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瑶主子,不是吧,真的要我们这样出去?”吕烨望了望自己和郑磊,耷拉着眉,他这辈子的名誉算是都毁在主子的手下了。
“瑶儿,侍卫已经在外等候了,怎么样,准备妥当了吗?”凉珀上前说着,目光不经意的略过郑磊和吕烨,半晌,才憋出一句:“不错,很安全。”
只见郑磊原本古铜色的皮肤,红的发亮,胭脂打得太厚,唇色更是吓人,而吕烨则是唇边一颗媒婆痣,两条眉毛像是挂在上面似的。
这要是出去,以南夷凤国的审美观,绝对是老在家中也嫁不出去的。
“记住我交代你们今晚的任务。好了,出发吧。”云天瑶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看来她画画,画的难看,也是有好处的。
独孤轻浊早已在轿撵中等候着,云天瑶和凉珀先后上了轿撵,吕烨和郑磊分别立于两侧随行。
“你不觉得,我跟凉珀更加需要装扮下?”独孤轻尘望了望两侧的人,笑眯眯道。
云天瑶则是笑道:“西野娜琪已经看到你们的真面目了,还有这个必要吗?”在南夷凤国,神相看上的男人,无人敢争夺,故而,防好西野娜琪就够了。
突然间,她低头闷声笑着,笑的凉珀和独孤轻尘双双不解。
“瑶儿,什么事,怎么好笑?”凉珀忍不住忍着。
她感慨道:“我感觉,像是在经历一场战争。”
独孤轻尘半依在轿撵架上,轻然一笑:“你只要守护一个就够了,我会自己保护自己。”
她挑眉望着他:“你确定你可以?”
他回看向她:“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或许忽略了女人的野心,不如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女人更了解女人,不管是南夷凤国还是中土,女人的心始终都有一个相通点。
独孤轻尘不再说话,而是优雅自若的沉默望着车外。
很快便到了专门为迎接他们的盛大宴会上。
露天的篝火营,载歌载舞的南夷凤国子民已经开始了舞蹈,歌唱,见过了南夷凤国裸露的独孤轻尘倒显得安然自得,到是凉珀一见这场景蹙了蹙眉,不过好歹也是经历过风雨,很快便恢复了常色。
“太子殿下,小王妃,美公子,这边请——”西野娜琪亲自上前迎接,把他们请上坐宾席。
他们还算比较人性化,没有拿她们国家的女性社交去和独孤轻尘攀谈,而是专门派出了较有修养的皇子们陪独孤轻尘和凉珀,而云天瑶,则是被西野娜琪纳入她们的行列,她的位置直接引到了女主位席,那里,左拥右抱的全是男人。
眼前还有一大堆男子,敞着胸膛,尽情的舞蹈。
这边刚坐下,两个清俊男子立刻俯了过来,在他们的意识中,即使有夫侍在场,也不能阻止女主们寻欢作乐,所以他们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云天瑶迅速一退,将西野娜琪拉过塞进了他们中间。
“西野,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不要为难我了。”言下之意,我东川国是个保守民风之国,你如果这样闹,让我回去还怎么混?
西野娜琪望着她呵呵一笑,搂住两个男子,左右各亲一口:“乖,先到一边去。”
随后拉过她坐下:“小王妃,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玩开一点,这里,我们女人是老大,没人敢说二话,你若是觉得你那两位公子吃醋的话,等会我们换着地儿。”她一副你懂得模样,朝她抬抬眉毛。
“西野,我到底不是你们南夷凤国的人,你让我回去怎么面对他们?”纷乱的周遭,云天瑶试图大声的解释着。
这个时刻,就好比考验男人是否花心般,同样也在考验着她。
这里的男子全还及不上独孤轻尘和凉珀的一半,她连他们两个都还没有吃到手,哪有福气去消受其他的?
“行了,我知道你看这些人看不上眼,来,我让你看个养眼的。”西野娜琪不由分说的将她揽着朝其中一座帐篷中走去。
待她们一进去,门口立刻有人守住。
凉珀望着云天瑶进去,顿时心骤然一紧,独孤轻尘却在一侧安然而谈朝他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时,一位女子走了过来,看装扮也是南夷凤国当朝做官的,她举着杯子,朝着凉珀遥遥一敬:“东川的贵客,介意陪我喝一杯吗?”
凉珀微蹙了蹙眉,并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杯子对她举了举,一饮而尽。
这女子一看,顿时大笑起:“东川贵客果然豪爽,不光人长的俊,这酒量也怎么好。”
说着手臂一伸想要搂住他,或许是搂习惯了,她意识到过些过分,改成了揪了揪凉珀的衣袖,凉珀眉毛微蹙,朝她悄声说了句话,只见这女子露出讶异的目光松开手退了下去。
独孤轻尘望了他眼,倏然轻轻会意一笑。
帐篷之中。
云天瑶望着塌上斜坐的人,顿时眼前一阵惊艳,妖艳,好一个妖艳的男子,红衣披身,雪白的胸膛敞露着,两颗朱砂小点半遮半露,唇角勾起的一丝笑意柔美至极,然那一双宝石般的眸子,却是妖艳四射,他的眼睛看起来,很熟悉……
西野娜琪得意的一拍她的肩膀:“小王妃,够极品吧,我出去等你哦。”
“……喂!”不待她说完,西野娜琪便不由分说早已走了出去。
她也想走,可是,手臂早被人缠上,赫然是这个妖艳的男子,她定定的望了望他,倏得抬唇一笑:“怎么,南夷凤国有心招我做驸马吗?”
这男子怔了怔笑道:“只要小王妃愿意放弃东川国,自然可以。”音若磁婉,动听万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让我猜猜,你的用意是什么,淳子玄琰。”云天瑶看着怀中投怀送抱的男子,一开始的惊艳却是让她惊讶,这样的他,无法和那个看起来娇羞却谈吐不俗的淳子玄琰相提并论。
一个是气质高贵的玉兰,一个便是火红娇艳牡丹。
“自东川一别,我对你相思了三月之久,好不容易等到你来了,难到就连这样一个愿望也不能满足我吗?”他说着话中带伤,宝石蓝的目光紧紧的锁绕着她,双手更是将她紧紧抱住。
云天瑶仰天长叹,真是无福消受美男恩哪。
“……放开我吧,玄琰皇子。”
淳子玄琰的身子明显一怔,或许没想到她会怎么快、怎么干脆的拒绝,他眉微一隆,妥协道:“就一次,一次也不能陪陪我吗?”
话中感受如萧瑟孤寂,她心中轻微一动,却倏然一笑,论伤感,论感动,谁也不及凉珀,这点她还真是免疫了。
既然他没有松开的意思,那她便只能推开。
踧踖不防的被推开,他跌倒在地,精心装扮的红衫散落一地旖旎,她却只是望了他眼,走出了帐篷。
然而,当她走出去之后,再看上贵客席位时,那里还有独孤轻尘和凉珀的影子?!
而且,一同消失的,还有……西野娜琪!
这个女人,不会调虎离山吧?
不,应该不会,独孤轻尘和凉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尽管对凉珀胁迫,但是独孤轻尘不会坐视不理。
这现在两人全消失了,又是怎么回事?!
顿时她心意全乱,随即她望了望四周,大喊道:“郑磊!吕烨!”
“主子!”不到半刻,他们便从暗处出现在了她面前,他们这副丑模样,自然没有人‘照顾’,故而还是到暗处清净。
“我今天交给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西野娜琪。”
她双手架起:“然后呢?她人去哪里?独孤轻尘和凉珀又去哪了?”
