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迷踪>第十章 野猫和地下密室
  局长办公室内,局长雷怄勃然大怒,他把韩卫衣训斥得狗血喷头:“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你知道怎么干了什么不,你知道这次惹了多大的祸不?”

  丹云大学校长黄海宇毕竟是身份特殊的人物,其知名度和影响力决定了人家的身份,黄海宇执意把此事闹到,非但找到了雷怄局长大发雷霆,并且动用了一些社会关系,给警方施加压力,还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当然,他的讲述是把全部责任和过错都一股脑推给了韩卫衣,这事是他回敬韩卫衣对自己不敬的报复。

  局长雷怄对韩卫衣大骂也是人之常情,因为他承受着太多的压力和责难,他目前非常为难,有人建议撤去韩卫衣队长的职务,可是他知道,韩卫衣是个非常称职的队长,目前还没有谁能替代他的工作,再有,就算真的撤去韩卫衣,他事先要征求一下韩卫衣父亲,前局长韩怸的意见才行。如果韩怸不同意,他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社会舆论的压力。

  “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全部责任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你承担,你承担得起嘛。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个集体,是个讲究组织性的,不是你玩个人英雄主义的地方。真不知道你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局长雷怄如钢炮一样,把韩卫衣压得毫无接话的机会,他看了韩卫衣眼,也让自己清醒清醒,他感觉奇怪,他是看着韩卫衣成长起来的,知道韩卫衣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很少拿纪录和原则性冒险,更不会情绪失控,干出今天茹莽的事情。

  “说吧,究竟发生什么了?”

  “什么发生什么了?”

  “少在我面前装糊涂,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太失控了,调查不清,就擅自判断。”

  “擅自判断,还好意思说。就这些了,不会在我面前也隐瞒吧。”

  “局长,其实我怀疑黄海宇这个人,是一切凶案的幕后主谋。”

  “幕后主谋,证据呢?”局长雷怄似乎非常不理解韩卫衣此言的内蕴,他思前想后了半晌,扶着椅子背问,“你怎么会怀疑校长黄海宇呢,这没有道理啊。”

  “局长,您听说过付博这个人?”

  付博——?

  局长想了半晌,似乎没什么印象,就问:“付博是什么人,嫌疑人,还是丹云大学的学生?”

  “付博是丹云大学的学生,但不是今天的学生,是二十年前的学生。”

  “二十年前?”局长雷怄似乎让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他刚才的愤怒变成了谨慎和小心,但是韩卫衣全然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变化,因为他太相信局长雷怄了。

  他说:“是二十年前,在丹云大学,发生过一连串的坠楼死亡事件,其中有一个跳楼自杀的学生就叫付博,他是第一个跳楼,就如同今天的高小涛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反正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楼顶上跳下,毙命。”

  雷怄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中有一道琢磨不透的云雾,似乎是在思索,又似乎是在怀疑,或者说这是不安和担心,过了一阵,他勉强让自己镇定起来,然后重新坐下。

  “局长,您怎么了?”韩卫衣总算察觉到局长的异样,急忙关心地问。

  局长雷怄摆摆手:“我没什么,我很好。卫衣,你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是丹云大学的几个学生说的。”韩卫衣脱口而出,“对了,我父亲也说过,当年他就是侦破此案的警员,但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就被撤离了,负责其他案件。因此我父亲对此事知道的不详细。局长,我查阅了二十年前的案卷,对于此事基本是一笔带过,没有记载,我想把今天的案件同二十年前的案子联系起来,可是我不知道从何入手,局长,您能给我一些指点吧?”

  局长的脸在变色,毕竟他是局长,有着极深的城府,深藏不露,轻易是不会暴露自己内心的轨迹,他盯着韩卫衣,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亲人,心中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担心,因为他知道,如果韩卫衣再这样追查下去,恐怖会面临危险。

  “卫衣啊,你说了这些,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针对校长黄海宇,就算你把案件引向二十年前,这同黄海宇有什么关系?”

  韩卫衣是在循循善诱,他最希望撩起局长的兴趣,让局长一点点问,他也好有条不紊地把知道的事情讲给局长听,如果局长对此产生浓厚的兴致,也要追查这个二十年前的旧案,那岂不是有了个强大帮手。

  “我调查过,黄海宇在二十年前就任职丹云大学校长,二十年前的旧案,他是经历者,他不肯能一点不知道,他们这二十年间他都干了什么,他封锁了消息,整个丹云大学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此事,黄海宇为什么要这样做,出于什么企图,最起码说明一样,他心里有鬼,或者想隐瞒什么事情。再说说今天,高小涛离奇的死亡,简直就是当年付博之死的重叠,他黄海宇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太不符合常理啊,二十年前的恐怖景象重演,他应该害怕,忐忑,不安,甚至失眠才对,事实上黄海宇干了什么,他一点也不紧张,相反,他还去度假休闲,非但不同警方配合,还躲着警方,这些细节总能说明黄海宇有问题,我甚至怀疑他策划了今天的惨案。”

  “卫衣,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拿不出证据。我们是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和线索,仅凭你的猜测,这个毫无根据,也站不住脚啊。”

  “可是——”不等韩卫衣说完,局长雷怄十分果决地摆出个手势,示意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这让韩卫衣有些意外,这不是他敬爱的局长平时的作风啊,纵然是闯了一些祸端,也不至于如此,就连话也不让说了。

  “局长,那目前这个案子?”

