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凤行天下:神偷王妃,很娇羞>第13章 嫉妒惹上口舌之祸
  钟离曼阴着脸,问着身旁的夏侯间:“昨日的剑侠情便是她唱的?”

  夏侯间不语只笑,今日她的豪爽万千,更是让多少人折服?

  这个云天瑶,还真是每次都让人惊艳不已。

  一曲落,她拎着半坛子酒,绕到了玉醉蝶旁,突然讶异道:“玉公主怎么还没开始吗?”

  玉醉蝶慌乱垂首,光听歌曲,手早已忘了动弹,再看这画纸上,一滴墨迹顺溜而下。

  云天瑶有些摇晃的翻转到凉珀身侧,倚着他的肩膀,略显朦胧的醉眼望着这画中女子,顿时清醒,他……在画她?

  只见画中的她并不是男装,而是一头青丝垂地,手中琴弦舞动,眼脸微瞌着,一张脸被他画的姿态美奂,唇角勾起的一丝嫣然笑意,美得羞煞蕊珠宫仙女。

  而旁边一行小字。

  红尘笑。

  她不由大笑一声:“你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只是,你画的是红尘笑,我唱的笑红尘。”

  她一语道完,作画的,观画的全部凑过看,直到这画中人惊为天人,而这画画的更是心思缜密,画功无双。

  凉珀吩咐让人拿去装裱,他则是扶着她离开,心中不知是悲是喜,每次她的出现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惹人注目,这样的她是天性使然,可亦是危险之举。

  “瑶儿,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惹人注意了。”回到她房中,凉珀颇有些为难的说着。

  云天瑶则是嘿嘿一笑圈住他的肩膀:“珀,你是不是吃醋了?怕我会再引男子的注意,是不是?”

  “……我是怕你危险,若是知道你的人多,你便越是难以隐藏,万一……你让凉珀怎么办?”凉珀双眸深重的望着她,将她的一缕发丝别与耳后。

  她嘴巴微撅,双眸迷离的望着他沉静如水,却为自己荡起忧思的眸子,唇嘟起,踮起脚尖重重亲了一下他的唇,笑嘻嘻道:“我知道了……”

  亲一次不过瘾,她挂在他身上,吻愈发的重,掺杂着淡淡酒香,她的舌尖挑开他的唇瓣,撬开他的贝齿,吻添着他的清香,一次次,一遍遍。

  “咚咚!”门被敲响,而云天瑶正和凉珀吻的欲火焚身。

  “凉公子在吗?”

  云天瑶微蹙了蹙眉不管敲门声,依然吻着他不放,凉珀深吸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朝着门外道:“什么事?”

  “凉公子,有人想要买你画,不知公子可否出来一谈。”

  云天瑶虚叹一声,看了看凉珀,凉珀微微凑眉,和她对视一眼。

  似是再说,看吧,怎么快就招祸上门了!

  “即使不卖,也该出去看看。”他的拇指轻轻划过她吻的嫣红的唇,目光流连着,缓而站起了身。

  “嗯,你先去,我待会再去。”

  他微微点头,朝门外走去。

  云天瑶躺在床上仰望着帐顶,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想买她的画?不过,不用想,凉珀也舍不得,他怎舍得将她给卖了。

  不过,这个买家莫不是仰慕她的人?

  “凉公子,不知肯不肯割爱,将画卖给间呢?”一处雅静的小亭之中,夏侯间备着好茶,对着走来的凉珀颔首说道。

  “原来是夏侯公子,不知夏侯公子要凉珀的画……是何故?”凉珀轻轻一笑,落座于石凳上。

  “呵呵……喜欢而已。只要凉公子肯卖,多少价都无所谓。”夏侯间幽静如雪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波澜,仿佛这买画当真是为了喜欢而已。

  “只是,可惜了。”凉珀饮了口茶,浅笑道:“此画画的正是凉珀心爱之人,凉珀又怎能忍心将心爱之人……卖了呢?”

  夏侯间似并不意外他会这样说,他站起身来,望着远处的树影婆娑,说着:“凉公子既然以及得到画中之人的心,那要这副画又有何用,不如送给间,间不忍夺人所爱,有幅画睹物思人也是好的。凉公子说呢?”

  凉珀微讶,没想到他怎么直接,眸色微沉道:“不如夏侯公子临摹一张,带走,凉珀分文不取。”

  夏侯间倏然朗声轻笑:“凉公子不是不知,这画画,只有原味才重,再临摹也是枉然,间,想要的是自然是原画。”

  这道真是让凉珀作难,他本打算画一幅挂在屋中,即使瑶儿不在也可以见画如见人,却不想,会被人盯上。

  “是谁要买画呀?”一道清音从远处传来,云天瑶迈出拐角便看到凉亭中坐着的,居然是夏侯间?

  她对夏侯遥遥一敬礼:“夏侯兄,原来是你?”她笑问道,眼中带着不可思议。

  “让云兄见笑了,此白华山一别,再相见不知是在何方何日,故而想买凉公子的一幅画,也算不枉和云兄结识一场!”不愧是夏侯间,即使人在他面前,他说起话来也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反倒让人不好拒绝了。

  “只是画是凉珀作的,权在他手中,我只是摆样儿的而已,呃,不说了,有些饿了,我找吃的去了……”云天瑶匆匆对他们告别,心中不禁悲叹,若早知是夏侯间,她还真的是不该来。

  来了反而让凉珀为难了。

  有些事,还真是该男人间处理才是,她,咳,毕竟是个女人,还是羞涩点的好。

  夏侯间望着买迷糊的她,不禁失笑,该精明的时候绝不含糊,该糊涂的时候绝不装聪明,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会让人喜欢?

  这云天瑶无处可去,寻了点吃点,四处游荡赏美景,这白华山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几乎每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全部设了桌椅供众人消遣。

  抛了块糕点在口中,口吃留香真是让人回味无穷,怪不得这人拼了命也想在江湖在挤得一席之地,光是这白华山的美景待遇都是羡煞旁人啊。

  “你这个女人,怎么不管到哪里都是怎么吃得开?”

  这糕点酥脆的很,她却突然觉得咯牙的很,转头看向身旁,一个弹花暗纹衣袍的男子,一脸的狂傲不羁,落座与她身侧,伸手去从她手中的盘子上拿来一块糕点放进口中。

  “确实不错,甜而不腻,口齿留香。”

  这次换云天瑶发愣,将手中的盘子往回收了收,不客气道:“要吃自己拿去!”

  此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独孤绝,他依然不变的邪狞狂笑,轻骂一句:“小气女人,真是不知四哥怎么会看上你的。”

  “不过,我看现在,你和四哥也已经结束了吧?不然四哥怎么会答应选妃,现在这宫中的秀女可是人满为患,父皇现在为四哥尚未子嗣可是着急上火的,我看这次选妃,定然不在少数。”独孤绝翘着二郎腿,舒适自然的斜靠在椅子上。

  “这是江湖盛会,你怎么会来的?”也没听过这独孤绝在江湖上有什么名号啊?

  “哼,我独孤绝想要来的地方,区区一个白华山算什么。”狂妄不羁的口吻,似这里不过是他家的后院般。

  云天瑶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吃着,赏着美景只是刚刚的那份一个人的悠闲心情早已不在。

  独孤绝望了望她,目光微移开道:“你不怕我对你不利吗?”毕竟,半年前,他差点杀了她。

  她啪的一声将盘子放到了石桌上,起身离去,经过他身边时,却突然被他伸手一带,她抬头已经是在他怀中,这该死的路只在他那边,总不能让她跳过去吧!

  “小女人,你还生什么气?是我把你和四哥分开的半年?还是生我差点失手杀了你的气?”独孤绝望着怀中的她,突然很想看她生气的样子,纵观这每次相见,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和她闹上别扭。

  或许,身份对立,两人根本容不下彼此。

  不待她出手,他已经缴获了她袖口中的匕首,轻语道:“我独孤绝不吃同样的亏。”上次被她用匕首划了手背一刀,这次又怎么会还让她得逞?

