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灌木丛中的她像一个熟睡的婴孩
那天下午,太阳还没有走远,留在天边一条线的时间里,她去见一个朋友,地点选在天钥桥路的必胜客。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说,好吧,正好我没什么事情。
这个人叫陈,是凯文的朋友,凯文去台北的时候,托陈照顾她。陈是个很老实的人,戴着瓶底厚的黑框眼镜。第一次和陈见面的时候,她吸烟的样子把陈吓坏了,后来陈问她的职业。
她扯了领口,露出锁骨以下的紫色蝴蝶刺青给他看,笑着说:我是个疯子,不用理我。
有一阵子找不到自己了,她开始狂躁,每天不停地往嘴里塞抗生素和阿莫西林。陈见她吃这么多的药都有些害怕,问她要不要打电话给凯文,她说不用,我又不会死。
陈的女友比他小八岁,在一家英国公司做老板秘书,听起来够好,但三天两头被外国佬骂得狗血喷头,但对陈是好的,陈劝她再找一份工作,可她觉得公司有发展,不想换。真是个实干型的女人。
她常说,她和陈的女友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
五一的时候,她可能去杭州,仅限可能而已。这一次势必又是一个人旅行、一个人的车站、
一个人的行李、一个人的火车、一个人的杭州。她这个人总是这么寂寞。
上一次朋友的生日,大家聚在一起喝酒。高脚杯里装着半杯红酒,她一饮而尽,嚷着要烟来吸,只吸希尔顿,别的不碰。陈的女友问他,婉婷是个闷骚的人吧。
陈搔搔头皮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哈哈地笑,把脸都藏在桌子下面了。然后抓起奶油蛋糕涂了陈女友一脸。然后大家笑闹起来,她说,好啊,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你闷骚。
那天很开心,他们玩游戏喝酒,她喝了好多红酒和啤酒,陈女友说婉婷眼睛里都含着桃花了,说她开始春心荡漾了。他们笑成一团。
再后来就是玩色情男女,老一套的把戏。她涨着酒红色的脸说,下面抓到谁,谁要叫我三声亲爱的宝贝今晚好好疼你才行。结果是陈叫了她宝贝她才肯罢休。然后她吸烟,把烟吐到窗子外面,心里酸楚,好久没有人这样叫了。
婉婷说,我能做什么呢?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真他妈不是个世界。
B、2月22日的深夜玫瑰,她和小美吃了一顿临别的饭
小美要出国了。
昨天晚上吃了一顿饭,竟然是小美请客,她们在保罗吃的。虽然没花太多,但却很开心,聊了很多,家庭、生活、爱情、工作,她们的话题永远都是这些。
小美的亲戚都不太看好她,瞧不起她和她的父母,但小美要出国了,这件事情在亲戚当中引起了轰动。他们甚至不相信似的一定要找小美当面对质。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个个睁大着眼睛,然后就是流言蜚语,说估计她跟了个外国老头。
在田林分手,小美上了车,婉婷原本想到陈家借住,但又觉得不太方便,正巧过来一辆的士,于是发信息告诉陈不去了,她回了家。
车子上,凯文打来电话,问她五一是不是去杭州玩,她说也许吧,放假几天待在上海太无聊。他说要回一次香港,房子买了两年,也没好好收拾一下,家具什么的都没有弄好,这次回去重新布置一下,他的妻子也会去。十号再回大陆,先来上海,转机去北京。她差点脱口而出的是,带我去香港吧,我不介意同你的妻子见面,我实在太无聊了。但她没说,她不能给凯文负担,如果他想带她去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的。
车子驶到衡山路的时候,两旁霓虹闪烁的酒吧掩映在法国梧桐树的阴影里,愈发充满神秘感,上一次凯文来的时候就是住在寰球东亚国际酒店,那天她下班很晚,去了没聊太久就睡了,周六日都在那儿住的,十七层,临走的时候,她拿走了桌子上的一张明信片。