  “案子?”雷怄想了想,“卫衣,问你个问题。你摔人包围丹云大学,就是因为那几个学生的一面之词?”

  事实上真的这样,韩卫衣虽然怀疑矢崎等人的真实动机,但是他从没有怀疑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是假的,既然现在,他还是相信。他只能点头,局长面前不允许自己有一丝毫的鬼点子。

  “卫衣,你不觉得你这个决定十分的茹莽?”

  “茹莽是有了些,但是——”

  “不要总是说但是。你是警察,不是逻辑学家,更不是学者。警察需要的是铁证,需要的是冷静和客观。卫衣,这个案子你先放一放。”

  啊——!!!!

  韩卫衣非常的意外,他知道局长会骂他,会惩罚,但是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局长不会让他放弃这个案子。

  并且,他相信局长是临时决定的,起初,局长根本没有动过这个念头,是在他说某句话的瞬间,雷怄才动了这个念头。

  哪一句?

  不会是提出了要把二十年前的案件连并的时候,雷怄才有了这个绝对的吧?

  韩卫衣的头脑高速运转吗,希望能在杂乱无章中寻到一些启发。

  “卫衣,你对我的决定是不是很难理解?”

  “是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要问问你自己了。自从你接手这个案件开始,你的状态就不对,我也听说过一些,似乎你的弟弟韩云枫也牵涉期间,对吧?”

  “局长,你听我说……”不等韩卫衣说完,雷怄再伸开大手,打断了他下边的话,其实也知道韩卫衣要说什么。

  “卫衣,我这样的决定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因为个人的情感,或者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或是其他什么,而影响了你整个职业生涯。”

  “局长,你听我说,这个案件我跟了那么久,投入的心力也最大,你这样让我放弃,我心不甘。再说了,如果换了别人,熟悉案情就需要一些时间,反倒是影响了案件的侦破。”

  雷怄拍拍脑袋,似乎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很决然,完全不理会韩卫衣的意见,与此同时呢,他也不把话给说死,说得模棱两可:“这样吧,让我再斟酌斟酌,毕竟你和丹云大学校长黄海宇闹得很僵,等黄海宇的愤怒平息了,那个时候,如果真的需要你,你再接手这个案子也不迟。其实,这些都是你自食恶果,你难道忘记了你同黄海宇打赌,如果在N楼找不到什么密室,你就引咎辞职。怎么了,这会就把你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

  不错,这些话是他韩卫衣亲口说,如今局长用这些话来反击他,他还真的什么也说不出,只能被动地接受局长的安排,放弃这个案子。

  走出局长办公室,韩卫衣垂着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地点,他懊丧的不是被惩罚,他懊丧的是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懊丧的是自己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如果当时不草率地冲进N楼,而是悄悄潜入N楼,把那里的情况摸清楚,然后再摔人冲进去,那样不就稳妥多了。

  至于矢崎和李波说的那些线索,究竟是真,还是虚假呢?

  金惇迎上韩卫衣,关切地问候:“队长,局长说了什么。你没事吧?”

  “我个人倒是没什么事。”韩卫衣有气无力地说,“但是,局长让我放手这个案子,交给其他人。”

  “什么,放手这个案子!”金惇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临阵换将,对整个案件的部署将是致命的破坏,局长雷怄是个老侦探了,经验阅历丰富,他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绝对吧。纵然是顶不住来自校长黄海宇的压力,也要变通一些,换一种惩罚措施啊,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啊。

  “局长会不会是一时气头上,过后就会收回这条命令?”

  “不知道,但愿吧。”韩卫衣依然情绪低迷,摇着头,样子十分的无奈,金惇安慰地劝说:“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也有责任。如果我当初识破了李波他们的诡计,也不至于落得这个田地。”

  嘴上这样说,其实心也是七上八下,当时大概是被胜利冲昏头脑了,把矢崎和李波逮个正着,那个情况之下矢崎和李波单独供述的东西,他金惇当然信,并且他们说的基本一样。

  谁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没有所谓的密室,不过就是这个时候好好想想,也不觉得矢崎和李波是在说谎,他们更不像是能运筹如此巨大阴谋的歹人。

  N楼底下一层怎么就没有密室呢?

  这让金惇百思不得其解,他站起来,问队长韩卫衣:“这个案子,局长有什么新的决定?”

  “局长没有表态,大概也没有什么明确的部署吧,目前只能等候。看看最终的决定了。”

  “那,这个案子总不能就这样放着吧。”这个案子毕竟闹得很大了,风声风雨不说,高小涛的尸体还不翼而飞,虽然警方没有对外公布这一消息,但是迟早要给才出个合理的解释吧,总要把尸体找到吧。

  韩卫衣懂金惇的意思,案子是不能这样拖延下去,破案讲究的是速度和时间,你这边一拖延,凶手就会有充分的时间部署准备了。他对金惇说:“局长让我放弃案子,并没有要你也停下。你继续,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金惇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就不信了,自己一个久经风浪的警察,还能让几个乳臭未干的大学生给算计了,他说什么也要继续下去,并且亲自去找矢崎和李波,把事情问清楚。

  韩卫衣做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虽然有命令,自己不能亲自侦办此案,但是给些建议,出谋划策还是可以的,他把案件仔细梳理一番,觉得这里有太多的问题了,大楼管理员季憨博为什么会死,季憨博说的那个太水村的王二,究竟有没有这个人物。