郑磊却早已开口。
“回主子,一开始,那个陪谈的皇子带独孤太子和凉公子离开,吕烨跟了上去,发现他们去了繁书阁,故而认为他们许是不爱这热闹所以去看书去了,随后我又看到西野娜琪也出去了,她是搂着两个男子离开的……”郑磊有些不少意思的说着。
云天瑶冷声道:“跟还是没跟。”
吕烨憋出了一句:“跟了,她去了消香殿,那里貌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繁书阁和消香殿隔了多远?”她沉声问着。
“一南一北啊!要绕很远的……”
郑磊顿时醒悟:“一墙之隔!!虽然一个南,一个北其实就隔了一堵墙!”
吕烨又道:“即便是这样,主子,他们两个大男人,还能出什么事?再说独孤太子爷不是什么……呃,主子!”
话没说话,云天瑶和郑磊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先是去了繁书阁,郑磊、云天瑶以及随后到的吕烨,都开始寻找,这哪里还有他们两个的影子?
漫无目的的乱找一通,云天瑶倏然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堵墙,这墙后便是消香殿?
“吕烨、郑磊,将所有的书架给我移开!”她一声冷喝,郑磊和吕烨迅速开始移动书架。
吕烨突然用力一摆:“这书架怎么移不开,像是死的!”
云天瑶迅速走近,书架上又几本书像是动过,她重新将书拿开,只见书后一个不明显的暗格,她轻轻一按,书架倏然动了。
书架移开,赫然是一扇门。
这里居然真的是别有洞天,走近门内,触鼻的便是一股奇异的馨香,只见吕烨从怀中掏出个瓶子从里面拿出一颗给她,又递给郑磊,自己也吃了一颗。
“我看好多人身上都备了这个,就顺手牵羊,而且看到西野娜琪进来的时候好像也吃了。”吕烨低声说着,得意的扬扬眉毛。
这里设了好多的香阁软榻,全用席帘隔开,她示意他们分头找,她朝着前找去,经过每个香间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听听,是否有人。
这里真的很大,光隔间差不多有上百个了,真不愧是叫消香殿。
找了几处,拐了几个弯也是毫无所获,她不由心有些急切。
当走到最里侧时,她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她轻轻的拨开席帘看了看,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她连杀人的心都有!
只见这隔间里居然还有一个断间,只是有纱幔隔开,所以她听到的声音才怎么轻,那纱幔隔开的床榻上,赫然躺着三个人,两侧的居然是独孤轻尘和凉珀,而中间的,正是搂着男子离去的西野娜琪!
搂着别的男人离开来掩人耳目,实际是在这里玩她的男人!
独孤轻尘像是不能动弹般,身上衣服几乎被脱完,而凉珀也一样,只有一条纱巾遮着,索性的是,西野娜琪显然是刚开始,她的衣服还未脱完。
那席帘被她瞬间撕坏,她朝里间走去,左右两旁却突然出现四道人影,纷纷对她举剑!
“小王妃,你怎么快玩完了吗?可惜,我还没开始呢,若是你像亲眼目睹他们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欢,我倒也不介意你在旁观赏。”西野娜琪独有的狂野笑声,一手揽过凉珀吻上他的侧脸,凉珀蹙眉闭着眼像是很痛苦的模样。
云天瑶双袖一甩,手中骤然出现两把短剑,这是她一直以来随身携带,从未离身。
这四人显然只是想拖住她,用的全是难缠的花招,并不出狠招,打完这两个,那两个立刻又阻挡到了前面!
她看到西野娜琪吻上了凉珀的唇,她陡然间怒火冲天:“郑磊、吕烨!”
一声怒吼,郑磊和吕烨迅速出现,不由分说接过她的‘阵仗’让她脱身,她手中利刃划破了那隔着的纱幔!
手中一把短剑射出,直直朝着西野娜琪,西野娜琪瞬间从凉珀身上起身,接住利剑。
“小王妃,不过是玩玩你的男人用的着怎么拼命吗?”西野娜琪接住她的攻击,挑眉笑着。
“怎么?难道玄琰皇子伺候你伺候的不好吗?”她继而又笑道。
“哼,西野,你以为你那让淳子玄琰,就能拦住我。若样貌,他比不过独孤轻尘,若论让我感动痴情,比不过凉珀。要留住我,自然不可能。”
她们边说边打,云天瑶踢过一角被子,盖住了两人身体,西野娜琪边打边退:“行了,小王妃,既然你已经寻过来了,我撤就是了,他们的毒,你自个儿解吧。”
西野娜琪挡住她的攻击,耸肩一笑,带领着下属们离去了。
云天瑶长叹一声,望了眼床上的两人:“是谁说,能保护自己的?现在却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独孤轻尘睁开眼望着她:“为什么要动,这样的好事论都轮不到,为什么要拒绝。与其天天和某人同塌而眠,却连碰都碰不到,不如再这里逍遥自在的,多好……”
蘧然间,独孤轻尘竟然坐了起来,只是他抚着胸口,用功力逼毒,只能逼出一半,另一半却怎么都逼不出来。
“你没事吧?”云天瑶急忙过去抚着他,轻声说着:“这不怪你,西野娜琪的局却是防不胜防,光是毒,就布了三层。我进那帐篷,便已经觉得不对,屏息才不至于吸入太多。还有你们所喝的酒中掺的虽然不多,我想也绝对不简单。最后,便是这屋子,只要一进入,除非事先吃解药,不然,根本避不开的。”
这样布毒,谁能避的了?
独孤轻尘自小在宫中长大,这样的魅毒,迷香对他作用不大,所以他才能保持清醒,她想,即使她不来,独孤轻尘也能自保。
但是凉珀,他没有急着行动,或许是因为凉珀吧。
她绕到凉珀身旁,垂首看着他微微泛白的脸,他身体本来就弱,这才大病刚刚初愈,这样的毒自然受不了,当注意到他微蜷的手中时,她陡然摊开他的手——
居然是一块瓷碎片,早已划破了他的掌心,却被他紧紧压住才至于流出太多血来。
这倒是很像他的风格,自虐来保持清醒,眼前突然伸过来干净的帕子,抬头,是独孤轻尘盘膝坐在床上,递到她的面前。
她接过,想将凉珀的手心展开,他却依然紧紧的握着,她拂过身去看着他:“凉珀,是我,把手张开……”
凉珀听到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手也慢慢松开,他的身体毫无抵抗力,故而这毒早已倾入他身体中,他唯有能自残保持自己的清醒。
将他的手绑扎好,她突然感觉到他的身体阵阵轻微痉挛,她顿然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吕烨,郑磊!你们出去守着。”独孤轻尘吩咐着,转而对她说:“你觉得西野娜琪的毒,会是什么?”
这也是西野娜琪的厉害,她的用意很单纯,只是想要寻欢,自然不至于引起两国开战,她自然也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
在她看来是一场小闹剧,却确实惹怒了云天瑶。
“那你呢?这毒你能排的出?”她望向独孤轻尘,只见他目光微闪,这毒不同于普通对身体有害的春毒,这是融化在人体内的刺激感官的毒,根本排不出。
她顺抚这凉珀的胳膊想要平复他的痉挛,他面上开始翻上阵阵潮红,独孤轻尘见此走下塌,云天瑶却突然拉住他的手。
一触碰他的手,那体温滚烫,犹如烧红的烙铁,只见他双手倏然一紧,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吻铺天盖地而下,她被压在了床上,他喘着粗气去解开她的衣服,吻顺着她的脖一路而下,衣服瞬间被扯开,露出她特制的内衣。
门外的吕烨和郑磊去摘了别处的帘子,将云天瑶撕坏的席帘取下,遮住了一室的旖旎春色。
吕烨脸色泛红着悄悄看了看了郑磊,郑磊也同时看向他,两人本就是恋人,就怎么会禁得起这样的诱惑,即使没有下药,依然自我燃烧。
吻燃烧着所有的激情,他几乎等不到太多的前戏,褪去了她的衣服,压住她身上,他想过千百次拥有她的场面,却不想会事在这样的场合。
这样急切的想要去拥有她!
