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他早早就睡了,希望一觉醒来能有个新的开始。
模糊的睡梦中,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动静,如同歌声,又如同是一阵特殊的气味,好像是焚香的味道,很快,他听到一阵门锁的动静。由于太困了,身体无比乏累,他也就没有动,因为这些天韩云枫会过来,陪同住在一起,他以为是韩云枫回来了。
但是,过了一阵他觉得不对,凭借他多年干警察搞侦破的阅历,他有一种常人不具备的直觉,他能嗅到常人嗅不到的诡异和差异,韩云枫是什么样的动静,什么样的节奏,他早已熟知在心了,而这个人走进房间的人,比起韩云枫要轻的多,而且这个人身上有一股诡异的味道,可以用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四个字概括。韩卫衣的睡意当即有散了,他的头皮皱动,双手用力抓住床单,以备情急之下充当防身反击工具,他的身体保持原样不动,这是迷惑对方,让对方疏于警觉的策略,但是耳朵已经耸起,全身四肢肌肉紧绷,动如脱兔,随时随地可以用绝佳的状态反击。
聆听着,那个走进房间的人,似乎没有了脚步声。
走了?
不可能,韩卫衣明显感受到一种寒气逼人的杀气,这杀气越来越逼近自己,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自己就会变成别人肉鸡。
韩卫衣当机立断,用力抽起十指紧抓的床单,用力一甩,冲门口的方向都抛了过去,然后来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警觉地瞄着门口的方向。
奇怪了,什么也没有,屋子里空空无也。wWW.ΧìǔΜЬ.CǒΜ
不对,并不能说什么也没有,因为屋子里多了一团雾气,是黑色的雾气,这雾气似乎有生命,悬浮在半空中,并且左右晃动,一点点朝韩卫衣的方向逼近。
韩卫衣冷静镇定,他手疾眼快,反应敏捷,迅速从床头抓起一个椅子,冲黑色的雾气抛了过去。
“啊——”一声由于疼痛而发出的声音,从黑色雾气中传出。
很快,黑色雾气开始变形,雾气渐渐淡去,在渐渐散去的雾中,浮现一个人类的影子,这个影子是披头散发,长长的头发覆盖了半个身体,因此见不到此人的相貌,非但如此,头发上全是血淋淋地方,就连胳膊赫然手上也是血淋淋的,见了让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这个人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哀嚎,似乎是在笑,也似乎是在抗议。
韩卫衣毕竟是韩卫衣,大风大浪越过无数,什么样的案子没过,什么样的古怪事情没经历过,受到过专业的训练,思维冷静,心理素质过硬,比起凯卓尔和云浩等人,他具备更强悍的心理抵御力,更顽强的反击能力。
不错,眼前这一幕是让韩卫衣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以至于心脏发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丧失了判断理性和自我保护以及反击能力。
由于距这团黑色雾气太近了,以至于这团雾气和雾气上悬浮的人影随时都有可能迫近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在想寻找武器反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与其别动挨打,不如自己主动出击,给对方以沉重打击。
韩卫衣双腿一脚里,原地来了个小助跑,腾空而其,冲着黑色的雾团和人影冲了上去,嘴里大吼一声,抬膝盖踢腿,攻击黑色雾团和人影。
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是否起到了作用,最起码对韩卫衣来说是安全的,他整个人从雾团和人影穿了过去,身体没有感觉到一点撞击和因撞击而产生的疼痛感。
莫不是,这是幻影?
韩卫衣的思维高速运转,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听见人影说了话:“韩卫衣,你不用怕,目前我不会伤害你。”
韩卫衣才不管这一套,既然打不到人影,说明人影也伤害不了自己,因此他安心了不少,他落地的位置正好距离自己的悬挂工作装的衣架最近,随身佩枪就放在自己的警服内,他冷静,镇定,一个箭步冲向警服,娴熟地掏出枪,指向了黑色雾团和人影。
“说,你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魂魄,是幽灵,是亡魂,永远也散不去的冤魂。”
“你——”韩卫衣咬牙切齿,对方的这一系列言辞让他无言以对了,“你想干什么?”
“我叫付博,你应该有印象了吧?”
付博——?
