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彻底把他惹毛了,他指着那男子,嘶声竭力地咆哮:“哪来的王八羔子竟敢暗算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给我上!把这孙子碎尸万段!”
罗少爷发话,那几个随从立刻抽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朝那男子冲了过去。
下一刻,一声惨叫传来,一名随从如同断线的风筝呼呼倒飞,却正正地朝徐傲砸来!
但紧接着,随从又是一声惨叫,四仰八叉地摔了下去,砸垮了下边的一张木桌,搞得遍地狼藉,掀起滚滚尘埃。
这一下再度引来了全场瞩目,聂胜将胳膊收回,冷冷地与那男子隔空对视。
随从被一脚踹飞已令众人知道那男子并非等闲之辈,其余的随从也停了下来,不敢再上前。
罗少爷却正在气头上,他嚣张跋扈惯了,哪受得了这等委屈,再度咆哮道:“这厮有什么厉害的!这种角色本少爷一个人就能对付了!本少爷很能打的!养你们有什么用!上!都给我上!”
说罢,他退后一步,大手一挥,原本犹豫的随从受到鼓舞和斥责,再度发起了进攻。
见不要命的又来了,那男子无奈一叹,抬脚一踢,一旁的凳子立刻翻飞而出,瞬间砸倒一片。
他一手举杯饮酒,一手对敌出招,坐着的椅子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移位,整个人不紧不慢,闲情逸致,可动作之凌厉飘逸却令人望之称奇。
大堂之内瞬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不少人避之不及,唯恐遭到池鱼之殃。
也就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地上已经躺满了随从,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
男子踢了踢脚旁的随从,意犹未尽地道:“就这两下子还当恶霸呢?起来啊,这才哪到哪。”
见随从们都倒下了,方才不可一世的罗少爷差点没吓尿出来,撒腿便想要逃跑。
那男子余光一瞥,一个眨眼的功夫,众人只看到一个黑影飘过,他便举着酒杯挡在了罗少爷的跟前。
见到此状,徐傲不由得赞许一句:“此人,不差。”
从开始他便观察了出来,那男子虽动作甚多,可手中杯酒却丝毫未溅。
仅凭如此,便可窥见其功力之深。
可聂胜却不以为然般地道:“能得到少爷的赞许是他之荣幸。”
徐傲与聂胜的对话并未被听到,再看堂下,罗少爷如见阎王驾到,已是吓得双膝跪地,两腿打颤,裤头湿哒哒一片,引起满堂大笑。
他吞吞吐吐地道:“大……大爷,小人不知好歹冲撞了大爷,求您高抬贵手,放了小人一马吧……”
那男子却只是啧啧一声,将杯中的酒慢慢倒在罗少爷的头上。酒触血口,疼得罗少爷狗吠连连。
此举在江湖上可谓极尽羞辱之意,可罗少爷只得跟条狗一般跪在地上承受,不敢有丝毫埋怨。
那男子将斗笠摘下,众人这才窥见他之全貌。
他年岁不大,似乎方才弱冠出头。身着黄白劲装、腰系棕色腰带,修着不同常人的短发。左耳穿钉、左侧垂发,丹凤双眸、俊俏玉面,加上嘴角那一抹玩味的上扬,尽现桀骜邪魅之色。
他将斗笠放到罗少爷头上,并拍了拍罗少爷的脸:“你不是说你很能打吗?来,让小爷领教一下什么叫碎尸万段。”
大庭广众之下,接二连三被羞辱,是条狗也怒了。
但罗少爷还是忍着心中的怒火回答:“不敢。”
男子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甚至还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听清楚了,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龟背山阿进是也。若想复仇,大可来龟背山寻我。”
殊不知,此话一出,满堂武人顿露愕然之色!
徐傲亦是来了些许兴趣,询问聂胜一句:“龟背山还有这号人物?”
龟背山属中原武林一大门派,在无涯天堑之战时出了不少高手,但徐傲没见过这个阿进。
聂胜回答:“属下也了解甚少,只是听说龟背山出了个少年奇才,性格怪异,不受约束,因而绰号混子。您不知道也正常,毕竟这等小角色还不配让您知道。”
话虽难听,倒也不假。徐傲地位太高,与他对标的皆是中原武林的头脸人物,像混子阿进这等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角色,在他的面前却什么都不是,所以烟云的部众们也从未向他提起过。
可是话说回来,在他面前是一回事,在别人面前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罗少爷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什么要命的人物,当下已是心如死灰,连求饶都忘了。
见人都吓破胆了,再羞辱也没劲了。阿进挺直身子摆了摆手:“杀你只会脏小爷的手,滚。”
罗少爷不敢磨蹭,更不敢放狠话,急忙做着球状,当真滚出了门。
堂中还是一片寂静,不同的是,有不少武人皆已起身,目光随着阿进不断移动。
这是武人中代表尊敬和敬仰的礼仪。
阿进走到那姑娘面前,本以为他要对其安慰一二,不想他竟从兜中掏出一朵鲜艳红花,微微鞠躬,笑意盈盈地献给姑娘:“小姐今夜可愿赏脸,与小生共赏月华?”
那姑娘已是醉意朦胧,人都看不清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求爱。眼睛一翻,瞬间醉晕了过去。
见到如此,阿进的脸上无比失落。
见闹剧收场,徐傲也不再停留,挪步便要上楼。
可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见下边的阿进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可否交个朋友?”
徐傲扭头一看,发现他是在向聂胜问话。
可聂胜只是撇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便随徐傲上楼去了。
到了雅间,大门一关,所有的喧闹被隔绝在外,屋内一片静谧。
落座后,徐傲饶有兴趣地询问一句:“阿胜,方才人家想与你交朋友,你为何不理他呢?”
聂胜显然没料到少主会这么问,怔了怔,随即挠了挠脑袋傻笑:“您折煞我了,属下怎么可能会与中原武人来往呢?”
烟云与中原可谓死敌,擅自与中原人来往,很有可能会被扣上叛徒的帽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他会错了徐傲的意,徐傲只是带着玩笑随便问问罢了。xǐυmь.℃òm
徐傲知道聂胜是不可能与中原武人来往的,因为烟云中人大多是一些所谓的旁门左道,因行为怪异,被中原武林驱视为异端后将之驱逐,是不夜城收留了他们。
所以自不夜烟云成立之时便对中原武林极为敌视,加上数十年的争斗史中烟云胜多败少,所以烟云高层在面对中原武人时皆自带一股傲慢,很是轻视。
敌对与不屑的情绪结合,聂胜自然懒得搭理阿进。
徐傲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又见聂胜认真,便也不打趣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将色相极佳的山珍海味搬了上来,并且还安排了几位打扮妖娆的美人进来,但都被聂胜轰走了。
吃了没几口,徐傲想到了什么,看着聂胜问道:“方才你可听到那戏班主的话了?”
正大口喝酒的聂胜一擦嘴角的酒滴:“听到了,那姑娘出自月门,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书上记载冰眼泉莲便在隐世在指月天川的月门之中,他们此行便是要去往月门夺得冰眼泉莲,那姑娘既然出自月门,便大有文章可做。
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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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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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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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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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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