他轻轻一咬她的唇,猛然间占有了她,她的紧致让他突然一顿,眼中一丝清明望着她,又望了望身侧微微睁眼迷离看着他们的凉珀。
“你们,没有……”
他以为,那夜他们已经,她不是为了补偿凉珀已经……凉珀也说过,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为什么,瑶儿依然是……处子之身。
“凉珀说,你的太子妃,应该是完璧无暇的……”那夜,的确是他见过凉珀最失控的一次,她发现很奇怪,每次都是她做好准备,然而都是他们,不忍心,不忍心去伤害她。
激情却燃烧着他的理智,独孤轻尘吻去了她的话,她的身体比他想想的还要美好,原始的欲望让他很快便达到高峰。
他吻了吻她,缓缓起身将床,一边将纱幔牵起,挂在一处隔开了这张床。
他疲惫的躺在榻上,缓缓的闭上眼,不是他不离开,而是毒一旦释放,他根本站不起身体。
这一边,是她和凉珀。
“凉珀,你怎么样……”她凑近他,摸了摸他的头,他缓缓才有了动静儿,他的双手缓缓抚上她的背,迷离的双眸深深的望着她,又看了看纱幔的一侧。
“瑶儿,我没事,忍一忍就好了。”凉珀轻轻推开了她俯着的身子。
她咬了咬唇,为什么此时他还可以如此清醒推开他,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着想一次。
她再次俯下身去,拉开他身上的被子,手抚上他的胸膛,他轻轻低吟了声,随即抓住她不安的小手,嘶哑的说着:“瑶儿,我不能毁了你的幸福……我只要能待你身边就足够了,我不想贪图太多。”
那次的他对独孤轻尘说,他和她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虽然独孤轻尘生气失手伤了她,他却看到独孤轻尘爱她的心丝毫不比他少。
“不要再说了!凉珀……”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的极限,他根本撑不下去。
声音倏然从另一边响起:“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不会放开瑶儿,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对她有任何改变。太子的事物繁忙,有你陪她,……我很放心。”
凉珀想要说什么却被云天瑶的吻淹没了,她推开他抗拒的手,不满的说着:“你这会让我有错觉,我真的那么没有吸引力?刚刚西野娜琪,看起来你倒是享受的很,怎么一换成我,就怎么为难?”
她的话故意激的他推开也不是,只有躺着不动,她趁机对他展开攻击,她发现男人的第一次都很快,他根本禁不起她的撩拨,很快便弃械投降,任由她拨弄。
吻着他满身的伤,她眼中满是心疼,锦被下,她和他的身体重合,他不由低吼出声主动吻上她的唇,情色迷离,春色荡漾。
门外两人吻的也是热情似火,如果不是为了守门,他们其实更喜欢去……床上。
看来今夜是在这里呆定了,云天瑶酸痛的身体,缓缓起身,晕黄的灯光照亮这室内,她还真是没想到,来南夷凤国的第一夜,居然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凉珀已经沉睡了过去,她起身去摸索她的衣服,她有个习惯,睡觉好歹也要穿点衣服,不然睡着不安全,或许是职业习惯吧。
她摸着衣服的一角,去拽衣服,却发现衣服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顺摸过去,却发现是独孤轻尘的身体。
她悄悄过去纱幔一边,一手架起独孤轻尘的小腿,去拿下面的衣服,身子却突然一斜,抬头间,赫然是独孤轻尘的双眸幽深的望着她。
身上是她裸露的娇躯,突然间,独孤轻尘一拉她不稳的手臂,却她娇躯顿时向前一窜!
两条手臂正好撑在他的头两侧,胸前丰满的胸部正抵着他的胸前微微靠上。
独孤轻尘深深吸了口气,把她身子往上微微移开,吻上那嫣红娇躯,她娇喋一声低喘,他的欲火迅速灼燃了她。
“一次怎么够?瑶儿,我还要你。”
一句话,欲望深重,她不发一语的用行动回馈着他,初尝欲望之果,还真是让人一发不可收拾。
南夷凤国的第一仗,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让三人全部陷了进去。
被西野娜琪摆这么一道,祭祖大殿她是哈气连天参加的,无人知晓的是,祭祖大典实在太过沉闷,凉珀留在房中休息,独孤轻尘乃贵宾,侍女打伞伺候着坐在贵宾席,她则是在离独孤轻尘稍远点的另一个七彩伞下。
听说这样的祭祖,要直到黄昏才会结束,枯燥无聊,云天瑶终于在打了第八个哈气时,对身旁的女侍说身子不适,稍时去休息下,才半路撤离。
撤离后,她并没有直接回屋,这里是祭祖大殿,离西野娜琪安排住宿的屋子实在太远,况且一会儿还得回来。四周全是神庙,她左右绕着,此时的神殿内空无一人,她打着哈气,望了望神像桌底下的黄布,眨了眨眼,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她轻咳了下,朝庄严的佛像鞠了鞠躬,然后身后抽掉了佛像手边的黄布,一股脑钻进了桌子底下,将黄布搁在脖下,舒舒服服的躺下。
昨夜的独孤轻尘太过威猛……致使她现在时疲惫不堪,小眯一会反正大典那么多人,谁能保证一天不出来方个便?
抬眼间望着桌底,她不由摇摇头,这南夷凤国真是奇怪,居然桌子底下也不放过,刻的满满都是九曲八拐的文字。
“事情,都安排妥了吗……”这是从神殿外飘来徐徐说话声音,她抬头拨弄文字的手顿了顿,屏息听着外面的说话声音。
“安排妥了,三皇主。”
“好,很好,我就不信每次都是大皇姐都赢,这次的祭祖大典是由她负责,若是出了纰漏,不信母皇还会怎么看重她。”
“可是……三皇主,这次不同,有他国使节在,若是我们出了纰漏岂不是会被看笑话?倒是传扬出去,不是只会说我们南夷凤国……内讧吗。”这下属小心翼翼的说着。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这次东川太子在,所以母皇才会特别在乎,若是平常出了事,母皇定会为她掩护,但是这次,大皇姐丢的是南夷凤国的脸面,虽然兵行险招,但是却威慑作用甚大。”
桌底之下的云天瑶掏了掏耳朵,这三皇女还真是胆大,不过未免太过刚愎自用,以为她的母皇是吃素的?若是看出来是她陷害,绝对是弊,大于利。
内斗制胜,要在不伤害自己国家利益的前提下,相信她的母皇早已心知肚明,可她这样,还真不是明智之举。
哎,睡个觉也不安稳,不过还好,她们说了几句,便走了。
她的目光倏然停在了这佛桌底下中间,虽然这样的‘鬼画符’她不认识,但是明显能看出了,中间有一个字被周围的小字团团围绕,字形略微大一点,关键……有些熟悉,说不上来,却感觉熟悉的好似在哪里见过……
她倏地闭眼,片刻后,眸中光芒一绽。
从胸口掏出那块娘亲留给她的玉佩,她翻过玉佩的背面,那刻痕,为什么,为什么和这个字如此相像?
指肚摸着玉佩上的划痕,又看了看桌底地字,她几乎可以确定,是同一个字。
蘧然见,她掉过头,从另一个方向去看这个字型,很像是一个腾飞的凤字。
这个字,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因为南夷凤国,凤凰是南夷的信仰。
却为何,会出现在她的龙凤戏珠玉佩上?
捏了捏眉心,她轻轻闭上了眼。
从殿外飘进阵阵微风,吹起了黄色桌布,她往里靠了靠,刚闭上眼,却发现,她靠着神座底下的一面手臂轻轻的磕到了墙壁,这墙壁却传来一声空洞般咚的回音,她顿时眉毛一簇,手指曲起敲了敲,发现这座地绝对是空的。
倏然间,她而贴地面,这一贴倒是没什么而是,她发现这神像底下绝对不简单。
她天生的好奇,既然碰到了,她很想看看,虽然说这是南夷凤国,但是,看看总不打紧吧?