韩卫衣听过这个名字,还是李波和矢崎说给他的,这个付博是二十年前丹云大学坠楼案件的死者,并且是第一个死亡的学生,据季憨博,说这个付博的情况非常相似于今天的高小涛,也曾私自调查过N楼的情况,独自一个人偷偷潜进入了地下密室,然后就生不知鬼不觉地从楼顶上坠落毙命,自杀还是他杀无法确认。
当然了,这些东西是从矢崎和李波口中转述,真与家假的可信度还需要商榷。
韩卫衣:“你就是那个二十年前的付博?”
“我是付博。”
“装神弄鬼,你死了二十年,怎么还能出现。”
“我说过,我是魂魄,我是冤魂,冤魂永远也散不了。”
“闭嘴,你当我韩卫衣怕了你,你们这些魑魅魍魉,就算你们真是鬼,我也要把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赶快给我滚,不然我对你真的不客气了。”
“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替我们报仇,替我们伸冤。”
“伸冤,鬼怪的事情,谁会信。”
“我们真的愿望,当年我们是被害的,我们沉冤了二十年。也该是时候让真相大白天下了。”
“既然你们说自己是冤枉,那我问你,是谁害死你们的,你们又是怎么死的,还有,N楼底下密室是怎么回事?你把这些东西说清楚了,我会考虑替你们伸冤。”
“不不不,在你为我们伸冤之前,你先要替自己伸冤。”
“放肆,我好好的,要伸什么冤。最后警告你啊,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开枪了,都说神仙难躲一溜烟,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鬼怪,到底怕不怕这手枪的威力。”
韩卫衣有些愤怒,这个不知妖魔鬼怪的东西,竟然拿自己耍着玩,简直是岂有此理。
“哈哈哈,韩卫衣啊,韩卫衣,你可真够可怜的啊。”他的小声十分空灵,似乎是从几千万光年之外传来的余声。
“你笑什么?”
“你不想知道生身父亲是怎么死的嘛?”
“你——?你什么意思?”韩卫衣的怒,变成了好奇,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其实他真的不知道,因为到了今天,还没有一个人告诉他,父亲死亡前后的经过,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印象:父亲是个非常优秀的警察,在执行公务的时候不幸中弹身亡。
“我是什么意思,你先好好想想吧。二十年前,你父亲是执行公务的时候殉职,那为什么在案卷中没有关于你父亲死亡的记录呢?你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不明白,我还能指望你替我们报仇,伸冤?”
你——!韩卫衣刚才的恐惧彻底被愤怒和好奇驱散,他盯着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血淋淋的头发遮住了面孔,根本见不到他的面容。他真想走上前,扯下他的头发,看看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东西,他手中的枪,缓缓放下了,因为他意识到,这个人东西今天的到来,并无太多的敌意,他并不想杀人。
突然,这个长发血淋淋的人疯狂起来,一阵疯狂的咆哮,张开比鹰爪还要锋利的血淋淋的爪子,冲向了韩卫衣。
韩卫衣大吼一声,给自己助力,这么用力挣扎,身体打个滚,韩卫衣从床上滚了下去,把他彻底摔醒了。
原来是个梦境啊!
梦,是个梦!
韩卫衣冷静地把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应该是个梦境,绝对不会是鬼怪之说,可是,这个梦境也太奇怪了吧,或者说,是冤魂的托梦行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底下不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虽说心理素养好,但是难免被惊出一身的冷汗,此刻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从地板上做起来,走到床边,用手按了按床上的被褥,一个硬硬的东西硌了他一下,这是一份案卷的卷宗,是二十年前的案卷,自从在公安局的档案馆里借来之后,他就一直没有还回去,把这个东西拿会了家,时不时会翻阅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听说到二十年前的丹云大学坠楼案件之后,他对此一直很上心,甚至比对当前的这个案子都上心。
他做到床上,并把案卷放在膝盖上,目光盯着房门,还有刚才在梦境中同那个影子人交手的的地方,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不会有什么问题,跟不会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有一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做梦,为什么会梦见付博呢,还是血淋淋的面孔,根本见不到对方的真面目。付博说的那一袭话更人韩卫衣纳闷,付博为什么会说:你不想知道生身父亲是在死的嘛?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韩卫衣一直都想知道父亲殉职的前因后果,但是他一直没有问,也没有对此事多加思索。
二十年前,韩卫衣刚刚十六岁,他刚刚从学校回家,打开书包写作业,母亲也在厨房弄饭菜,这个时候父亲的一个战友冲了进来,他告诉他们说,韩卫衣的父亲在执行公务的时候不幸被歹徒击中,由于击中了要害,不过十分钟就死了。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当时的韩卫衣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他一心找到那个凶手报仇,说要亲手杀手替父亲报仇。
那个时候的韩卫衣虽然十六岁,虽然还是未成年人,但是韩卫衣天生性格刚毅,壮得如一头老虎,打起仗来没几个是他的对手,他的母亲根本管不了他,母亲哭着拉着韩卫衣,让他冷静,千万不能干出什么过火的事情,那个时候泉下的父亲也不会安息。
韩卫衣一个劲地向母亲询问父亲死亡的原因,凶手是谁,甚至还同母亲争执起来,不认这个母亲。
韩卫衣养成这个性格是有其原因的,天性中韩卫衣就很野,加上父亲忙于公务,母亲除了要工作,还要照顾双方的父母,根本腾不出时间给予韩卫衣父母之爱,更少了对他的基本教育。
在这个家庭即将崩溃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韩怸主动收养了这个孩子,当时韩卫衣对韩怸是非常的敬重,因为他不止一次听到父亲说过,韩怸是个好人,是个英雄,更是个榜样。因此韩卫衣也就顺理成章到了韩怸的家。
韩卫衣只有一有时间就会问韩怸:“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叫什么名字?”
