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民国传奇:盗取天火的大亨>第21章 爱情结晶
  方嫂仍扶着墙壁,站在那儿喘气。她的脸色苍白苍白的,好象生了一场大病。这会儿,屋外传来肖英的呼唤声:“方嫂,方嫂……”

  肖英是来叫方嫂到山里去挑煤的。昨晚,她已经和方嫂约好,今天进煤场的。这阵子来,她和方嫂都是在码头装船,大约有半个多月没到山那边去了。

  肖英把泥箕担子搁在门口边,跨进屋,见阿杏和家才正在吃早餐,和蔼地问一声:“阿杏,你阿妈呢?”

  阿杏拿着筷子指去:“我妈在厨房,她今早上不舒服。”

  肖英听罢,急忙走进去,她见方嫂跟前吐了好些粥米,又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嫂子,你怎么啦?”

  方嫂把旁边的半盆脏水倒下,将呕出的污秽冲掉。她缓缓地直起腰来,很勉强地笑道:“没……没什么。”

  肖英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眼睛一亮闪:“哟,嫂子……,你是不是有那个啦?”

  方嫂伸出手指尖,轻轻地点戳一下肖英的脑门:“鬼丫头,什么都知道!”

  “多长时间啦?”

  “这两天才开始有反应。”方嫂笑道,“好啦,别大叫大嚷的,让旁人知道了羞死人的。”

  肖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哎哟哟,这种事情你还想瞒得过人家的眼睛哇。”她嬉笑道,“你和杨大哥结婚好几个月了,我以为你肚子里早就有了呢!”

  “去你的!谁象你这个鬼丫头,整天向人家打听这打听那的,也不知道害臊。”方嫂说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红晕。

  方嫂歇了一会儿,觉得精神好多了。她返回房间,接着吃桌面上的那半碗粥。

  肖英见只有一碟萝卜干做菜,关心地说:“嫂子,你身子不同以往了,要吃点营养补补哟,比如鸡蛋呀,骨头汤呀什么的,多少都要舍得吃些,啊!”

  “我说你呀,是不是河堤决了口,话头多得象流水一样,想把我淹死呀?”方嫂佯嗔道。

  “得得,我不说啦。”肖英话音还未落,接着又说开了,“嫂子,你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别进山了,啊!”这句话说得又恳切,又温柔。

  确实,方嫂感到当年怀阿杏的时候,好象也没有这回反应这么厉害。方才呕吐的时候,似乎感到肠子都翻滚成一团,额门上冒出一层冷冰冰的细汗。如果不是扶住墙壁,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听到肖英如此劝说,也就顺着她的话儿点头答应了。

  门外不远处,进山挑煤的婆娘们熙熙攘攘,大伙们出发了。肖英站起来告辞,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吃过早餐,阿杏和小家才说到外面玩耍,方嫂叮嘱他们别跑远了。然后,自己扛起一把两齿锄,到菜地去松菜根。

  昨晚才浇的水,泥土很湿润。在她的精心操作下,上星期栽下的葱开始发芽了,一行行整整齐齐的,好象一把把梳齿朝着天空的绿色的梳子。方嫂还种有一畦白菜,白菜秧刚刚长出新叶子。旁边还有一畦地,其中一半种韭菜,一半是留作种籽的雍菜,雍菜已经枯萎了,可是种籽还没够老,还有些菜籽白嫩嫩的。另外还有一畦地空着,方嫂计划拿来种芥兰包心菜。平常她所种的菜,除了自家吃点外,其余的就挑上街卖。

  方嫂从菜地回来,坐在板凳上歇不到10分钟,看见床上的两个枕头套太脏了,于是又忙开了。她往脸盆内倒出枕芯里面的牛柑果叶,然后到厨房烧半锅热水。

  点着火后,她取下挂在灶头墙上的被烟火薰得黑不溜瞅的茶麸饼,用刀砍下一撮碎末,准备用开心水泡出味来洗枕套。平时,她用茶麸来洗头,觉得头发洗得又干净又柔软,而且还保持诱人的光泽。

  她砍好茶麸粉末,将其余的茶麸饼重新挂在灶头墙壁上。她小时候就听她母亲说,经过火烟熏燎过的茶麸饼不会生蛆虫。

  水很快就滚开了,方嫂拿起葫芦瓢,舀一瓢滚水,泡起茶麸粉末来。

  这时,杨厚实和孩子们到家了。阿杏高兴地喊:“妈……,爸爸回来了!”

  方嫂从厨房返回房间,见杨厚实象一尊黑铁塔般地站在跟前,又是惊,又是喜。因为丈夫这次进山,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她盯着杨厚实那张仅剩下白眼珠和白牙齿的面孔,发愣了半刻,许久才慢慢地开口说:“你回来了。”

  杨厚实从一进屋开始,就很注意地凝视妻子的腹部,看看是不是比过去了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可是,妻子的肚皮还是跟过去一样,平平的,扁扁的。

  方嫂见丈夫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假装生气说:“看什么呀,瞧你发神经似的。”

  “方才,阿英和阿程婆分别告诉我,说你有喜了。可是我看不出你的肚子和一个月前没有发生多大的差别呀!”

  方嫂淡然地笑他一句:“呵呵,你呀,你以为是吃馒头,一下子就可以把肚子弄得大了起来。”

  “你以后多注意点保护身体,少干点重活。别把肚子里的孩子给累坏了,这可是我们的爱情结晶哦!”

  方嫂听罢,亲昵地点戳一下男人的眉额,微嗔道:“你呀,没想到结婚后,这张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哦。爱情结晶,爱情结晶,比喻得太贴切了!”

  这时,阿杏拥到母亲面前,嚷嚷地叫起来:“妈,你和爸爸的爱情结晶,就是说你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对吗?”

  方嫂看看抬头丈夫,感到有些挺尴尬的。她又低头看看女儿,不知女儿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她。她一时哑了。

  “妈,你不说我也知道了,阿爸方才在阿程婆家门口遇到阿程婆,她告诉爸爸,说你有喜了。于是爸爸就对我说,我快要做姐姐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她却感到有点困惑,今天早上自己才开始出现第一次孕妊反应现象,他是怎么知道的呢?现在听了女儿的话,心想这个阿程婆眼睛真细了,昨天她只看了一下她的脸色,就猜测得出她有喜了。这个快嘴快舌的老妇自然把她有喜的情况告诉了他,所以……

  她更没想到,杨厚实竟然当即把她有喜的事情直截了当地告诉自己女儿。眼下,方嫂亲昵地问女儿:“阿杏,你是想要弟弟还是想要妹妹?”