听了听殿外没人,她迅速起身,开始绕着神像地四处查看,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有什么特别的。
陡然间她将目光放到了庄严的神像之上。
她双手合并朝神像一拜,一摆桌面翻上了神像座,这神像是双面的,分别对这两道门,而中央则是有个一人宽的间距。
绕到其后,她终于发现神像坐地有个开关类的东西,她轻轻一按,脚下的一块板顿时开启,板下居然是暗梯。
她顺着暗梯而下,发现这神像底下还真是别有洞天,下了楼道便开始有昏黄的灯火照耀着,她突然闻到一众腐臭味,她顿时止住了步子,往回走去。
原路返回,她从神像处走出来,现在的顿时清醒许多。
“王妃大人,奴婢正在找您呢,你好些了吗?”
云天瑶还是刻意从另一个出口出来的,她抚了抚额头道:“或许是有些水土不服吗,走了走感觉好多了。”
“那我带您回去吧。”这侍女对她点点头带她回到了祭祖大典之上。
这时,独孤轻尘回首望了她眼,两人目光交换,还好祭祖大典终于在她等的精疲力尽下结束了。
他们的观礼结束,西野娜琪向她们走来,恍如昨夜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过般,笑道:“太子殿下,小王妃你们辛苦了,可先行回房中休息,若是有活动,西野娜琪会派人通知的。”
云天瑶望着她,点了点头,便拉起独孤轻尘的手朝为他们而备下的轿撵中走去。
“累了吧。”独孤轻尘拉着她上了轿撵,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肩上休息着。
她没有说话,靠在他肩上,脑海中还是在佛像底下的那一幕回忆,那字的迷惑,以及那暗道中……放在他手中的小手紧了紧。
终于回到为他们安排的地方,云天瑶才伸了伸懒腰。
“瑶主,太子殿下,你们回来了?”守着凉珀的吕烨和郑磊纷纷上前迎接。
她懒懒的点了点头:“没发生什么事吧?”
“回主子,没有。”郑磊和吕烨纷纷回到。
推门而入,看了看周围却没有发现凉珀的影子,西野娜琪特地为他们安排的还算不错,绕过大厅,有一个小院子,这里的气候比东川那边要暖很多。
当看到院子中的凉珀,她舒了口气,独孤轻尘去了披风,默默站在她身侧。
院子中的凉珀,不是在写字,作画,而是在练功。
以前的轻鸿山庄庄主,自小便苦练功力,自从被毒药侵蚀身体他的身体大大减弱,便很少练功,即使恢复过后,功力已经去了一大半。又进过牢中私刑,风寒侵袭,他的身体更加是弱上加弱。
虽然他有武功底子,可是因为身体关系,武功已经很少用了。
凉珀不知第几次无力的垂下剑,却有一次次拿起,一遍遍的练习着,现在连最普通的剑法他练着也是如此吃力,他此刻的心中无比的讨厌自己的软弱。
遇到困难,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需要瑶儿保护,更别谈去保护瑶儿。
这样的他,在瑶儿身边还有什么用?
云天瑶看不下去,想要去阻止,却被独孤轻尘握住手腕。
拉她坐到了大厅的座位上,轻道:“让他静一静。以前的他,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名有名的,如今的他心中定不好受。不要阻止他,若是武功能回来,他的自信也会跟着回来。”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若是凉珀能拾回武功,那么他在瑶儿身边的威力将会更大,凉珀乃是江湖三大山庄的之一,并不是虚有其名,盗阁这几年也是实则也是他在幕后操纵,其能力可见不凡。
若是他能文武双全,不但能保护瑶儿,又能替她出谋划策,瑶儿以后的路也会更加平稳。
“瑶主子!太子殿下!洗澡水烧好了。”这边刚说不打扰凉珀,那边吕烨大声呼叫的走了过来!
凉珀闻言,放下剑,朝屋中望去,发现云天瑶和独孤轻尘正朝他含笑而望。
她走过去拉起凉珀的手,笑道:“走,洗洗吃饭。”
看着这‘独特’的浴室,她抬了抬眉毛,朝中间的浴桶走了过去,这间屋子备的浴桶,并且每个都是由可随意拉起的帘子隔着,一看就知道是西野娜琪故意安排的。
独孤轻尘并没有什么想法,而是朝着一侧的浴桶走了过去,开始宽衣解带。
凉珀随后也走了过去。
隔着帘子,云天瑶舒服的洗着,水声哗哗,她翘着一只腿在浴桶上,搓着花瓣,望了望两侧的男人,都一语不发的洗着。
不由失笑,这怪异的洗澡方式,今生怕是头一遭遇到。
“今天,祭祖大典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地方。”
左边的独孤轻尘微顿了顿,水花声都停了下来:“什么地方。”
凉珀那边也是无声听着。
“神像底下居然是空的,我在神像后发现了一处暗道,不过,我没有深究,因为……我又闻到了那个味道。”云天瑶若有所思的说着,目光全是呆凝。
那夜,她发现床底下的秘密,那一股扑鼻的味道,让她至今心有余悸,无法释怀。
独孤轻尘顿时陷入沉思,道:“下次不要一个人冒险,南夷凤国看似民风淳朴,实则暗道很多,防不胜防。我曾先后派过三次人来这次勘查,却,都是有去无回。”
她捏碎了花瓣,手指一夹一弹,弹到了地上,右侧的凉珀声音缓缓而起:“据说,南夷凤国的蛊毒,天下无双,要练就蛊毒在人体中长时间生存,则需要长期喂食……人血,乃至人肉。蛊毒在人体中潜伏期很长,并且很难去除,若是不听施蛊人的话,便会被蛊毒侵蚀血肉而亡。”
云天瑶听着身上毛骨悚然,居然还有此等邪乎之事?
“那你们说,我去到的地方……会是哪?”
独孤轻尘音如峰顶冰雪道:
“腐臭之味,养蛊之地。”
听到此,她顿时感觉一阵作呕,在桶边儿趴了会儿,她舒了口气,这时右侧的帘子打开了,凉珀探出了头:“没事吧瑶儿?”
她摇摇头,看到的是凉珀裸露的肩膀,那些伤疤已经浅淡许多,白皙的肩膀还挂着水珠。
而凉珀则是在看到水中倒影着她的娇躯,顿时脸红了红,落下了帘子。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提防蛊毒入身呢?”她搓着身子,发问着,若是蛊毒真的怎么厉害,一个不下心上身,那还不一命呜呼了?
“有是有,只是,蛊毒一上身,就是大罗神仙也无药可就。此物还只是传说中物,还并未见过实物。”独孤轻尘轻轻说着。
凉珀接道:“异魂之体,未世之血,能御万毒。尤其是蛊毒,抵御性更强,这早就传了百余年了,无人发现,无法找到,凡是被蛊毒沾身,无一能幸免的。”
怪不得永昊帝敬之如宾,原来有这么一个绝招?
“等等。何为异魂之体?”怎么这话的前句听着怎么耳熟,云天瑶扫扫头,难不成是穿越太久,脑子麻木了?
“若是有解,那本太子早就得到了。”左侧的帘子打开了,赫然是独孤轻尘手搭在浴桶上,悠闲的望着她,那目光大大方方的飘过浴桶中倩影,甚至轻轻的吹了声口哨:“瑶儿的身体真美。”
随后,不待她骂人,已经落下了帘子。
她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掌控的帘子的绳子居然都在那侧,她根本控制不了。
“很久以前,曾有个老者说过,异魂之体,可遇不可求。好像是说,异世的魂魄和某世的魂魄相重,取其血,方能御毒。”凉珀刚说完,便听到中间的云天瑶唰的站起身子!