  “金惇,要不要到太水村看看,见见那个村长艾美仑?”韩卫衣觉得这是个重要人物,他口中说出的证词,其分量足矣衡量矢崎李波等人的口供真实性。

  金惇也有此意,但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是,矢崎和李波究竟说了多少真话,多少假话。

  “队长,如果矢崎他们说的都是假话,那么这个王二也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太水村之前,先要搞清楚矢崎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韩卫衣想了想,觉得这样有道理,如果王二这个人只是矢崎抛出的烟雾弹,冒冒失失到了太水村,岂不是再次走进他们设好的迷魂阵。

  丹云大学这边,凯卓尔一大早就去找了从前在医学院的同学,王迩。上次凯卓尔能借用实验室,化验血液样本,还是这个王迩从中帮助,实验室管理人员才肯把实验室借给凯卓尔用。

  王迩听了凯卓尔的请求,他犹豫了一阵:“这个啊,你的要求我肯定会帮,但是你也知道,目前实验室管理得严格。还新来了个主任,这个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讲情面。过些天吧,过些天等开学了,我认识的那个主任回来,就好办多了。”

  “不行,我这边刻不容缓。”凯卓尔等不急,他要快些把这个样本化验清楚,看看其成分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是人血,他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东西交给韩卫衣,证明他们并没有说谎。

  王霞犹豫了一会,说:“如果这样,你就要出点钱了,那个新来的主任贪财。只要给他钱,问题能解决。”

  凯卓尔出身豪富,家中资产过亿,钱对他来说是个小事,他从钱包拿出一张信用卡,交给了王迩,并说,这里边有好几万,不设密码,需要多少用多少,如果不够,我再给你打款。

  王迩连忙说,这个足够了,然后又补充:“卓尔,你千万不要误会,这钱可不是我个人要,我是用这钱买通实验室的主任。这个钱肯定没有收据,更不会有发票,到时候你不要怀疑我啊。”

  “那里话,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我不信谁也不会不信你。好了,这件事要拜托你,完事之后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王迩走开,去斡旋此事,凯卓尔就在学校的图书馆等候,图书管理正好遇见了王恺和吴子琼,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自习,说是自习,其实是戴上耳机听mp3,并看着各色的杂志,毕竟这是暑假期间,干什么都比较自由。

  “嗨!王恺——”凯卓尔冲王恺打个招呼,他同吴子琼不太熟悉,只是点个头。

  王恺问凯卓尔:“很少见你来图书馆啊。今天这么有兴致?”

  “哎呦,哪是什么兴致啊,我这不是等我朋友帮我借用实验室嘛,我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定。”

  “实验室,你是说化验那个血迹样本吧?”

  “对啊,就是那个东西。”凯卓尔不隐瞒,因为事情已经说开了,N侦探校长也公开了,也没什么好隐瞒。

  吴子琼虽然同凯卓尔不太熟,也顺口插了一句:“就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吧。我听王恺告诉你,你们的事挺惊险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

  “对,就我一个人呢,别人也不会这个东西。”凯卓尔顺口说,很快,他掂量着吴子琼的话非常有道理啊,就自己一个人是非常危险,尤其是当他想起上次化验样本时发生的诡异事件,他的心不由悬了起来,“万子琼,谢谢你啊。你说的有道理,是要找个帮手,这样稳妥一点。”

  他拍了王恺,然后走出了图书馆。

  王恺和吴子琼望着凯卓尔的背景,想不到这个凯卓尔比起在迷魂山的时候成熟了许多,这才今天啊,人就发生了乾坤颠倒似的变化,这是奇怪。

  万子琼小声对王恺说:“这个凯卓尔变了。”

  “是啊,比从前成熟了许多。”说这个的时候王恺有些懊丧,咬着嘴唇扭动着脖子,“就我,越活越倒回去了。”

  “倒回去?什么意思?”

  王恺刚想说,却非常谨慎地看了眼四周,然后站起来,示意吴子琼也一起走出图书馆阅览室。

  两个人来到操场,选了个视线宽旷的地方,并列坐在一起,这样既防止附近有人偷听,如果谁往这边走也能提前一步发现,做好预防。

  坐下后,吴子琼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因为矢崎他们的事吧?”

  “是啊,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真后悔,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韩卫衣,如今好了,自己弄得很惭愧,感觉自己是个叛徒。”王恺的自责也是有道理的,韩卫衣之所以能知道王恺,也是有原因的。

  刚开始的时候,王恺就开始怀疑矢崎和李波尔耳等人在干什么,而唯独不告诉他一个人,这让王恺非常的不痛快,那天中午王恺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非常凑巧迎面遇见了韩卫衣。

  韩卫衣何其老练,见了王恺的表情和神态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他主动打招呼:“这是王恺吧?丹云大学的学生?”

  王恺猛然抬头,他认出了韩卫衣,因为刚刚从迷魂山回来之际,韩卫衣分别找他们问过话,并且他还是个头头。王恺认出韩卫衣很正常,韩卫衣能认出王恺,这就说明韩卫衣的眼里力非常锐利。

  “我是丹云大学的,你是韩卫衣队长吧。您这是,公务?”

  “恩,算是公务吧。你们几个学生还好吧,我听说矢崎这个人的社交能力很强,不知道最近他干什么呢?”