韩怸说:“问这个干嘛,你放心,你爸爸是我最好的战友,同时我们也是最默契的同事,我们是警察,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
韩卫衣:“抓到凶手,怎么替我爸报仇?”
韩怸说:“错了,不是报仇。报仇是一种原始而野蛮的说辞,我们不提倡,也绝对不允许动私刑,更不允许报仇。凶手被抓住之后要接受法律的审判,法律会给死者一个公道,更会给凶手予惩罚。”
韩卫衣:“不,我要亲手替爸报仇,我要把凶手给砍死。”
韩怸并没有因韩卫衣的蛮不讲理而动怒,但是他的脸上浮现一抹不快和失望,他说:“我认识的你父亲,绝对不是你这个样子。你是他的儿子,可是我在你身上见不到一点他的影子。我真替你父亲悲哀,他的孩子完全摒弃了他的作风和骨气。”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凶手杀死了我爸爸,我杀死凶手,这有什么错?”
韩怸一个巴掌扇过去,扇得韩卫衣眼前金星乱飞,他捂住自己的脸,愣在那里。韩怸也楞在了那里,一个刚毅坚强,即便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也毫不动容的韩怸,居然哭了,哭得十分伤心。
韩卫衣不知所措了,他听过父亲说韩怸的英雄事迹,父亲还说,这一辈子谁也休想见到韩怸哭,因为他是个铁人,是英雄,是石头的化身,因此韩卫衣见到韩怸哭泣,他整个人都蒙了。他连忙说:“叔叔,你别哭了,你打我,我不怪。”
韩怸擦干眼泪,苦涩地说:“你认为我是因为打了你,我才哭?”
韩卫衣:“那是为什么?”
韩怸咬着头,十分的沮丧,无奈:“我是为了你父亲哭,你父亲多希望你今后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警察啊,想不到他的心愿不能如愿了,今天的你,就如此的冲动,残暴,今后怎么可以成为警察呢,警察最基本的规则是什么,是依法办事,你不能守法,不能冷静的处理问题,你凭什么当警察,你凭什么继承你父亲的衣钵。”
不错,父亲是希望自己当警察,父亲活着的时候不知一次这样告诉韩卫衣,也因此,韩怸的这一番言辞深深触动了韩卫衣,他不再嚷嚷给父亲报仇,因为他知道韩怸等人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
他说:“叔叔,我可以当警察吗?”
韩怸看着他说:“能不能当,你不需要问我,你要问问你自己,你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警察?”