  她怒瞪着他,却又介于他的力气无法动弹。

  倏然间。

  霸道的吻落下,硬生生堵住她微微张开的唇,不顾她的反抗,长驱直入的舌硬是顶开她的贝齿,不顾她的啃咬,似乎那痛根本无关痛痒,咸咸的味道在两人口中回荡,他的吻霸道的不许她拒绝。

  “该死的女人,你要咬掉我的舌头才罢休是不是!”独孤绝不得已放开,她居然没有丝毫的松口,难道他的吻连然她松口的诱惑都没有?

  她的唇边还残留着他的血迹,脂粉未施的脸有了一抹异彩,让他喉结一动不受控制的去舔去她唇角的血迹,直到干干净净才缓缓起身。

  而她居然也忘了放抗,不过很快,她便趁此机会从他怀中乍然起身!

  “小叔子,你若是再敢对你嫂子我无礼,小心下次我割的,就是你的舌头!”云天瑶回首对他冷喝一声,擦了下唇,愤恨离去。

  独孤绝却摸着唇,久久不能回神,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和四哥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喜欢上自己的嫂嫂。

  呵,这是喜欢吗?初见她的那一刻,他掩饰不住心底的喜悦,不明白为什么那样开心,不明白,那股想要吻她的冲动是如何冲破心中防线脱颖而出的。

  看着手背的那条疤痕,明明可以去掉,他却不想,每次看到它,都会想起那个,让他连自己也看不清的女人。

  云瑶,你为什么是四哥的人?

  如果不是,该有多好。

  哪怕真的为你丢弃皇位,丢弃王爷之位,他也甘愿啊……

  只是,他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总算找到了独孤轻尘,她急忙的走过去,步子却生生止住,迅速闪身到了树后,而那边玉醉蝶正垂泪在靠在独孤轻尘肩上。

  论这玉醉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才女,并且是大家闺秀只因几年前见过落音尘便执意要在江湖上博得一席之地,抚琴作画都是江湖上排名有序的。

  只见此时的她,垂泪低语着:“音尘,我爹爹已经不允许我在待字闺中,今年我已是双十年华,岁月等不得人。”

  “音尘,这六年了我心中从未变过对你的心,纵然你对我无心,念在我为你痴心守候的份上,就派人去跟我爹求亲,好吗……我真的不想嫁给别人,音尘,算我求你……”

  云天瑶不由一震,没想到这求亲之事居然是出自女子之口,她的心中该有多少苦涩难言。

  “玉姑娘,不是音尘不答应,是音尘的确不是姑娘的良人,这世上,我已经亏欠一个人,不能再亏欠与你。”独孤轻尘缓缓说着,目光悠远的穿过云层,到达某个未知地方。

  “音尘,我不在意,哪怕做妾也好,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便此生足矣了!”玉醉蝶盈盈欲泣着,面纱忽然解下。

  “我曾说过,只要见过我面貌的人,便是非君不嫁,音尘,今日你若不答应娶我,这万丈悬崖便是我归路。我不在乎你心里有谁,我在乎能留在你身边便足够!”

  玉醉蝶声声如坠玉般说着,朝那咫尺悬崖迈出了一步,声音中的决裂和果断,似是磐石般无法转移。

  独孤轻尘别开了眼去,沉声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看,你若是就此便轻生。还真是让落音尘所不耻,况且……我向来很讨厌人威胁我,这样是会让我和你的距离更加远。”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是他的方向却是朝躲藏的云天瑶走过来,路过她时,他未看她一眼,拉过她的手便离开了。

  云天瑶任由他握着,轻叹着:“其实你娶了她又怎样,反正后宫那么多人,多一个也不多啊。”

  他却沉声道:“她喜欢的落音尘,不是独孤轻尘,况且,娶的她或许可以是落音尘,但是绝对不能是独孤轻尘。”

  言下之意,他的身份不能被人外人知道,倘若这样,必定会对落音山庄排斥,到时候乱的就是他的满盘大局。

  “差点忘了,我来是因为……独孤绝也来了!若是被他给发现了……岂不是也是坏哉!”

  他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参加过明日的比武,我便会立刻下山。”琇書蛧

  “……你见过他了?”他望着她眼中一丝忿恨,疑问道。

  她点头道:“是啊,你这个六弟不光是江山上爱跟你抢,其他的也爱掺和,真是不知道,明明是兄弟两,怎么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瑶儿……你还打算,再收吗?”

  独孤轻尘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她顿然不解:“什么意思……我再收什么?”

  他哑然一笑,轻揽住她的腰:“夏侯间不惜重金想从凉珀手中买你的那幅画,六弟几次失措都是因为你,雀云国的宁王爷为了你,正妃位置至今留着。南夷凤国的玄琰皇子不惜低下身家委曲求全……还有,寒冰为了见水上楼阁不知耗费多少心力……瑶儿,你究竟要搅浑多少趟水才罢休?”

  至于夏侯间,他和他同时看到了那幅画,同时听到了瑶儿唱曲时,便猜到了他会有此心思。

  云天瑶猛咳着,若不是他揽着她的腰,她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首先,夏侯间真的是我想要认识的朋友,或许你也发现了,我身边根本没有朋友!还有你那六弟,自认我第一次见他就不顺眼,居然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要的人,又怎么会对别人好?!至于宁壹,你知道吗,我和他的第一次交集是在乱兽窟,他把丢进了兽笼里喂野兽,虽然后来我和他成了朋友,但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恋人!淳子玄琰,纯粹是一厢情愿,或许他以为对我的情,不过只是想要牵制着我留在南夷效命而已!”

  “至于最后的,寒冰,他就像是,我身边的亲人一样。”

  腰间一紧,独孤轻尘靠近她耳边道:“怎么说来,你第一个心动的人,是我喽?”

  她抬首,弹指轻轻弹了下他的银色面具:“得意了?高兴了?得瑟了?”

  他轻笑出声搂着她的肩,不再说话。

  她心中轻轻加进了一句:而对于凉珀,她是从一开的心疼、到心痛、再到感动,最后不知怎么的升华成了感情,若是扪心自问一句。

  她真的不能说不爱凉珀,只是对他的爱,是悄声无息,不知不觉间缠绕在了心上。

  如今再让她放开,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对独孤轻尘,那种心动,从第一眼便有了。

  她这是滥情吗?她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中的谁,也不忍放开了。

  明日,终于到了正式比武的时刻,这几日众人也休息好了,是该迎来五年一刻的关键时日。

  先是由低向上一步一步向上挑战,若是能晋级第二的便再向第一挑战。倘若第一败了,第二便上位成第一,以此类推。

  相对于看比武,云天瑶的兴趣便大大减低了,这打来打去,你争我斗的名次有什么好,她最看不中就是这些虚名。

  当知道盗阁在参选之列是,她顿时沉不住气了。

  “凉珀,为什么我们也们也要参加了?”

  凉珀却笑道:“如若盗阁也能有个前十名的高手在,在江湖上的地位会更高,所以我才和寒冰商量参加这比武。”

  “你们内定是让谁出战?”她挑眉一问。

  她的印像中没有注意过他们谁武功高些,只知道都不差,比盗术还差不多,这比武,颇为有些作难。

  “寒冰。”

  她顿然眉毛一簇:“寒冰?他可以吗?不然让我上吧,我不相信我挤不进前十!”

