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安燃就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李警官,好消息!陈婷的案子找到突破口了,就在刚刚,高欣她给了我一支录音笔,这是陈婷生前交给她保管的,我觉得这会是整个案情的关键!”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李警官,你在哪?我现在马上过来找你?”
电话那头的李牧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安燃,你先别激动。”然后他的语气逐渐严肃起来,认真嘱咐她:“我现在不在海市,等我回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你先保管好录音笔。”
闻言,安燃瞬间有些泄气了,亏她还白激动了那么久呢!她淡淡说道:“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刑侦队的伙计都说李牧得罪人了,所以他的工作才会一调再调,现在都被指派到隔壁宜市交通执勤去了。
思南公馆。
屋内的布置尽显金碧辉煌,富丽堂皇之象。无论是这大理石的台阶,还是那名贵的地毯和玉制的石像,一切极尽奢华之至。
房间内的一张欧式大床看着凌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气息。浴室依稀传来淅沥淅沥的水声,磨砂玻璃上面倒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苏樱强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她用床单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踮起脚尖在房间里翩翩起舞,不时还在那痴痴的笑,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一般。
这一刻,她更是觉得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非人待遇都是值得的。
苏樱还沉浸在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里,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她扫了一眼床头柜,视线紧紧盯着上面立着的一个相框,那一霎那,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张情侣合照,里面的男人无疑就是这所房子的主人,可是这个女人,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不就是电视台的那个女记者吗?
看着照片中那张跟自己长得相像的脸庞,苏樱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沈流舒为什么一眼就挑中自己,那个男人在动情时叫着的又是谁的名字,自己又为何会遭受这非人的待遇。
她身上的伤口才刚脱痂不久,如今又添新伤。她原先还觉得自己可以忍受的这一切,现在却成了一个可耻的笑话。
苏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去了。
突然,一道呵斥声从她的身后传来,男人怒吼道:“放下,那不是你可以碰的!”
闻言,苏樱马上收起眼底里的恨意,她装作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转过身来抹着眼泪委屈道:“先生,我......”
那头的男人却没有半分心疼的样子,他上前夺过苏樱手里的相框,然后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沉声道:“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个玩物,不乐意就给老子滚!!!”
说完,男人就像对待一件垃圾似的将她一把推倒在地。
此刻,苏樱的心理已经接近极度扭曲的状态,她在心底里恨毒了安燃,凭什么自己就是个替代品,骄傲如她,这让苏樱怎么能甘心!
安燃昨晚写的那篇稿子,她给发在贴吧里了,看着反响不错,还引起了广大网友的跟帖和讨论。
文章通篇没有提及伯明翰会所一个字,但是却在隐喻这个地方就是海市色情业的温床,是个藏污纳垢的污秽之地,还暗指河涌女尸案与之有关。琇書網
安燃快速扫了一眼帖子底下的评论,可谓是群情激昂,大家都纷纷谴责色情行业的不堪,害人不浅。其中有一个评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地狱判官:除恶务尽,荡平天下恶事,自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的嘴角微抽,在心中感慨道:还地狱判官呢,这人貌似有些偏激呀!
安燃正打算合上电脑,却被推送窗口弹出来的新闻吸引住了。新闻标题:某非法屠狗场被查,狗场老板仓皇逃窜,却失足跌入狗笼,被十几只恶狗撕咬致死。
她低声谴责道:“罪有应得,报应不爽!”说完,她就把电脑合上了。
最近伯明翰会所可是弄得人心惶惶的,底下的人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到自家老板,一个个都夹起了尾巴做人,平时是大气都不敢出。
包间内,整张桌子都被掀翻了,桌上的东西碎了一地。而包间的暗房里,那张两米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一旁的小张鼓足了勇气,但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老板,里头那个女记者?”
小张见自家老板盯着手机没有作声,他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过了好半晌,一个酒杯朝他头上砸了过来。
沈流舒有些咬牙切齿,他厉声道:“进去看一下还有没有气,没有就给老子直接扔到临江里喂鱼!”
接着他又沉声吩咐:“强子,去给我查一下,这篇稿子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混蛋发出来的。”
王强闻言,先是犹豫了一下,他面露难色,然后小声嘀咕着:“老板,可是人家也没说是咱们呀!”
紧接着一台手机朝王强砸了过来,那头的沈流舒破口大骂:“他妈的,这还叫没说,人家就差直接报我沈流舒的身份证号码呢!”
王强吃痛闷哼了两声,就去着手安排了。
根据追踪到的IP地址,他们很快就确定了发布者的所在位置。安燃跟他们都是“老熟人”了,伯明翰会所怎么会没有她的详细资料,这一对照就出来了。
不到一个小时,王强就来回话了,他结巴着说:“老板,查......查到了,是......是上次过来闹事的女记者安燃。”
沈流舒闻言,瞬间就气炸了。他咆哮着大吼:“安燃!安燃!又是这个贱人!”
他彻底失控了,抡起板凳就是砸,势必要把包间内的所有东西砸个稀巴烂方可泄恨。
此时,包间外面站了一道曼妙的身影,只见她勾起了红唇,冷笑了两声。
苏樱因为在季礼那里遭了罪,便一个人过来伯明翰会所这里买醉,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在这里,她明面上还是季礼的女人,所以这里的人都不敢怠慢她,简直把她当祖宗给供了起来,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河涌女尸案,也就是陈婷那个贱人的死,居然跟沈流舒有关?”想到自己那天在宿舍外撞见的一幕,苏樱暗暗冷笑道:“呵呵,有趣!”
她多少猜到了季礼跟沈流舒的合作关系,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季礼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沈流舒出事的。
苏樱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季礼和安燃之间一旦出现裂痕,再好的关系也会破裂的。
此时,光滑的大理石墙壁上倒映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孔,她扯着嘴角,已经到了近乎癫狂的状态。
今晚下了一场大雨,临江的水位都上涨了不少。
凌晨两点半,一辆五菱荣光面包车静静地停在河堤上。只见一胖一瘦两道身影从车上下来,他们趁着夜色从车的后备箱拖了一个麻袋出来。
“噗通”的一声巨响,那个麻袋就沉入了水底,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轰隆隆”一阵雷声传来,紧接着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把那个胖子吓得直哆嗦,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冤有头债有主,我没害你啊!可莫要寻上我!”
“胖子,你他娘的在那嘀咕什么呢?”说着,男人打了一个寒颤。
“这外头都能冻死个人了,还不快回去找个娘们暖被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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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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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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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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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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