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舒最近糟心事儿实在太多了,瞧见沙发旁的电话响个不停,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抄起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他妈谁呀?老子忙着呢!”
声音几乎是从电话里吼出来的,震得季礼的耳膜直发痛,他连忙把手机拿远了些。
过了好半晌,季礼才黑着个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你-老-子!”
沈流舒听出是季礼的声音,才连忙反应过来,对面那位甭说当他老子呢,就是老爷子,他也不敢有意见呀!
意识到自己刚才惹到这位活阎王了,他连忙赔笑道:“老季怎么是你呀?咋的啦,找我有事么?”
季礼沉声道:“沈流舒,收起你平日里的那副吊儿郎当样,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下面的话很重要,我只说一遍!用你最快的速度,把你沾染上的人命案给我处理干净。还有安燃手里有一支录音笔,你派人把她盯紧了,设法把录音笔拿回来。再就是,只要她还是我季礼的女人,你做事就得注意分寸。听明白了没有?”
电话那头的沈流舒面露难色,似懂非懂地问:“听明白是听明白了,可是你说的是什么录音笔呀?”
季礼闻言,勃然大怒:“陈婷那个女人到底知道了什么,又录下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沈流舒这会儿恨得牙痒痒的,他咬牙切齿道:“那个贱女人,死了还给老子玩阴的!”
“老沈,你给我听好了,这件事你要是处理不好,我看这伯明翰也没有必要开了,你给老子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沈流舒瞬间整个人跳了起来,这断他财路,就犹如杀他父母,他怎么能够答应!他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老季你放心,我现在马上去办,马上!”
季礼“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然后有些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医院。
安燃今天一整天都心慌慌的总感觉不踏实,所以下班时间一到,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
她到家才发现,自家大门没有关紧,门是开着的!!!
安燃强装着镇定,她假装在打电话然后进了屋,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今天家里格外的安静。
平时下班回家,乐乐听到动静都会到门口迎接她的,今天却没有。她还以为是小家伙闹脾气了,便好笑道:“乐乐宝贝,乐乐宝贝,妈妈回来啦!”
可是家里依然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在屋里屋外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乐乐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小区物业给她来电话了。
“安小姐,你家的狗是不是丢了?”
安燃闻言有些激动,她赶忙回答道:“是的是的,我刚下班回来,正找着呢,请问乐乐是在你那边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额......这个......安小姐,你还是亲自过来北门一趟吧。”
安燃赶忙套上鞋子就往小区北门跑去。等她赶到的时候,发现那边里里外外已经围了好多人,她拨开人群朝里面走了过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放了一个纸箱,小家伙正血淋淋的躺在纸箱里一动不动。
安燃眼眶浸满了泪水,踉踉跄跄地朝纸箱走了过去,她屈膝半蹲在纸箱前,仍然有些不死心地伸手朝里面摸了摸,发现指尖触及到的只剩下冰冷和僵硬......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然后一脸无助地抬头看向周围的人。
围观的人都纷纷垂下了头,他们实在是不忍心,都避开了她的眼神。
安燃那会儿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游离了,整个大脑都是放空的,耳边只剩下一片嘈杂声......
“我估计是出门的时候没有把门关好,这狗跑了出来,才遭了罪!”
“哎哟,这看着多血腥呀,脑浆都出来了,下手可真够狠的呀!”
“可不是嘛,这年头变态是真的多呀!”
......
安燃到物业那里做了登记,因为小区今天的监控出了故障,所以不知道狗是怎么跑出来的,又是怎么遇害的?
物管员红姐陪安燃回了家,随后物业那边报了警,很快民警同志就上门了。
民警做了笔录,让安燃看看家里有没有丢失贵重物品,那会儿安燃整个人还处于游离的状态,还是一旁的红姐看不下去了,接连喊了安燃好几声,安燃才后知后觉,赶忙朝书房跑去了。
她前前后后检查了一便,发现家里什么也没丢,就是陈婷的录音笔不见了!安燃考虑到这支录音笔牵扯甚远,所以就没有提。
送走了民警同志,物管员红姐又留下来安抚了她好一阵子才离开。
这起事件,业主与物业责任参半,物业那边为了尽快平息此事,主动向安燃赔了款道了歉,事情就这样草草了事了。
处理完乐乐的后事,安燃隔天就回电视台上班了。
她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是下班回了家,一个人独处的时侯就会失声痛哭。
安燃今天下班早,她刚出电梯,就发现季礼已经在她家门外杵着了。
见她回来了,季礼连忙朝她走了过来,轻声道:“安燃,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联系我?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安燃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支支吾吾道:“没有,不是,我......我......乐乐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见状,季礼有些无奈道:“我听说这件事还惊动了警察,杀害乐乐的凶手找到了吗?还有家里你都检查过了吧,没有丢什么贵重物品吧?”
安燃摇了摇头,一脸自责道:“是我出门时没有把门关好,乐乐才跑了出去,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它!”
那头的季礼有些略有所思的样子,他细细打量着安燃,生怕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只为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见她不像在说假话的样子,季礼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像抚慰婴儿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好半晌,安燃的状态才好些,她发现季礼手上缠着的绷带,才反应过来,关切地询问:“季礼,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闻言,季礼的表情顿时有点僵,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回答道:“前几天在户外攀岩时被石头割伤的,这弄得手腕脚腕都是,不过你放心,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
安燃知道季礼平常就喜欢户外运动,也就没有多问。
季礼见她精神状态极差,整个人看着都消瘦了不少,连眼窝都凹进去了,执意要她在家里休息几天。
安燃见拗不过他的意,便只好作罢。
季礼不放心安燃一个人在家,便主动提出要搬过来住几天,可是被安燃拒绝了,安燃说她想一个人静静。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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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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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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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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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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