  阿杏天真地说:“妈,弟弟我也想要,妹妹我也想要,你干脆就给我生下弟弟和妹妹吧!”

  方嫂一听,忍不住对杨厚实说:“你听见了吧,阿杏希望我生一对双胞胎呢!”

  杨厚实“呵呵”笑道:“好哇,老婆,那你就给我生下一男一女吧,以了结阿杏的美好心愿哈!”

  “你呀,想得倒美!不过,如果一下子又添两张嘴巴,你能养得活吗?”

  这个男人紧紧握住拳头,使劲地挥动几下,说:“放心吧,我只要在山里挖煤,保证有足够的本事把四个孩子养大!”

  方嫂听罢,高兴地说:“好哇,那你以后每天早晚各两次向送子观音娘娘多烧几炷香,好让我早日平安生下孩子。”

  接着,杨厚实关心地问她:“淑兰,听阿杏说,你今早上又呕又吐,是不是生病了?”

  “呕是呕了些,不过,没关系。”这时,方嫂催促他说,“……噢,鼎锅内刚好烧了半锅滚水,你快去洗澡吧,我帮你拾衣服。”

  方嫂说罢,站起来。

  杨厚实本想到河边洗冷水,可是他知道妻子不会让他去的,因为已经进入初秋季节,天气已经凉了。于是不吱声,便走进厨房打水。

  洗完澡,方嫂已经盛好玉米粥,叫他快点吃。杨厚实上了一个夜班,又走了两个钟头的路,肚子早就饿得,他三喝两扒,就吃完碗。舀一碗又吃完一碗,一连吃了四碗,连一块萝卜干也没夹着就吃饱了。

  方嫂看着丈夫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思忖着,不由得自个笑了笑:“瞧你,简直象饿狼嚎。来,把碗筷给我拿去洗干净。”

  她从厨房返回,看见杨厚实的眼睛布满血丝,于是,劝他说:“你累了一夜,现在没事,快点睡上一觉吧!”

  杨厚实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很快,睡意就袭上了他的大脑。他本想先把挖煤穿脏了的衣服拿去河边洗干净后再上床休息的。可是,上眼睑不断地和下眼睑打架,他怎么也提不精神来。算啦,还是先睡上一觉,醒后再说。

  丈夫上床躺下后,方嫂转身对两个孩子说:“阿杏,你和哥哥出去外面玩,别在家里吵爸爸睡觉,他在山里挖煤好辛苦好劳累的。”

  孩子们点点头出去了。这时,方嫂把枕头套和丈夫的脏短裤、背心褂拿到厨房用洗衣板轻轻地搓洗。接着,她将洗好的脏衣物放在竹篮里,挑起水桶,到河边去漂清,顺便挑一担水回来。

  坦阔的河面,河水缓缓地流淌。

  码头下面,有不少女人蹲在河边碥石上为刚下夜班回来的男人漂洗衣裳。跟方嫂一块来到河边洗衣服的还有阿程婆、黄彩叶,她们各自选好地方蹲下来开始漂洗衣物了。

  方嫂将杨厚实的背心褂浸入河水中,使劲地揉动,提起来,又浸入水中。顿时,一团团黑浑的脏水在河面慢慢扩散开来,仿佛有一只乌贼在水中吐出一团团浓浓的黑雾。

  黄彩叶就蹲在方嫂不远的地方,她轻轻地揉荡着阿眯哥的脏衣裳,用手绞干水,又浸入河里反复漂涤几下,就算洗干净了。

  她抬头看看方嫂,无话找话说:“方嫂,你男人睡觉啦?”

  方嫂见黄彩叶在问自己,回答道:“嗯。”

  “我男人也是,连自己的牛皮也不洗,一吃饱就上床挺尸了。”

  方嫂听她说的话不文雅,便婉言地说:“呃,男人在山里挖煤那么辛苦,作为他们的女人,要理解一下他们的劳累。我们在家里能帮点就多帮一点,让男人多休息一会儿也好嘛!”

  以前,黄彩叶最看不起方嫂,尤其是方哥刚去世的时候,曾有一段日子,她总是爱在一群婆娘们中间飞长流短,议论方嫂怎么样怎么样。并说她如果没有男人将无法生活下去。

  当时,方嫂精神受到极大的痛苦,她根本没有精力与黄彩叶以及别的女人争辩,也懒得与黄彩叶计较那些闲言碎语,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她爱说什么你没法子去封堵她的嘴巴。她想,只要时间长久了,那些女人嘴巴困了,自然就渐渐懒得再说了。

  又有一段时间,本来那些女人对方嫂的议论渐渐减弱下来。后来,她与杨厚实有了来往,又刺激了那些长舌妇的神经。尽管那些女人说的话难听死了,然而,因为心中有了爱的希望,她坚强地挺住了。

  风雨过后,总会有阳光。

  寒冬尽头,总会迎来春天。

  如今,黄彩叶对方嫂的态度有了转变,她再也不敢看不起方嫂了。她已经重新有了男人,不再是寡妇了。

  更主要的是,方嫂的男人在那帮工友中间已经树立了威信,阿眯哥对他敬畏三分,如果不是杨厚实答应收留他在1号窿口干活,他就不能再继续在山里挖煤了。因为其余三个窿口的伙计都不肯收留他。为此,黄彩叶很感激杨厚实,当然也十分感激方嫂。

  自从结婚后,方嫂在镇上女人面前说话响亮多了。总之,有男人作依靠的女人,她的胸脯就是挺得高许多,脊梁也挺直许多。

  这时,黄彩叶接过方嫂的话说:“是呀,帮他们洗也好,让这些男人睡够了,晚上好有精力跟我们挑情做那种事儿,免得他身上那条家伙软巴巴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程婆打断了:“啧啧,阿罗嫂,把话讲得文雅点嘛,讲得那么粗俗,难听死啦!”

