切进展的必然,无可避免,他们终究会找到适合的法度秩序的,只有波折之后,才会找到适合的真理。”
二牛跪地叩首:“恳请英雄留在这里,引领我们。”
萧秋雨:“此次相遇是奇遇使然,我还另有自己的要事,能帮你们的就只能到这里了,更何况人的夺掠之性,是谁也无法阻止的,我在或不在根本就阻止不了你们,能阻止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能拯救你们的也只有你们自己。”
听着萧秋雨的这些话,小武凑到药祖身边小声嘀咕道:“这些人基本都死定了,对吗?”
药祖:“我想也是,指望这么多人一起觉醒人性的慈善互助的一面,还不如指望世上所有的猪都飞起来。”
萧秋雨:“你们嘀咕什么呢?”
药祖:“没什么。”
忽然,一声骨骼关节扭曲的声响,被萧秋雨扭断脖颈的教宗,身体做出奇异的扭动,紧接着又是接连几声的骨骼关节异响,教宗竟似一个提线木偶般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支撑站立起来。
药祖看着诡异扭动的教宗:“萧秋雨——”
萧秋雨:“看到了,意料之中。”话音刚落,萧秋雨身形如疾风,一瞬间接连卷起十数根长枪,长枪被萧秋雨卷起的刹那,被包裹上一层冰霜,冰霜之上,篆刻赤金符文,宛然电光雷柱钉住教宗的身躯。
冰矛符文闪起耀眼光芒,教宗突然发出刺耳嚎叫,嚎叫之声震动整个王城。
小武拾起地上侍卫的佩刀,拔出刀说道:“萧大哥,我一定与你共同进退。”
萧秋雨:“谢谢……可是你跑那么远说干嘛?”
此刻的殿内除了萧秋雨与被钉在地上的教宗身躯外,就连国王都被二牛等人带出了殿外大门。
小武则是持刀与药祖一起站在了大殿门口。
萧秋雨摇了摇头又看向地上教宗的身躯。
“出来吧,不要畏畏缩缩的,我进殿第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忽然一声如绢帛撕裂的声音传来,教宗的身躯之中竟然伸出一只纯白如雪的兽爪,紧接着一声野兽的嘶吼,一只体态硕大如虎的异兽破体而出,其形如狐,背生双角,双角质如枯枝,形态如鹿角。
异兽嘶鸣说道:“你知道我不是人类?”
看着它萧秋雨的神态竟略显出震惊之色,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并非人类,但我没想到,你竟是上古洪荒的山海异兽。”
异兽:“你居然认得我!”xiumb.com
萧秋雨:“我是在我家中书阁内看到过有关你的记载?”
异兽:“什么书?没想到今纪竟然还有记载我的书。”
萧秋雨:“并非今纪之人所做,而是一本上古神书的残卷之上,我家中收集到的残卷,刚好有关于你的记载。”
异兽:“那本书……”
萧秋雨:“《山海经残卷》,我的家中刚好收集到了十六页海外西经的少部残卷。”
异兽:“这么说,你果真知道我是谁。”
萧秋雨:“你名唤‘乘黄’可履水如地,能吞山吐雾,摄神夺舍,是可以魅惑人心的妖神……难怪我在此岛醒来之时,身后的天罪躁动不停。”
乘黄笑道:“哦,原来你身后背的木匣之中就是那所谓的‘天罪’凶兵啊,饕餮精魂寄身之所,被相柳杀后,身躯血肉也被它所护存的人族所食,而后飘荡千年被铸入器刃之中,太讽刺了,可怜又可悲的东西。”
萧秋雨:“你在此设立结界,奴役岛民……是该有优越感。”
乘黄:“人各有志,兽各有灵,它落得此下场,实属活该,如果你想替他打抱不平,就应该杀掉这里的所有岛民。”
萧秋雨:“恶人的罪孽,不该让其他人承受,哪怕也同样是恶人,我不可以无理由的杀这些人,更不能让他们承担不属于他们的罪孽。”
乘黄:“那如果我告诉你,这里的王公贵族是那与相柳缔结盟约的部族后裔,而那些奴民则是贪食饕餮血肉之人的部族后裔你作何感想。”
萧秋雨一时语塞:“我会觉得很可悲。”
乘黄:“你觉得那些作恶自满的人应该有后裔吗?”
萧秋雨:“绝种了才好。”
乘黄:“那你觉得那些忘恩负义贪食恩人血肉之人当有血脉留存于世吗?”
萧秋雨尴尬的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乘黄:“那你站在我的面前,究竟是以怎样的立场来与我拼杀呢?助纣为虐吗?还是以是非不分为乐呢?就像那些对恶人唯唯诺诺,而对老实人却无所不用其极恶言相向的混人一般,寻求那种畸形的快感?”
