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转角·爱·流年>10 第九章   爱在暗断情伤后
  今儿是个好天气,温室效应的结果是冬天却有着夏天的热气,我抱着弓起的大腿,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身后孟雨尽责地当着好妈妈,要家家背诵完二十六个英语字母后才允许喝可乐,家家背的很认真,只是总在倒数第3个的时候卡住了。于是孟雨严厉的责备声在客厅里骤然响起,家家从不甘不愿的重新背诵,到最后嚎啕大哭,高声喊着妈妈坏,要爸爸回来。当然,结果是他的小屁股不可避免的挨了几下打。

  阿文的美发店生意很好,听孟雨说总要到11点过后才回来,小家伙想爸爸的时候,他不在,可他回来了,却总是在家家睡觉时,于是晚上,总有这样那样的吵闹声。

  我起身折回客厅,把家家抱在大腿上,抹去他哭得乱飞的鼻涕和眼泪,孟雨则是坐在我对面生着闷气,看的出来火都从头顶上燃烧了。

  “漂亮姐姐,妈妈坏,家家不要妈妈了。”家家把脸埋在我的臂弯里,拒绝抬头和孟雨对视。

  真是对不称职的母亲和固执的孩子,我白了孟雨一眼,把家家抱到刚才我看月亮的地方,孩子还在抽泣,身子一颤一颤的哭得人怪心疼。

  “姐姐教你好不好!”我把家家的头捧起,开始用我的方式和小家伙交谈。

  家家转过脸,肥嘟嘟的手掌往自己脸上抹了几下,哽咽声犹在,“好。”

  小家伙,我勾了下他的鼻尖,让他坐在我的对面,盘起双腿与我直视,然后自己伸出左手和右手的食指相互交叉,“这就是第24个英文字母,读作‘’。”

  “”。家家学着我食指交叉,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我,从喉咙里发出准确的读音。

  “真聪明。”我摸了摸他脑瓜,于是他又多读了好几遍。

  我得意的朝沙发上的孟雨挑了挑眉尾,那家伙竟然转身就走了。可乐终究没喝,因为我和家家猜拳赢了,于是我把可乐换成了牛奶,可小家伙还是喝得很开心。

  孟雨很受伤的对着我努嘴,自己的儿子和别人比和自己亲,当母亲的很自卑。

  这天晚上阿文回来的比平时早,闲聊了几句,便哄着家家睡觉去了。

  孟雨拿着车钥匙趁到我身边,“雁枫,晚上天气这么好,我们回学校去看看好不好?现在大学关门都很晚,我开车,很快的。”

  本是不想去的,因为我看得出来阿文有点累,孟雨作为妻子此时应该去为他做些什么。可惜扭不过孟雨一腔热情,也说不过她的巧舌如簧,我几乎被拖着上了车。和她保证的一样,车速飞快,不一会就到了大门口。车子停在外面,我们和普通的大学生一样,大摇大摆走进校门。

  大有两个分校区,毕业的时候另一个在建,现在已经开始启用了,文理分开。孟雨介绍说,我们之前的校区现在专门关养青蛙,因为被理科系的占用了,几乎是男人帮。然后指着对面灯火通明的第二校区很隆重的介绍,那里听说美女如云,每天这里的男同胞都要跋山涉水到对面觅食。

  我笑,“和以前还不是一个样,只不过是距离拉远了些而已。”

  孟雨点头,“对,那时你是校花嘛,陈瑀涵和张迈经常翻过计算机学院的墙壁跑来外语系找你,你有经验。”