这时,两侧的帘子同时拉起。
“怎么了?难不成你又所悟?”独孤轻尘笑望着早已曝光的她,笑意连连的说着。
她迅速抱胸坐下,趴在桶边沿上,郁闷的说着:“轻尘,若是有一日,你找到这个人,会怎么做?”
独孤轻尘煞有其事的想着,其实这个答案他很早就想过,“既然他的血有用,自然取他的血,然后杀了,省的为别人所用。”
闻言,她的下巴摔碎到地上,真不愧是太子殿下,还真是够毒的。
“瑶儿,有个问题,我很早就像问你,为什么,你的有些行为很……超前?”凉珀突然问着。
盗阁的组建,尤其是是一个刚满十三四的女子,居然有此魄力,还有很多生活中的琐事,都能见到她的奇思妙想,再比如在车上的简化文字,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让人深思。
云天瑶深吸了口气埋进桶中,憋到不行了才上来,手拂过头上的水,甩了甩头,冒出了一句:“独孤,就凭你这句话,若是我半点血都不给你。”
这时,两人的目光纷纷盯着她的身上,看的她瞬身难受。
“……那个……我说,如果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还不成了唐僧!
老天啊,你也太能,让我来这里,原来是给我安排了一大推的行程,缺我不可呀!
洗完澡后,她换了套干净衣服,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吕烨已经吩咐开始上饭。
她突然说要先去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便冲进了厨房。
待到回到餐桌上时,凉珀和独孤轻尘都在等着她,她笑意盎然的坐下。
独孤轻尘吃饭前的惯例,便是试毒,倏然间,他看了看那中间的汤,蹙眉道:“怎么一股血腥味?”
吕烨和郑磊一听纷纷上前去闻,味很淡,怕是只有独孤轻尘的鼻子才能闻的出来。
云天瑶低低的咳嗽着。
凉珀道:“不如倒了,别喝了。”
云天瑶突然拍案而起:“倒什么倒!没毒就喝呗,一点腥味怕什么!”
话说的底气很虚,他们四人相互望了望,吕烨和郑磊装作不管站到门外去。
“瑶儿……我没别的意思,这毕竟在南夷凤国。”凉珀歉疚的解释着。
她低头委屈的摸着手指,亏她滴了那么多滴血,居然还嫌血味太重?抬眼间独孤轻尘正在望着她,从刚刚洗澡时,他便感觉她的不对。
现在,更加加重这个念头。
凉珀也好奇的望着她,突然,他似想通般,拿起勺子盛了碗汤喝着,而独孤轻尘也照做,喝了起来。
“瑶儿怎么不喝?”独孤轻尘含笑望着她。
她移了移目光,不发一语,拿了两只空碗呈了两碗,不说话去门口端给郑磊和吕烨。
两人望着汤,纷纷作难,这瑶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感觉这汤不对,居然还拿过来他们两人喝?
“喝啊,端的我手都酸了,这里面是我特地吩咐厨房加的大补,别听他瞎说。”她下颌一抬,将碗塞进了他们二人手中。
郑磊和吕烨逼的不行了,闭着眼喝了下去。
待她回来,只见。
“瑶儿,辛苦了,多吃点菜补补。”独孤轻尘殷勤的往她碗里添着菜。
凉珀也将靠他身边的菜,每样都往她碗里添着。
她扬了扬眉,这两人,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们,埋头吃着菜,就是惟独不喝那汤。
晚上之时,西野娜琪又派人来让他们去参加宴会,被她以今日太累之理推托了。
疲累的爬上了床,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处处都是未知的陷阱,好累。
尤其,身旁的两个男子,还要时时提防被抢!
能不累吗?
这床却设计的不但浪漫,还个性,估计在南夷凤国的贵族之中,怕是再普通不过吧,她躺在床上百无聊把玩着纱幔的帘子。
手倏然间被人握住,侧头望去,赫然是凉珀,他正拿着干净的布擦拭着她手指的伤口,又拿了药,涂完再包扎,望着她清浅一笑:“轻尘跟你说玩的,他怎会舍得杀你呢?”
她望着他的柔颜,痴然一笑:“我知道,不然的话,我怎会舍得给他喝。”
“瑶儿,寒冰来信说,计划有了进展,让你不必担心,待回去再好好和你细说。”将她的手指包扎完,他顿了顿又道。
“你准备,进南夷凤国?”
云天瑶侧躺着,抬眼看着他:“即使我们不行动,谁能保证南夷凤国不动。”
“我知道,先发制人。只是,瑶儿,你和轻尘说了吗?”凉珀望着她,缓缓说着。
她摇摇头,若是她猜的没有错,独孤轻尘已经安插了人在南夷凤国,他说的失败,并不代表放弃,身为未来的一国之君,未雨绸缪他自然懂得。
目前来说,盗阁在南夷凤国毫无势力,说了又怎样,又不能帮到他什么。
“其实你和他很像,我在想,或许应该庆幸,你是个女子。不然,定是他最大的敌人。”凉珀轻轻说着。
这时,从门外插进了一道声音。
“凉珀说的没错,不过呢,倘若你不是在我身边,即便你是女子也一样是我最大的敌人。”独孤轻尘处理了一些紧急传来的信书,这才走了进来。
她支起身子朝他一笑,他的意思是,倘若她是别人的女人,一样会成为他的隐患。
“我真的很庆幸,能遇到你。”独孤轻尘望着她亦是轻柔一笑。
她眨了眨眼,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独孤轻尘还以为她是感动的,凑近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他缓缓叹了口气,昨夜的她定是累了,今日累了一天,她定是更加困的不行。
凉珀朝他轻轻点头,起身将帘子拉起,去了一旁休息。
这一夜,独孤轻尘抱着她和衣而眠。
不管未来的路如何,他注定了,要牵着她的手一起度过,即使她的手还会牵着另一个人,他相信,能陪她走到最后的,还会是他。
命运存在太多的变数,让人始料未及。
她无法在他和凉珀间选择,不舍对他的爱,不舍凉珀的痴心守候,她的迷茫痛苦是双方的,与其让三人都是这样的折磨,不如他退一步。
这样的关系,也许很荒谬,却是最实在的,他不舍,他也不舍,她更不舍。
他也曾恨过,彷徨过,但是在看到凉珀对她的爱,他却是感动,妥协了。
第二日,一早,独孤轻尘便上书去见了南夷凤国的女皇殿下。
凉珀早早的便起身去院子里练功,甚至还无视吕烨的不满叫起了郑磊陪练。
在女皇的挽留和独孤轻尘的协商下,最后决定再留三天,三天后便启程回国。
“主子,外面有人求见。”云天瑶坐在院子中,看凉珀练功,吕烨走进来对她禀报着。
“谁?”她起身朝门外走去,吕烨低声说着:“玄琰皇子。”
她的步子一顿,随即整了整衣服朝外走去。
自从那日淳子玄琰勾引未遂,便再也没有和他打过正面,今日,不知又是何事。
吕烨带她过来,便退了下去。
客厅中,只剩她和淳子玄琰,她微然一笑朝他一俯身。
“拜见皇子殿下。”
淳子玄琰身着皇子装,依然沿袭了保守,茶绿的衣袍让他看起来很年轻清爽,丝毫不同那日的红装妖娆。
比起来,她还是喜欢今日的他。
“我们之间需要怎么客套吗?”他蓝色琥珀的眼眸,望着她带着淡淡忧郁的伤。
“身份有别,玄琰皇子,我是东川国的太子之妃,这身份礼节自然该清晓。”她一字一顿的说着,字里行间透着疏离和生分。
不要以为有了凉珀一个例外,她就会无止境的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而去吸引更多的男子围绕在自己身边。
此生有他们两个便已够了,不会再有一个例外,不管是谁。
“云瑶,很美的名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为什么要急着走,是不是……因为我让你为难了?”淳子玄琰幽蓝的琥珀眸子望着她,带着些许焦急。
“不是。”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连一丝的地位也没有嘛?”