  王恺是个性情中人,一听见韩卫衣这样说,就流落出许多心中的情绪,他不快地说:“矢崎一直很忙,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

  睿智的韩卫衣,当即捕获到其中的微妙变化,他轻声说:“原来这样啊,昨天吧,我见到矢崎和凯卓尔,还有几个人,也都是你们当时去迷魂山的人,一起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当时我还想呢,怎么会偏偏把你个落下了?”

  这是韩卫衣胡言乱语,目的就是试探和投石问路,想不到这就正中了王恺内心的弱点。他情绪激烈地说:“矢崎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他从来不告诉我。”

  “哦,不对啊,我听人说,矢崎和你,还有同寝的李波和尔耳,你们四个是最好的朋友。怎么,如今矢崎要干什么,都可以把其他人领上,比如凯卓尔和云浩他们,偏偏不能容纳你,这事就奇怪了。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和矢崎闹矛盾了,哎,这事是有点奇怪。除非——?”

  韩卫衣是个冷静而善于观察的人,只一会就把王恺的性格和特征掌握的差不多了,他这一套含沙射影的言辞,完全是针对王恺的个性而临场发挥,却起到了挑拨和分崩的效果。

  “除非什么?”王恺问道。

  韩卫衣说:“除非,矢崎想要调查你,不管他干的是什么事,完全是针对你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解释的?”

  王恺胸口憋了一股气,此刻他心中萦绕一种念头,他想弄清楚矢崎究竟在干什么,因为他面前有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韩卫衣是警察的队长,如果有这个人的帮助,什么事情都好办。

  他说:“好队长,其实我也想弄清楚矢崎在干什么,就是我一个人,人单势孤,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

  “这个好办啊,我可以帮助你。”韩卫衣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个承诺,他的计划十分顺利,“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如果答应,我们就合作。”

  “好,您说吧,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这第一嘛,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我知道,绝对不允许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好,我答应,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你也是成年人了,是大学生,接受过高等教育。知道什么事情是对,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如果是能做的事情,你不需要预先告知我。如果是不能做的事情,你一定要事先通知我,我会给你指点,告诉你你应该不应该做。”

  “好,我答应。”

  就这样,王恺和韩卫衣达成了一致,王恺总会悄悄把他看到的知道的,关于矢崎等人的事情告诉给韩卫衣。

  现在想想,王恺觉得自己中了韩卫衣的圈套,当时他是用激将法,迫使王恺就范。

  其实,王恺并没有遵守韩卫衣的第一条规定,他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吴子琼。

  自从,迷魂山归来之后,王恺和万子琼的关系就非常好,从陌生到相识,再到变成情侣,速度惊人。

  恋爱中的人,不分男女智商都非常低,王恺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了吴子琼。

  操场上,王恺叹口气,自言自语说:“真烦啊,也不知道矢崎都干什么呢,他明明跟警方说N楼有个密室,怎么就不见了呢?”

  吴子琼:“除非,矢崎在说谎。”

  “不知道啊,子琼,你想想,说这样的谎有必要嘛,一层纸,火一烧就暴露了,有必要?”

  吴子琼:“不知道啊,是挺奇怪的。对了,那天我听墨小蕴说,韩云枫在找一个叫允泰的人。”

  “允泰,似乎是个心理医生吧?我在凯卓尔的杂志上,看过这个人写的文章。是关于催眠的,挺神秘。怎么了,韩云枫找允泰干什么?”

  “墨小蕴没说清楚,毕竟是韩云枫的事,墨小蕴也不好和盘托出吧,这里涉及到个人的隐私。”吴子琼说,他想了想,回忆着说,“不过吧,我和墨小蕴早就认识了,本科毕业的时候,他和韩云枫刚刚结识,当时她在一家心理诊所实习,记得他跟我说过,韩云枫也到那家诊所看过心理医生,对了,当时是墨小蕴给韩云枫推荐的允泰医生,这样说,允泰医生和韩云枫是医患关系。”

  王恺脸上闪过一道光泽,韩云枫不是同韩卫衣是兄弟嘛,那韩云枫所做的事情是个人行为,还是授意于韩卫衣?

  如果是授意于韩卫衣,那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如果韩云枫的举动是个人行动,这里就有太多的门道了。

  他站起来,拉起吴子琼往回走,路上他对吴子琼叮嘱说:“对了,关于墨小蕴和韩云枫的事情,你千万不要主动打听,会有危险。”

  “危险,至于啊?”吴子琼有些不太相信。

  “怎么不至于,我感觉这里边有太多的事了,因此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这样,你还答应韩卫衣,做他的卧底?”

  “我是我,你是你。我有分寸,知道怎么办,你就不一样啊,你个女生,遇到问题会手忙脚乱。听着,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吴子琼点点头,陪着王恺折返回图书馆阅览室。

  下午五点半左右,凯卓尔才接到老同学王迩的手机,事情非常顺利,办妥当了,那个新来的主任果然是个财迷,见钱眼开,见了钱,就如同见到祖宗了,满口承诺,实验室随便凯卓尔用,用多久都行,只要第二天早上八点之前交出钥匙就可以。

  凯卓尔异常的兴奋,他火速跑回自己的寝室取来从地下密室弄来的血液样本,然后跑到实验室,见到了新来的主任,因为有金钱铺路,主任见了凯卓尔也是笑脸相迎,无比的和蔼可亲:“哦,你就是凯卓尔同学啊,实验室你尽管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没问题啊!只是——”他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五点四十五分,“只是,这实验室在六点要有一次检查,因此能,你只能七点半过后再来,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凯卓尔犹豫了一阵,七点半是不是太晚了,如果不是经历了之前的那些事,他或许很干脆。

  主任连忙又说:“如故你嫌太晚,那就改天吧。反正,你想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如果今天不用,那明天可以嘛?”

