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卫青衣会做的出来。
人在屋里待了会,钱江是明白卫青衣的意思,人留不留,他说的算,好歹曾经是姜云彻屋里的人,人不好动,也动不得,听说这个翡翠打小就跟碧荷在一处。
碧荷现如今又讨姜老夫人的欢心。
指不定卫青衣的意思就是想留下来。
卫青衣风风火火地冲去了一福客栈的后厨,才发现小灶台上冒着一股白烟,那股烟味重又带着烧干柴的呛味。Χiυmъ.cοΜ
卫青衣被呛了几口,伸出一只手,勉强地把浓烟下的灶盖给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大瓷碗,上面摆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糕,每一个的样子都是七形八怪。
算了。
娘老早就说了。
女人家不会下厨,天生就是要被夫家嫌弃。
卫青衣想着自个是不是就是不会下厨,所以姜云彻嫌弃她,姜府的上上下下也跟着瞧不起她。
如今看来要想嫁的好。
这女人必定要会一手的好厨艺。
—
装盘,盖好。
卫青衣松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把小灶台里的桂糕装进盘里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她做的那桂糕样子是丑了点,但是最少还一股清甜味,隔着一个篮子都闻得到,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靠着篮子里的这一盘桂糕成事。
卫青衣想着没注意就往一福客栈的假山那边走去。
刚进了拱门就被带头侍卫赵统给拦了下来。
“姑娘。”
卫青衣抬头又见到这个玩蛐蛐的家伙,先是淡淡地一笑,“怎么,今儿开工了?那晚上去不去我那里玩蛐蛐?”
还玩蛐蛐?
赵统听到玩蛐蛐三个字,脸就僵了下来,他玩个蛐蛐被爷给罚了扣了工钱不说,还足足地跪了好几天,要不是正巧着有事要他办,只怕以爷的性子,估计是要让他一直跪的。
卫青衣看这个玩蛐蛐的不说话,提着篮子就想往里走。
可还没走几步,赵统身子一挡,“姑娘,别往前走了,我们爷吩咐了,方圆百里内不许有任何女人踏进半步。”
“半步?”卫青衣踏了一步,调皮地道,“我刚不止踏了半步,要是从前院过来,算起来的话,我一共踏了一百七十二步。”
一百多步跟方圆百里。
完全就是破了这个说法。
赵统一脸的蒙蔽,他嘴巴抖了抖,被一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卫青衣难缠的要命,而且说起话来,他对付不过来,也不知道如何应付的了,“你、你、”
“好了,你就让我过去吧?”卫青衣眼睛一眨,“好不好?”
“……”
丢死人了。
赵统觉得自个太没用了,就这么让人过去了?还怎么跟爷交代?
卫青衣提着一个篮子,欢快地走着。
赵统在后头饶着脑袋,跟?还是不跟?跟?不跟……
拐了个弯。
卫青衣依然畅通无阻地进到了那竹屋内,把手里的篮子给一扔,眼睛就四周瞟,瞟那道俊美的身影在不在,瞟了又瞟,才发现屋里没人,没人哎,怎么办?在这里等吗?不等的话,还能怎么办?
卫青衣趴在了竹桌上,一等就是把自己给等睡着了。
篮子静静地躺在了桌上。
过了一会,一道俊美的身影,毫无一丝声音地挨近了,他好看的眉一皱,一脸地嫌弃,手却一伸一翻,篮子里静静地躺着几个长得极丑的东西,歪歪扭扭,七形八怪,最要命的还有一股股清甜味。
宋良玉生来就不喜欢吃甜的,还是这种软趴趴的东西。
他单手伏在了额头上,眉一弯,开始研究起来,这篮子里究竟是个啥东西?
云片糕?梅花糕?
还是千层糕?
卫青衣翻了个身,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她爬了起来,才看见了一道俊美的身影就挨着她边上,那好看的眉一会弯一会皱。
他薄薄的唇一掀就问道,“卫青衣,你给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卫青衣听着脸一红,不知道为什么宋良玉说的话,总有一种让人想入非非的感觉。
不!
在想什么了。
人家很正经的问自己给他做了什么啊!
“桂糕。”
卫青衣开口道,谁知宋良玉一只手捂着嘴,轻笑道,“桂花糕,长这样吗?”
卫青衣也好意思说,“不长这样,难道还长那样?”
“嗯,丑八怪,是长这样。”宋良玉头一扭,背对着她,抖了抖肩膀。
卫青衣听着丑八怪三个字,脸一下子羞了起来,他,他是再说自己丑,还是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丑?那他到底……
吃不吃?
只见宋良玉一只手往篮子里一伸,伸了半天没拿出来,“有点滑。”
“滑?哪里滑了?”自己做的东西,说啥都不能说不好,卫青衣急着把手往一面一凑,再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只冰凉凉的大手。
“你、你个、不要脸的混蛋!”
“不要脸?”宋良玉眯着眼,把手从篮子里拿了出来,他光明正大地一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卫青衣试着挣脱,那扒在她肩膀上的那只冰凉凉的大手,可始终无法睁开掉,那只大手硬是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越骂越来劲,“宋良玉,你个混蛋,不要脸的流氓……臭流氓!你最好放开我,不然我就骂死你,骂的你全家,骂你全家都是不要脸,要皮没皮,要脸没脸。”
“好凶。”
宋良玉淡淡地道,嘴唇却微微地一弯,“这么凶,难怪没人敢碰你。”
“你——”
简直就是克星。
卫青衣觉得自个来这里找他,完全就是来受辱,不,完全就是来送肉,送了一口又一口。
“不过还挺香的。”宋良玉忽地低头一闻,一股淡淡的香味比起篮子里的那股清甜味来说,他更喜欢这种味儿,“是肉香,还是人香?嗯?”
“……”
是肉香,还是人香。
这话说的卫青衣满脸通红起来,她紧紧地抿着嘴,任由他的一只冰凉凉的大手随意地一搭再搭,“小野猫,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害羞了?”
小野猫。
竟然说她是一只小野猫。
卫青衣恨不得张开嘴,一口咬下去。
可想了想,不能咬。
要是咬了还得了,要是咬了。
宋良玉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会门外站着赵统压根不敢进去,从拱门哪里一路跟着卫青衣到竹屋,眼看着人进去了,门关上了,紧接着爷回来了,再之后……
他就尽忠职守地守在了外头,可他都听到了什么。
……
原来他们的爷不是不喜欢女人。
难怪总是不喜屋里有人,特别是女人,这也说得通为什么不许方圆百里内有女人出现,只怕就是为了……
卫青衣。
赵统想想都觉得可怕,可越想越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想用手指戳个洞,往里头看个究竟,待他这么干的时候。
从那个洞里看到了不得了的场面。
卫青衣使出吃奶的劲,竟然把他们的爷硬是给按在了桌上,“宋良玉,你个不要脸,我今儿特意做了这么一篮子的东西,本来想着来找帮个忙,没想到你这么流氓,竟然敢对我下手,你活腻了吗?”
“没活腻。”
哎呀!
看不下去了。
赵统在门外用双手一蒙自己的脸,他们的爷简直就是被压的死死的那个,这两个人都没走到一块都这样了,要是走到一块,成天对着,指不定天天就是床头吵床尾合。
不对啊。
赵统想着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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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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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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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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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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