  “寒冰是五年前的第五大高手,人称冰魂寒刀。”

  凉珀的一语让她顿时哑口无言:“算我没说!可是……他如果武功那么高,为什么后来会……”

  这要是想起来,寒冰还真是三公子中她最不懂,最不了解的一个了。

  凉珀缓缓道着:“五年前,寒冰曾经和心爱的女人结为连理,因为寒冰四处奔波,鲜少在家,当他回来之时,发现其妻子和他最信任的朋友暗中在了一起,他随心痛,却还是放手成全了他们……可是后来,他的朋友为了能得到他家传冰魂寒刀的祖传刀谱在江湖上博得名次,便让其妻子假装痛该前非向他认错,时隔没多久寒冰对妻子还有旧情,在妻子的苦苦哀求下他答应了。”

  “却没有想到,在醒来之时发现屋子被人翻遍,刀谱也不见,而也在他身上下了毒,内力散了一半,后他受打击流落街头,受尽欺凌,心早死,你便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他。”

  怪不得,他沉默寡言,总是一副冷冰冰的,即使她救他回来,他也是一副不知感恩,浑浑噩噩的模样,直到很久才重新振作起来,日夜苦练将武功练了回来。

  貌似,听墨玉说还精进了不少。

  这样看来,想起那日她去东川盗阁分舵时,遇到的女子曾说,他身边不留没用的人,想必他已经是不相信女人,不相信朋友了吧。

  “那,他人呢?”她这才想起,貌似没见到寒冰啊。

  “他说今日会来,我想,应该到了吧。”凉珀说着,向四周望去,倏尔,他淡然一笑:“喏,已经来了。”

  顺着凉珀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小侍带着寒冰朝他们的方向而来,比武台成方形,四周则是观战候赛的,因为凉珀和她都没有在比赛行列,故而在最后排坐着,此时小侍则带着寒冰走了过来。

  云天瑶稍微往后缩了缩,那是因为,半年不见,初而乍见,反而都不知该怎么说。

  “寒冰,你来了。”凉珀无视瑶儿的躲藏,起身对寒冰一笑。

  寒冰点点头并没有注意他身后的人,迄今而至,能让他上心的人还真是屈指可数。

  看到寒冰落座于凉珀身侧,云天瑶小小叹了口气,这寒冰还真是目不斜视,原来对她根本就没那个兴趣探究。

  她不由挫败的瘪瘪嘴。

  “瑶主还没消息吗?”寒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云天瑶再也忍不住埋在凉珀肩头低低的笑着。

  凉珀更是让她大跌眼镜,对寒冰侧目道:“你没看到她吗?”

  这倒是让寒冰不解,他怎么会看到……等等,只见一年轻少年窝在凉珀肩头闷声笑着。

  半晌她抬头打着招呼:“嗨,寒冰,好久……不见。”

  寒冰顿时一凝眉,哑声道:“瑶主?你……”待看到她全身安然无恙,他心中才松了口气,想要再问什么,却看了看四周的人,顿时住了声。

  “我没事,我也是不久前才联系上凉珀的。”云天瑶朝他轻声说着,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

  “那就好……”寒冰舒了口气,望向了台上的比武。

  任由台上打的多激烈,她是没那个兴趣看,坐了会儿,她便觉得无聊起身了朝后面走了去。

  这赛台后的风光也很是不错,望下去,满眼青翠,不知名的野花遍地开放着,风一吹,荡起层层碧浪。

  “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些许寒意,是寒冰一贯的口吻,即使关心也总带着那么一丝冰冷。

  她回首望了他一眼,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不过寒冰却是移了移目光,装作视而不见。

  “去游荡啊,放空自己。”

  “水上楼阁已经建好了,你回去可以看看满意否,若是不满意,还可以让工匠修改。”寒冰望着山下的碧青草浪说着,目光却始终都没有望她。

  “南夷凤国的事进展比较缓慢,不过已经有了初步进展,利用的都是以往的生意关系,已经初步设下了三个点供我们的生意来往,南夷凤国虽然很谨慎,不过看到我们的生意对南夷凤国也有帮助,故而放松了要求。”寒冰继而说着,他自问如今已经在社交方面言辞得到了一定的改变,可是不知为何到她面前,还是这般的,不善言辞。

  除了公事,他不知该说什么,就连一些最简单,关心的话,他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不如,我放你段假期,你可以去想去的地方游览一番,这几年一直呆在盗阁,你不倦吗?”她忘了眼依然目不斜视的他,突然想笑,三个中他的年龄最长,怎么觉得偏偏他和自己最生分。

  “不!我不累,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像这几年一样充实过,瑶主,我会永远呆在盗阁为你效命!”寒冰听着却突然一急,目光突的望向了她。

  她倏尔失笑:“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太累了。”

  他低了低头,道:“我知道,不过,我真的不累,若是出去了反而不知自己该去何方了。”

  然而这时,凉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过来:“寒冰,快到你了,需要准备下吗?”

  寒冰和云天瑶对视一眼,又急速移开,垂首道:“我先去了,瑶主。”

  她点点头,眼神中颇有些无奈,寒冰走了,凉珀默默的走了过来,她无力的垂首,目光毫无焦距。

  “凉珀,你说我该怎么办?这几年我对寒冰情同手足,谁也不忍伤害,可是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般,我现在,真的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他。”

  “瑶儿,你对寒冰,真的没有别的感情吗?”凉珀若有所思的问着。

  “珀,我的感情已经是一分为二了,我心里已经决定,不管以后再遇到多少人,不管多么让我感动多么让我动心,我都不像在他们走进我的生活,我的世界只想留给你和轻尘,你懂吗……珀。”她抱膝坐在石头上,望着如地毯般的浪花忧然道。

  倏然她走向他,望着他的眼眸道:“珀,难道你不吃醋吗?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吗?”

  或者是凉珀的大度让她心中不舒,她突然出声道。

  凉珀顿时望着她,蹙眉道:“瑶儿,我怎么会不难过,怎么会不吃醋,只是,我尊重你的决定在先。我不会让自己的感情去影响你的主观。”

  “我在意你的感受,凉珀,以后有心事不许憋在心里。爱是两个人事,若是你总是爱一个人承担,我会以为,你不爱我……知道吗……”

  这话或许有些重,真的把凉珀逼急了,他倏然吻上她的唇,封住她的口,以行动告诉她到底爱不爱,在乎不在乎。

  比武她早已没了当初来的兴致,若是阿五还在,或许可以热热闹闹在她耳边乱,但是如今只有小鳅一人,还不愿见她,她哪里还有那份兴致。

  她只知道,寒冰晋级第四,比完她便和凉珀寒冰,还有小鳅一道下山去了。

  离开了白华山,至于独孤轻尘,他压轴最后才会出场,即使走他们也到不了一起。

  终于又回到了盗阁,回去免不了被墨玉、吕烨一阵炮轰,她则是一声不吭的听着,哎,混到手下教训主子的份上,还不能还口,她道真是第一个。

  “瑶主子,您以为您还是三岁小孩,居然离家出走,丝毫不顾我们的感受,为了找您,我废了多少心思,结果您倒好,在我们眼皮底下做起了乞丐!”墨玉双手环胸的看着眼前低头不吭声的云天瑶。

  吕烨也在一边酸酸的说着:“瑶主子,是您亲自说我们是您的贴身护卫,现在好,您撇下我们不管不顾,居然消失半年了,说吧……你下次还准备消失多长时间呢?”