从那以后,韩怸就把韩卫衣送到了学校深造,几年的学习生活把他磨练的尽善尽美,毕业之后他真的当了警察,并且是从基层做起。他自己也真的是个可造之材,屡屡破案,并且严于律己,绝对不允许自己干出一点违背道德和法律底线的事,加上他勤勤恳恳,无论什么事情对任劳任怨,在工作了几年之后,就被提拔为丹云市刑警队长。他的成绩是名副其实的,是凭借自己努力的结果,是自己一手创造的业绩累积起来的是事业宫殿,因此说,纵然有个有权势,有影响力的义父,也不会有人对他的成绩说三道四。
这么多年了,自从让自己步入正轨,韩卫衣也就不太上心父亲当年的情况,有一次,义父韩怸亲口告诉他:“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法律会给你父亲,给你一个公道,我相信,不管判决结果怎么样,都会是公平的,如果你还心有不平,我领你见见检察院的检察官,你是苦主,你的出现会给法官一种情绪上的痛恨感,量刑上会有权衡拿捏。”
韩卫衣已经成熟,他能体谅到,义父并不希望他涉身这个案件,并且不希望他知道的太多,当时他想,义父一定不希望他重回到那个痛苦的经历,不希望他永远也走不出痛苦的漩涡。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不去关心这个案子。他也相信,义父是父亲身前最后的朋友,还是战友,义父肯定会把这个案子处理好,他崇拜义父,也相信义父的人品,更相信义父的办事能力。
他摇着头,对义父韩怸说:“算了吧,我是当事人,现在又是警察,如果我的出现,会给办案人员带去同情分,这会妨碍司法公正。”
对于韩卫衣这样的回答,韩怸非常的满意,然后他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卫衣,你长大,也成熟了。你父亲的事情,等以后,你会知道的,只是,目前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当时的韩卫衣品味着这句话,觉得这里有弦外之音。
今天,他重新回味着这句话,再细细品味着这梦境,似乎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怪异。
莫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年来他虽然嘴上不太关心父亲死亡的案子,但是心里面,潜意识里一直耿耿于怀,放不小,日积月累,就以梦境的方式暴发在梦境中。
或许这是这个样子。
他猛然拿起案卷,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二十年前,丹云大学发生了坠楼案件,同样也是父亲死亡之时,应该同样是一件大案子,案卷上一定有有记载,他决定改变二十年来的漠不关心,他要把这个事情弄清楚,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父亲是在侦办什么样的案子时死亡的,弄清楚开枪杀死父亲的人是谁,这个人足后又是怎么判的刑。
但是,当他把案件看了个遍之后,竟然没有找到这一页,也就是说,父亲之死的案件并没有记载在案卷上。
这事就奇怪了,丹云大学坠楼案件被封锁了消息,那这个案子怎么也只字不提呢?
巨大的疑团在韩卫衣的心头升起,难道这里边还有什么秘密,案中案,另有隐情?
韩卫衣的脑袋非常的乱,这事情怎么越来越让人不解呢?
这个时候,门开了,弟弟韩云枫从外边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见到哥哥韩卫衣一脸汗水,头发蓬松,枕头和衣服都掉了下来,他十分好奇地往整个房间看了眼,问道:“我说,你这是怎么了,你的事情我知道,被局长处罚了,那也不至于这样。吃一亏长一智,失败一次,会减少下一次犯错的次数。”
说着,他走到韩卫衣身边,把水果放在床头,拿出一个削好了的波罗,给了韩卫衣,韩卫衣接过来吃起来,舒缓着惊骇和疑团。
韩云枫:“哥啊,你的事情我知道了,看样子是矢崎和李波骗了你?”
听了弟弟韩云枫这样说,韩卫衣职业的心理特征再次被唤醒,他知道韩云枫同李波一起到过迷魂山,虽然时间不长,但毕竟有些交往,了解的程度会较其他人深一点,并且,他们是同一个所大学,相互之间也应该有些沟通才对。
“云枫,你觉得矢崎和李波再骗我?”
“如果说,根本没有地下密室,那矢崎和李波肯定在说谎啊,这是证据。”韩云枫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矢崎也不笨,干嘛要说这个毫无技术含量的谎言。
韩卫衣:“先抛开证据链条,单就矢崎和李波这个人来说,你对他们的评价怎么样?”
“不错,他们的人品都不错。”韩云枫实事求是说,“他们的知名度高,能力出众,尤其是矢崎,被誉为整个学校的楷模,这个是公认的,绝对不是某个人宣传造势所能达到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说谎?”韩卫衣问。
韩云枫耸耸肩膀,说:“我觉得他们没有说谎。”
没有说谎——?
这句话让韩卫衣十分诧异,目光闪烁地盯着弟弟韩云枫。
韩云枫不问自答,说:“最近的事情非常奇怪,用诡异两个字形容也不过分,出现了太多常理无法判断的事情,比如,高小涛神秘地坠楼,季憨博离奇死亡,还有,N楼怎么突然冒出个地下密室,太多太多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因此说,你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
当然了,韩云枫回避了一些东西,那就是他脑海中的梦境,以及梦境具备的预知功能。
韩卫衣听的稀里糊涂,他从床上下来,问:“以你的意见,目前要怎么办才好?”
