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和电话铃成功将他从刚刚的欲望之中拉了回来,他丢下手机,看着身下之人。
小珺……此刻呈珺涨红着脸,热汗顺着肌肤滑落在床单之上,不断发出的呢喃声,让他此刻的烦躁悸动到达了顶点,他可以趁虚而入的,害他喝酒的不是自己,害他吃药的不是自己,帮他痛快的确是自己,这样算起来,呈珺应该不会怪他的……是么,对的……
“小珺……”
呈珺看着眼前的男人,即便现在身不由己,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这股难忍的念头,任他怎么按捺都难以忍受,可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怎么能稀里糊涂地接受张雁鸣。
他咬着牙,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要是张雁鸣对他用强,他又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呢。他仿佛认命一般缓缓闭上眼睛,微微挪动身子,应该是挪动了,也可能仍旧纹丝未动吧……
就在他以为一切尘埃落地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凉风落在身上,他微微抬眸,眼前雾气蒙蒙看不真切,可切切实实感受到有什么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即便是一声门响。
张雁鸣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倒在床上释放着内心的躁动,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响了。
脚步声断断续续,走走停停,他迷迷糊糊听不真切,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人抬起又放下,耳边传来安慰的声音,“我叫了医生来,先帮你把衣服穿好……”
呈珺模糊听到有人说话,但是他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仿佛自己根本没有睁开眼,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感觉自己好像喝了什么东西,好像还吐了,一直吐一直吐,直到体力不支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的事情。
“你醒了!”
那人十分开心,贴着床边坐过来,手附在他头上,又不放心的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应该已经没事了!”
呈珺双手撑着床,稳住身体,想看清眼前的人,可当他看清之后又是一阵羞耻感。
昨夜的经历现在想起都不由后怕,他也终于清楚了张雁鸣想要对他做的是什么。
雁鸣见他默不作声,问了句,“饿了没?”
他摇了摇头,不想说话,面露窘迫神色,重新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他”,南与看着走出来的代裕问道,“怎么样?”
代裕道,“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不过我们可能要多住几天,等他完全好了,我们再回”
“好好,他这样,我也不放心走啊!”南与神神叨叨,“怪我怪我!”
代裕安慰了两句便心事重重地看向呈珺的房间。
房间里很暗,窗上遮着厚厚的窗帘,仅有一条缝隙透出光来,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耳边有声响,像呼吸声。有人坐在他旁边,温热的感觉落在额头之上,很快那股热感传遍全身。
雁鸣看着狼狈不堪的人,恨自己昨晚的想法太龌龊,也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心心念念的人,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呈珺,也一定要找到呈珺突发情况的原因。
呈珺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儿已近迟暮,夕阳余晖之下,他爬起来,身上除了有些酸外,就只剩下眼晕了。他喝了很多水,胡乱地下了地,徐徐来到窗前,用尽力气扯开遮挡的窗帘,刺眼的光映照进整间屋子里,他抬手遮挡着夕阳的光,待渐渐适应光线,他才放下胳膊,享受着日光。
“醒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扭头看去,雁鸣正端着东西站在门口。他嘴角微扬露出笑容,倦怠的双眸露出欣慰的笑。
忧郁的白衣男孩,带着恬淡的笑,昨晚的乌云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雁鸣心头的失落与不安也稍稍释怀。
两天后,代裕和江南与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代裕找他聊过一次。
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关于张雁鸣的,大抵是说张雁鸣这个人很不错,对人很真心,虽然有时有点孩子气,但人没有坏心思的,代裕还说,看得出雁鸣对他的在乎,虽然他以前没接触过这样的感情,但不妨可以试着了解一下,成与不成的就看他们自己的缘分了。
经历那晚的事,他确实对张雁鸣另眼相待,毕竟以张雁鸣的性格,他没有强来,已经是对呈珺的格外优待了。不过这也不是值得庆幸的事,这次他没有乘人之危,谁知道以后在遇到这种事,张雁鸣会怎么样呢。
他只笑笑没再说什么。
送走南与和代裕后,他们进入了尴尬的相处期。
所谓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时,难免难堪。以至于,上班成了他最轻松的时刻,下班成了煎熬。
从那天起,张雁鸣似乎也在有意躲避他了。早上出门比他早,晚上呈珺回来时,张雁鸣也不在。事已至此,他再次萌生离开的想法,再待下去两人都尴尬。
这天,他正躺在床上发呆,听到客厅传来吵嚷声,他以为是雁鸣回来了,打定主意想跟他说说搬家的事情,也正好谢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
开门却见是一男一女,男生看上去十七八岁,黄发化妆一身嘻哈服,瞅着不伦不类。女人是位中年女性,原本慈眉善目的脸上此刻正挂着怒意,在他们跟前的门口还摆放了不少东西。女人见到他,原本生着气的脸上付出尴尬笑意,拍了下男生的后背,让他到客房去。
女人上前道,“你就是小陆?”
他点点头,想起张雁鸣说过,有个阿姨会不定期过来帮忙收拾屋子,他猜想这位应该就是。他笑问,“您应该就是张总说的欧阳阿姨吧”
女人点头称是,笑着说好久没过来了,这次敢在雁鸣生日来看看他。
生日?他诧异不已,张雁鸣生日么?怎么都没听他提起过。
阿姨将门口放置的大包小裹往厨房走,他也连忙跑过去帮着提东西,一边帮忙处理食材,一边询问更多细节。
“哦?他没跟你说啊”
他苦笑点头,确实没听雁鸣提过,事实上自从那件事后,他们说话的次数就有限了,聊天内容仅限工作。
阿姨见他面露难色,笑说,“小鸣那孩子不大喜欢过生日,自从他妈妈过世以后,就几乎不过了”
听阿姨所说,她跟雁鸣的爸妈都是朋友,雁鸣妈妈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之后流落在外不跟家里人接触,就更可怜了,他爸于心不忍,得知她在纽约,就麻烦她多关照关照雁鸣。
关于张雁鸣的事情,他听雁鸣提过一些,现在想来颇为同情他。
铃——
这时,门铃声大作,阿姨说可能是蛋糕到了,刚要去开门,他便自告奋勇,到门外去拿。
“啊,你”
站在门口的不是送蛋糕的小哥,竟是张雁鸣。
几天没好好睁眼看张雁鸣,再仔细看时,发现他竟有些消瘦。雁鸣倦眼微抬瞥了他一眼,“怎么这么久?”
“你…你没带钥匙么?”
“早上走的急,忘带了”,说话间,他已经进门拖鞋了。
他看着雁鸣衣服上沾着的雪,“下雪了?”
雁鸣嗯了声,便往客厅里走,看到厨房里忙碌的阿姨,打了声招呼,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坐,闷声不响地看着电视。
呈珺怔怔地看着他,心底忽然萌出一丝丝失落,以前张雁鸣对他不是这般冷淡的,至少会跟他开开玩笑,揶揄两句的,现在怎么……
“小陆,你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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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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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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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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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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