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小姐陆陆续续地上了艾米点的各人最爱吃的菜,犹如满汉全席一般,墨衾幽看着这些菜,一点食欲也没有。
艾米招呼所有人吃着,墨衾幽没有动筷子,对于以前是吃货的墨衾幽来说,此刻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看着别人吃自己却无动于衷。
突然,威米尔特举起杯子略过众人,目光停在墨衾幽身上说:“衾幽,我敬你一杯酒,谢谢你,才让我结识了艾米。”
墨衾幽向来懂得察言观色,她有点不太懂威米尔特话里的意思,但在饭桌上也不好问,只是低头不语,只把一杯酒一下子灌进肚子里。
幸而,所有人都看出了此刻由于墨衾幽带来的压抑气氛,伊瑟点头也敬了威米尔特一杯酒,墨衾幽起身去了卫生间,伊瑟张了张口,咽下了要说的话。
墨衾幽去卫生间的路上,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疑惑地看着她半天,然后打开手机开口问道:“你看这副画是不是你画的?你是业内最年轻的画家墨衾幽,是不是?”一副平民遇见大明星的架势。
墨衾幽此时心情不是很好,但还是谦虚地回答道:“闲来无事,画着玩的,不要当真。”说完就往卫生间的方向去。可是那人一把拉住了她,力气很大,不容挣脱。不以为意地说:“没事,我们聊聊。”
墨衾幽感觉自己遇到了无赖,四下张望并无一人,就使劲地挣脱,可那人拉的越发紧了,忽然,他的脸就像被扭曲般疼痛难忍,墨衾幽发现伊瑟站在墨衾幽身后,用手捏住那人的手腕,墨衾幽的心里又动了一下,不是臆想,而是真实的浮动,就像真实的心痛般。
伊瑟咬牙切齿地说:“聊天也要好好聊呀!拉着手聊那是你的风度吗?”那人吃了亏,讪讪地离去了。
伊瑟松了一口气说:“快去吧,我等你出来。”
墨衾幽点了点头,喉咙一阵干涩,急忙奔向了卫生间。
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威米尔特眼眸中似乎有千山万水,墨衾幽总觉得自己以后会和他有数不清的纠缠,只是她依旧没有想起来威米尔特这个名字已经从某人的口中说出来过一次了。
回到家的墨衾幽忽然觉得胃里烧一样的难受,她轻描淡写地对伊瑟说:“我想休息了!”
伊瑟扭头笑了笑,“快睡吧,今天你也累了!”默默地看着墨衾幽走进卧室的背影。
墨衾幽不知道伊瑟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虽然很短暂,就像擦肩而过。但以前的墨衾幽总是希望自己有一双长在背后的双眼,可以看见自己心爱的人离去的背影。以前是伊豆,现在,墨衾幽也不知道应该看着谁。世间所有的不讲究,最后都变成了对现实的将就,对过往的将就。
墨衾幽的疼痛潜伏在黑夜里。
白天空腹喝了两杯酒,晚间墨衾幽知道伊瑟为她煲了鸡汤,她故意没有喝,她怕自己被消融在这些小小的温暖里面无法自拔。
伊瑟放了一盒酸奶在墨衾幽的门前,墨衾幽半夜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她呻吟着起来,黑暗里,她并没有看见酸奶,一脚踢进了沙发底下。
墨衾幽趴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感觉都要把心脏吐出来的感觉。
伊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赶紧起来看了看,墨衾幽晃晃悠悠地出了厕所门,伊瑟扶着她,顺手摸了摸墨衾幽的额头,不摸不要紧,一摸伊瑟自己都吓了一跳。墨衾幽的额头烫的像是迸发的火山熔岩。
伊瑟拦腰一把抱起墨衾幽就出门了,这个点,根本没有什么出租车,伊瑟就那样走出了小区,累的满头大汗,忘记了自己有车这回事。
墨衾幽醒来了的时候,天已经大白了,她动了动,发现身体也舒服多了,忽然发现床边睡了一个人,伊瑟就那么睡在了床边,转头一望向窗外,此刻,她还不想吵醒伊瑟。
护士来了,脚步声惊醒了伊瑟,他看墨衾幽已经醒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地。
晚上守在医院,伊瑟又回家带了些鸡汤,昨晚医生告诉他墨衾幽胃有点出血,以后千万要戒酒了。伊瑟倒出鸡汤,端给墨衾幽,还温柔地说道:“要喝完。”
墨衾幽刚开始没有说话,有点得点便宜还卖乖地感觉说:“我又没有让你熬!”
伊瑟知道墨衾幽此刻的口不对心,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懂你如同你肚子里的蛔虫,还时刻掩盖着你,保护着你。
医生进来了,反复看着病历,就像是看着什么疑难杂症一样。最后结论性的说了一句话:“好好休息,一定要戒掉一些刺激性东西,尤其是酒。”
墨衾幽想了想,淡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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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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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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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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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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