韩云枫:“我觉得目前最主要的是,弄清楚矢崎为什么要成立侦探小组,其用意是什么。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顺这个切入点进去,或许能找到一条线索。”
“矢崎的嘴很硬,他这个人非常老成,问是问不出来的。”
“我觉得矢崎不是个坏人,他之所以不说,或许是缺少必要的沟通,你和矢崎建立沟通和信任,这样会剔除他对你的怀疑。”
“你是说,矢崎怀疑我?”韩卫衣觉得好笑,他可是警察啊,还是警察的头头,队长,有的也是他怀疑别人,谁会怀疑他。
韩云枫从地板上捡起枕头,用手拽了拽,大概是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的意思,他吞吞吐吐说:“也不是怀疑,就是吧,我感觉呢,矢崎这个人,其实他,他对你,或者说,他对警察不是太信任。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个还真不好说,总之,你要相信一样,矢崎绝对不是坏人,更不会干十恶不赦的事。这个分寸,你要拿捏好。我不是警察,侦破案件也是外行,不过我想呢,不管干什么,只要能达到心与心的交流,彼此之间剔除隔膜,那就没什么事弄不明白了。”
韩卫衣点点头,彼此都是大人了,谁都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对这个世界,对人和事的认知理解,虽然不能完全认同,也要从礼节上表示接纳。
韩云枫伸个懒腰,看了眼床头的闹钟,非常晚了,他说:“行了,你睡吧,我也累了,也要休息了。”
“好吧,你先回房睡吧,我是睡不着了。”
“睡不着,还在想着被处罚的事?”
“不是,怎么会呢,这点小事也不至于耿耿于怀,刚才我做了个梦。”
“梦——!!!”韩云枫惊愕,不疑问,是感叹。或许韩卫衣说的无意,但是韩云枫听得十分上心,因为最近一些时间里韩云枫的梦境接二连三,并且每一次梦境都是十分的诡异,并兼有预知的功能。因此说,他对梦境已经敏感,如果有人说到谁做梦了,他就格外是上心,乃至于有点神经兮兮。
“是啊,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什么梦?”
“我梦见付博了,那个人给我托梦。”
“付博?托梦?哪个付博?”韩云枫问。
韩卫衣:“就是二十年年前,那个从N楼坠楼,死亡的学生。他是第一个从楼上坠落,他之后,就有许多学生接二连三地从楼顶坠落,非常的奇怪。”
“那你看见他长相了,什么样子?”
“他的头发血淋淋的,很长,把整个脸都遮掩了,我什么也见不到。”
“你说,他给你托梦?”
“我不知道,我是这样怀疑,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突然梦见他了?”
“白天想的太多了。对了,你对二十年前的案子,好像很上心啊?”
家里,韩卫衣和韩云枫虽然并非血缘兄弟,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十分密切,比亲兄弟还要信赖彼此,因此说,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想不通,想不明白了,都会争征求对方意见,绝不隐瞒。
“云枫,我想弄清楚二十年前案件的真相。你怎么看?”
韩云枫支持哥哥的这个决定,虽然他不是警察,但是他坚信一样,真相是不容隐瞒,更不容易诋毁,既然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那就应该查个水落石出,让死者安息,也让凶手原形毕露,这才符合社会道德的基本原则。
“只要你决定了。我支持你。”
“但是,我感觉父亲他并不希望我涉足这个案子。”这是韩卫衣最担心的事情,虽然义父韩怸并没有直截了当地把这层喜好说出来,但是凭多年的察言观色的修炼,他完全能领悟到义父韩怸内心所想,所虑。
“哥,其实你自己觉得问心无愧,那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无需太顾及身边人的态度,父亲虽然是父亲,但是你也要知道,你是刑警队长,你手下也有一帮人,他们要听从你的调遣,依照你的决定形式,你自己想想,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你让他们依靠什么,你还能带领好这个团队。我们都是大人了,要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决定。”
这一番话深深地触到韩卫衣的心,他非常开心,体会到一股浓浓的兄弟情,还有理解和体谅。他用力拍了怕韩云枫的肩膀,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说:“云枫,你过来一下,帮我看样东西。”
韩云枫觉得奇怪,也就跟着哥哥走进了书房。
韩卫衣从书架的后背抽出一张画卷,小心地解开绳子,展开。
“云枫,你这些年也到过不少地方,帮我看看这幅画,你见过类似的村庄,或者是类似风格的绘画?”