  “你们行了,都说半天,累不累坐下喝口水,也让瑶主歇歇。”郑磊憋不住道,颇有些同情的看了看瑶主子。

  倏尔,云天瑶垂着的身子直了起来,看了看吕烨和墨玉,认真道:“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关心我,现在我也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不辞而别,即使走,也会和你们打招呼的。”

  吕烨和墨玉相对视一眼,没想到瑶主子的认错态度怎么好,既然这样,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看到这水上阁楼,云天瑶顿时感觉心旷神怡,脚踩小桥走向小楼中,脚下的涟漪微波荡漾,青蓝色的湖水一眼望去,美不胜收,岸上杨柳依依,皆是盗阁范围之内,

  小楼的材质皆用的轻便材质,不是木便是青竹,而小楼的底部是一个硕大的船型底面,若是万一小楼地基动摇,也小楼也不会沉下,而是会化作小船漂浮在水面上。

  整齐有序的木板底面,走在上面鸦雀无声,四周用着浅粉纱幔遮盖,风一吹,荡漾而别有番情致。

  这小阁楼并不是太大,两层,第一层有客厅,还设有软榻,小型阳台可以作画谈曲。

  旋转的小梯,上是卧榻,每一个地方都可以看的出其中精细用心程度。

  从二楼往下去,这里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向小桥上望去,看到寒冰、墨玉、凉珀、以及吕烨郑磊全部走了过来。

  寒冰远远便道:“怎么样瑶主?这外形是我打造,但是这里面装饰全是凉珀根据你的喜好安排的。”

  阁楼上的云天瑶点点头道:“很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真的可以建造而成。”

  一开始本以为只是个空想,没想到,居然真的成了现实。

  二楼的密封性做的不错,若在放下帘子,即使在里面休息也不会有风吹进。

  当看到墙上挂着的兰花草时,她不由婉然一笑,这副是和她凉珀一起画的那幅,没想到他从雀云国带到了这里。

  “瑶主,有人在外求见!”欢喜大老远的便对着小楼喊着。

  云天瑶顿时疑惑从阁楼上走了下来,凉珀为她解惑道:“想必是林枫吧,自从他知道主子失踪和云灵烟有关系,便千方百计寻来了这里求见主子。”

  她微挑了挑眉,离开了小楼,只有凉珀和寒冰跟着走了出来,他们三个都在参观着小楼,要知道,瑶主子不回来,他们可都是禁止来这里乱翻乱看的。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要好好看个够!

  再见林枫,她颇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才发现,或许她错了,不该鼓励林枫和云灵烟阴错阳差的在一起,如今,反倒是害了他。

  “林枫?”

  此时的林枫早已没了去年冬日见他时的威武,现在的他疲惫不堪,满脸胡茬,见到她,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瑶主子,我对不起你!你一刀杀了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纵然灵烟,居然让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说着林枫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快起来吧,事情已经过去怎么久了,我早已经释怀了,再说不是也没有对我有实质性的伤害吗,不要自责了,快起来吧!”云天瑶连忙拉着他起身。

  怎奈他却执意一直跪地不起,悲痛道:“我林枫一生效忠主子从未有过背叛,可是灵烟,她是我的老婆,如今却做出此等事,陷我与不仁不义之中,我已经将她休离,从此后,再也不会祸害主子和瑶主了!”

  “你……休了她?”云天瑶讶异的问着。

  若真是如此,云灵烟对她的恨怕是更加的深了。

  因为她,她不得已嫁给了林枫一个三品侍卫,因为她,云王府陷入灭门,这次再因为她,林枫休她,她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凉珀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在一旁道:“瑶儿,这件事情,林护卫也是逼不得已,一边是他忠诚的主子,他没有办法因为云灵烟的罪过,再继续待在太子身边,除非,云灵烟离开。”

  “而云灵烟没有了林枫的庇护,我想,她不会再闹出多大动静儿……”

  “他娘的敢!她要是再干,不用主子说话,我一刀结束了她!”林枫失控吼道。

  “林枫,我理解你的心情,事情不要想的那么极端,经过这件事,我想灵烟会知道后果,会识得教训的。”她俯身安慰着,跟寒冰使了眼色,寒冰立刻上前架起了林枫坐到了椅子上。

  在凉珀的劝说下,林枫才稍稍安稳了下来,云天瑶走出了屋子。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天现在已经是阴霾无比。

  从白华山回来已经几天过去了,白华山的一切已经暂时结束,那些江湖豪杰再相聚之时,又是下一个五年。

  这五年变迁不知又会改变多人,多少事。

  东川国又一件喜事接踵而至,便是太子纳妃之事,除去先前的瑶妃,太子目前尚无一个妃子,这自然便成了东川国的大事。

  人人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尤其还是独孤太子这样一个传奇性的人物,风华绝代,绝世无双的人物,不知令多少女子黯然神伤,令多少女子心若狂喜,只期望能成为他若千后宫花园中的一朵。

  可偏偏,有一个人,却趋之若骛。

  “瑶儿,这次,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坐在小楼的阑珊下,脚下是波光粼粼的湖水,身后凉珀远远的走了过来,望了眼她挥动的光裸脚丫,若有沉思道。

  “说实话,我倒是很好奇,太子选妃会是什么场面。可是,去了又怎样呢,说不定,过了段日子,我还是想要出来,既然注定要出来,又何必回去。”

  双手架在栏杆上,她遥望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与水练成一线。

  “瑶儿,你有没有退一步想过,如若你真的做了东川皇后,会是怎样?或许事实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糟,或许,他会以另一种方式,实现对你的承诺。”凉珀站在阑珊处,同样仰望着远处连绵山脉。

  “总好过,你看着别的女人成为他的皇后,与他执子之手,而你,却永远无法成为他的正属。再或许,到一定时候,他可以空出王位,再与你携手天涯。这些……都不无可能啊。”

  这样的未来构想,真的很美,可是她却听不到关于他的线索。

  “那你呢?你又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何处?”他总是这样,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而把自己置于无境之地。

  “瑶儿,只要你能过的好,便是我心中最大的安慰。”凉珀望着那晃动的水面,淡淡无波的说着。

  凉珀就是凉珀,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勾起她心中那最柔软的痛楚,即使她已经把他留在身边了,这种感觉还是亦如往初,亦如往初的让她为他牵挂不舍。

  “珀,我想在我二十岁以后,能为你生个小孩,不管男孩女孩都好,长大像你最好。”

  她突然的一言,让凉珀顿然一怔,心中强烈的震撼如同那湖面惊奇的涟漪,一层接着一层,良久他才稍稍平复,定定的望着她。

  “瑶儿,你……是认真的?”看着她眼中难有的坚定,带着一抹荡漾开来的笑花,却没有丝毫的玩意。

  她突然扬声道:“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们在一起是做什么?过家家吗?到时,我会以云天瑶的身份嫁给你,做你唯一的妻子。”

  “瑶儿……”倏地,他俯下身将她抱在怀中,紧紧的拥着,他心中久久不已的是震撼,即使以后她做不到,哪怕只是说说,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珀,我有说过……爱你吗?”她突然想起,好像从来都没有和凉珀说过一句甜言蜜语,可他还是死心塌地的在她身边守候。

  凉珀眸中微微湿润,紧紧的抱着她,摇头道:“不用,不用说,这已经够了,瑶儿,有我爱你就够了,不要再把你的爱分割了,有你这些话,已经够凉珀受用一辈子!真的够了,对凉珀来说已经受用不尽了……”

  “珀,我爱你。”

  这句话,她还是说出了口,若是现在不说,她怕以后说不出口,虽然她性子使然不拘,但是这样的甜言蜜语,她还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说出口的。

  他的身子顿时一僵,时间,仿佛逗留在这一刻,逗留在在小湖竹楼上,逗留在这六月晴阴不定的季节,逗留,在彼此的心上,永远。

  身体陡然架空而起,她被凉珀抱起进入了小楼内,一路抱着她上了二层阁楼,气氛很是紧促,凉珀也难得认真主动,可是,她却突然吃吃笑出了声。

  “是不是感动的,想要献身给我了?”

  凉珀突然一凑眉,点了下她的鼻头:“就不能认真点。”

  她闻言,轻咳一声正色躺在床上,闭上眼,嘟起嘴,半晌却听到凉珀的一声轻叹:“你啊……”

  却突见她乍起,吻上他张开的唇,两唇想碰触,一瞬间点燃了火花,刚刚熄灭的火花顿然有蔓延,升发。

  窗外的纱幔飘起,场内的情色旖旎无限。

  而小楼外,远远地立着一道身影,寒冰默然的看着独孤轻尘,轻唤道:“太子殿下……”

  独孤轻尘摆摆手:“我该日再来,不必惊动他们。”

  “殿下,瑶主她……”寒冰想为瑶儿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劝说,独孤轻尘倏然转身看了他眼,迈步离去了。

  寒冰顿时摸不着头绪,怎么看起来独孤太子并没有多生气,难道他知道了凉珀和瑶儿……

  他望向了阁楼上,眼中全是不解,瑶儿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子,而凉珀也不是随便就能自己动心的人,他们难道是很早便在一起了?