这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每次凯文来上海,她都会去他住的酒店,临走时都要拿走一张酒店的明信片,数着抽屉里的几十张明信片,看看过去的路程,她神情恍惚,发觉自己真是一个奇女子,走了那么多路又绕回原点,原来她还是喜欢简单的爱情。
上一次在寰球东亚,白天的时候,他用笔记本上网发email,她自己坐在地毯上,手握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里面都是英文节目和好莱坞惊险大片,她拒绝观看。
晚饭是在一家泰国餐厅吃的,服务生过于热情的服务,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吃过饭他们出去散步。走在这条街上,空气异常清新,也许在上海找到与衡山路相同的街道并不太容易。梧桐树的叶子随风舞动,酒吧间里飘出的是爱尔兰的音乐,还有碰杯的声音。他们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夜深了才又走回来。路上他拍了很多建筑的相片作为以后参考用,还把她也拍了进去。
回到酒店,她洗澡,他不停地拿着相机拍照,后来他们都笑疯了,她从卫生间里奔出来,什么也没穿,他追着她拍,她站在落地窗前,房间开着灯,她的裸体贴在玻璃上,她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这一幕。
现在车子已经驶过了衡山路,进入乌鲁木齐路淮海路,这一片是繁华的街市,乌鲁木齐路一号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庄园,好像是什么政府机构的办公驻地,风格就像民国时期的,后面是美国使馆,门口站着四位年轻帅气的中国士兵昼夜把守,站着一动不动,几乎站成了雕塑。再往前面一点就是华山路,她的学校就在那儿,周日她带着伴奏带和舞蹈衣到这里上课,常常是无法忍受舞蹈课上那种僵硬的舞蹈而逃掉。上一节考试,她在缺了五堂课的情况下恶补,考场外向同学请教,上场时竟然打了85分,还得到老师表扬。
坐在车子里,她发了几个信息给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因为她很无聊,窗外飘着细雨,车子到了静安寺,然后一路上去,到了武宁,到了曹杨,她到家了。
买束新鲜的玫瑰花和一盒抗生素回了住处,洗洗涮涮之后已是深夜,玫瑰花插在水瓶里,像一张张笑脸在午夜悄然怒放。点了台灯读书,张爱玲的散文,然后她就睡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越下越大,竟然听到今年上海的第一声雷鸣,但愿五一期间是晴天,她要去杭州。
C、凯文回家,午夜的出租车上靠在她的肩头,他睡着了
深夜的机场透出冰冷的落寞,虽然灯光将整个机场照得如同白昼,但她仍然感觉得到那份不属于繁华城市的孤寂,一切都是冰冷的,有如她麻木的知觉。
他走出机场的时候是午夜十一点多,应该称为子夜,在人群中他东张西望,应该是在寻找她的影子。
凯文。她唤他。
当他看到她时,分明的喜悦映在脸上,像个孩子一样,可毕竟是四十几岁的人,笑得有点傻。
在车里,他靠在她的肩头,疲倦地依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他的母亲。
怎么了?她轻声问,香港的事情还顺利吗?
没事。他两个字轻描淡写。
你的妻子漂亮吗?她不禁问。
没有你漂亮。
他们不再说话。
她后悔自己问了这个傻问题,好像她很在意一样,她明明是不在意的。
最近你的身体怎么样?还是那么差吗?她换了话题。
一般,时好时坏。他说,年纪大了。
她分明看到他脸上的皱纹那么深刻,却一直说,哪里老,一点不老。
唔。他声音很轻。
哎,你的胃还疼吗?平时记得按时吃药,不能拖着,饭也要按时吃。她的声音。
……
凯文已经睡了,一路上睡得很沉。月光透过车窗子洒在他们身上。她靠紧了他,幸福地享受着月光的甜蜜和温暖。
她对着月亮叹了口气,凯文,终于回来了,人是回来了,可他的心呢?