  黄彩叶反唇相讥说:“阿程婆,你别装正经啦!当年你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我就不信,你那时候就不想跟男人睡觉!”

  “你……你说话怎么不分老不分小的?”阿程婆指责一句,随后缓过口气说,“阿罗嫂,凡人都应该知道做人的道理,有些话儿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你要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呀!再说,男女之间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哟!”

  “我才懒得跟你罗嗦!我就不信,女人和女人之间,有什么话儿说不得的!”黄彩叶用力拧干刚刚漂洗干净的衣裳,把它扔进竹篮,提起竹篮就走。

  阿程婆向她瞟去一眼,只见黄彩叶嘴巴气鼓鼓的,走路的样子好象一只肥墩墩的老母鸭,圆鲁鲁的屁股摆过来,扭过去。

  黄彩叶走后,阿程婆心头上的恼怒仍然没有消失,她嗔愤地说:“这个神经逼的,以为有个老公就了不起,呸!”

  “阿程婆,算啦,别跟罗嫂计较了。她那张臭嘴巴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这些年来,镇上那个老实一点的女人没被她搬弄过是非呀?”

  “方嫂,也就是你有肚量了,去年的时候,她几乎人前人后说你的坏话、丑话,有的丑话我都没有耳朵听!”

  方嫂淡然地说:“唉,如果都计较的话,那就难以活下去了。”

  阿程婆拧干手上的衣裳,说:“方嫂,如今你总算挺过来了,看看你现在每天开心的笑脸,我都替你感到高兴呀!”

  “阿程婆,谢谢你哦。当初我有困难的时候,是你天天来陪我说说宽心话,一直安慰我要坚强起来。

  这时,阿程婆心中的怨气才渐渐终于消下来了。她问方嫂说:“方嫂,今天洗那么多东西哇?”

  方嫂说:“没什么,只洗两条枕头套,还有两、三件杨大哥的衣服。”

  “唉,男人不在家,也够你累的,又要挑水、淋菜,还要挑煤装船。”阿程婆同情地叹出一口气。

  “阿程婆,你还不是一样。人都这么老了,还没得空闲过。”方嫂说。

  “唉……”阿程婆又叹一口气道,“反正我们做女人的,天生下来就是受苦的命。你看,阿民双亲去世后,就我一个人一泡屎一泡尿把他拉扯大,不容易啊!”

  “阿程婆,阿民也二十好几了吧,你怎么还不叫他找个媳妇,让媳妇帮点啊!你年岁这么大了,还要操劳这个家。”

  “有什么办法,阿民也不焦急。”阿程婆搓完最后一件衣裳,艰难地站起来,用隆满青筋的手背轻轻地捶几下酸累的腰脊,接着说,“上星期,我叫三姨在外村帮介绍一个妹仔,方才我已经跟阿民讲好了,明天就去相亲,看看成不成事……方嫂,你还没洗完吗?”

  “好啦,你先走吧,我还要挑担水回家。”

  方嫂放好衣物,拎起木桶往河里一沉,将水打上来,尔后把桶绳往扁担两端绕一圈,再将盛衣裳的竹篮钩在扁担一头,挑起水就走。

  她如今的身体已经不象我们第一次见到那样虚弱了。人们都说,愉快的心态比什么补药都要强。自从她把杨厚实接过门后,精神支柱有了依靠,身体壮实了好多。尽管码头很长,但她只在途中歇了两次,就把水挑到了码头上面。如果在一年多以前,少少也要歇五、六回才能爬上码头。

  回到厨房,她搁下扁担,坐在凳子上喘着气儿。从河边挑水爬码头,就算是一个大男人,当然也同样要喘出粗气,何况方嫂是个女人,而且还有了娠妊。

  屋里,杨厚实睡得很酣甜,鼻孔有节奏地发出低沉的鼾声。方嫂让水留在木桶里,她不敢倒入水缸,生怕“哗哗”响的倒水声吵醒丈夫。

  方嫂在后院竹篙上晾晒完衣物后,摄手摄脚地回到房间,她轻轻地坐在丈夫的身边,侧着脸,深情地看着杨厚实那张睡着了的面孔,用一个女人特有的目光仔细认真地端详着自己的男人。

  端量片刻,她见门口敞开着,镇上行人来来往往,喧哗嘈杂。想了想,她站起来,过去把门掩上。屋内的光线显得暗了些。

  一个月没见丈夫了,说心里话,方嫂也是好惦念自己男人的。因为她感到杨大哥太有恩于她了。这时,她端来一张稍高的方凳,轻手轻脚地放在床前,面对着丈夫坐下来,重新把目光放在男人的身上。

  她静静地凝视着,深情的目光一点一点地从杨厚实的脸上往下移动。他的嘴唇上边长满了胡子,好象一把硬刷子,下颔也布满了黑茬茬的胡须。唉,在山里生活好艰难啊,连剪刮胡须的剪子、剃刀也没有。面孔的肌肤被煤粉侵蚀得留下一层乌黑的斑迹,洗也洗不掉,使整个人好象变得苍老了许多。

  方嫂的目光随着深沉的心情渐渐地滑到了杨厚实的要害。这时,她的视线停住了。她屏住气息久久地凝视着丈夫那微微突起的充满性感的部位。忽然,她发觉裤裆里面仿佛有一株具有生命力的竹笋在向上冒起,动一下,又动一下,不一会儿把短裤鼓得高高的。

  目睹这情景,方嫂的心头顿时突突怦跳起来,全身神经竟然情不自禁地痉挛着,收缩着,产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自从和杨厚实结婚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丈夫在睡着时出现勃起的现象,还是头一回由视觉直接产生快感。

  方嫂好兴奋呀!这时,她真想扑上床,狠狠地压在丈夫身上。她把拇指伸入口中,不停地啃磨指甲,强忍住内心旺盛的欲火。怪事,以前方哥在睡觉时,也出现过这种梦举现象,可是,方嫂却感到很平常,从来没象现在这般冲动。她啃磨了一会儿手指,把双掌往脸颊捂住,两边腮帮一阵发烫。她思忖着,她的脸一定很红润。这是一种想入非非所激起的春潮。

  是的,这位可怜的女人太爱她的男人了,她太想他了。难怪此时此刻的方嫂心旌摇荡,春水泄溢。可是,她还是理智地克制了自己冲动的感情。因为她知道,男人在山里挖煤,身体太疲倦了,怎能打扰了他甜蜜的梦意呢!