  那为何太子看起来并没有多大情绪,怎么自从南夷凤国回来,便感觉凉珀比以前变了好多,每日勤家练功不说,状态也好了很多,难道这都是瑶儿的功劳?

  南夷凤国……

  难不成……

  寒冰的双眸顿时一亮,深深的望了眼独孤轻尘消失的地方,以及那阁楼之上,飘荡的纱幔。

  “绝亲王,难道,您不想再好好考虑考虑吗?”隐在繁华深处的一处不起眼的雅间内,传来极轻的说话声,而门外还有专人保守着。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雀云国,绝亲王你,便可以登上东川国的皇位,有我等相助,绝亲王大可以放心做东川国的王!”

  独孤绝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笑的有些阴森:“玄琰皇子认为独孤绝是傻瓜吗?雀云和东川相邻,若是把雀云国给你们,你们和南华国又是盟友,我们东川国不是备受夹击,任人宰割吗?”

  “即使做了皇帝又怎样?终日惶恐不安,不如不做。”

  这对面坐之人,正是淳子玄琰,他淡笑轻语:“王爷,这皇位岂能没有代价?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凭空而来的好处?到时候,我们可以解下盟约互不侵犯,王爷又何须多虑?”

  南夷凤国之所以如此大费周折,并不是地理形势,南华和南夷商量,决定由南夷出兵和交界相连的雀云出兵,而后南夷和南华两国瓜分。但是由于东川国长期接济雀云小国,要想战雀云,首先要说服东川国。

  论这三大国,东川首屈一指,其次南华,仅次南夷。

  南华和东川向来水火不容,故而很少走动,但是南夷和南华国却是相邻也是盟友。

  雀云国不喜南夷凤国,是两国经常在边境挑衅,摩擦早已有。

  这战争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爆发,只不过差一个时机。

  太子还未继承皇位,按理说着纳妃,除了正妃之外,不该大力铺张,虽说国法有云,太子正妃其一,侧妃其二,妾不计数。按照平常话来说,只要没有皇帝的妃子多便无所谓,不然等继承大统,有的是妃子可纳。

  可这永昊帝偏偏不理常规,大肆铺张要为太子选妃,从秀女中精心挑选了一百多名女子让太子亲选。

  皇子之中成年的,尚未子嗣的就差太子殿下和绝亲王,皇上也是父亲自然也是着些急的。

  “哈,我赢了!我的鱼儿又上钩了!”云天瑶兴奋的得意洋洋,左右看看,垂钓的凉珀和寒冰居然都是战绩惨败,也奇怪,今个的鱼儿怎么都往她勾上跑呢?

  凉珀摇首轻笑道:“占尽天时地利罢了。”

  “谁说的,不然咱俩换换地方,我一样能钓到鱼,你信不信?”云天瑶跃跃欲试的起身,走至凉珀身边准备跟他换地方。

  凉珀却道:“既来之则安之,只要静心,我相信可以的。喏,你看,上钩了……”

  说着,坐在小楼栏杆外的凉珀,钓起了一条比云天瑶鱼筐里任何一条都大的鱼儿,忽听寒冰也一声喊叫:“我的也上钩了。”

  望了望都比自己大的鱼儿,云天瑶挑挑眉,丢下了鱼竿。

  “没劲儿,我出去转转去!”

  寒冰和凉珀不由失笑,是谁刚刚还嚷嚷这要换地方的,现在却先泄了气似的,也罢,坐了怎么久,让她出去转转也无妨。

  “郑磊、吕烨。跟上。”凉珀一声轻唤,郑磊、吕烨随后跟着云天瑶的步子走了出去。

  这半年多不光他勤加苦练,这两个人也是跟着一起,现在的功力已经比以前强很多了,保护瑶儿,回来报信还是可以担当的。

  云天瑶没有想到,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又走到了皇宫脚下,今日是东川国太子殿下内定的选妃之日,这里面想必有很多惶恐不安、忐忑惊喜的女子吧。

  她深吸了口气,心中仿佛纠结一团,压抑的让她喘不过气来,那个只属于她的独孤轻尘,马上就会成为那么多女子的男人吗?她以后再也没有理由去独占他了吗?看到他和那么多女子同床共枕却不能哭,不能吃醋了吗?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无力,心中痛的不能呼吸,那个为了他拆了红墙做她脚下奠基石的他,那个在姻缘树下写下他和她的名字,那个为了她不惜在太子妃册封上深受重伤,只为能让给她一个名分的他……还在吗?

  “站住,什么人?”皇宫侍卫拦住了,突然迈起步子望里冲的云天瑶,她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那时独孤轻尘的金令,她自太子妃册封宴毁之后,奉还到她手中的。

  侍卫顿时全部跪了一地,她魂不守舍的走了进去。

  说不在乎就可以真的不在乎吗?可是望着眼前这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不知道前面的路该不该继续走。

  拿着金令可以说是畅通无阻,这是太子的亲手令牌,路过的人都以为是太子派出去办差的,故而都未多看一眼。

  一路辗转辗转,居然还是去了东宫,她想去她以前的屋子看看,却突然听到远处的太监和老嬷嬷交代着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这些秀女们都要献才艺让殿下选的,宫里的乐师去哪里?没有一个来顶替的吗?”这太监气的脸色发白,这可怎生是好!

  “张公公,这宫里唯一的乐师因前些日子被皇上谴责太难听,谴出宫去了,一时间去哪里找身份清白琴技又高的人来代替?”老嬷嬷无力的说着,这皇上因为近年来心情烦闷谴责乐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只不过正好赶到了节骨眼儿上。

  倏尔,云天瑶唇角勾起一抹淡如烟,轻如风的笑意。

  这册封大典比她想过的要严谨很多,这次入选的女子不管是身高,样貌,身材全都是百里挑一,这次的打扮更是别出新裁,一眼望去,眼花缭乱,皆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老嬷嬷看了看帘幕后临时找来的乐师,叮嘱道:“记住了,把你最好的本领拿出来,千万别出纰漏,等这次册封完后,老嬷定会向皇上请赏的。”

  云天瑶默默点头。

  只见帘后的她,一袭水青烟雨裙袍,清一色的装扮,宽大的绣袍,眉间一朵梅花朱砂,嬷嬷说这是乐师规定的装扮,不愧是老嬷嬷,一看便知她的女装,不由分说的便点上一朵梅花,还感叹道,若是她选秀女,必定能博得头筹。

  她不由苦笑,头筹吗?她本不就是头筹,只不过算是过时的了。

  这乐师也有一点好,外面的一切与你无关,因为别人看不到你,只需在宫女表演舞蹈时,适当伴奏,或者舒缓气氛,算是陪衬。

  这次的主角是太子殿下,全场除了太子降临,皇上只是在太和殿静候佳音。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呼,全场所有的女子皆是屏息以待,透出缝隙,她可以看清楚外面的一切,不然怎么配乐,只是无法从外窥探清里侧。

  能看到那日在凉亭中见到的几个女子也在选之列,顺着视线望过去,一身黄袍加身只是龙的绣样与龙袍不同,头戴玉冠,这样的独孤轻尘,她还从未见过,光是浑身的气场便异常压人,他落座到正上方的位置,所有人跪下行礼。

  别人选妃都是左右看看,总要选个对眼的,只见他却拿了本奏折,一扬手,示意开始了。

  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一丝他的侧颜,眉若青峰微拢,眼眸若皓玉盯着奏折上,斜倚榻上,姿态从容不拘,举手抬足间贵气毕露,偏偏是这不经意的一侧让下方的秀女们个个脸红心跳不已。

  太监拿着名册,从第一个开始宣布。

  “刘太傅之女,刘婕云……”

  透过卷帘缝,她看着这刘婕云行礼,独孤轻尘看也未看,轻轻一摆手,她展示的才艺是自己做的诗词一首。

  云天瑶寻思着,诗词应该不用伴奏吧?