D、周末同床,她依然迷恋他的身体
她依然迷恋着雍康的身体,不得不承认,2个小时前手机短信里她说“我快把你的味道忘得差不多了”,2个小时后,她在短信里又说“我身上有你的味道了,我闻到了”,雍康叫她是“抓不住的恋人”,她喜欢对他说“我迷恋着你的身体”。
他是个自由职业者,在网络操作生意,钱如雪片般飞入他的账户,所以他也是非常现实的一个人。他说“来吧宝贝,让我轻轻爱抚你”,2个小时后,当她离开他家之后,手机短信他就不再回了。
他有一个女友,据他说,女友是搞家居装饰设计工作的,一定是个幸福的人,相比起去年她被雍康无故抛弃来说,不知这位新女友的命运如何,但愿她像婉婷一样看得开,现在好了,有了需要他们就在一起,偶尔周末同床。
雍康是她去年冬季的恋人,那时候她还在德国AU公司,不过没现在这样辛苦,整日闲下来就上网,他是她的网友,他见了她的相片后,在交友信息里留言“我们的名字里有一个字相同”,是她的姓,第一次见面,在她从他家准备出门的时候,他送别的手一把抓住她,然后从背后猛地抱住她,拖进房间里。
那一夜她睡在他结实有力的臂里,甜甜的起着微酣,从那天起她开始疯狂地迷恋着他的身体。
那阵子一起抽烟、喝酒、吃饭、逛超市,她喜欢他把烤鳗放在白米饭里一起蒸,他的手艺总是那么地道,真是个难得的居家好男人。
但她仍然有凯文,在临近春节的时候,凯文回上海,她关掉手机,花了两周的时候来陪他。
雍康找不到她,从开始的等待一直到放弃也不过两周时间。
她后来发消息给他就不回了,她觉得奇怪,一天清晨疯狂打电话骚扰他,他那边说想冷静一段时间。
于是她不再闹了,随他去冷静,为这事她不知羞耻地哭过一次鼻子,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实在太可恨。
她不也是不负责任的女人吗?
转眼过了很久,突然一天,她翻手机,看到雍康的号码,她发消息“我快把你的味道忘得差不多了”,他回消息“宝贝,让我轻轻爱抚你”。
于是事情就发生了,她跑到他家里,顺理成章和他发生关系。
两个小时后她回了公司,同事们都在外面谈业务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坐在宽敞空大的办公室里,冷气嘶嘶地开着,窗外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绿色的光泽。
她倒了一杯橙汁,就在喝的时候,突然闻到手臂上有雍康身体的味道。那是他去年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浴液散发出的浪漫迷人的味道,她赶快发消息给他“我身上有你的味道,我闻到了”,然如石沉大海般宁静,他不再回复了,这似乎是她预料之中的。
她知道下个周末他一定会发消息给她说的。
E、她一个人躺在大的池子里面,观望外滩的浮华
威斯汀大酒店坐落在外滩附近,是幢雄伟的大厦,楼顶镶着一顶王冠,听说寓意上海市花白玉兰,远远看去它像个王者一样站在外滩,多了几分威严也多了几分脱俗之气。
车子停在威斯汀大酒店门口,绕过一个喷泉,她径直走进去。
有服务生来给开门、引路、按电梯。
25楼到了,在电梯里对着镜子理理头发,走出电梯的时候,脚踩在松软的地毯上很舒服。
按了铃,凯文来开门。
两个人先拥抱了一下,她问他什么时候来的。琇書蛧
刚下飞机,很饿。他说。
他在吃晚餐,一个汉堡、一份薯条、一份土豆沙拉、一只橙、一枚蛇果。
吃过东西两个人坐下来,很久没见了,她发现凯文又老了许多。
凯文突然说,婉婷,你什么时候结婚?
