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与垂头喝起了闷酒。
“再说,你也不想他出意外吧”
“哼!反正你就是帮他说话,我做什么都不对!”南与怒气不减,一甩手就往外走。
代裕没叫住他,看他越走越远,也只能停留在原地唉声叹气。再回头看张雁鸣,他也是一脸苦大仇深。
代裕无奈地说,“你别怪他,南与个性就是这样,长不大的孩子,你要是真的担心,就跟去看看呈珺”
“不用了,我在的话,他会不自在!”雁鸣苦笑,晃晃杯中酒,“感觉自己挺可笑的~”
代裕明白雁鸣的心,含蓄道,“南与这孩子脾气可能一辈子都改不掉了,不过我想,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他在我眼前不会刻意伪装,喜怒哀乐,实实在在;以前,我以为你不会爱上一个人,现在看来,不是你不对,是人不对。现在人对了,你又想放弃?”
“唉,只怕是流水有意,少年无情!”
看着他这般惆怅,代裕心酸道,“没想到咱们现在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时过境迁,我们也算知己了”
“当然~”雁鸣抬手,敬了他一杯。
话分两头,呈珺已经感觉到自己不是一般的喝醉酒了,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燥热泛红的脖颈,头上渗出涔涔汗珠儿。
他凭着最后的一点理智拨通了南与的电话,“喂”,他想努力控制自己的精神,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大脑,他的身体已经面临崩溃,难忍的欲望脱口而出,不断发出娇柔之声。
南与正靠在酒吧门口抽烟,抬头望望月亮,低头思绪万千,一听呈珺的声音,才发觉他不对劲。
“喂喂?呈珺?你说话啊?”南与大喊大叫。
“我在洗手间……我有点儿不舒服……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啊?你声音大点儿”南与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位置,“卫生间么……”
呈珺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燃烧,脑子里那个叫做欲望的东西,正在疯狂叫嚣,他想……
“你怎么了?喝多了难受么?”南与问。
“别特马的废话…………”,他喘着粗气,声音异常激动,“卫生间里……你快…过来……”
“到底怎么了?”南与听着情况不对,一边说话,一边向卫生间走去。
“……我……我不知道……”呈珺晃着脑袋,想保持清醒,“快”
“我去找代裕他们一起……”
“别!别叫他们…”,呈珺激动的喊道,“你你……一个人来!”
直到听到南与说好,他才松了口气,他的手已经拿不住电话了,浑身是汗,不住吞咽唾液,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南与刚准备去找他,却发现这两个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他的焦急顿时化作愤怒,“有什么可聊的?”
而且,南与心里也有嘀咕,他放在代裕酒里的东西,等会代裕发作起来,岂不是让张雁鸣给……不行,他攥着拳头叹口气,暗道一声:表弟,就当成全你哥哥吧!
躺在卫生间里的呈珺已经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他意识模糊,发出阵阵低喘,忽的一阵凉风从身侧吹来,他下意识蜷缩起身子,眼眸流转,神色迷离,恍惚间感觉自己在空中飘荡,又仿佛是浮在水面,他携着一块救命木板飘荡在浩瀚的大海上,有风在吹,时冷时热,他抱紧木板,生怕失去这个依靠,这木板上,散发着阵阵香气,会是什么树,才能有这样的香气,他脸颊贴在木板上,细嗅清香……
他感觉自己像自由落体一般,落在了软软的东西上,热浪再次袭来,他翻来覆去,仿佛置身在沙漠之中,连呼吸都带着热气;他喉咙干涩,不住吞咽唾液,微微睁开眼睛,轻声道,“好热……给点水……给点水……”那声音充满引诱魅惑,低喘中带着几分娇嗔,“南与……给点水吧……”
“哼,你倒还记得叫他?!”
那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是呈珺听得清楚,这声音这声音…不是张雁鸣么。
他用尽力气睁开双眼,模糊的人影由远及近,那人衬衫袒露,露出若隐若现肌肤,“张……雁鸣…?!”
“不然呢!”张雁鸣不满地看着他,“为什么不电话给我,恩?”
呈珺瘫在床上,胸口不住起伏,他努力不发出奇怪的声音,压低嗓音道,“……他是我哥啊……”
“可笑!你看他管你么?”雁鸣靠过来,放下手里的水杯,注视着他,“难过么?别怕,我在呢…”
呈珺泛红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雁鸣听他温香软玉的声音,整颗心都化了,他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带着无辜和欲望,此刻正迷茫地看着他,“呈珺”,他俯身蜻蜓点水般在他额间掠过,柔声说着,“我…”
呈珺推了他一下,想和他拉开一些距离,但在雁鸣看来,这软绵绵的动作,可不是拒绝,而是充满着氤氲的欲拒还迎,他握着呈珺的手腕,声音满是魅惑,“干嘛……”m.xiumb.com
呈珺已然没有了理智可言,他没有拒绝,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如海啸狂风,一浪高过一浪在脑海回荡,热啊…热啊…
雁鸣噙着两片浅薄,如同含着珍宝一般,生怕他会丢了、跑了。呈珺明显什么也不会,亦如当初那般笨拙地配合着雁鸣…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门铃响。雁鸣此时正忙着哪里有时间去看门。呈珺脑子都是混的,也压根儿没听到门铃声。
可是门铃声越来越紧,转而手机铃声大作,此起彼伏,如山石撞击岩壁一般,一声一声敲击着雁鸣的心门,他心烦不已,接起电话低吼道,“滚开!”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代裕一头雾水,南与看他茫然的表情,问道,“怎么了,通了么?”
“通了,又挂了!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吵架了!”代裕狐疑地问。
张雁鸣对代裕还是十分好的,要说他会骂自己,那简直是开玩笑,除非他现在有了不得的烦心事。
“啊?”南与诧异,暗道:不会是表弟生我气了吧!
南与面露苦涩,“他们在不在家啊?”
“敲了半天门都没人,许是不在,难不成去医院了!”
代裕皱着眉头问,“呈珺电话打通了么?”
“没啊,一直没人接!”南与开始着急了,‘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出了事!’
“我再试试雁鸣的!”代裕说着拨通了电话,这次他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听到刚刚那句‘滚’
“怎么样?”南与问。
代裕垂眼摇摇头,“他关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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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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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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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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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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