  诗倒是不错,不过抬头看独孤轻尘只是在她背完之时,抬首望了她眼,桌上的玉牌迟迟未动,这牌子是选中谁,便由太子亲自送上,或者太监也行。可独孤轻尘依然低首看奏折,眉头微蹙了下。

  身后的太监立刻,吩咐下一位。

  就这样过了七八位,独孤大爷甚至连眼也微抬就全刷了过去。

  这眼光也太高了吧?连帘后的云天瑶都看中两个姿色不错的,啧,可惜不能选,不然选一个给墨玉。

  她轻咬了咬唇,让自己化悲伤喜,手下的琴弦浮动,望着殿上曼妙而舞动的女子,她的琴音轻缓而不突兀,伴随着女子的起舞,时起时落,时高时低。

  这里不需要在白华山上的江湖琴曲,这里需要的轻缓动人的宫廷音乐,故而独孤轻尘实难听得出是她。

  出乎她意料的时,她的琴音刚起之时,独孤轻尘居然朝她这个方向望去,这一望随短,却比望任何秀女的目光都要长。

  当看到独孤轻尘将玉牌轻轻搁置在案几上,太监立刻将玉牌拿起走向台去,太监已经准备将手中的玉牌递给今天太子殿下第一个选中的妃子。

  这时琴音明显错了个音,云天瑶蹙了蹙眉,不知为何手居然有些麻木的不受控制。

  “慢着。”独孤轻尘倏然起身,将奏折搁在了桌子上,缓步绕过案几,走下了台去,看着他的步子逐渐向着帘幕走来,她心中一紧,手下的琴音早已停下。

  心中暗骂道,该死,不是说过不来的吗?现在倒好,居然还成了伴奏的!

  然而帘幕却并没有拉开,他静静的伫立在帘幕外,随看不清,却定定的望着帘幕之中,仿佛要看穿帘幕,看穿帘幕之后的人。

  她的心被他看到纠结万分,独孤轻尘,我输了,我说服自己千万遍,可以不在乎,可以为了你放弃我的执着,可是到头来,我真的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看着你纳妃,我的心痛的无法呼吸,无法去无视你臂弯中有别的女人。

  他的手缓缓抬起,却不是去掀开帘子,而是手指在卷帘的缝隙上,轻轻拉大点缝隙,他顺着那个缝隙望去,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淡淡嘲意让云天瑶顿时眉毛一簇,定定的望着缝隙中的那双眼,她意外的是,眼角不知何时存着一滴泪,居然在拨开缝隙的那一刻……悄然滑落,像是陨落的一颗星辰般,刺痛了独孤轻尘的心。

  她微眨了眨眼,朝他轻淡一笑,轻轻摇摇头。

  倏地,他将那席帘猛的拽下,扔到一边,打破他和她之间唯一的隔阂。

  这一举动让所有在场的秀女面面相觑,垂首不敢语。

  而他,却拉起她的手朝殿外走去,不顾她的拉扯,义无反顾的带她走出殿中。

  “我会自己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影响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都是我的错,我立刻出宫去!”

  云天瑶以为她出现在这里惹他生气了,可是他拉着她的方向不是出宫的路,而是……太和殿?!

  “太子殿下!”殿外的侍卫,太监纷纷行礼,独孤轻尘一路拉着她推开了太和殿的门,在进去后,永昊帝正在看书,看到他怎么快回来不禁讶异,选妃怎么快就结束了?

  “轻尘,你这是……”

  今日的独孤轻尘真的很陌生,陌生的云天瑶也不认识,只见他噗通跪在地上,手一拉云天瑶,她也跟着跪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她心中却一阵激荡,难道……

  独孤轻尘跪在地上,手紧紧的拉着云天瑶的双手,垂首道:“请父皇恕罪,轻尘不能纳妃。”

  “你在说什么?”永昊帝顿时站起了身,这皇子那个不是盼着纳妃,怎么他却一直百般阻挠,想独孤家世世代代都没有一个痴心的人,怎么偏偏出在他最疼爱的太子身上!

  “皇上!是云瑶太小气,看不得太子纳妃,和太子无关。”云天瑶沉声说着。

  永昊帝望着一身乐师服的她,严肃的面容更加的阴沉:“你不是消失半年,又怎么会突然出现?”

  “父皇,请答应轻尘,此生,轻尘只立一个太子妃,便是云瑶。”言下之意,无论侧妃妾侍,他一概不再立。

  “呵,云瑶?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我的皇儿这般的为你?几次三番违抗朕的之意!如今为了你,连妃子也不肯纳一个?!”永昊帝指着云天瑶,愤声大呼着。

  独孤轻尘垂首,缓缓道着。

  “父皇莫要着急……”

  “父皇可曾听过:凤行于天,龙御浊尘,龙凤无间。”独孤轻尘没由来的一说,让云天瑶也是一阵糊涂,他这么说是何意?有用吗?

  “自然知道,这是我们四国皇宫一直流传的祖上遗传,若两者显于世,四国便会一统,这又有什么关系吗?”永昊帝挑眉疑问道。

  她突然捏了捏独孤轻尘的手,不能因为想让皇上答应,就拿这样的事情去骗人啊……

  什么凤行天下,她那里有那样的本事?!

  “父皇,轻尘很庆幸,能得到这一凤,比起四国一统,若是轻尘能牺牲后宫留下这凤,父皇认为值还是不值!”

  云天瑶惋叹,怎么独孤轻尘说谎时眼睛眨也不眨,弄得她自己是心虚不已。

  永昊帝的目光逗留在云天瑶身上,打量几番,又望向独孤轻尘:“皇儿,如若她真的是,为了东川千秋万世父皇自然没意见,可是你怎么能确定她是?三百年来都未出现,你如何肯定?”

  云天瑶有些无力,听着独孤轻尘胡编乱造,心中愧疚不安的很。

  “父皇,论身份,她本是雀云国云王府最不受宠的九郡主,却一跃成雀云国的天瑶公主。她白手起家,四年内,天下第一盗天阁遍布两国。论她对东川国的之恩,孩儿缠了六年的蛊毒,在她手中得意施解,孩儿的蛊毒无解,唯有与她相伴一生才能活命。这是天意,也是缘分。父皇,孩儿不是信口雌黄,这一件件都是孩儿亲自和云瑶经历过的。”

  独孤轻尘望着永昊帝,字字如真如玉的说着,这一切他本不打算说出来,让事情就此沉寂下去,可是她看到帘后的她,他倏然间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秉着一时的冲动,他决定和父皇坦白一切,从此断绝了他娶妃的念头,也可以肯定瑶儿的能力。

  “云瑶,轻尘说的,可都是真?”若真是如此,这样的女子却是腾天凤凰之预兆,永昊帝定定的望着她。

  云天瑶艰难的开口:“真的是真的……”她的可是还没有出口,永昊帝却突然接过话。

  “好吧,轻尘,父皇姑且信你,父皇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三年,她不能证明她的能力,一切,还照现在进行。”

  “谢父皇!”独孤轻尘和云天瑶纷纷垂首扣礼。

  永昊帝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天瑶:“云瑶,倘若这三年,你能为轻尘添个皇子,朕说不定,会成全你们,龙凤之子不再多,如果你们真是命定之人,父皇乐见其成。”

  说完,永昊帝背手走出了皇宫,并且带走了所有守在前的宫女太监,今日,除了三人,其他听到的皆活不成。

  倘若是真,云瑶必将是四国争斗之人,故而,听者必须死。

  云天瑶瘫软在了地上,锤了下独孤轻尘的肩膀,怨念道:“独孤轻尘,想害死我是不是?”

  “凤行天下?你让我盗行天下还差不多!”她无力的说着,三年,三年时间,万一她一无所成,岂不是还会回到原点?

  独孤轻尘跪在地上的身子倏尔盘膝坐在了地上,望着她顿然失笑:“瑶儿,这是逼不得已的办法,父皇比谁都精明,只有把你的利益好处拜到他面前,他才会考虑,不然一切皆是白费!”