  也许,他现在正在梦中和她拥抱亲吻呢,不然,他的裤裆绝不会鼓得那么高。忽而,方才黄彩叶在河边说的话音又回响在她的耳畔:让这些男人睡够了,晚上好有精力跟咱们女人挑情……

  方嫂回味着黄彩叶的话,不由得自个抿着嘴角暗暗发笑起来。过了片刻功夫,她内心的激情才渐渐地缓冲下来,发热的面颊也渐渐地冷却下来了。

  杨厚实翻个身,脸朝向了墙壁,他的双腿弯曲地拢在一块。

  方嫂理顺一下自已的思绪,这才站起来,到厨房拿菜篮,准备到墟上买一斤油炸豆腐和半斤猪肉回来,晚上加个菜。杨厚实一个月没回来,她和孩子们也吃了整个月的青菜、萝卜干和南瓜,还有的就是蒸过几只鸡蛋。这些蛋还是自家的母鸡生的。男人不在家,她也舍不得吃好一点。

  她走出门后,轻轻地把门掩上,门板“吱呀”一声,方嫂连忙把住门板边沿,生怕响声把杨厚实惊醒了。

  肖英从山里挑煤回到家中,已经是暮色朦胧了。她忙着烧热水洗澡,晚饭不用煮,早晨起床她就连晚餐吃的粥一起做好了。外公运煤到县城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忙里忙外,忙得她团团转。

  她先是去喂鸡,家里养着两只老母鸡和一只公鸡。早上挂在鸡笼外面的鸡槽里面的糠饲料已经被鸡叮食光了。笼内有一个鸡蛋,这是其中的一只母鸡白天产下的。她把鸡蛋捡出来,然后将刚刚拌好的糠菜饲料倒进鸡槽内,三只鸡马上伸头出来叮食。

  肖英喂完鸡,本想再去淋菜,后来感到肚子太饿了,就舀粥吃。稀稀的玉米粥有一点馊味,她吃起来感到很解渴,很开胃。她每天几乎都是这样,早晨煮满一锅粥,分作三餐吃。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减轻家务,还能节省柴草。虽然早上煮的粥留到晚上回来吃是有些馊味,但是生活习惯了,也就无所谓馊不馊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吃饱后,她挑起水桶,拎起刚刚换下来的脏衣裳,准备到河边去洗。然后趁着淡淡的月色,挑水淋菜。

  码头河边,依然有很多刚刚从山里挑煤回来洗衣裳的妇女,也有挑水淋菜的男人。总之,每天晚上,码头河边总是这样热闹。洗澡的、洗衣服的、挑水的、淋菜的,几乎没间断过忙碌的身影。

  河边下面,荡漾着洗衣妇的阵阵笑语声。

  肖英下到河边,刚巧碰上来挑水的文庆强,很高兴地向他打一声招呼:“强仔……”

  文庆强是来挑水淋菜的。他睡了大半天,到天色差不多黑麻麻的时候才赶来河边淋菜。他淋完自家的菜地后,又帮肖英的忙。

  他见肖英来了,便说:“阿英,你家的菜地我刚刚淋过水了,等会儿你就不用淋了。”

  “哎呀,那太谢谢你的帮忙啦!其实,这几块菜地等一下我再淋也不迟,太辛苦你了!”肖英感激地说。

  文庆强笑道:“瞧你,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呀,你太客气了!你家的菜还不是等于是我家的菜,还分什么你家的、我家的呢!”

  肖英望他那张傻得可爱的脸,甜甜地给他送去一眼充满魅力的秋波,说:“好啦,我洗完两三件衣服就回家,今晚我外公不在家。”

  姑娘投来的秋波媚眼,几乎把文庆强的魂儿都给勾出来了。他顿时来劲了,挑着满满的一担水,连一口粗气也没喘就爬上码头径直回到家里。他再笨,也能理解姑娘投来的目光后面所包含的潜在词:“今晚我外公不在家,等会儿你到我家来玩吧,即使过夜也没关系。”

  肖英很快就把衣服搓洗漂清干净了。她用手拨开遮挡眼睛的头发,挑起水就回去。这时候,在河边忙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肖英年轻,身板结实,白天在山里挑了一天的煤,回到家里也挺疲乏的。可是,她刚刚洗完一盆热水澡,再让河边的习习晚风吹拂一下,浑身的倦意已经消失了。她精力恢复得很快。自从到山里挑煤,下码头装船,自小习惯了体力劳动的磨炼,锻就了她一副钢筋铁骨似的骨架。别看她是个姑娘,干起活来很耐吃苦,有一股男子汉的劲头。

  肖英回到家,晾好衣裳,就坐在凳子上休息。

  这时,她想起外公这回运煤到县城前,外公特意对她说的话,他到县城叫一个当地出名的算命先生,帮她挑一个操办婚事的良辰吉日,以便尽快一点了结母亲生前的遗愿。

  肖英听罢,心里好高兴。说实话,在镇上,一些比她年龄小的女人都嫁男人生孩子了,而她还没嫁人,呆在家中陪一个老外公。时常总有人私下议论她是不是喜欢让老牛吃嫩草哇。她听见罢,气愤极了。

  本来,她还想守在外公身边三、两年,照顾一下年迈的老人家。即使她忍得住旁人的闲言碎语,而外公却受不住。外公总是说趁他现在还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早点把她嫁出去,了结一桩心事,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弄坏了外孙女儿的名声。

  再说了,文庆强妈妈现在有病,也需要人在家里帮助她。强仔白天在山里挖煤,无法照顾母亲。她只有早一点嫁给强仔,做文妈的媳妇,才能名正言顺地过去帮助照顾老人家。不然,那些长舌妇就会说她是烂货,是不正经的坏女人。

  那些流言蜚语,如刀尖一般,割得她心里难受呢。都说人言可畏,她可不敢轻易让镇上的女人往她脸上涂污抹粪。

  想到外公快要回来了,操办婚姻大事的日子就要定下来了,肖姑娘越想越高兴,心里甜丝丝的。她打算等一会儿把这件事告诉强仔听,让他和她一块分享即将到来的喜悦。

  天色黑了,屋里静悄悄的。

  肖英甜甜蜜蜜地想了一会儿,思着、想着,她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正巧,文庆强踏着她的笑声进屋里来了。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淡淡的月光从门口和窗棂照进来。

  “阿英,瞧你一个人坐在屋里,笑什么呀?”