这是一幅长卷画,上边画的是一个村落,村落十分的古老,但是绘画的技巧非常高,把整副画描绘的清新淡雅,犹如仙境一样。
这幅画就是前不久韩卫衣在外边旅游的时候,三更半夜,一个女孩推销给韩卫衣的。韩卫衣觉得这幅画有问题,就把这幅画藏在了自己书架后边,也是非常隐秘的地方,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拿出来细细琢磨,只是最近的案件太多了,忙得顾前顾不了后,也就把这件事情疏忽了,今天突然想了起来,想让韩云枫给看看。
当韩云枫看完之后,他足足愣了三分钟,他虽然没有见过这幅画,但是他见过这画中的村落,太水村,这就是太水村啊!
“云枫,你怎么了?”见到韩云枫的异样,韩卫衣急忙问道。
“哥,这画是从哪里来的?”
“买的。怎么了,有问题?”
“谁卖你的?”
“一个女人,年龄不算太大。当时他只要了一百块钱,按理说——”他再次仔细观察这幅画,很不错的装裱,画的也很不错,“按理说实物的价格要远远高于这个价位吧?”
“是那个人主动卖你的?”
“对啊,是她主动推销给我的,你也知道,我并不懂画,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主动买。云枫,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啊,真着急。”
“哥,你知道不,这幅画的村落,就是太水村。”
“什么,太水村?”韩卫衣差点叫了出来,他并没有到过太水村,敷狄是死在了太水村的村口,但是当时负责勘验现场的是金惇负责,金惇在原地进行了全盘的搜查,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问题,更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因此韩卫衣就没有亲自到过太水村。
现在看来,女子售卖这幅画的目的并不简单啊,高小涛案件开始到现在,已经多次提起过太水村,敷狄的死在太水村,季憨博口中说的那个王二,包括韩云枫的心理医生允泰,同样来自太水村,种种迹象表明太水村是个十分可疑的地方。
“你确定这一定是太水村?”
“肯定,这绝对是太水村,虽然真实的太水村没有画上的优美,但是从建筑的布局,还有这独特的风格,肯定是太水村。”韩云枫把这画看了一遍再一遍,生怕自己走眼,把问题看错了。
“你到过太水村,你觉得这个村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其实你从这幅画中就能看见许多特别的地方了,但是你要是亲自到了,你更会发现,他那里有太多稀奇古怪的习俗了,比如,那个地方家家户户养狗,还有,那个地方的人拒人千里,对外来人异常的排斥,见了外人,就像是见了仇人。”
这样,韩卫衣非常的警觉,他听到太水村家家户户养狗这个消息的时候,脑海中一闪。狗是看门的动物,对主人非常的忠诚,并且通人性,太水村家家户户都养狗,说明太水村有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啊。看样子有必要亲自到一趟太水村了。
晚间的同一时间,公安局长雷怄接待了位特殊的客人,他就是韩卫衣的义父韩怸。
韩怸到访,雷怄自然要热情招待,公私两边来说,雷怄对韩怸都要恭恭敬敬,礼待有加才行。韩怸是雷怄的老领导,并对雷怄有知遇之恩,屡次提携,从公事角度说,韩怸是老局长,目前还是市人大常委,手中有一定的权力,他培养的能独当一面的才俊更是不胜枚举,因此说,无论是从人品,还是从影响力来说,韩怸都还具备着不可替代的优势。
韩怸此行的目的非常简单,他希望韩卫衣能继续侦破这个案子,当他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雷怄有几分意外,他盯着韩怸问:“可是,韩卫衣的触角在往远伸展,这样一来,他真的会碰到二十年前的案子。这样妥当嘛?”
韩怸冷静思考了一阵,似乎对此一点也不担心,相反,倒是有几分自信,他说:“有些事情终究要暴露,如果韩卫衣真相碰那个案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如果他真有能力,就让他把二十年前悬而未决的案子,给出个最终的句号,这样一来我也安心了。”
雷怄没有表态,在韩怸面前他是学生,是徒弟,他完全顺从韩怸的意见。
这个夜晚注定不宁静,似乎每一个人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每一件事情都决定了每个人的命运和生死。
盛夏,蚊虫漫天飞的乡村泥土地上,两个人有几分疲惫,憔悴,并肩走着,其中一个问道:“我们就这样走,能有什么线索啊?”