  “至于天下,由我独孤轻尘拿下,你……在三年内,为我添个丁,就算完成任务了。”

  她不由惋叹,爬到他身边,紧紧的将他抱在怀中,声音微泣:“独孤轻尘,这下你得逞了,终于把我锁在身边了!”

  他亦是紧紧的抱着她:“瑶儿,我说过,此生有你足矣,我会拆了红墙为你铺垫,让你飞到你想去的地方。我又怎么会食言?”

  “可是……我今天若是不去呢?若是不阴差阳错的做乐师你不是……”她抹掉眼泪,推开他,望着他的双眸道。

  他却轻笑如暖风吹过,眸光望着她隐隐闪烁:“你以为,我不知你进宫?你以为,乐师真的不在宫中?你以为,我不知道帘幕后是你?”

  她倏然咬唇一笑:“你设计我?”

  “倘若你不进宫,我一样会找父皇坦白,只不过,不会现在一样冲动。”他继而说着,抚了抚她盘起的发,笑的暖如冬日阳光,照的她心中暖暖的。

  他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东川国再一件奇事发生!

  本来弄得沸沸扬扬的太子选妃一事,居然宣布撤销,而这原因居然是消失半年的瑶妃关系,太子依然独独宠幸瑶妃,兵对外宣布,封为太子妃。

  瑶妃销声匿迹半年,居然非但没有失宠,反而一跃成了太子妃,这不禁让所有人惊叹,更有人说太子妃风华绝代,谈曲作词,绝世无双。

  一时间,成了风头第一人物。

  云天瑶嗑着瓜子,甩了甩钓鱼竿,斜依在阑珊上边嗑瓜子边垂钓,吕烨远远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位。

  “你说,有人不过出去溜了一趟,一回来结果天就变了?这人不是神是什么?”墨玉惊叹的和吕烨并排走着。

  “是啊,最难得一见的是,这神居然在我们的小楼上钓鱼?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好好拜上一拜?!”吕烨倏然加快脚步奔了过来!

  “瑶主子,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挽回转机的?为什么从瑶妃一跃成了太子妃?”

  对于他们的东一句西一句,云天瑶收了鱼竿朝小阁楼山走去,丢给他们四个大字:“自行想象。”

  当看到阁楼小台上的古琴时,她唇畔挂着一抹笑意,自从她在白华山弹过曲子之后,凉珀便专门为她寻来了这难得一见的焦尾琴。

  上辈子没弹成,这辈子总算补偿个够了。

  她那也纯粹只是一时情趣,然而现在的江湖上,时时可以听到她的那两首歌曲被久久传唱,却都道,论是谁,再也唱不出原音中的美妙之感。

  当看到远处的凉珀拿了一沓信卷走了过来,她突然的想起一件事,也不知他是怎么处理的?

  他一走进,吕烨、墨玉们迅速自觉离去,他越过小桥,踏进了小楼。

  “今个有兴致弹琴了?”回来后她的兴致根本不在,琴弦都没有拉过一次。

  凉珀将信沓放在另一张小方案几上,研了墨,一般他都是在专门的房间批阅,可是这里面有需要瑶儿知道的,故而干脆拿来这里,边批阅回复,边和她商量。

  她随意拨弄了兴趣,情致懒懒,朝他望去:“对了,那天的画,你,卖给夏侯间了吗?”

  凉珀闻声,抬头看了看她,低头轻笑道:“应该说,送给他了。”

  她顿时坐直了身子:“送给他?为什么。”

  凉珀手下的娟秀字体,缓缓写着,边微笑解释着:“他说,可以睹画思人。我怕要是不给他,他会直接来抢人,所以就送了。”

  她嘟了嘟唇,没想到,凉珀也有诙谐的一面。

  “瑶儿,这封,是宁王爷给你的信函。”他从地下抽出一封未拆的递给云天瑶。

  云天瑶伸手接过,拆了火漆封口的信封,掏出了信笺。

  倏地,她凑了凑眉,将信封放到凉珀面前,轻道:“念给我听。”

  凉珀就此搁笔,拾起信笺,温润的嗓音念道:

  “天瑶,一别怎么多时日,可还好?本不打算写这封信,可是,心中挂念许久,终不安,还是准备写信告知你,查封云王府是我亲手去查的。包括那间你曾住过的屋子,却偶然间发现,除了你们逃生的地道,还存在着另一处密室,怕是皇上与云王爷都不知的。我至今也未禀报皇上。那地道中发现一个秘密,显然是因为仓促离去而封填了,然而因为那一炸,反而在查封之时重新被发现了。”

  凉珀的吼间紧了紧,眉峰轻蹙着,缓缓又道:

  “密室中曾住过人,像是时日不短,我怀疑……你母亲或许没死,那个死的,会不会是个年龄相仿的替身。这只是我的猜疑,我本打算让你就此沉淀放下仇恨,不再追查。然而,却发现,这身后的秘密根本无法掩盖,与其等到东窗事发措手不及,不如干脆告知与你,早作打算,是福是祸,宁壹……与你同行。”

  她望着远处的目光变得复杂悠长,她轻轻的合上眼,似乎已经能嗅到一场未知的暴风雨,即将来袭。

  平静的日子也不过一年半载,这风雨又要伴随而来。

  她有预感,这次的伴随而来的,绝对是超乎她所想象的。

  凉珀读完信笺,点燃火折子,将信函焚烧,吹散到了风中。

  “凉珀,你如何想的?”她睁开眼望着连绵起伏的山脉,缭绕在重重白雾之间,真相,真相,何谓真相。

  以为拨开了一层,怎知里面还有一层,层层包裹也不知这些世间的人究竟如何心态下,而布下的局。

  “勇往直前,就像宁王爷说的,既然无法掩盖,不如去揭开事情的真相,是福是祸,我们与你同行。你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凉珀沉静的声音缓缓说着。

  她深吸了口气,叹道。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和轻尘……我在南夷凤国的神殿中,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那桌底下有一个字,和我身上龙凤玉佩上的字很像……”倏然间,云天瑶扯下了脖子上的玉佩,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默默接过,打量下了,便注意到了玉佩后面的字,迎着光看着,他的眉陡然一紧,轻道:“这是南夷凤国的国徽,但是一般根本见不到,因为只有皇族最深层才会用到,我在南夷凤国皇宫的曾偶然见过。”

  “瑶儿,你娘亲,会不会和南夷凤国有关?”

  云天瑶深吸一口气,抱住他的腰腹,摇摇头:“我不知道,珀,我有些害怕……这玉佩之后,就像是万丈深渊,所以我不想说,我想就此掩埋,当做没发生过……可是,老天不允许我的自欺欺人……”

  “为什么偏偏我的血也已抑制蛊毒?事情不会那么凑巧的……珀,我很惶恐。”

  凉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中似乎掺着安抚剂,对她轻声说道:“凉珀会永远在你身边,轻尘也会,还有很多对你忠诚的人,你要坚强,只有坚强起来才能做稳盗阁,坐稳太子妃,坐稳皇后,坐稳天下……”

  “其实在白华山那老尊者说不错,凤本行于天,瑶儿就是凤,将来凤行天下,让全天下人尊重你,敬仰你。自然需要经历很多磨难,有多人辅佐,才会完成啊……”

  她起身破涕而笑:“独孤轻尘就是用这个说服他父皇的,怎么连你也这么认为呢?我还道那皇帝怎么如此轻易相信了!”

  凉珀望着她,目光如星辰般脆亮:“永昊帝是一代明君,又怎会轻信儿言,必定是真的有让他信服的理由。瑶儿,你的出现是契机,也是必然,但绝对不是巧合,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她轻眨了下眼,被他怎么一说,她的心中舒服很多,不管未来是什么,是凤还是土鸡,有他们陪伴着,在这世上闯荡一番又如何?!

