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她又梦魇了,在半梦半醒之中,她好像看见自己的床边站了一道身影,那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可是等她从梦中醒来,那道身影又消失不见了......
抛开梦魇不说,她总觉得屋子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每每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发毛。她是个无神论者,可不相信“鬼压床”那一套说辞。
安燃今晚又被外头的雷声吵醒了,她起身到厨房热了杯牛奶,想着喝了好入睡。
乐乐也被安燃起身的动静吵醒了,此刻小家伙正蜷缩着身体靠在她的脚下。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这个小家伙格外的粘人。
第二天,安燃准备出门上班,乐乐硬是扯着她的裤脚不让她走。见安燃出手制止,小家伙还委屈地嘤咛了两声。
见状,安燃有些无奈,她弯身抱起小家伙,开口安慰道:“乐乐宝贝,你要乖乖的,等妈妈下班回来再陪你玩哈!”
直到大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乐乐还眨巴着双眸直直地盯着安燃,那神情看起来似乎还有些伤感。
安燃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小家伙遭了训斥,心里委屈才伤心难过的,所以就没有多想。
谁知道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了。
思南公馆。
季礼刚从外面回来,他进门就发现玄关处多了一双红色高跟鞋,这艳俗的品味除了苏樱那个女人也没谁了。
那女人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季礼还以为她知趣自行离开了,没想到又折了回来。她要是真的就此离开了,季礼还能高看她一眼。不曾想,这女人竟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季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竟然还指望一个玩物有廉耻之心,真是可笑至极!
原本还在沙发那头贵妃躺着的苏樱,听到声响知道是季礼回来了,她马上起身过来服侍,小心翼翼的帮他换鞋。m.xiumb.com
季礼也欣然接受了,人家上赶着作贱自己,他还能说什么呢?
苏樱半跪在地上,忙着给季礼斟茶倒水,见他不反感自己,她瞬间得到了鼓舞。
她半靠在沙发上,开始帮季礼揉肩捶背,她柔声问道:“先生,您跟沈老板是合作关系吗?”
季礼正在闭目养神,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见季礼好像很享受自己服侍的样子,她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她柔声道:“我听别人说,我同学陈婷的死好像跟沈老板脱不了干系。”
“哦......是吗?”
季礼仍然云淡风轻的,他就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是呀,现在网上都传开了,都在传河涌女尸案与伯明翰会所有关,而且那个叫安燃的女记者手上不是还有陈婷的录音笔吗,看来这传闻也不似空穴来风。”
闻言,原本还在闭目凝神的季礼猛地睁开了双眼,他一把就扼住了苏樱的喉咙,冷声道:“你要是敢挑拨是非,看我不弄死你!”
对面的苏樱瞬间就哽咽住了,她痛苦地张了张嘴:“先生,我......我没有,我都看见了。”
季礼这才收回了手,那头的苏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仰着脖子直喘气,过了好半晌,她才总算缓了过来。
于是,苏樱就把自己那天在宿舍外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季礼。
他一手钳住了苏樱的下巴,厉声警告她:“你要是还想活的话,就把你的嘴给老子闭紧了!”
季礼放下狠话,就摔门而去了。
那头还在地上趴着的苏樱,她攥紧了拳头,勾起嘴角冷笑了两声:“呵呵,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季礼在出门之后,在脑海里迅速做了假设。
首先,如果苏樱没有说谎,那就是真的存在这样一支录音笔,而这支录音笔很有可能成为指控沈流舒的直接证据。
其次,如果存在录音笔,但是沈流舒如今还好好的,那就证明录音笔还在安燃手上,还没来得及移交警方。
再者,如果录音笔还在安燃手上,那就证明现在还有时间,可以让他做些什么。
季礼垂眸扫了眼自己手上的腕表,这个时间点安燃应该还在台里上班,他正好可以上她家一趟。
出于谨慎,季礼还专门带上了橡胶手套。他按了密码开门进了屋,就在书房和卧室里翻找了起来。忙活了好半天,终于让他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苏樱口中所说的那个笔盒。
季礼正准备打开笔盒,把里面的录音笔取出。
突然,一阵急促的狗吠声传来。
汪!汪汪!汪汪汪!
乐乐就像发了疯似的朝季礼冲了过来,吓得他手里的笔盒都摔在了地上。笔盒里的东西瞬间散落了一地,那支录音笔正好落在了书房屏风一处隐蔽的卡槽内。
季礼正想俯身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还在一旁狂吠的乐乐可不答应,小家伙一口就咬上了他的手腕,然后就死不松口。
他的手瞬间感到一阵吃痛,他使足了劲才把那小家伙从手上甩开了。
季礼吃痛闷哼了两声,然后破口大骂:“我都忘了你这个小畜牲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那头刚被无情甩开的小家伙,转过头来又一把咬住了季礼的脚不放。
乐乐,真是好样的!此刻它就像一个英勇的小战士一般,誓死也要守卫住这个家!
此刻,季礼整个人已经开始癫狂了起来,他双眼猩红,青筋凸起,血脉贲张。他顺手抄起书架上的棒球棍就朝小家伙的头上锤去,一下接着一下的,彻底杀红了眼。
那支棒球棍还是去年他陪安燃到国外看比赛时,他买下来送给安燃的。安燃很是珍惜,还专门把它陈列在了书架上。
不曾想,如今却成了他行凶的凶器。
季礼面露狠色,狰狞地喊道:“叫呀!怎么不叫了,你个小畜牲,你刚才不是叫得挺欢的吗?”
鲜血溅了他一身,也撒了一地。小家伙从一开始的狂吠到嘤咛,再到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季礼似乎有些累了,他直接瘫软在地上,过了好半晌,才缓过来。他慢慢收回了理智,双眸也变回了清明。
他在地上仔细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那支录音笔,只好就此作罢。他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放回了原处。
然后他就开始收拾作案现场,他把溅得到处都是的血迹擦拭干净,也抹去了棒球棍上面的痕迹。
眼看着一切都复原好了,他到楼梯间找了个纸箱,把小家伙的尸体套上带离了现场。
此刻,书房内的某个隐秘角落,一个针孔摄像头正忽闪忽闪的记录着刚才那血腥的画面。
季礼对小区周围的环境很熟悉,他从安燃的家里出来,就直接绕到人烟稀少的北门,随后就把纸箱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又折回了保安室,他看准了时机,趁着里头保安上洗手间之际,他一个闪身就进了保安室,把小区今天所有的监控都给破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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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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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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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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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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