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嫣的孩子没了,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在屋子里找到了所谓的药,可是我去哪里整的药,我连门都没有出过。他不问究竟,不分黑白,甚至连个分辨的机会都不给我。”倾城刚刚止住的泪,又无声的流了下来。
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泪,是无声的,却象火热的火星,滴滴溅入十春的心中,灼的她心痛。
“你的意思是说你并没有做过?”十春带着怀疑的眼光质问着她。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婉嫣怀不怀孩子和我什么关系?我也是要当母亲的人,那么多血,一地的血,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孩子,就这样的走了……”
倾城转过脸去将头埋进被子里,她想睡一会儿,等醒来的时候,如果这是梦,多好。
十春轻轻的给她掖了一下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迎面看见子春和五春抱着被子和几个包袱,挥挥手让她们进去了,自己一个人木然的回到正厅。
婉嫣正在床上小寐。十春不声不响的坐在床上。
“你回来了?”婉嫣并没有睁眼。
“回来了。”十春瞪着眼前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恍然间觉得这个人好陌生。
“丕文找你什么事?”婉嫣还是闭着眼睛,动也不动的问她。
“他让我去照看一下倾城,倾城她……因为丕文,小产了,丕文因为我,打了倾城,而我因为听了你的话,找到了那药。”十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吐字冷漠清晰。
“呃?倾城有了孩子?”婉嫣一下就坐了起来,一脸的惊诧,十春看得出来,她被吓到了。
“是曾经有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人孤单的在冷清的屋子里抽泣。怀念那个不到二个月的孩子。”十春的口气带了许多的愤怒。
婉嫣的脸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所以说,那药,根本就不是倾城放里的,是么?是你自己,而倾城也重来没有来过后院,郑义是你教他说的,是不是?”十春用手抓住婉嫣的肩膀,高声的问她。
刚刚小产后的婉嫣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了,刚才细密的汗珠滚落下来。
十春不用等着她的回答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她什么也没有说,眼神涣散的看着婉嫣。
“我帮着你杀了倾城的孩子或是说你利用我杀了倾城的孩子。”说完这几个字,她就转身走回了中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姐姐,你信我么?我要是知道她有了孩子,我不会这样做……”婉嫣凄苦的喊声让十春停住了脚步。
她站在门口,看着那盆葱郁的绿萝:
绿萝萦数匝,本在草堂间。
秋色寄高树,昼阴笼近山。
移花疏处过,劚药困时攀。
日暮微风起,难寻旧径还。
“这绿萝,还是以前的绿萝,这诗还是你以前的诗,你教我背这首诗的情景,就象是在昨天,一切依旧,可是你,还是以前的你么?”十春的泪无声的滑落。
刚走出内室,就看见东张西望的子春。
“你在这做什么?倾城那儿全处理完了?”十春擦去了脸上的泪,抬头问她。
“全按你的吩咐布置妥当了,我在找蒋管家,他说有事找太太,让我通报,可是我出去一会儿,他人就不见了,姨太太,他是不是去见太太了?”子春看着十春脸上还有泪痕,便小心的答着。wWW.ΧìǔΜЬ.CǒΜ
“你的意思是说蒋管家一直在这儿等……等着你通报?”十春疑惑的问子春。
“是啊,还要往里面,不是这儿。”子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姨太太的脸色突然变的这样难看。
“去吧!也许没事了,你又不见了,他就走了。”十春闭上眼睛,摆了一下手,她有点站不住了。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十春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然后扶着墙慢慢的走回中厅。
婉嫣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她看着十春的背影,整个人惊呆了,十春吟的诗,还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是恨倾城,恨倾城拿丕文的婚事威胁她,她恨倾城,恨她成了丕文名正言顺的正妻,她恨倾城轻蔑的眼神,她恨倾城能拥有着她的最爱。
那个雨天,丕文曾经拥着她告诉她:
“今生今世,我只要你一个女人,只要你。”
“我等你,等到你头发白了,等到你可以和我走而或我真正拥有你的那一天。”
“你摸摸这儿,这里全被你添的满满的,再也不会容下别人……”
丕文身上的味道,仿佛还在这里,可是倾城,却有了他的孩子,婉嫣的手抓起了床上的被子,指甲断裂的声音,没有刺到她的耳朵,而是扎进她的心里。
那个孩子,她想起了她小产那日,那一地的血。丕文的孩子,和她的、和倾城的,现在全没了。
婉嫣的脸上露出狰狞中带着伤心的笑意。
“好。”她只说这一个字,便闭上眼睛躺了下去。苍白的她就像一具尸体动也不动,胸部的起伏,是她还活着的唯一迹象。
底色降临,庭中升起团团迷雾。
“吱嘎。”倾城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她无力的支起身子门口瞧去。
“外孙媳妇。”一个苍老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震动着倾城的心。
“外公……”倾城透过烛光,看见带着泪光的外公,想要坐起来,蒋管家越了身份的急窜上前去,用手按下了倾城起了一半的身体,而后连忙缩回了手。
“我来只想告诉你,要坚强的活着,你是我的亲外孙媳妇,没了的,是我的亲重孙,我怎会善罢甘休?你放心。”话说完,蒋管家就起身退了出去。
倾城还想说什么,可是除去飘动的门帘,哪里还有人的影子,这是梦吧?还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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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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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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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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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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