  肖英抬起头,看见是心爱的小伙子来了,欣喜地说:“嗯,你来啦。”

  “怎么不点灯啊,是不是煤油没啦?”

  “又没做针线活,能省些煤油就省些。”她指指身边的凳子叫他坐下。

  文庆强不敢靠她太近,拿起凳子移到姑娘前面,保持一定的距离。

  坐下后,他感到有点拘束,不知手脚如何放才好。屋里的光线很黯淡。可是,他觉得肖英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发出光芒,把他的五脏六腑照透得清清楚楚。

  肖英见他如此拘束不安,略带愠色地说:“强仔,你怎么还怕我哇?”

  “我……我怎么怕你呀?没有哇!”

  “没有,那你坐那么远干嘛?我又不是老虎,你怕我吃你呀?”

  一股女人特有的气息直冲入文庆强的鼻腔内。他感到这股气息好象是一阵暴风雨,躲是躲不开的,只好把凳子向姑娘面前再蠕近一点。

  肖英嗔道:“你呀,总是这样胆小怕事,什么时候才像个真正威猛豪宕的男子汉啊!”

  文庆强嗫嚅道:“阿英,我……”

  “我什么呀?别吞吞吐吐的,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小伙子望着姑娘那双火辣辣的眼睛,感觉好像有两团火焰向他燃烧过来,把他心头上的感情也燃烧起来了。这是一位多么好的姑娘啊!自己为什么还不敢挺起胸口来向她表白,把自己日里夜里所思所想的东西向她全部倾诉出来呢?wWW.ΧìǔΜЬ.CǒΜ

  文庆强自从和肖英相处恋爱以来,每次见面约会,他总是东一句,西一句,甜蜜蜜的话儿几乎没说过。此时此刻,他见肖英在鼓励他,他想:还害什么臊呀,你既然爱她,就应该拿出勇气来。于是,他强迫自己壮起胆子,忐忑不安地问道:“阿英,如果我说错了,你……你会怪我吗?”

  肖英笑了笑,又气恼又怜悯地说:“你呀,真是比大姑娘还要大姑娘!有话就直说嘛,我怪你什么呀?”

  文庆强抓挠着后脑勺的头发,腼腆地说:“今天上午从山里回来的路上,杨大哥问我,什么时候娶你做老婆?”

  说到后面,话音低得差点听不见了。他说完,害怕得耷拉下脑袋。他只感到脸部一阵阵发热,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肚子里,躲开这令他感到十分尴尬难堪的场面。

  肖英见他这副窝囊相,不免摇了摇头,暗自叹道:“唉,如果我也象他这样害羞,不要说结婚成家,恐怕连谈恋爱的也谈不成了。”

  当然,她没有给他难堪,只是平心静气地反问他:“你跟杨大哥说了吗,你什么时候娶我做老婆呀?”

  文庆强缓缓地抬起头:“我……我怎么说呢?我……又没跟你商量过这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跟我商量这件事呢?”姑娘的语气是那般平静,那般柔和,仿佛是一片片轻飘飘的花瓣落在湖面上,激不起半点涟漪。

  不过,肖英的话还是给文庆强鼓起了勇气。他略略稳住一下心慌意乱的情绪,慢慢地开口说:“阿英,我家还欠下乔应天的许多债。我想过了,等明年我还清了他家的阎王债后,就把你娶过来。”

  “如果还不清呢,那你就让我等一辈子么?”姑娘继续激将他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文庆强连忙解释道。他拍拍胸口,“我有一身力气挖煤,凭力气挣钱,我会很快还清他家的债的。阿英,你放心,我保证尽早一天娶你做老婆,让你给我生娃仔,给我们文家传香火,啊!”

  肖英听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十分高兴地说:“你呀,早就应该这样大胆跟我表达心里所想的。想什么就说什么,害羞什么呢?”

  文庆强讷讷地解释:“我怕你骂我是臭流氓啊,一天就知道想老婆!”

  “哈哈……”肖英一阵开怀大笑,“其实呀,你就准备做我的新郎倌吧!没准快的下个星期,慢的下个月,反正不用等到明年、后年!”

  姑娘这番话,直截了当,一下子把小伙子弄糊涂了。他怔怔地望着她。半晌,他才小声地问:“这到底是怎么……怎么回事啊?”

  于是,肖英把前几天外公运煤到县城前对她说的话语转告给他听。末了,她羞答答地低下头,小声说:“说心里话,我早就想嫁与你为妻了。你看人家方嫂,重新嫁人后,整个人儿都变得精神了许多,也显得年轻了、端庄漂亮了。”

  “哦,你是说,女人嫁了男人,就会更美丽、更漂亮,是吗?”

  “嗯。”这时,肖英稍稍抬起头,羞答答地望着他,小声地问他,“强仔,你在山里挖煤,晚上一个人睡觉,一点也不想我吗?”

  小伙子心里一阵狂跳,他缄默许久,才喁喁地说:“想呀,哪有男人不想女人的呀,好想早一点让你给我生下一个娃娃呢!”

  文庆强终于把心里的话全部倾吐出来了,一旦把胆子放开,他反而感到没有拘束感了。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坦率。说到后面的那句话,倒是让肖英听得有点耳朵发烧起来。

  是的,早一天做强仔的老婆,给他生儿育女,肖英每天夜里总是这样甜蜜蜜地遐思。往日,她怨他嘴笨舌拙,不知道说挑情话。而现在,当他把话说得这样赤裸裸的时候,她内心完全陶醉了。她多么喜欢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啊!

  瞬时,她感到强仔的话把她压抑许久的欲火点着了。她火辣辣地望着文庆强的眼睛,低声地说:“强仔,我……我好想你。你吻吻我,好吗?”