另一个回答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线索是在漫无边际的行走中渐渐清晰的,如果不这样走,还等线索自己跑到我们眼前。”
这里是距离太水村相隔不远的地方,说话的两个人就是失败和李波,他们两个早早就到了太水村,到了之后,他们并没有进村,因为矢崎知道,就算这样进去也是毫无收获,与其被动送上门,还不如主动寻找。于是,他们开始绕这个太水村附近走动,希望能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因为矢崎已经坚信,这个太水村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不为人知的勾当。
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但是,实际上也未必如此,许多时候你付出了时间,收获还是零,就比如他们,他们走了四个多小时,腿都累酸胀了,还是毫无收获。
李波实在太累了,就一屁股做到土地上,矢崎也累了,也坐下,给他递一瓶可乐。
八点,天已经黑了下来,夜幕遮掩之下能干许多事情,当然了,夜幕遮掩之下能存在着一定的风险性,不过矢崎心意已决,就算再危险也要把太水村的情况摸清楚,他掏出一些吃的东西,给了李波:“吃一点吧,等候我们就去太水村,说不定今天要蹲守一个晚上呢。”
李波一边吃,一边说::“蹲守一晚上无所谓,只要能有所收获就行。”
“李波,有件事情要提前说一下。”
“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干的事情有些危险性,如果你担心,你完全可以——”
矢崎是想说,如果你担心,或者是害怕,完全可以离开,谁也不会怪谁的,但是还不等他说完,李波抢先一步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说了,就算你不来,我也想来,我和尔耳都一样,都喜欢探险,这样才刺激,才能让我的精神完全调动起来。”
矢崎伸出手,两个人击掌。
这一击掌,矢崎感觉自己肩头的压力更大了,他不但要保证自己安全,更要保证李波的安全,决不让自己身边的人出意外,这是他的原则,更是他做这件事情的宗旨。
吃完了,矢崎和李波两个朝太水村的方向走,说来也怪了,这边的人非常少,并且人和人之间似乎十分的陌生。其实谁也管不了这些细节了,矢崎拿出风油精,给自己和李波涂抹上,这边的蚊虫实在太多,毕竟这里是农村,四周的草科比城里对了许多。
很快,他们到了太水村的村口,他们开始变得十分谨慎,在一棵四周布满了野草的大树干后边,两个人停下脚步,小心地朝四面八方看了看,李波说:“我们就守在这里呀?”
“对,不能再往里走了,村子里有狗,只要我们往里一走,就会被发现,那个时候什么也查不出来。”说完,矢崎从衣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两个望远镜,他们早有准备,把必须的防蚊虫的用具,过夜的食物和手电筒都弄得特别齐全。
李波也拿过相机,挥动胳膊驱赶面颊上的几只蚊子,这个鬼地方简直太糟糕了,就算有风油精和一些装备上的预防,也难免被叮咬几个大包。
望远镜的效果非常不错,能把太水村的情况看个一大半,夜深,家家户户都已经睡了,这个村庄的房屋都比较高,有一座房屋摆在那里就足够遮挡视线了,何况是一排排的房屋,再有一样,村落的几条街巷虽然不长,但都是交错在一起,形成多个V字形,这给监视带去了巨大的麻烦,根本看不见整个太水村的情况,不过也好,能见到一半就已经不错了。
李波心中有疑问,他问矢崎:“你不会觉得这个太水村有问题吧?”
“你说呢,如果太水村没有问题,那我们就有问题。”
李波点头,说得也挺对的,别的先不说,单单就季憨博的死就挺蹊跷的。突然,矢崎用力碰了李波一下,并用手指往前边指了指,匆忙地说:“你快看,那个人是谁?”
李波连忙冲矢崎所指的方向观望,哦,固然是个背影十分熟悉的人,有望远镜这个东西就是方便,机会能看清楚这个人后脖颈上的汗毛,这个人一直往前走,不回头,不侧身,穿着的黑色库蓬松宽大的衣服包裹了这个人的身形,无法从背影上做出个具体的判断,再有,他不回头,也见不到他的容貌,这更无从辨别此人是谁。
但是,矢崎和李波都有一个共同的猜疑:这个人非常接近于高小涛。高小涛已经死了多天,还被解剖,几天前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踪,被解剖了的尸体从警队离奇失踪,这还是少见的事。
矢崎和李波屏住呼吸,一瞬也不放过窥见这个人相貌的机会,但是,非常非常的可惜,这个人径直走,走啊走啊,就走到了另外一个巷子上,再走,一座房屋遮挡视线,什么也见不到了。
这个人走向了太水村深处,失望,扫兴。
李波放下望远镜,对依然用望远镜监视的矢崎说:“这个人有点像高小涛啊,会不会是那天晚上我们在地下密室见到的那个人啊?”