  我沉默,她哑口,最后干脆坐到操场边上不说话的看月亮。

  变宽阔的场地,和在窗口观月还是有区别的,头顶上的东西突然变大了,而周围的星星也似乎更亮了些,目视的距离放大后,似乎和天际的交接只剩下一条线。

  孟雨若有所思般双手捧着下巴,凤眼迷离沉醉,头顶上的月色不经意间把她的身影拉得臃肿,她仿佛自言自语般抖动双唇,十分飘渺的话飞进了我的耳朵里。

  她说,“雁子,你不喜欢回忆往事,可是在这里,我的脑海里总是能轻易的浮现那些画面,那时你是个体育白痴,每次到了考1000米的前两个星期,总是有一群人跟着你在这练习,那时很多学弟学妹都说人家外面有‘英语考级冲关组’,而我们是‘1000米冲刺组’。”

  哈哈,孟雨轻笑两声,而我也跟着傻笑,那些片段如同多幕剧般在眼前上演,宽阔的跑道上,我似乎看到了几抹身影。近点,再近点,原来是孟雨在边上呐喊,罗家伦拿着矿泉水陪着我跑,张迈拿着秒表一边对着我读数,而陈瑀涵在我前面用一张笑脸迎接我的每一步。

  只是剧散画面犹在,孟雨拍了拍屁股坐到我边上,“那时我当拉拉队,罗家伦当陪跑,张迈是计时员,陈瑀涵是你奔跑的动力,你说那个时候有没有行星伴月球的感觉?我有!”

  孟雨很认真的点头,“那时陈瑀涵说,我们帮你考过了,他就帮我们在游戏闯关中升级,我记得我的段数最低,每天看着你病猫似的跑,我真想替你去考1000米,因为我要补血,我要升级。”

  我看着孟雨握紧拳头,好像又回到了当时她急切的心情,脸上难掩笑意,原来那段历史,有我忽略的插曲存在。

  “陈瑀涵。”孟雨突然对着我的身后叫了起来。

  我并没有如她期待的回头,心里却难免为她的恶作剧而无奈,多大的人了,还闹腾这个。“孟雨,你都快和你们家家一样大了。”

  孟雨嘴巴一歪,鼻子一皱,手指着我身后,“陈瑀涵和关若菱,2米的距离,信不信由你。”

  这是个不好玩的玩笑,于是我瞪着眼睛,乌溜溜的眼睛在她身上扫射,直到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叫,“孟雨,雁枫。”

  双腿如螺丝般旋紧在原地,要不是孟雨强行将我转了个身,我估计这辈子都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回头。脱掉西装的陈瑀涵与下午相比越加清爽,一身灰色衬衫和直裤的简单和干练,而身边的若菱在夜色的衬托下更显妩媚,精英般的搭配,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m.χIùmЬ.CǒM

  “我和瑀涵约了计算机系的老师,打算请他们给我们公司的工程师们上上课,走到这远远的就看到你们了。”若菱挽起我的胳膊,并排站在一起。

  陈瑀涵站在低我们一个台阶的地方,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在曾经洋溢过青春的地方面对面静静的站立,却不发一语。教学楼里若骨牌般渐渐熄灭的灯光,身边微微吹过的风拂过脸颊,墨黑色的天空和那依旧明亮的月色,似乎带着已经逐渐忘却的记忆慢慢回拢,直立的身躯,抵挡不住刻意的假装坚强,不经意浮起的倦容似乎在无声宣告这些伪装的结束。

  孟雨是个天降大任的人,所以她能在彼此陷入一种困境的时候站出来,拍着我的肩膀,似笑而笑,随意的把眼一抬,就开始嚷嚷要走人。

  陈瑀涵却突然的伸出手,将我拦下,“孟雨,你先走,我和雁枫聊一聊。”

  时光仿佛静止在那瞬间,拉住我的陈瑀涵散发着不容被拒绝的气势,我不知道我要和他聊什么?过去还是现在?过去的我们早就划下了句号,真心相守的誓言早在那座桥上被狠狠的撕碎。现在的我们更是没有必要,下午的一席话还在耳边环绕,似乎是我倾其所有都无法让他满意。他看不起我的父母为了自己而不择手段,而我却要为生我养我的人去承担一些东西,没有对等的话题,何来聊聊。