  “哎呀,这个可不行。”主任掐指算着时间,然后说,“虽然是暑假,但是实验室总是会派上用场,这些天都不行了,你得等下个星期。反正我给你承诺,只要这实验室一有空闲,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一个星期之后,这也太晚了吧,黄瓜菜都凉了。凯卓尔权衡一会,因为这之前他找过矢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矢崎就让尔耳陪着他,身边多了一个人,总会抵消心中的担忧,再说了,这毕竟是学校,有什么好怕的。

  凯卓尔用力点点头,说:“就今天吧,不用再麻烦以后了。这样,晚上七点半之后我等你电话。”

  主任笑声应允着,说一定会办到。

  凯卓尔走开,离开实验室他给尔耳打了电话,告诉尔耳说今天晚上七点半整,准时在实验室门口见面。然后他补充问了句:“尔耳啊,你会不会担心啊?”

  尔耳有些纳闷地问:“担心什么?你是说,怕鬼?”

  凯卓尔知道,如果坦承自己拍鬼,多少会让人瞧不起,但是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安全第一总部面子重要吧,他对着话筒点头说:“是有点怕,虽然我不怎么信这个,但是,自从地下密室不翼而飞,还有,我听说高小涛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你说说,这事是不是很邪气啊?”

  手机对面的尔耳大概也在冒冷汗,他对凯卓尔说:“是啊,这事是挺奇怪啊,这样吧,我们多叫上一个人,我把云浩也叫上吧?”

  “好啊,这是最好的了,我们想到一起了,要不我也想叫上云浩。”凯卓尔心生几分安宁,多个人多份力量,“对了,其实我想叫上矢崎,我感觉矢崎这个人辟邪,有他在,多少会更安全,你说呢?”

  凯卓尔整天在图书馆,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中午的时候,矢崎就和李波和尔耳商量好了,矢崎准本晚上再次潜入太水村,自从季憨博出了意外,矢崎就觉得在是季憨博和王二(其儿子艾美仑)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先不管这撒谎是被胁迫还是主动的,但是肯定会有。

  目前矢崎无从在纷繁复杂的局面中梳理出清晰的线条,但是他相信一样,太水村肯定会有问题,如果盯死了太水村,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矢崎觉得尔耳比李波要持稳,镇定,比起毛毛糙糙的李波要好上许多,因此预先计划矢崎和尔耳一起到太水村。

  后来凯卓尔来了,说要找个帮手,晚上陪他一起到实验室化验样本,矢崎认为凯卓尔的要求非常合理,因此说,他要给凯卓尔找个最稳妥的帮手,不二人选当然就是尔耳了。

  于是矢崎决定和李波一起到太水村,并且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已经出发了。

  因此说,现在能支配的人手只有云浩了。

  尔耳说:“卓尔啊,矢崎和李波已经在太水村了,目前这里只有一个云浩。除非,你愿意把韩铎也叫上。”

  “算了,不要,不要,还是不要的好。”听到韩铎这两个字,凯卓尔的头皮发麻,正因为从前凯卓尔和韩铎是非常好的朋友,因此他才非常了解韩铎这个人,今时今日的韩铎突然变了,变得神神秘秘,鬼鬼怪怪,让这样的人帮忙,还不容如不找。

  尔耳说:“除去韩铎,那就真没人了。除非叫上王恺,但是王恺毕竟不是我们小组的人,当时我们不叫上他,如今我们有了麻烦,叫他,他也未必情愿过来。你说呢?”

  凯卓尔表示理解,反正三个人也够了,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有鬼怪,就算再来十个人也无济于事。

  七点半了,还不见新来的主任来电话。

  尔耳和云浩准时过来了,他们也看看时间,尔耳问:“那个主任呢,这也太不守时,给他打个电话吧?”

  拿了钱不办事,这种人真够呛,凯卓尔不客气地把电话挂了过去,主任表现出极大的歉意和无奈,他说刚才检查实验室的人事太多,非要吃夜宵,他也不好不陪着,因此耽误了点时间,不过问题不大,最迟再耽误一个小时就可以。

  再耽误一个小时,那就是快八点半,快九点。凯卓尔看了云浩和尔耳一眼,示意他们是不是太晚。

  如果是矢崎和李波两个人敢夜探太水村,咱们三个人还不敢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化验,那传出去也太丢人,尔耳点头,示意凯卓尔没问题。

  凯卓尔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主任,不管今天晚上多晚都要用实验室。

  挂了信号,三个人在坐在实验室门口的台阶上,云浩擦擦嘴角,他问凯卓尔说:“你说,我们一个学生的,干了这些事是不是太大了,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用干,就回去好好学习就行了。我想,等过了这一段时间,问才不管这些破事呢,弄不好把小命都给搭上。”

  其实这何止是云浩一个人的心声,凯卓尔也早想退出了,只是她觉得自己有一份责任,说什么也要把血液样本化验出来,不管结果怎么样,把东西交给韩卫衣,他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尔耳也想置身事外,但是矢崎毅然决然地进行下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几个人都是不错的朋友。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有着冲动和好奇心,到了今天,什么兴趣都被危险和诡异的事件给驱散了。

  “等明天,我就把化验的结果交给韩卫衣,至于他信不信,那是他自己的事,是他们警察的事。你们说呢?”