  文庆强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见眼前的阿英千般娇艳,万般妩媚,更显得百般温悠,秀色可餐。这时,只见她微微地探过身来,翘起下颌,一双眼睛闭合着,等待着他亲吻她。

  终于,年轻小伙子身体内的热血沸腾起来了,他无法抵抗得住姑娘的色诱,男人身体内隐藏的原始本能瞬间让他冲动起来。他伸过长长的两条手臂,一把搂住姑娘,将自己的厚嘴唇贴在她那张薄薄的嘴唇上。他觉得她的嘴唇有一种清香的奶油味。

  肖英再也支持不住了。她一把揽住自己心爱的恋人,紧紧地搂抱着,她将自己丰腴的腮帮不停地往文庆强的脸上摩挲,嘴里不停地喃喃细语:“强仔,我爱你!强仔,我……我熬不住了,我熬不住了……”

  夜深人静。在这空荡荡的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一男一女,正是干柴遇烈火的时候,双方能不燃烧起来吗?文庆强被姑娘紧紧地拥抱住,他感觉到她那丰满的胸部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脯上,他浑身一阵舒畅,未了,他情不自禁地用右手从姑娘的衣裳下摆伸进去,顺着她那光溜柔滑的肚皮往上摸。然后,轻轻地柔捏着那两团软乎乎的富有弹性的圆香。

  肖英喜色欣欣地低声说:“强仔,你真好!”

  文庆强兴冲冲地捏着姑娘的丰盈,压低声音问她:“阿英,你的圆香怎么这样圆溜溜的呀?好象涂了一层油脂,嫩嫩滑滑的。”

  肖英笑盈盈地反问他:“好玩不好玩?”

  “好玩!比什么东西都好玩!”

  “是吗?那我就让你玩一辈子!”肖英说着,一下子把文庆强抱得更紧了。她感到她被一根硬梆梆的物体在顶着,磨蹭着,她知道那是什么玩艺儿。

  文庆强今生今世以来,还没有体会过快感的滋味。此时此刻,他有了这种感受,一种令他浑身神经产生出淋漓舒畅、惬意兴奋的感受。稍会儿,他内心涌出一个日思夜梦的念头,他一边摸着肖英的圆香,一边以试探的口气说:“阿英,我想看看你的圆香,可以吗?”

  肖英娇娇滴滴地说:“你爱看,就看呗!”说着,她松开手,站起来,过去把虚掩的门闩上。然后,当着文庆强的面,轻轻地解开外衣,接着,又将内衣脱了下来。顿时,她的上身完全裸露在一个异性的眼里。

  屋里,虽然没有点亮煤油灯。但是,文庆强借着透入窗口的月光,清楚地看到姑娘的身体雪一般白,仿佛象一块纯洁的玉,一块大放光辉的白玉。那两只圆溜溜的胸部,简直就象是两颗剥了外壳的荔枝肉,又白嫩又水凌。这上苍造化的精美的艺术靓品,一下子让小伙子把眼睛都看直了。

  这时,肖英毫无少女那种含羞的心理,唯有的只是愉快、欣慰和兴奋。她感到让自己的玉体展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是一种幸福的享受。她见文庆强的眼睛发呆了,连眼皮也没眨一下,内心十分满足。她明白,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欣尝自己。她想,反正自己迟早都是他的人,还有什么值得遮掩的呢!于是,她嫣然一笑:“强仔,你还想看我的全身吗?”

  文庆强浑身火烧一般滚烫。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姑娘对他如此倾心倾情。他怕他再也支持不住自己,过早地做出那种出格的事来。一旦成为事实,恐怕想不抓紧时间娶她过门也不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一样结婚用品也没有添置,一份嫁妆也没有送给肖英,那太对不起姑娘这一片火一般滚烫的心了。因此,他有些犹豫地说:“阿英,别……别看了……”

  听得出,小伙子说这句话时嗓音微微地颤抖。他本想劝止她,但又怕伤了姑娘的心,所以,他的嘴唇不停地嚅动着。

  “不!我偏要让你看过够,让你今生今世一辈子也忘不了今天晚上的情景,忘不了我给你的爱!”肖英说着,很快就把长裤和小裤一块脱了下来。

  顿时,姑娘赤条条地站在文庆强面前,欲火简直把她烧得发疯了。她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强哥……”

  姑娘的语调完全变腔了。对文庆强这样的称呼,这是她自从认识到男女有别,害羞的心理占居她青春的心坎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地叫他了。

  肖英话音刚落,她就扑过来,象一只发情的雌虎似的把文庆强压倒在床铺上。接着,她伸手要扯脱他裤带。

  文庆强丝毫没有想到事情一下子会变成这样。他有些慌乱了手脚,在床上翻来翻去躲闪着。他惊叫道:“阿英,别……别这样……”

  忽然,肖英的手摸对文庆强的裤裆,闻到有一种异常的腥膻味。这种气味她虽然从来没有闻过的,但是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刹那间,她内心感到一阵痛苦和有一种失落感,她有点怨恨地责怪他说:“啊,你……你是不是嫌弃我呀?”

  文庆强连忙解释说:“不,阿英,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

  “不嫌弃我,那你为什么不把你最宝贵的东西给予我呢?你在欺骗我的感情,你……你根本就不爱我!”姑娘说着,说着,仿佛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委曲,不由扑在床边的枕头低声地啜泣起来。

  因为她认为自己送给他的是一盆火,而他给她的竟是一盆无情的冷水,把她满腔的爱火浇灭了,她感到自己很委屈。他辜负了她的一片心,也辜负了他母亲和自己妈妈早年给她俩订下娃娃亲的婚约。想到这些,姑娘她怎能不难过、不伤心呢!

  她一边低声啜泣,一边伤感地哭诉:“妈,女儿一心想早点完成你的遗愿,可是强仔他……他嫌弃我的身子呀……”

  小伙子看到姑娘哭得这样伤感,心里也很难受。他轻轻地劝慰她说:“阿英,别哭了,先把衣裳穿上吧!”

  文庆强把她脱掉的衣服从地上拾起来,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肩膀。

  肖英趴着枕头,不停地抽动着身体,许久才缓缓地起来。她穿好衣裳裤子后,时不时仍在抽噎着。文庆强见她的脸上挂满泪珠,用手帮她拭去。愧疚地安慰她说:“阿英,我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嫌你呀!你方才不是说,等到你外公从县城回来,择定了好日子,我就马上娶你做老婆的。到时候,我保证满足你的爱!”