  我将手臂缓缓拉离他的手掌,孟雨却先我一步替我回绝了这个请求,理由是“你平时都叫雁子的,怎么现在叫雁枫了,就冲你这么不礼貌的语气,我觉得我不能将我的死党留在这里遭你迫害,再说了,女人都要早睡,现在已经11点。”

  孟雨一直个性很冲,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这是我们这群人都了解的,这如同她会为了一斤苹果的不够重量而在校门口如“泼妇骂街”,也会为了某次捐款而抱着红色募捐箱走在街头“逢人就拉”,所以要她那么理直气壮的回绝陈瑀涵的话,并无什么奇怪。

  雁子和雁枫,一个字的差别,从孟雨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回事。陈瑀涵松开手,没有强求,可我知道我们一定会见面,会如他所说的聊聊,但不是现在。

  于是,我们就在这样的夜晚,以这样一种很强势的姿态走出他们的视线,“明天张迈出狱,下午三点,我们在那个铁门口集合。”她回过头,朝身后的两个人挥了挥手,径直走远。

  孟雨开车,我在副驾驶上拉好安全带,“张迈不是下周才出来?”

  孟雨一边换挡,一边绑安全带,“郭队长下午和我打电话,说张迈的释放时间又提前了,明天。”

  我沉默,车子经过的每一地点,都如胶片般从眼前掠过,行道树一直在黑夜里摆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听来尤为神秘。

  进入孟雨的小区,必定要经过一家音像店,刚好是等红灯的地方。90秒的时间里,音像店里,悠扬而熟悉的旋律,伴着蔡琴优美而醇厚,带着渗透力的声音从半开的车窗里传来。

  她唱的是首老歌---《爱断情伤》,充满意境的歌词是那么迷人,歌词里唱到,“夜那么长,足够我把每一盏灯都点亮,守在门旁,换上我最美丽的衣裳。夜那么长,所以人们都梦得神魂飘荡,不会再有时间,听我的爱断情伤。”

  爱若断了线,情便受了伤,绿灯亮起时,那一小段的副歌刚好开始,我跟着轻轻吟唱,孟雨将车驶出斑马线。

  在路口处,只见孟雨轻巧的将车头拐弯,“怎么了?”我停下哼唱小调的雅兴,狐疑的看着身边的人。

  孟雨笑笑,“你刚才哼的那个,挺好听,我想买,以后放在车里,培养那种没事哼哼歌的情操。当然,顺便帮阿文的店里选一些新歌。”

  走进音像店,蔡琴的歌已经换成了蔡依林的《特务j》,完全不同的风格,不一样的意境。

  “老板,刚才的那个碟子在哪里?”

  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忙着结账还要抬头和客人打招呼,“你说哪个?”

  “蔡琴的《爱断情伤》,”我在边上补充。

  女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很为难的摇了摇头,“那个是刚才我妈拿出来的,老人家的珍藏品,放在家里都长霉了,试一试坏没坏。不过蔡琴的碟子在倒数第三格那里有,你可以找找。”

  我和孟雨突然的相视一笑,原来我们已经和老人同处一个地平线了。

  两个人选了几盘碟子,老的,新的,还有无聊时用来打磨时间的vcd,夜深人静时,两个女子各自抱着一堆的碟子走出音像店,说不出什么味道,或许是都市夜归人吧!

  城市的霓虹闪烁,我和孟雨躲在房间里看着哥哥张国荣的《霸王别姬》,多么惊艳的容貌和华丽的故事,导演的擅长叙述仿佛是将一段已经被历史忘却的故事如神话般搬上银幕,多年以后,我还记得那个女子,还记得那一颦一笑和最后倒下的苍然美丽和尘世无奈。

  那种笑,我总是不自觉的想象成张迈的嘴角抽动,当那些红色亮闪伴随着刺耳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冲击我的眼帘,张迈跨上车厢,银色的东西在他手腕处时不时闪着亮光,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那是手铐。

  可他还在笑,对着我,直到门被合上,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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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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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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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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