  云浩也点点头,似乎非常赞同凯卓尔的这个建议。

  尔耳几分犹豫地问:“但是,矢崎呢,他是什么意思?”

  凯卓尔:“他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警察什么都知道了,也是我们全身而退的时候了。”

  “好吧!”尔耳虽然有几分不自信,但是心中却是非常的高兴。谁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充满阳光和安稳呢。

  聊着聊着,已经九点钟了,那个贪财的新主任总算是过来了,他一脸的酒气,态度却是非常的友好,手里还拎着几盒饭菜,几分唯诺地说:“哦,对不起啊,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饿了吧,要不吃点什么,如果还需要什么,我给你们弄。”

  “吃什么是小事,再说我们也不饿,还是快点另领我们进实验室吧?”凯卓尔站起来,并列云浩走在主任的前头,主任娴熟地拿着钥匙开门,一道道的门,配合着一把把的锁头,开锁的声音铿锵咔嚓,尤其是在这个夜间,显得格外的刺耳。

  走在最后边的尔耳回头瞭望着整个学校,不知道为什么,九点刚刚过,学校里基本没有什么人,显得格外空旷,如同一座死亡之城,不由得心中一颤,他想叫住前边的凯卓尔,因为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预感到今天会发生什么。

  但是凯卓尔的态度非常决然,纵然叫了,他也不会听。尔耳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重,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这个时候独自一个人走开,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跟着前边的人走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实验室。

  相对于凯卓尔来说,这个实验室并不陌生,从前他丹云大学医学院就读的时候,每个星期都要来实验室两三次。

  为什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凯卓尔用味觉回忆着,从前没有嗅到这种味道啊,这不是消毒水,更不是实验药品和液体的味道。他小声问身边的云浩:“你闻到什么了?”

  云浩耸耸鼻子,然后说:“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像是,腐烂的发霉味。”

  他们后边的主任似乎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凑上两步,说:“哦,你们别担心,今天上午有一些实验用的东西散开了,流出的这个味。如果你们不习惯,一会我在你们的用的实验室旁边,给你们烧一炷香。会驱散的。”

  金钱的魔力果然非同小可,凯卓尔想起父亲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你可以失去全部,但是你绝对不能失去金钱,有了金钱,你失去的全部会在你想要他们回来的时候回来。

  起初凯卓尔不太信这句话,因为他一心想让墨小蕴回到自己身边,但是金钱的魔力突然失效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开始相信了父亲的这句话。他点点头,并感谢了主任的细心和关照。

  很快,凯卓尔需要的实验室到了,主任替他打开门,并点亮灯光。

  凯卓尔拿出血液样本,迫不及待地开始摆弄着试验台上的器皿和仪器,他开始化验,当然了,最先要还原这些血液,这需要一点时间。

  主任非常虔诚,拿来香炉和香烛,在门口这把熏香给点燃了,别说,这个香的味道非常清雅,沁人心扉,嗅了之后会有一种飘飘然的痛快淋漓。

  离开时,主任还非常周道地说:“那我先离开啊,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随叫随到。保证让你们满意。”

  云浩和尔耳并不懂医学实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边小声踱步,生怕影响了凯卓尔的实验。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流淌,仪器内的血液样本渐渐蠕动,颜色和心态渐渐逼真于真的血液,这意味着实验即将成功,想不到比上一次顺利许多了。

  突然,不知从什么方向刮进来一阵风,夏天里,这样的风是非常的奇怪,因为风中是刺骨的寒冷,云浩和尔耳赶紧用手遮住脸,然后分别奔向窗户和门,奇怪的是窗户是关着地方,门是虚掩,单单是一个独门是不会刮进这么大的风。

  尔耳本来就忧心忡忡,见此情此景更是心生不宁,他冲着门口大吼一声:“谁——?”

  然后踢门跳了出去,这把门口的一个人吓得一哆嗦,他就是主任,同样惊吓不清的尔耳冲着他大声嚷嚷:“你疯了,装是鬼?你想干什么?”

  主任非常的无辜,同样是怯怯地说:“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啊!我那什么,给你送点水,刚刚在学校小卖店买的饮料,你们不要,那我拿走了。”

  凯卓尔真的有点嘴发干,于是就叫住了主任,让他把水拿过来,目前来说凯卓尔是核心人物,凯卓尔要喝水,云浩和尔耳也就各自从主任手中接过水,是冰镇的雪碧。

  主任最后把雪碧送到凯卓尔手中,凯卓尔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实验的一起上,他顺手抬头接过饮料,见到主任的手腕上有一环珠子,是那种非常大的黑色佛珠,从前也见人带过。

  主任把饮料送到凯卓尔手中,他的手腕轻轻往回一缩,珠子也就动了几下,彼此之间碰撞而发成一些微小的动静,凯卓尔听这个动静的时候,头竟然一阵发麻,似乎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咒语,他轻轻看了主任一眼,主任也看着他,面容微笑,点着头,然后问道:“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

  凯卓尔摇着头,侧目看了眼血液的样本,再看看主任,他说:“谢谢你了,我们就要完事了,什么也不需要。”

  凯卓尔说完,主任也就走开了。

  于是这儿实验室再次剩下三个人,目前的时间是晚间十点零七分钟。云浩走到凯卓尔身边,轻声说:“这个主任有点奇怪啊!”