  说着,他再次轻轻地吻一下她的嘴唇。接着又吻一下她的沾满泪痕的脸颊。他舔了舔,觉得她脸上的泪痕有咸味。他见姑娘耳边的鬓发有些散乱,便用手轻轻地拨到耳垂后面,亲昵地说:“阿英,你的耳朵长得真秀巧。等到结婚那天,我给你买一对耳环,让你漂漂亮亮地进洞房,嗯!”

  姑娘望着他,心中感慨万千。往日都说强仔嘴巴笨,可是今晚呢,他说的每句话儿仿佛蘸饱了蜜糖,灌得她心里甜滋滋的。虽然,方才他没有满足她的爱,可怎能全怪他呢。

  想到这里,肖英让自己亢奋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等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许久,才微微地嚅动嘴唇叫一声:“阿强哥……”

  她欲言又止。是的,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10分钟前,她怎么也没料到,爱情的欲火焚烧得她实在抑制不住自己冲动的感情。这时,她真正体会到男女之间的爱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住的。爱情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财富比不上它!金钱也比不上它!有了它,什么痛苦、困难、挫折都不在话下。可是,一旦失去了真心诚意的爱情,它又比什么都痛苦和悲伤啊!

  文庆强用手捂住肖英的嘴巴,说:“阿英,你别说了,你已经用行动向我表示了你的爱。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相亲相爱一辈子,永远不分离!”说着,他面对窗外的月亮跪了下来,好象在发誓似的,“月亮娘娘,今晚强仔请你来作证,如果今后我做的事情有半点对不起爱妻的话,让雷公劈死我,永不得超生!”

  看到文庆强如此虔诚的样子,姑娘的心被感染了。她抹掉沾在眉睫上的泪水,一把拉起叩头跪拜的强仔,劝说道:“阿强哥,起来吧,我相信你。”

  屋里渐渐恢复了平静的气氛,肖英的心情也渐涠恢复了常态。这时,她从搁在床边的竹箩里拿出一双布鞋,说:“喏,最近我抽空给你做的,穿穿看,合适不合适?”

  文庆强穿好鞋,在屋里来回走几步,然后站住并拢双脚,指着鞋面说:“阿英,你的手艺真巧!每次给我纳的鞋,总是不长不短,不松不紧。”

  “你少夸我啦!你下井挖煤要多注意点爱惜身体,”肖英语重心长地嘱咐他说,“我给你做的鞋你要舍得穿,穿烂了我再给你做,别让脚被磨开口子了。”

  每回做好新鞋,肖英总是这样交待强仔。此时的小伙子,好象是一个跳皮的顽童,没有母亲般的千叮咛,万嘱咐就不行。

  文庆强脱下新布鞋感激地说:“阿英,你这样关心我,叫我今生今世怎样才能报答你啊!”

  “别说了,你方才不是发过誓了吗,只要今后我们俩甜甜蜜蜜的过日子,还说什么报答你呀报答我的。爱情就是爱情,不能误解为同情、怜悯和报恩哦!”

  肖英说得多好啊!文庆强还能说什么呢?她对男女之间的爱理解得这样深透,解释的又如此浅显易懂,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十分爱听她说出这样的话。他望着肖英姑娘,只见她那两汪晶莹的秋波映着两点月光,眼神炯炯,仿佛两颗夜明珠在清澈的湖泊里闪烁着。

  屋里宁静了片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文庆强欠了欠身,说:“阿英,夜深了,我怕我老妈在家里等我太久了心里着急,我要回去了。”

  肖英真想让强仔在自己家中过夜,但她知道他是不敢和她一块睡的。方才,她才对他亲热一点,他就紧张得六神无主,心想算了。因此,她也就不再开口挽留他在她家里住宿了。

  文庆强说走就走。他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肖英见他忘记拿了新鞋子,叫道:“阿强哥,你等等。”

  文庆强接过鞋子,再次在肖英的脸上轻轻地吻一下,然后说:“阿英,你今天挑煤也够累的,睡早些,别做针线活了,啊!”

  姑娘心中一阵兴奋,她深情地说:“你也一样要休息早一些,明天有空再来玩,啊!”

  文庆强依依不舍地走了。

  姑娘站在门口外面,一直目送着心爱的恋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这时,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似乎还感觉到脸庞上还热乎乎的。姑娘的心头涌上诸多复杂的感觉,不知是一股幸福的滋味,还是一缕说不清的幽怨和遗憾。

  一个月一天的休息日过得真快。杨厚实、文庆强他们又要进山了。清晨,清江镇村口聚集好多人,大部份都是青壮年的男男女女。当然,还有赶牛车的老头。他们都是到山里挖煤和挑煤的。

  赵老头的牛车上,拉着满满一车炸药。方嫂和肖英的泥箕也装着一大捆导火索。随着煤炭紧销,公司为了加速生产发展,最近从外地购回了一批爆破物品,还买了一批钢钎等。工人们采用人力打炮眼,放炮,开拓主要运输巷道,以方便运煤和开采工作面。半个多月来,巷道的进度快了许多。

  阿山和刀疤脸负责监督白天的生产,他们手中拿着一条皮鞭,威风凛凛地站在人群前面,刀疤脸简单地讲几句,便叫大伙出发。然后,他们坐上另一辆牛车,慢悠悠地跟在队伍后面。

  方嫂和肖英并肩而行,她们两人挑着导火索,走得很轻松。走在她们前面的是杨厚实、文庆强等一帮汉子。初秋的早晨,天气好凉爽。出了镇口榕树外边,不时传来鸟儿的鸣叫。

  休息了一天,大伙们的精神愉快多了,个个精力充沛,进山挑煤的婆娘们,好象一点疲劳也没有,她们之间互相谈笑风生。

  “彩叶,昨天你那个阿眯哥回来跟你睡了一觉吧?”李彩梅逗笑道。

  阿眯哥的老婆黄彩叶平时爱嚼舌头,说话从来不饶人。这是,她见覃七哥的老婆李彩梅在叽笑她,反击一句说:“高李,别说我啦,我老公跟你老公一块在山里做工,你那位回来了没有哇?……没回来,哎呀,那太可惜了。你的那块荒草地太干旱了,今天进山见了他,可要叫他回家给你浇浇水哟,不然可把你旱死了。”

  黄彩叶这番陋俗而不粗野的话,把大伙说得忍不住哄笑起来。李彩梅平时说惯了沾腥带荤的话,她没有生气,只觉得自己的神经被刺激得够味,感到有一种无形的爽,于是很随便地说:“旱死我倒没啥,黄土都快埋了半截的人。倒是怕你男人蓄水太多,到时候把你给淹死那才是真的太可惜了!”

