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全完了?”婉嫣看着子春出去的背影,小声的问着十春。
“全完了,而且大爷也知道了。”十春冷漠的皱着眉,轻声的回话。她的心里想不到的是婉嫣为何会变的如此心狠,和她心中刚入庭时,日夜守护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唉。”婉嫣长叹了一声。
“太太,不知道二少爷会怎么闹呢,我有点担心。”十春小心试探的说。
“能怎么样,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婉嫣并没有往心里去。
二人正说着话,子春来报,表少爷求见姨太太。
“找我?”十春一脸疑惑的看着婉嫣。
“去吧,我自己来。”婉嫣坐了起来,接过十春手中的碗。
十春出来的时候,丕文正焦急在等在中厅,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一夜未眠,满脸的疲惫和憔悴。
“表少爷,你有什么事么?”十春笑着问他。
“姨太太,我要和倾国去下面庄子了,这一去得十日八日的,倾城那里想麻烦你多去照顾一下。”丕文一脸的无奈。
“呃?我去?还有姑奶奶呢?再说这么大个人,又有随主,还用我去照顾么?”十春十分的不解。
“姑姑一直在闭关,倾城她小产了,所以我还是有点担心……”愧疚写满了一脸,十春看着丕文的样子,自己也惊得坐了下去。她没有想到倾城是有了孩子的,更不知道会小产。
“放心,我会尽心的……”十春怔怔的说着,脸色变的苍白,心里也犹如刀绞般难受,觉得自己是始作俑者。羞愧的看着丕文。
“那有劳姨太太了,我这就走了。”丕文并没有注意到十春脸色的变化,泱泱而去。十春看着他的背影,略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静,便直接去了景居。
景居内一地的落叶,干瘪的柿子挂在树上摇摇欲坠。这凄凉的景色,一如当年她和婉嫣去贤居看望禁足的张淑秋。便长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内室。
张大夫正走出来,和十春碰到了一起。
“给姨太太请安。”张大夫拱手说道,一脸的汗。
“忙什么呢,也不瞅着点路,这大秋天的,怎么一脸的汗?”十春笑着问他。
“没事,人老了爱出虚汗,无妨。”张大夫一边擦着汗,一边紧张的回着。
“是不是表夫人有什么不好?”十春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的不安。
“这……”张大夫看了一眼十春身边的五春,低下了头。
“五春,你去把我房里的血燕拿来一些,估计表夫人现在一定是虚亏的历害。”十春打发走了五春,让张大夫近身说话。
“这骤然小产,是外力所致,所以表夫人,是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张大夫的汗更是一串串的落了下来。
十春晃了一下,有点站不稳,立时的怔住,她现在太后悔了,这是作了什么样的孽啊!先是劝婉嫣不能留下丕文的孩子,又借着丕文的手,让倾城小产。
她挥了一下手让张大夫退下了。
“对了,张大夫,她现在的身体怎么样?”十春又叫住了他。
“血流的太多了,身体虚透了,不过很快就会恢复的,毕竟年轻,除了……别的并无大碍。”张大夫小声的答着。
“去吧。”十春走进了内室。
一地的脂粉痕迹;桌子上的西洋镜也裂了几道纹,虽然收拾的干爽清静,可是依稀能看出破坏的痕迹。
十春踱步到倾城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倾城,脸上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头发凌乱的散着。微皱的眉毛,眼角上还挂着泪滴。
十春的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怜惜。坐在床上不语地等着她醒来。
这个时候子春已经赶了回来,十春小心的叮嘱她,将倾城梳妆桌上的镜子拿走,去库房换个新的来。再去多拿几床被子。
十春一直帮着婉嫣打理内务,知道倾城是个仔细的人,虽然是住的理直气壮,可是知道不是自己的家,所以万事小心,重来不提过分的要求。这屋中的东西也是洁简。
她在一刹那间甚至有点怀疑,婉嫣对她说:倾城用丕文和婉嫣的事来威胁,定下丕文的婚事,是不是真的,因为这床上的女人显的这样脆弱。
看着是这样的楚楚可怜,记得她好象还不到二十岁。一个人在这里无人问津。对于丕文不太回这里的事,她也有所耳闻。
十春正在愣神的功夫,倾城转醒过来。
“我睡了好长时间了吧?”倾城凄惨的笑着,那笑容里还带着泪。
“有一会儿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十春拉过她的手,倾城马上抽回了手,并把身体转了过去,肩膀在抽搐着。忍着不哭出声音来。
十春看她并不说话。便接着劝道“别哭了,当心哭伤了眼睛,虽然是小产,也要好生养着。”
倾城听到小产这两个字,放出声音来,可实在是太虚弱了,哭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十春的心里就象火在烤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烦。
“哭、哭、你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在哭能哭回孩子么?想想现在怎样能收回丕文的心。”十春不禁的有点慢怒道。
倾城听着她的话,慢慢的止住了哭泣,转过了身,想要坐起来。十春一把按住了她:“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也没有外人,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个妾,也不算失礼。”
“姨娘,你怎么会来。”倾城的话里还有哽咽之声。
“一早上,丕文就去找的我,说要去下面庄子,得十日、八日才会回来,所以让我一定要来好好照顾照顾你。”十春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只能这样安慰她。至少让她知道,丕文心里还是有她的。
“真是的他让你来的么?他还在意我?”倾城彻底止住了抽泣,瞪着一双肿成了缝的眼睛,带着期许的问着十春。
“当然,他心里是有你的,而且我今日看他的脸上,是很内疚和伤心的。”十春看着可怜的倾城,现在她痛恨的不光是自己,还有丕文,甚至还有婉嫣。想到这她摇了一下头。ωωω.χΙυΜЬ.Cǒm
“你来的晚,不知道阮庭的事儿,丕文生下来还没有满月,他娘就走了,他自小是在大爷家长大的,虽然对他很好,但是他还是没有得到过母爱的。
你可以恨他,怨他,甚至想出什么办法报复他,但是你这样真的会心安么?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他的。
能饶恕一个人的行为中可以看出来,因为恨比忘记恨容易的多。
你如果能用自己另外的一种方式来爱他,也许会挽回他的心,他需要的也许只是一点点的关怀,甚至一点点的嘘寒问暖。只要一点点,一小点就行。”十春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话。倾城瞪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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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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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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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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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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