  “瑶儿,目前看来,我们要回一趟雀云国了。”凉珀在她耳边轻轻说着。

  “既然皇上相信了,那他必定知道,你不可蜷缩与皇宫之中,今晚,我们三个不如好好商量一番。”

  她轻点了点头。

  夜晚,星辰洒满空,风吹起小楼纱幔,吹皱湖中旖旎,卷起无数小景宜人。

  小楼中四面无依,谈起事来却是方便很多,桥头由吕烨和郑磊守着,整个小楼暂时被封锁。

  三人均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件事不同以往,关系到国家国家之间,关系到三国命脉,倘若,错一步,很可能会引起家国仇恨。

  三人沉思良久。

  云天瑶托着腮坐在椅子上,目光若有思索:“在白华山的刺客,如果是南夷凤国派来的,刺客一死,说不定会重新派人过来,我们这一去,想必,‘刺激’会更多。”

  这一去,等于给刺客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时机,他们又怎会放过?

  若是论这个,盗阁的人都是些三脚猫功夫,真打的话,她还真是缺一支精锐,精锐队伍。

  “这个可以解决,我的暗卫队实力在他们之上。我担心的,是南夷凤国的绝招。”独孤轻尘饮了口茶,缓声道。

  不待云天瑶开口他又道:“就你那点血,能救那么多人吗?”

  “可以一部分一部分的救啊,就像盗阁……我……”她突然发现说漏了嘴,自从知道她的血有这点作用,她已经偷偷在饭食中掺了她的血。

  “人身体都有造血功能的吗,一点点,先从最重要的人开始,这毒蛊之利害,万一我们身边谁中了,不是满盘皆输了吗?”

  凉珀无奈的望着她,摇头道:“瑶儿,你若是这样,越是会有人发现,你这是关心则乱。”

  倘若单单他们这群人免疫,南夷凤国很可能想到,御毒之体就在他们中间,这不是暴露于危险之中吗。

  “我知道了。只是这南夷凤国,真的只是为了想要霸占东川雀云两国?总感觉这底下的阴谋不止怎么简单。那个女皇,好像不问世事的样子,野心真的如此之大?”

  云天瑶托着腮,玩弄着茶盖,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也是寂静夜色中唯一的声响。

  心中暗道,即使被发现又如何,她不会拿身边人的生命去开玩笑,若如以后的路要用此铺垫而成,她宁愿不要。

  想小鳅虽然让他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他依然不想和她说话,每次她一靠近,他就一声不吭的离开。

  “南夷凤国的野心从来没有收敛过,表面上虽然和东川国结交。而最近,淳子玄琰暗自来了东川国,有暗线说,他曾收买各级官员。”独孤轻尘眸色深重的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讽,手时不时的转动着茶杯的边缘。

  风吹起纱幔,吃走小楼内的炎热,云天瑶不语沉思着,聪明的人会来个反间计,一般的人会警告那些官员守好本分,笨点的会将淳子玄琰赶出东川国。

  而决定聪明且运筹帷幄的人,会把这样的局面转换成对自己有力证据,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既不让对方讨到好处,又可以有力的控制对方。

  只是不知道,独孤轻尘会怎么做。

  去雀云国的行程暂时搁置几天,现在淳子玄琰正在东川国,此时独孤轻尘离开,并非最佳时刻。

  云天瑶怎么也没有想到,淳子玄琰会主动找上自己,这样便说明,他对自己的行程没有任何遮掩,甚至不在意让别人知道,他已经来了东川国。

  这样,便更让她不解了,南夷凤国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甚至,除了宁壹那次送凉珀回来,知道了她和盗阁的关系,淳子玄琰是第一个,知道她这个身份的人。

  “瑶王妃,你难道不惊讶,我怎么会出现这里吗?”淳子玄琰一袭东川普通人装扮,只是面容显得清秀很多,含笑望着云天瑶。

  “惊讶,自然是惊讶,不过,想想你的身份,若是真的想要调查什么,似乎也不再话下,这样一想,便也不觉得惊讶了。”云天瑶亲自为他斟上茶水,脸上未有任何异常之色。

  “半年多不见,瑶王妃亦如往常,风采依旧。”淳子玄琰颔首接过茶,眸色不着痕迹的掠过云天瑶,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

  她轻笑一声:“玄琰皇子的风采倒是更胜以往了,不知这次登门,有何见教?”

  “瑶王妃怎么说,到真是生分了,我们之间难道连朋友见面,也算不上吗?”淳子玄琰望着她几分浅笑,几分微疑。

  “是啊,云瑶也怎么想,玄琰皇子真若把云瑶当朋友,千里迢迢来东川也该通知一声云瑶好去接应,如今到了门口云瑶才知玄琰皇子驾到,怎么能不惶恐?”她一语反笑,他的脸色有几分难堪,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瑶王妃莫要见怪玄琰,玄琰只是想要低调出来游玩一番,办些母皇交代的事,故而未向瑶王妃、太子殿下事先打招呼,还望恕罪。”

  淳子玄琰居然真的颔首道歉起来,那模样一幅我见犹怜,虽然身为男子,可是娇羞含怯的神情丝毫不必女子差,真不愧为南夷凤国的男子。

  “何必怎么认真,云瑶说笑的。”她急忙澄清,眼底却迅速闪过一片阴云。

  “不知这次,玄琰皇子准备逗留多长时间?也好让云瑶尽下地主之谊。”她款款说着,不着痕迹的望着他的神色。

  他笑道:“只要瑶王妃,真心想要玄琰留下,多久……都没关系。”

  这话倒是将了云天瑶一军,这让她想起在南夷凤国,他衣衫不整的模样,虽然他想美男计将她留下,可他眼中那五分真意是装不出来的。

  这次换云天瑶大笑。

  “玄琰皇子说笑了,你乃你母皇最疼爱的皇子,留在我身边,实在太可惜了,再者,我东川国不敌南夷凤国的民风呀!”

  “凉公子不是一样可以不要名分留在瑶王妃身边?有些事,世俗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淳子玄琰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那如宝石般的瞳眸,宛如一池碧蓝湖水。

  她不由汗颜,这话题怎么不知不觉便绕到了自己身上,这淳子玄琰就是有毒的花朵,开起来美不胜收,可却要时时提防他的毒刺。

  天色不早,当她准备送他回去之时,他却突然道:“客房已经退了,不知瑶王妃这里可能留玄琰住几日?”

  对着送上门的瘟神,她蹙眉笑了笑:“自然可以。不过,云瑶这里简陋的很,要是半夜不小心掉下个砖头什么的,还望玄琰皇子不要见怪。”

  淳子玄琰闻言大笑出声:“定然不怪。”

  派人将他安置好,她的笑脸缓缓收起,转身去了凉珀房中。

  “珀,写信给宁壹,让他尽快将地道所有东西转移,将地道填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通知他安全撤离……”她径自进了房中说着,凉珀却神色凝重的望着桌上的一封书信。

  久久不语。

  “怎么了?”她虚虚一笑,从他的神色中看来,她的心没由来的一沉。

  有些颤抖的从他手中拿过那信笺,这字体不是宁壹写的,她径直看了下署名,是盗阁分舵的手笔。

  最后才去看的正文内容,她几乎是咬着唇看完的,尽管是繁体字,但是她看久一点还是可以看出其中内容,倏然她紧紧的将纸谏攥握在手中。

  “你相信吗?前几日他的信才刚刚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她眼前阵阵空白,她抚了抚额头,晃了晃脑袋!

  信上说……宁王府突然一场大火,燃烧殆尽,所有的宁王府人没有一个生还,包括,宁王爷,宁壹。

  这样的事实,她绝对无法接受!

  “瑶儿,那个秘密,好似有人在暗处操控,只要是相关的人都无活命机会。”凉珀起身深深叹了口气:“或许,有人借我们的手除掉了云王府,现在又是宁壹。我们的人查到,那些被遣散出去的云王府仆人,虽然回到了不同的老家,却全部,被人残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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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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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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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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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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