“没有。”依然如上,斩钉截铁。
“玄琰皇子,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感情才可以让人牵挂,如果玄琰皇子真的想和我有关联,也只能是朋友,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她继而缓缓说着。
“云瑶,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要果断多了,即使我放低身价去请求你,你依然对我看一眼也吝啬。你可知,那夜是我第一次那样,我都说服了自己半天,然而……却也是我最心痛的一次。”他定定的望着她说道。
她为他倒了杯茶,放到了桌子对面,伸手请他坐下,道:“每个人都有心痛的时候,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明知没有可能,又何必开始。”
“我可以跟你回东川国。”他心灰意冷,却还是希望能有一点转机。
她有些无奈的抚了抚头,上辈子她男人缘很差,导致二十多也是也没人要的小处一枚,但是今生却桃花运太旺,算算今年她不过才满十七。
“你如果想要娶东川国的女子,我可以为你引荐,到时候,你在那里定居也可以,我们自然十分欢迎啊。”联姻还可以促进两国关系,这样自然很好。
他摇头叹了叹:“罢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既然不可能,那么,我祝福你们。”
这话听着,还真是顺耳很多,她起身对他举了举杯子:“谢谢你的宽恕,像玄琰皇子怎么好的男子,我相信绝对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两人相碰一杯,淳子玄琰仰头喝完,便走出客厅,离去。
一处暗角中。
“她拒绝了?”一个女子疑问的声音。
他的无声证实了她的猜测,她又道:“你不怎么给她下情蛊,若是她中了情蛊,即便没情也会生出情爱,你这又是何苦?”
淳子玄琰叹声道:“不是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吗。若是我拿情蛊对付她,一厢情愿得来的感情,怎么会幸福?”
“可是,你知道事情不仅仅是这样。她很难对付,倘若能受制与你,对于将来女皇统治中土大有帮助!”此时这女子的正面才刚刚露出,此人赫然是西野娜琪。
“那你呢,既然喜欢独孤轻尘,又为什么不对他下情蛊,让他对你死心塌地?”他反问着,看向她。
西野娜琪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没想过,只是时机还不到。他毕竟是东川太子,倘若我对他动手,势必会被发现,况且,我们南夷凤国还没有准备好。妄动,则是功亏一篑。”
“那,那个凉珀,你不是也很上心吗?”
西野娜琪想起他那柔弱的模样,不由一笑:“是我的,迟早都会是我的。而且,我发现他的身体很弱,根本受不了毒蛊的侵蚀,即使下了,也是得不偿失。”
“没想到,你还真是会怜香惜玉。”淳子玄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这不代表,我可以放过小王妃……呵呵……”西野娜琪倏然大笑着。
他顿然神色一冷:“你对她做了什么?!”
“别急嘛,我只是替你先下手一步,早在我碰她的时候,已经将情蛊种入了她的体内,以后,每过一月,她便会毒发,疯狂的想念你,直到,见到你,和你疯狂的欢好,才会解脱。”西野娜琪看着他,得意的弯起唇角。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怜惜男人,却不代表也怜惜女人。
尤其是对手,她向来不懂什么叫做仁慈。
“你——你是怎么弄到我的血?”他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但是想到她即将要受的痛苦,便心中压抑的很。
“不光是你的血,就连你大皇姐的血我也有。”西野娜琪笑着,低声说着。
“你要大皇姐的血干嘛?”淳子玄琰蹙眉道。
“你以为现在的南夷凤国很稳吗?就没人心存异心吗?你三皇姐蠢蠢欲动,想要再祭祖大典上让你大皇姐出丑,要不是我暗中派人阻止,你大皇姐早被治罪。我们南夷凤国的脸也丢尽了。”西野娜琪缓缓说着,她做着一切都是为了南夷凤国,这一切的背后自然是女皇支持她,有了大皇女的血,她便可以以正义之名去安抚那些叛乱的人心。
他突然凉声一笑:“你还真为是南夷凤国尽心尽力,南夷凤国有你,还真只百世修来的福气。”wWW.ΧìǔΜЬ.CǒΜ
“瑶主,你还真是桃花朵朵开啊,艳福不浅,你可知光是这两个……已经是非池中之物,居然还有皇子看上瑶主!”吕烨大为感慨道。
云天瑶突然挑眉望着他一笑:“知道,为什么我收你们做下属了不?”
吕烨突然哑声不语,敢情主子是看上他们是断袖,不会对她起念头,才会收的他们啊。
她呵呵一笑朝院子中走去。
她朝郑磊一点头示意他去休息,她则是突然接过凉珀的招式,和他对打。
“来,我和你打。”
凉珀一看是她,便准备撤招,却被她突然出手逼他出招,他本能的回手,却处处顾忌对方是瑶儿而放不开。
“凉珀,你担心什么,出手啊,直到有一天你打得过我为止。”
郑磊和吕烨则是面面相觑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忍不住问着:“瑶主子,你这是哪一门派的招数,为什么我和郑磊从来都没有见过?”
看似很乱,却又有条不紊,招招路路内含玄机,很简单却往往很致命,看起来很匪夷所思的招式却威力很大。
“你瑶主我独创的门派,怎么样,要不要拜师学艺啊?”云天瑶抽空回首望了他们眼笑道。
她很少见凉珀出手,但是凉珀出手却不如她想象般的柔弱,绵中有劲,手法稳练,虽然气虚稍有些弱,但是假以时日,必定能胜的过她。
她呢,若是拿手枪和匕首直接杀人可以,若是论这打架的花招,她真的不会多少。
交手不过一会儿,两人便停手了,凉珀体虚刚开始练,练不了多久,再者她的手法很难测,打起来光是想都很累。
索性他们是瑶主的人,若是真的做为对手来交手,想必早已不知再那一招中被她给解决了。
“轻尘,你回来?”云天瑶倏然望向走廊的另一端,独孤轻尘遥遥在那里站着,朝她轻轻一笑。
“今天怎么这么早?”每次都会有皇女皇子,甚至女皇的名义请他探讨政事,促进两国合作,很晚才放他回来。
这时不过是刚到中午。
“瑶儿,我有些事需要处理……可能晚上不能回来。”独孤轻尘走近她,轻轻说着,目光别有一番深思。
云天瑶微顿,随即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要知独孤轻尘从未避过她,以往每次出去,干什么,她从来不问,因为他都会告诉她,不管是政事私事。
独孤轻尘朝她沁然一笑,朝凉珀微微颔首,便又折身走了出去。
吕烨和郑磊倒不觉的什么,虽然他来到了南夷凤国,但是对于东川朝中一切依然是了若指掌,需要处理些急事也是在意料之中。
他走了,云天瑶还站在原地,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却看不出来。
凉珀缓缓走近她,轻轻拉起她的手:“不要想太多,或许他真的有事呢。”
她微叹息无奈的说着:“我担心的不是他回来回来的问题,我是觉得,会不会他本身有什么难言,不想让我知道的。”
这一夜,独孤轻尘,真的没有回来。
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又抓不住什么。
距离开的期限,还有两日,这两日云天瑶准备带凉珀去四处游览下,不过,这自然要找个向导。
消息放出去,很快便有登门拜访,毛遂自荐的。
一个是大皇女派来的人,一个是三皇女派过来,还有一个是本人直接过来的。
这人便是,西野娜琪。
“神相亲自过来,怎么好拒绝,有劳神相大人了。”云天瑶恭敬的说着,目光却全是笑意不明的目光。
“那里,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你要出去玩,我就是再忙也得抽出空来啊!走吧,我们南夷凤国的双凤山可是举世无双的美景,离皇城又近,来回一天正好,待明日我们再去别的好地方。”西野娜琪一贯的作风,每次都喜欢揽住她的肩膀。
或许是因为放的时间稍长了点,让她麻木了,总感觉酸痒的很。
而西野娜琪凑近她耳边时,却说了另外一句:“你知道吗,如若你是不是东川国的妃子,我想,我们真的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是吗,那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东川南夷两国世代交好,这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情啊,难不成,南夷国有什么让我们不成为好朋友的因素吗。”她倏然一问。
西野娜琪愣了愣,随即哈哈一笑:“当然……也可以。”
“好,既然是朋友,那我丑话说前头。所谓:朋友夫,不可欺。我相信侠肝义胆的西野神相,定会遵守的,是吗。”云天瑶笑中带些话的看着她。
西野娜琪此时深深地感觉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句话就顺口说了出来呢?这下好,她西野娜琪答应的,还从来没有食言过的。
“那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
随即西野娜琪又凑近她说着:“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昨夜,你可知独孤太子,是在哪里过的夜?”