和谁?你吗?她笑得有点不自然。没人肯娶我的。
说完这话,她心里有些酸,如果凯文说娶她,她会义无反顾地跟他到天涯海角去。但凯文并没说,凯文只负责她物资上的需求,却无法给她一个结实的承诺。
时间已是凌晨3点钟了,他看了看表说,对不起我6点还要赶飞机去墨西哥,还是早点睡觉吧。他先躺下睡了,她去洗澡。
穿了件厚厚的浴袍和一次性拖鞋,穿过客厅去卫生间,桌上摆放着那枚蛇果,餐后的盘子被他拿到门外,自有人会收走它。沿着衣柜的地方有一组真皮沙发,她的包就摆在那边,她随手拿了一张酒店的贺卡和信封塞进了包里,后来这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每次住酒店都会拿走一张贺卡和信封作为纪念,直到她的贺卡越来越多的时候,凯文不再来中国了。
衣柜上有一组小的玻璃橱,里面暗黄色的灯,一件件精美工艺品摆在那里,还有一只烧开水的电壶,他用它来泡咖啡。墙上挂着两副抽象画,一副是位裸体少女站在泥巴中伸出双臂仿佛要抓到太阳,而她的周围却有无数树枝企图阻拦;另一副是母亲抱着婴儿甜甜地睡在月光下。
卫生间很大,青灰色瓷砖,有一间玻璃淋浴房和一个大的白色浴池,一整面墙的镜子,大理石台上摆满各种英文商标的洗浴用品。
放了一池温水,撒好浴盐,关了所有的灯只开地灯,打开音乐,她一个人进入池中,金属色的百叶窗被轻轻收起,凌晨的外滩正在一点点苏醒。
莎拉布莱曼的歌声中,她躺在池水里,头枕在池沿,慢慢闭上双眼,眼睛很干涩。心如止水,没有一句话要讲,水的温柔让她渐渐化成一条小鱼,七秒记忆的鱼,浮力托着她在池中游来游去,她锁骨上的紫蝴蝶几欲振翅飞离她的身体。
外滩灰色的天空,船只打着航灯在黄浦江上驶过,中山东一路上,车辆来往穿梭,这是一个不肯休息、不肯睡觉的城市。
东方明珠并没有整夜亮起,最上面的太空舱插在云里,有一团雾环在它的腰际,像条美丽裙子,它还没有醒,它替城市做着春秋大梦。
她冲掉身上泡沫回到卧室,凯文睡得很熟,像个婴儿,手里抱着一个枕头,孤独的男人可能都是如此,每次和他住在酒店,都会见他抱着枕头睡得很熟。
早晨6点钟,她自然醒来,曙光透过窗纱照射进来,他说要赶飞机,她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一下脸,出来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整理东西,她拿了包准备走。
他叫住她。
他双手捧着一个信封,这点小意思,请你一定收下。
她拒绝他。不必了,你一直请我住高档的酒店,我们扯平了。
那不行。他一定塞到她手中,这是讲好的。
你没和我讲好。她把信封礼貌地放在桌子上。
他又追过来塞进她的包里说,时间来不及了,请你一定收下,我要赶飞机了。
她没有再拒绝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出门。
走出威斯汀大酒店,门口迎宾先生脸上现出怪异神情,一个不起眼的女子早早从酒店出来,而她的衣着和装束与这豪华酒店是那么不相称,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神情多少显出些许鄙夷,或者是她多心,仿佛他什么都知道一样。
天并没完全大亮,街上十分清冷,偶尔一两辆车子驶过,走到延安东路上,有扫马路的工人“哗啦哗啦”地忙碌,转过街角不远处,站在01路公交站等车,她突然间想到了那个信封。
取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张现金支票,买断了她全部陪伴过他的青春。
那一刻,她站在无人的公车站牌下哭了起来。
F、尘世间再繁华的女子,不过如她
她在一家舞蹈学校读书,还报名参加声乐培训,从前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健身,现在又加上去舞蹈学校上课,教员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他喜欢穿着舞蹈鞋在排练厅里连续转上数个360度,他还喜欢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际,另一只手抓紧她纤纤细手教她新的狐步舞,她讨厌他身上的味道。
上海虽然时冷时热,偶尔又是风雨交加,可这阵子仍是有阳光的。舞蹈学校里,刚刚出去和大家晒太阳的她,身上暖洋洋的,大家围在一起谈话,她说,改天组织一个老年迪斯科培训班,解决取暖问题。大家哄地笑开,纷纷前来报名。