  肖英见她们讲得太难听,打断道:“哎呀呀,别说这些好不好,有些话儿只能两公婆在家里偷偷说。在这男男女女、大庭广众面前,要讲就讲点柴米油盐酱醋茶。高李,你说是不是?”

  李彩梅因为个子长得高,一眼看上去至少在1米75以上,腰肢修长,两条腿如秀竹一般。她站在黄彩叶旁边,就比她高出一个头,因此大伙都叫她高李。这时,李彩梅看见肖英委婉地批评她,耳朵一阵红烫起来:“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

  黄彩叶不肯罢休,她挖苦道:“阿英,你别当面装正经了,谁不知道你和强仔正打得火热,两人黏得比糯米团还黏得紧呢!”

  肖英心中“扑腾”的一跳,昨天晚上她和文庆强的事难道让黄彩叶瞧见啦。她沉着地察看对方的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神态。她知道黄彩叶的嘴巴厉害,懒得跟她辩嘴,免得她越说越难听。

  起床时,方嫂呕了几口涎水。杨厚实关心地劝她别进山挑煤了。方嫂不肯在家,她说:“没要紧,哪个女人开始都是这样的,挺一挺又过去了,我少挑点行了吧!”于是,她固执地跟着大伙儿出门。

  走了一半路程,杨厚实停下来等方嫂,待方嫂走到跟前,要接过她的担子帮挑一段路。方嫂推开他:“你走你的吧,如果连这点东西都挑不了,那就不用进山挑煤了,我又不是用泥巴捏的、面团做的!”

  肖英帮说一句:“杨大哥,你放心,我嫂子如果挺不住,我保证不让她再挑煤。”

  杨厚实这一来,把众多婆娘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黄彩叶首先嚷起来:“啧啧啧!杨师傅,你这么疼爱老婆哇,我看见都吃醋了!”

  另一个女人笑道:“彩叶,你吃什么醋呀,莫不是想让杨大哥疼你爱你么?”

  李彩梅接着讥笑一句:“哈,即使人家杨大哥想疼爱你,你也要问一下方嫂,看她同意不同意让你分享她的爱!”

  这话题不知不觉转移到方嫂和杨厚实夫妻身上。方嫂不好意思地对丈夫嗔道:“你看你,还不快走,让人说的难听死啦!”

  杨厚实象一只斗败的公鸡,脸堂红起来,但他强打起精神来,不甘示弱地说:“得得得,阿罗嫂,等会儿我告诉阿眯哥,说你讲他的怪话。”

  “哈哈,你喜欢讲给他听就讲嘛,反正回到家里他就得听我的。做那种事儿我让他做他才敢上,我不给他做呢,他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一边,我就是把他踢下床底过夜,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哈!”黄彩叶表示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知是哪个女人调侃一句:“哟,菜叶,你这么凶,那昨天晚上你给不给他骑马马啊?”

  黄彩叶回过头,讥笑一句:“哼,我才不给他骑马马,昨晚是我骑他的马马!他只能乖乖的听从我戏弄,我想怎么个玩就怎么个玩。”

  她话音刚刚落下,大伙儿一阵轰然笑起来,在向山里行走的路上,一路笑语风生。

  李彩梅回过头,大声叫喊:“阿眯哥!阿眯哥!”

  阿眯哥听到覃七哥老婆在叫他,匆匆跑上来,好奇地问:“谁在叫我?方才是谁在叫我哇?”

  李彩梅嘻嘻哈哈地说:“阿眯哥,你老婆说,昨天晚上是她骑你的马马,你老实说,是不是这回事哇?”

  阿眯哥有点尴尬地埋怨他老婆,说:“老婆,我们昨晚怎么做的事儿你也对大伙搬弄出来啊?”

  黄彩叶昂起长长的脖子,霸气十足地说:“我就说了,咋啦?”

  “咋啦,那些事儿是两公婆的私生活,你怎么能拿出来晒在太阳下面啊?”

  “晒就晒,反正昨晚两公婆翻云弄雨的事儿也不是只我们两人,这些都是公开的私密,有什么丑的,见不得人的!”黄彩叶语毕,回过身去,对身边的几个女人大声问道,“方嫂,昨晚你和你老公做了那事儿没有?”

  方嫂脸庞不由飞起一朵红云,她低声规劝道:“彩叶,别说这些了,大伙儿心里明白就是了。”

  接着,黄彩叶又把话题转移到肖英身上:“阿英,你老老实实告诉大伙,昨晚你和强仔做没做那事儿?”

  肖英一阵发窘,她怎么好意思回答这个女人的问起这个敏感的问题呢!

  李彩梅扯了一下黄彩叶的衣袖,提醒她道:“人家肖姑娘还没有过门呢,干嘛问得这般没水平啊!”

  “噢,你是说问的没水平。”黄彩叶提高嗓音说,“彩梅大姐,你的名字有个彩字,我的名字也有个彩字,如果按辈来说,我们是姐妹呢。那你告诉小妹我,昨晚你骑马马了没有?”

  李彩梅显得无所谓的回答:“骑啦!”

  “骑啦?你老公覃七哥昨晚在山里挖煤,他不在家,你怎么个骑呀?”黄彩叶自以为捏中了李彩梅的命脉,得意地问她,“难道你是背着你男人到外面偷野汉子?”

  阿眯哥老婆追问的如此咄咄逼人,现场的乡亲们无不都以为李彩梅会生气了。没想,她倒是落落大方地笑起来:“哈哈,瞧你说什么呀,我是在睡梦中和我老公玩呢!你体验过没有,梦中情事也挺快活的哦!”

  顿时,大伙儿又是一阵笑疼了肚子。

  山里人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平时干活累了,聚在一块的时候都爱说点粘腥带荤的玩笑话,借此分享一下生活中的乐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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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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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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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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