  “怎么个奇怪?”尔耳也走了上来,他也感觉这个主任不太对,但是就看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头。

  云浩说:“感觉他身上有一股鬼气,你想想,刚才那阵凉风,从什么地方刮来的?”

  他这样一说,凯卓尔吓了一声冷汗,他再次盯着试管中的血样样本看看,血液的粘稠度基本等同于人类血液的粘稠。

  突然间走廊里不想知道什么响了一下,非常奇怪的动静,这不是金属的声音,更不是搬倒东西的动静,这是两种不同肉体撞击的动静,更会让人联想到一人从高空坠落着地时的动静,那种血肉模糊的场景也会自然不自然地浮想在眼前,总之一句话,这三更半夜的会让人毛孔竖起。

  凯卓尔聚精会神在实验上,他被惊得一哆嗦。

  尔耳和云浩也一颤抖,尔耳勃然大怒起来,只听见他念叨着咒骂:“王八羔子,一定又是个那个主任干的,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出看看。”说着他就愤愤不平地踢门出去,踢门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凯卓尔和云浩看着尔耳走出了实验室,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钟表的指针缓缓走动,十秒,五十秒,一分半,两分钟,走廊突然没有了动静,好像是坟茔一般的寂静,发生了什么事?

  云浩的心当即悬了起来,凯卓尔毕竟年龄最成熟,并且有一身的好拳脚,他从身边抄起一根铁棍子,扔给了云浩,云浩在恍惚中接过铁棍子,然后凯卓尔再拿起一个铁架子,第一个冲了出去,云浩跟在凯卓尔的身后,也冲了出去。

  走廊的灯是微亮,一闪一闪,按理说走廊每隔三米的距离就有一个吊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吊灯只亮了一盏,大概是为了省电吧?

  尔耳就蹲在走廊的边上,目光凝滞地盯着什么,凯卓尔连忙走了上前,扶起尔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见到什么了?”

  尔耳的身体的凉的,他的目光还是异常的呆滞,毫无生机,他痴痴呆呆地说:“那里有一只猫,红色的猫,全身都是红色,血包裹着的猫。”

  猫——?

  凯卓尔异常纳闷,这个实验室里怎么会有猫,就算有猫也是实验用的死猫,尔耳的目光一直盯着前边的走廊犄角,也就是一拐就可以下楼梯的地方。

  云浩也是浑身颤抖着,他也预感到会发生什么,手里紧紧抓住铁棍转来转去,生怕从背后窜出个什么东西来偷袭,随时做好防范的准本。

  凯卓尔的胆子算是比较大了,他手持铁架子,另一只手取出强光手电,顺着走廊楼梯往下巡视着,走了十多米,什么也没有发现,更没有听见猫叫的动静,他用力跺跺脚,然后大声喊,如果有猫听到惊吓一定会窜出来,或者惊叫才对,但事实上根本没有猫的踪迹。

  莫非尔耳走了眼,脑海中有了猫的幻觉?

  凯卓尔这样想着,然后折返回来,云浩也在尔耳是身边不停地追问着:“尔耳,你为什么要蹲着啊?”

  “猫,是一只红色的猫,血猫,全身都是血。”尔耳还是神智不清,痴痴呆呆。

  云浩拉着尔耳,指着地面说说:“你看看啊,这里哪有血迹啊。如果真的是血迹斑斑的猫,地面上怎么会没有血迹啊?”

  尔耳一怔,似乎从恍惚糊糊中走了出来,他也盯着地面看了一阵,自言自语地说:“是啊,怎么会没有血迹呢?”

  “问你呢,尔耳,你究竟看见什么了?”凯卓尔走上来大声问他。

  尔耳抱着头,那样子是非常的痛苦,凯卓尔还想问什么,但是觉得就这样问只能刺激他,于事无补,就只好放弃了。

  云浩的心摇摇欲坠,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更主要的是他打了退堂鼓,他想放弃今晚的实验,回去算了。

  “卓尔,要不今天到这里吧?”

  “是啊,我也想放弃,我感觉今天晚上挺邪气的,但是,血迹样本就这些了,如果放弃这次,将来就没有机会了。再说,胜利就在眼前,这个时候放弃,太可惜。”

  此刻的凯卓尔比较执着,他不想放弃,成功就在眼前,他不允许自己功亏一篑。他就不信了,这个现代医学的实验室里,还能真的闹鬼不成!

  凯卓尔大步流星走进实验室,走进门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眼主任特意给他准备的香炉,里面的香,怎么一点都不见短啊,挺奇怪的,但是他也没有多想,还是走到了实验器皿前,继续着他的实验。

  凯卓尔不走,云浩也不好走,他搀扶着尔耳也回到了实验室。

  实验继续,还不到一分钟,走廊的吊灯突然一闪,熄灭,然后再次亮,再次熄灭,一闪一闪,非常的恐怖。

  凯卓尔不再害怕,是愤怒和狂躁,这次是他第一个拿手铁架子冲出实验室,到了走廊就大吼:“王八羔子,怎么回事啊,谁敢的勾当,快给我出来,别麻痹的装神弄鬼,爷爷我不怕你们。”

  说来也奇怪了,他这样神鬼不惧地大骂,吊灯竟然不闪了,老老实实地持续亮着。真是神鬼怕恶人啊,凯卓尔心中想着,然后朝走廊的前后仔细看了看,不要说人了,就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重新回到实验室,见到云浩和尔耳两个人面面相觑地站立。

  嗯——?