这话,确实可以反将她一军,因为她确实不知。
“说来听听。”并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她想知道这西野娜琪的本事究竟有多大,势力渗透到了何种程度。
凉珀在身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二人,吕烨则是和郑磊双目对视,她们什么时候变怎么好了?不是西野娜琪抢她男人,两人不是都反目成仇了吗?
“大皇女,房里。”西野娜琪低低的笑着,又道:“若是我猜的不错,我们大皇女和独孤太子相识,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相信比小王妃你早的多。他们叙叙旧情也是应该的,小王妃不要多想才是。”
大皇女?这的确很出乎她的意料,在宴会之上,他和大皇女只是点头之交,她并未想过他们会有深交,不过,现在想想,两国既然每三年就会交涉一次,那么独孤轻尘和大皇女认识,倒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不会多想,我相信他,定是和老友把酒言欢,彻夜不眠。”她轻笑着说。
“哦?是吗,我怎么听人说,昨夜他们房中并没有传出多久的谈话声,而是,呻吟不断……整整一夜……”西野娜琪看到她有些惨白的脸色,顿时大笑出声,看到她失色的样子,心中还真是痛快。
云天瑶咬了咬唇,让自己不必多想,弯起一抹笑道:“那又怎样,或许你不知道,在我们东川国,男人花天酒地很正常,只除了强人所难的。况且,他是太子,以后的三宫六院的多得是,我要是吃醋,我吃的过来吗。”
她微微挣扎,挣开了西野娜琪压在身上的手臂,有一瞬间,她感觉身体一阵冰凉蹿过,她的目光顿时一寒。
“瑶儿,怎么了?”凉珀迅速上前,担忧的看着她,这西野娜琪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居然让一向淡然处之的瑶儿有了如此大的反应。
情蛊分三次,分别注入人体内,一次比一次的反应大,直到完全融入体内,才算情蛊下成功,而被下情蛊者,必须忠诚于血养蛊之人,否则痛苦难忍,犹如血之冰情无法动摇,全身上下会冰冷如雪,直至……血管冰裂而亡。
第三次施蛊,便是第一次发作,不过效应很轻。
全身上下有一瞬的冰凉,不过很快便过去,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人的影像,那个人,便是淳子玄琰。
倏然,她冷笑出声,自从那日听凉珀和独孤轻尘说过蛊毒,她便半夜去翻书,几乎所有和蛊毒有关的书,她都看了,前两次,她几乎没有感觉,但是这次,她几乎可以肯定,被下蛊了,而这反应和书上写的情蛊,很像。
为什么她会有反应?难道,那个异魂之体根本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那她的血岂不是白给他们喝了,根本没有丝毫作用?现在,连她也已经中蛊了!
凉珀看着不出声的云天瑶,顿时吓的心里慢跳了一拍,再看西野娜琪早已上了马车,在等候他们。
云天瑶扶着脑袋,等等,为什么冰雪两字感觉那么熟悉……
“瑶儿,若是你身体不适,就别去了,回屋休息吧。”凉珀扶着她,柔声说着。
“去,为什么不去。我没事了。”若是第一次发作,那么效应很轻,并不会影响到什么,所谓日久见人心,时间越久,发病才会越重,身体亦会越发的冰凉。
上了马车,云天瑶手一伸拦住了西野娜琪的肩膀,唇角冷冷一抬:“西野大人,这情蛊练成,很不容易吧?你说,若是打了水漂,会怎么样?”
西野娜琪的目光顿然一闪而过的震惊,不过很快便是嘘嘘一笑:“这话怎么说,我南夷凤国从来不轻易试蛊,尤其是情蛊,怎么残忍的蛊毒。”
话里有话,既然你发现了,我不介意承认。
云天瑶倏然一笑,目光悄然别了开去,看来,那个恶心的地道,她还需要在下一次了。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依然不影响这双凤山的景致,流水如画,云雾缭绕,走在其中,宛如仙境般美妙,看下山去,更是如身处梦境云端。
西野娜琪在前面介绍着,她拉着凉珀的手走在山道间,吕烨和郑磊在身后相随着。
论心情,早已没了那份情致,她之所以要来,是因为她不信西野娜琪会平白无故的带她来一个地方,亦如,每次见她都会有事发生般。
“小王妃,你知道吗,这双凤山亦是我南夷凤国著名的情人山,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热恋中人,不然就是夫妻。”
云天瑶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突然间,目光触及山下的一处凉亭之中,那里,赫然有一对情侣。
不是情侣有多奇怪,而是,那个男子,居然是独孤轻尘,他膝上坐的……居然是,大皇女?!
两人看起来相处很惬意,同下一盘棋,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宛如画境仙人。
“瑶儿?”凉珀喊了她声。
她陡然拉回了心思,她想她知道西野娜琪为什么带她来了,她进的,不是西野娜琪为她尽心布置的局,而是,她想知道,西野娜琪究竟想让她知道什么事情。
不知,又怎能制胜。
凉珀自然也看到那里,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轻轻在她耳边说着:“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人心才是最清明的。”
终究,终究她没忍住,又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独孤轻尘执棋的手赫然放到大皇女的脸上,从她这个角度看来,很想在……接吻。
她让自己摒弃这个想法,一定是角度问题,一定是。
即使独孤轻尘要演戏,用的着如此投入吗。
“呀,居然看到熟人,不知小王妃,介不介意,我们前去打扰?”西野娜琪装作才刚看到,讶异的说着。
云天瑶刚说:“不必……”可还没说完,西野娜琪已经远远的和独孤轻尘大皇女打招呼了。
“大皇女,您可真是不够意思,居然背着我们的小王妃,把人家的太子弄到这里来了!”西野娜琪大笑着,走下了弯弯曲曲的石梯。
大皇女闻言立刻从独孤轻尘身上起身,唇上的胭脂微晕染,而独孤轻尘则是不动声色的擦掉了下唇。
吕烨和郑磊纷纷侧目,不知该如何作答。
凉珀拉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倒是云天瑶笑的很猥琐。
“拜见大皇女,怎么样?我家的太子殿下的吻技不错吧?”她颇为笑的没心没肺,所有人看到的她是个丝毫没有伤心的她。
就连西野娜琪也愣住了,她以为若是云天瑶的性子,想必早已当场和大皇女翻脸了,居然还可以如此从容面对,她原本以为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如今来看,还是低估了。
此时的独孤轻尘是陌生的,若不是这张脸,她真的要以为定时别人假冒的了。
大皇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微笑道:“小王妃,真是不好意思,我和轻尘早已是故人,还望小王妃,您不要计较才是。”
“怎会呢?你们继续,继续,西野大人,时间不早,我们还是先回去。”转而她回首对独孤轻尘笑道:“……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
独孤轻尘只是望着她,并没有开口,深眸目光如炬,却,毫无温度。
西野娜琪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对大皇女和独孤轻尘拜别便启程回去了。
云天瑶告诫自己,不要再回头望,望了只会让自己心痛,不要回头,不准回头。
心中越是束缚自己,越是无法控制,余光瞥到那四角凉亭之中,大皇女和他,仿佛早已情不自禁的吻上,这次的角度,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不存偏差。
“唉,还真是没想到,独孤太子和我们大皇女,居然如此情难舍。小王妃不介意再多留天,成全成全他们吧。”西野娜琪笑意盎然的说着。
云天瑶瞧了一眼那相拥的两人,又看向西野娜琪:“我想,西野大人真是辛苦了,费心思,为我安排这一出戏,真是煞费苦心吧?”