说到迪斯科,她想起了在沈阳“迪吧”里领舞的日子,那时候,在台上像疯了魔一样,把身子扭成蛇,脸上的笑容也僵着,唉,想起那些,真不堪回首,那些酒吧里的人,都想把她当成免费的夜宵,她只会淡淡一笑,把玩着高脚杯,她的紫蝴蝶时而隐藏时而从锁骨下面露出来,别人看傻了眼,她是个浪荡女子,醉生梦死。
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不得不回到现实当中,在走过大半个中国之后又回到原点,她想现世安稳,不再动荡流离。
她开始写小说,睡不着的时候,吸一支烟便有一句感性的话从脑海中浮现,几乎同时手指触到键盘上留下一排文字,怀念或者憧憬,她的前世今生。
昨天去谈出书的事情,编辑部那个女人看到她的稿件,感慨地说,我都不知道该把这本书归到什么类别里才好,你的经历这么丰富啊。
她苦笑着,有时生活是让我们品味的,有时品味是为了生活,我活在其中,就这样,身不由己。
有一阵子她的记忆出现偏差,明明早上发生的事情到了下午她已忘得一干二净,为此,朋友们常常抱怨她的不守信用和不准时,她就买了小巧精致的礼品送给他们赔罪,而自己却从不为这种间歇性的失忆烦恼,她觉得这样很好,不必记忆的东西就让它随时间消逝。
她喜欢逛商店,买些不太实用的东西摆在家里,最近她迷上逛家居馆,她的一个水蓝色的花瓶和一盏镶着玻璃碎片的台灯就是从那里购来的。
离开凯文后,她并没去找过雍康,两个男人都不是她生命的终点,她又回到一个人的日子。
看来,五一去杭州玩的事可以确定下来了。果然是她一个人的旅行。
现在是3月14日上午,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电视。电话响起,是陈。
有兴趣合租吗?陈问她。
几个人?她问。
三个人,加你四个。陈说。
男的女的?
两男两女,我和女友,另外一个男的。陈说。两室一厅的房子,你可以任选一位男士和你一个房间,这是你的权利。
她笑了起来,怎么还有这样奇怪的合租方式?
陈也笑了,坦白地告诉你吧,婉婷,我想介绍一个男朋友给你,就这么简单。
3月27日周一,她搬到了位于江苏路和愚园路交叉的一幢公寓楼里面,有一个叫简宁的男生帮着跑前跑后忙碌着,这是她的新男友,现在一家上市公司做人事经理。
明明24岁,比她小4岁。
看着阳光灿烂的他满头大汗,指挥工人东搬西搬,她有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简宁喜欢陪她逛街,他们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有时简宁去上班,她就在家里烧好饭等他回来,吃过饭简宁洗碗,她收拾房间。完毕,两人去逛街,买些零食或者看一场电影。
白天,更多的时候仍是她一个人在家里写作,她的一本回忆录的小说正由一家民营出版社出版,她拿到一笔稿费。她洗好澡裸身坐在窗口吸烟,她照镜子,发现胸口的紫蝴蝶不知为何越来越淡,已由紫色变成粉红,有渐渐消失的迹象。她像一条鱼一样游走在大街小巷中。
尘世间再繁华的女子,不过如她。
或许,你也曾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孤自走在街头,眼神里充满久违的幸福。
或许,此刻正在与你擦身而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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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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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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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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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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