李波嘴上如此说,心中的恐惧感就萦绕而来,毕竟地下密室的突然失踪给了他们太多心理上的恐惧感,别人认为他们在说谎,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说谎,密室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如今是神秘离奇地消失了,这种神秘离奇会不会同高小涛尸体的失踪如出一辙呢?
继续监视的矢崎说:“的确像啊,太像了。可是高小涛已经死了,那这个人会是谁?”
“你忘记了,那天在地下密室见到季憨博的时候,季憨博身边不是有两个人,其中一个长相非常像高小涛。”
“这个我当然知道。”矢崎说,“季憨博说,那个人叫王二,装扮成高小涛的模样,那个人叫王二,是季憨博的朋友,王二不是已经死了。”
“王二死了,这是从王二的父亲,太水村村长艾美仑口中说出的,我觉得他和季憨博两个人,有一个人肯定在说谎。”
李波也这样认为,至于谁说谎了,目前真的无证据分辨。但是从李波的思考角度说,他认为季憨博的话真实性大,因为他说的是真话,说假话的人就担心他出来对质,因此要除掉季憨博,死无对证。
矢崎说:“如果这个人真是王二,他来太水村干什么?”
“一定有阴谋,这么晚来水淼,一定是怕见人。”李波这样说。
相对于李波,矢崎思考的东西更深远一些,如果这个人真是王二,王二本身就是太水村的人,他干嘛要三更半夜来太水村。如果不是太水村的人,太水村的见有陌生人来,一定犬吠膨胀,事实上这些狗非常的安静,证明这个人是太水村的人。
李波:“这个地方真糟糕,全是狗,不然我们也跟过去。”
矢崎:“他们养这些狗,就是防范我们走进去啊。”
看样子那个人到了某个人家,短时间不会再出来了,矢崎也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也无奈地摇着头,叹气说:“看样子不顺利啊,这样守株待兔不成,要想个更好的办法。”
说着,矢崎想到了同样在行动的凯卓尔,尔耳和云浩,就拿手机给尔耳挂了过去,过了一阵,话筒里提示信号:此号码无法接听。
他拿着手机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长长吐一口气,重新给云浩打手机,话筒里提示信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矢崎的脸当时就变了色,他觉得不对头,这里边有问题。李波看着他,关切地问:“矢崎,怎么了?”
“不对劲,凯卓尔可能出事了。”矢崎腾地站了起来,用力晃动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尔耳和云浩的手机都打不通。这不对,凯卓尔在弄实验,云浩和尔耳都陪着他才对,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信号不通?”
“那,凯卓尔呢,他的手机能打通不?”李波一边问,一边急忙给凯卓尔挂了过去,信息提示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矢崎抓起随身携带的帆布包,对李波说:快走,回学校。今天晚上恐怕会出事。
他们两个刚刚跑出还不到一百米,矢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慌乱的矢崎看着来电显示,是王恺的手机,他的脸苍白,无奈地摇着头。
李波也看见了手机荧屏上显示的号码,他说:“王恺的电话,怎么不快点接呢。这么晚了,王恺打电话干什么?”
矢崎无比的沮丧,几分凄凉地说:“完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我苍白无力地接听了这个电话,王恺急匆匆,十分惊骇地对矢崎说:“矢崎,你干什么去了,你知道不,凯卓尔出事了,凯卓尔,他死了。”
“死,了——?”矢崎和李波断断续续,把这两个字挤出来。
“凯卓尔从N楼,从楼顶上,跳了下来。”王恺的一字一字如铁锥子,狠狠地刺在矢崎的心口,他秉持一个最基本的原则,绝对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出意外,更不允许侦探小组的六个人有危险,这下好了,他自以为不错的梦想破碎了,如果是因为他的疏忽,或许是因为他要成立这个侦探小组,凯卓尔才丧命,那他真的承担不起这个罪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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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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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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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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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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