萧秋雨面对着乘黄的这一席话,战意在逐渐消弭。
乘黄口中所说的道理,正是他一向所信奉执行的。
而今天唯一不同的是,他站在了对立面。
萧秋雨此刻的心中连纠结挣扎的情绪都没有,他只觉得无所适从。
乘黄看着萧秋雨的神情,狐狸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忽然,萧秋雨反问道:“既然道理你都懂,你为什么从上古洪荒至今历经尽万年却都不曾杀光这些罪孽的血脉呢?”
乘黄只是微笑的说道:“你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改变意志的人。”
萧秋雨:“我的脑海里,装满了怨气和仇恨,我可以杀戮,甚至可以为了泄愤而杀戮,但我不想因别人的几句道德裹挟而就改变信念……你不杀他们是因为他们只是你奴役取乐的蝼蚁,而我今天救他们是因为他们已不再是他们千年前的先祖。”
乘黄:“你应该知道,人类的自私与贪婪,狂妄与卑鄙,都是刻在血脉里的,万年前他们的先祖如此,万年后,他们的后裔的血脉中一样承载着这样的人性与冲动,少数未曾作恶的人,只是他们还没有机会而已,倘若你今日助他们改变奴役与统治的身份,同样的压迫与杀戮还是会继续上演的,甚至更甚,那……是你所愿的吗?”
它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错,萧秋雨很清楚这一点,他无言以对,只是长叹了口气。
萧秋雨:“不是,那样的改变绝非是我想要的……但是,倘若他们让我失望,我便会断绝他们这股血脉的留存。”
乘黄:“你的意思是,杀掉所有的人吗?”
萧秋雨:“是。”
乘黄:“那么婴儿妇孺呢?你的道德感能让你下手吗?”
萧秋雨:“就让他们在咎由自取的无序之中自生自灭吧。”
乘黄:“听你的这句话,你可不像是什么好人。”
萧秋雨:“我本就没有任何责任义务救任何人,好人也好,坏人也罢,还不是长在别人嘴里的一句无用的评价,我拯救千万无辜,终究还是让作恶之人不满,我若助纣为虐,那些懦夫表面上对我唯唯诺诺,但暗地里,还不是一样对我指指点点。”
乘黄:“看来左右你的心意,是不可能的了。”
萧秋雨笑道:“要不,我现在帮你帮所有人都杀个干净好了。”
乘黄也微带笑意的说道:“我的玩具,只有我能随意摧毁。”
萧秋雨:“生不如死的活着和一死了之的痛快,你猜他们会选择哪个?”
乘黄:“他们哪个都不会选……他们也不配选……他们,只会选让别人为自己去死,无论是什么阶层的人。”
萧秋雨:“说的好,为了让我舒适一些,只好委屈你,先去死了。”
乘黄:“好吧,既然话已说尽,我也没什么好讲的了,我只想再问你最后一句话,如果你不愿说,可以不回答,但请不要说谎。”
萧秋雨:“请讲,我一定如是回答。”
乘黄:“杀死这里的所有人真是你心中所想的吗?”
萧秋雨微微一笑,忽然扬手抽出身后木匣的天罪,天罪光华夺目,但刃身仍旧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是它告诉我这么说的……但是……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乘黄:“难以想象,小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萧秋雨:“如果你离开这里去今纪的十洲大地走一走,或许你会听到我萧秋雨的名字,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寿过万年,可也许我杀的人甚至比你见过的人更多。”
乘黄沉默一刻,说道:“饕餮,不,天罪,你这次找到了一个好主人。”
天罪忽然发出一声龙吟剑啸,震破了仞身的冰霜。
萧秋雨跃下高台挥天罪而斩下,乘黄亦跃身而起,乘黄兽齿噬咬住天罪,伴随着一声钢铁碎裂之声,两人交错而过。
天罪刃口被咬崩一处缺口,断刃被乘黄咬在口中。
一滴鲜血滴落在萧秋雨的脚下,是天罪刃身流淌而下的。
乘黄扔掉口中衔着的天罪碎片,它的嘴角已流出鲜血。
血,是乘黄口中流出的。
萧秋雨未动,天罪也未动,可天罪却无端发出龙吟之声,残留在天罪仞身的乘黄之血,被天罪吸入仞身,仞身缺口处陡然长出新的铁刃,虽不完整,但亦缺失无几。
乘黄吐出口中带血的唾液,“没想到,曾经以抵御罪业之行为出世之任的饕餮,而今竟以血肉为媒介,以吸纳罪业为自己重塑其形,真是讽刺。”
天罪发出龙吟之声,似在回应着乘黄的嘲讽。
萧秋雨转过身,轻抚天罪,说道:“你也能感受到罪业的流失?”
乘黄笑道,“别忘了,我也是山海灵脉所生的灵兽,人性的丑恶与仁善,美好与罪业,我的身体有比你的那双业眼更直观的感受。”
萧秋雨与乘黄对视而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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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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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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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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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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