一句话堵得西野娜琪哑口无言,云天瑶拉起凉珀,吕烨和郑磊身后跟上,四人脚步加快的离去了。
西野娜琪阴眸暗沉,望了一眼凉亭中的两人,是她疏忽了大皇女的本事吗,居然连她什么时候对独孤轻尘下的情蛊都不知道,看独孤轻尘的模样,至少下了几年之久了,可为何独孤轻尘远在东川,却还可以活的如此好?
要知道,这情蛊最多三年不见施蛊之人便会全身筋脉而断,可是在大皇女还是在六七年前去过东川,难道……
西野娜琪的眼眸倏然一亮。
回到屋中,四人皆是沉默,云天瑶眉头深锁的扶着头,倘若独孤轻尘真的和大皇女有旧情也无妨,谁人没有过去,但是,她能感觉到那时的独孤轻尘,根本不同往日。
她怕就怕,独孤轻尘会早被下了蛊,那日洗澡之时,听他的语气,他定时在找寻蛊毒解药花了不少心思,这样看来,他中蛊的可能性,倒真是很大。
“瑶儿,你要是难过,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凉珀满是担忧的看着云天瑶,他能感受到她的心痛在极力掩饰着,亦如那场雨夜中,她去轻鸿山庄找他,那次她才是真正的释放心痛……
“珀,我没事。我担心的,是独孤轻尘会不会被他们牵制。”比起这来,她可以将自己的伤心放下,毕竟独孤轻尘的身体更为重要。
凉珀深深地望着她,他的瑶儿果真是与众不同,若是一般女子,想必早已醋意大发,哪里还注意得到什么细节问题。但是她,在这个时刻依然可以如此清醒,的确,他也感觉到了独孤轻尘的不同。
“蛊、毒。”两人的目光顿然乍起,四目对视,直至心底的冰凉如霜。
难道,真的是这样?
月色如雪,朦朦胧胧的照耀着整座小院。
云天瑶趴在床上,没想到,他真的不回来,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她怎会不在乎独孤轻尘的心,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情早已在彼此心上深深根种。
夜过半之时,门扉突然响了,她和凉珀顿然坐起,门口进来的,赫然是独孤轻尘。
凉珀知趣的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的躺下。
云天瑶闻着有些酒气的他,上前扶住他,她的双眼定定的望着他的眸,心底稍稍舒了口气,没有了白日里的冰凉。
“轻尘,你回来?我去弄碗解酒汤来。”她扶他坐在床榻,想起身,手腕却被他紧紧握住,径直压倒了床上。
“别动,让我抱会儿。”独孤轻尘手臂绕过她的头紧紧的抱着她,双眸深深的闭着。
她微蹙了蹙眉,因为他的怀中有别的女人香气,她微微别开了头,不想去闻这个味道。
她的手指微颤着,轻轻解开了他的衣领,全是青紫之痕,像是和人疯狂缠绵过般,她的脑海中瞬间短路,猛地推开了他。
独孤轻尘扶着额头,坐起到床上,望着站到了床边的云天瑶,轻道:“瑶儿,嫌弃我了,是吗?”
一句话,如翻江倒海般的侵蚀,她的手紧紧的放在胸口,努力让自己平定下来,她深深的咬了咬唇。
“现在能告诉我吗?你的情蛊,是什么被种下的?”
独孤轻尘目光微讶的望着她,倏然苦笑:“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瑶儿。”
“六年前。”
“这六年来,我找遍所有的地方,都无法解开。”他继而说着。
那次带着面具去见她,是因为他不想被她知道,他还有如此一面,他希望,能亦如既往的待在她身边,也是为什么,每次一次能和她欢好时,他都适可而止的拒绝了。
因为那样他会痛不欲生,但是在几日前,他阴错阳差的被西野娜琪下的另一种毒侵蚀,反而把暂时把情蛊压下,才得已和她短暂拥有。
情蛊有很多种,他种的,是最重的一种,亦是大皇女亲自为他下的,他苦笑一声,尽管他未雨绸缪一防再防,却还是防不住,这蛊毒的悄声无息。
她无声的望了望他,拿起衣服穿着,独孤轻尘拉住她的手:“我不爱,所以才被下情蛊。瑶儿,你终究是无法接受,是吗?”
这六年,他费了不少心思,让蛊毒延缓发病,也是大皇女不忍又派人送来解药续他三年之命,这六年他并未屈服。他独孤轻尘又怎会让自己,轻易被利用?这次来南夷凤国,他想来可以亲自找解药,可是身体中的蛊毒在响应到施蛊之人时,反而更加爆发频繁。只有再靠近施蛊之人,才会缓解。
“我知道,如果我告诉,我也被下了蛊毒,你说会怎么样?”云天瑶冷声说着。
此时,凉珀瞬间起身,而独孤轻尘瞬间站起身来,酒赫然醒了大半。
“瑶儿,你说什么?怎么可能?”独孤轻尘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凉珀下地鞋也未穿便走近她,紧紧的盯着她。
她则是看向独孤轻尘:“所以,没谁嫌弃谁,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解药,然后,让南夷凤国下蛊毒的人,得到报应。”
“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珀,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既然我和轻尘已经中了蛊毒,便不再怕其他的蛊了,我们现在必须去要到解法。”
蛊毒每人身上只能下一次,因为,一次蛊毒,足以耗费尽人一生的生命。
凉珀点点头:“就像你说的,没有谁嫌弃谁,瑶儿,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你。”
夜色阑珊下,再次来到了那神殿旁的庙宇之中,神像之下。
独孤轻尘走在前面,吹起了火折,云天瑶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此时的地道中,寂静异常,清脆的滴水声,声声传来。
独孤轻尘拉着她的手,走下密道,果然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
他一手揽过她,紧紧抱着怀中,他知道,自从她娘亲的事情之后,她心中一直阴影难除。
她朝他安慰一笑,摇了摇头。
她深深的咬着唇,地道两侧居然全是铁笼,全是封闭时的,终于知道这里没有守卫,因为随便一只蛊跑出来都足以要人命。
铁笼中,她微微掀开了一条缝,顿时间她深深的咬着唇,脸色煞白。
独孤轻尘也同时看见,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没事,有我在。”
地下时不时的爬过几只很小的蛊,像很小很小的小蜘蛛般,肉眼不仔细根本看不到,这小虫子,爬来爬去,却惟独绕开了两人,显然是闻到味道,不是它们的食物。
云天瑶望着地上跑着的蛊,倏然咬破了一根手指,血滴滴落到一团蛊虫的中央。
倏地,那血迹蔓延到的蛊虫,全部不再动弹,许是血的粘稠度让它们暂不时不得动弹,独孤轻尘和云天瑶对视一眼,齐齐等候着接下来会怎样。
半晌,当两人都觉无望想要撤退时,却突然发现,那被血迹蔓延的蛊虫,居然,全部死亡……!
这发现,让两人很是惊讶,那就说明,她的血,真的有用,真的可以抵御蛊毒?
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说话声:“小东西们,又有新鲜的事物了,快来吃东西吧。”
独孤轻尘和云天瑶立刻躲到一处的铁笼后,只见有侍卫模样的人身着像是雨衣般的布料,拖了两个人进来,望笼子处一扔便迅速走了出去,半刻也不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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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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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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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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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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