  凯卓尔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哪里不对呢?

  有了发现,是云浩和尔耳,他们两个人的面部表情,怎么突然消失了,刚此的时候,云浩的表情是惊悚和忐忑,尔耳的表情是僵硬和死板,如今不一样了,他们的表情全无,如一张无色的白纸。

  “喂,你们怎么了?”凯卓尔问他们。

  尔耳无言语,云浩说:“很好,没事。”

  既然没事就好,凯卓尔也没多想,继续走到实验器皿前,即将成功了,就算遇到再大的恐惧也不允许自己功亏一篑。

  “喵——!!!!”还不到三十秒,凯卓尔听见一阵刺耳的猫叫声,这声音是呻吟,是猫在临死之前,或者是在宰杀之前发出的哀鸣。

  凯卓尔猛然一转身,冲向了走廊,走廊的宣吊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再次熄灭,一团浓浓的黑色烟雾扑面而来,最为可怕的还不是这些,门口那块突然曾现一片模糊变化不定的影子,巨大的影子悬浮在浓黑的烟雾之上,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变化着身形。

  当然,当凯卓尔把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放在云浩和尔耳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的恐惧是前所未有的,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个问题,刚才那一声凄惨的猫叫声,并非来自于窗外,而是来自于云浩,云浩扮演着猫叫的角色,怎么会这样?

  他尽量让自己镇定,以排遣内心的恐惧。

  此刻,门口诡异的黑雾和影子不见了踪影,只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凯卓尔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实验,他想弄明白一个问题,云浩和尔耳还是否正常,如果他们两个人也不正常了,那他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突然,他发现云浩和尔耳也在盯着试管看,那表情非常的奇怪,也可以说是扭曲和变形。

  凯卓尔冲着他们,小心而忐忑的问:“喂,你们怎么了?”

  此刻,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云浩双目如血,那双大眼睛突然射出万道毒辣的光芒,脑袋缓缓,如僵尸一般移向了凯卓尔,凯卓尔吓的冷汗都出来了,他心想,我找你们是给我助胆量的,可不是来吓唬人的,他赶紧往后走,一步一步往后退,推到了仪器架子后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云浩说:“你,你怎么了?”

  云浩冷笑着,说:“你,你怎么了?”

  凯卓尔哆哆嗦嗦,说:“我说云浩,你别吓唬人,好不好?”

  云浩依然冷笑着,说:“我说云浩,你别吓唬人好不好?”

  凯卓尔当即就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云浩怎么一个劲重复别人的话呢,尔耳呢,尔耳怎么站立不动,什么也不说,他惊恐的双眸冲向了尔耳,尔耳的情况同云浩的情况基本是一个样子,整个人变成十分恐怖的鬼怪模样,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凯卓尔。

  凯卓尔:“尔耳啊,你们这是怎么了,清醒清醒啊?”

  他真想上期去给他们几个巴掌,打醒他们,但是内心的恐慌让他有心无力,他不敢,他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他急忙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希望打给矢崎,或者直接打给警察韩卫衣,但是许多的情况就是,忙中出乱,手机顺衣兜滑落,掉在地面。

  尔耳什么也不说,就如同死人一样。

  相反,云浩好像是中邪了一样,机械地重复着凯卓尔的言语:“尔耳啊,你们这是怎么了,清醒清醒啊?”

  凯卓尔顾不上云浩了,他只想弄醒尔耳,这样他会多一个帮手,他拼死一搏了,冲着尔耳疯狂大吼:“尔耳,你怎么了,你说话啊?”m.χIùmЬ.CǒM

  云浩:“尔耳,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凯卓尔根本不搭理云浩,他知道,此刻的云浩是个录音机,他已经丧失了思维和理智,就是一个木偶人,他继续喊着尔耳:“你能不能说话啊?再这样我们都会有麻烦。”

  云浩继续重复着:“你能不能说话啊?再这样我们都会有麻烦。”

  凯卓尔知道,再争取尔耳已经是不可能,尔耳还真的中邪了,虽说源水解不了近渴,但是总比没有要好啊,他弯腰打算拾起手机,打给韩卫衣,让韩卫衣赶过来,但是,当他的手刚刚碰到手机的一瞬,尔耳突然开口了,是让毛骨悚然的笑声,这笑声把凯卓尔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也因此没抓住手机,他的身体一侧歪,险些跌倒,他目光惊悚地盯着尔耳,颤抖抖地问:“尔耳,你这是怎么了?”

  “不,我不是尔耳。”

  “啥?你说什么,你不是尔耳,你疯了不成,你怎么会不是尔耳呢?”凯卓尔一头雾水,尔耳能清醒过来,能说话,这让凯卓尔心头的恐惧稍有减缓,但是他这不知云里雾里的一句话再次让凯卓尔不知所措。

  尔耳:“我已经不是尔耳了。”

  “不是尔耳了,那你谁?”

  “我是付博,还记得嘛,二十年前坠楼案的受害人,付博。”

  “啥——?”凯卓尔只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一般,这也太让人震撼了吧,凯卓尔自然还记得付博这个人,季憨博对他说过,这个名字还萦绕耳边,二十年前坠楼惨案的第一个死亡人,这怎么,尔耳怎么变成了付博?

  尔耳:“谢谢你,凯卓尔,二十年了,我的灵魂被困在地下密室二十年了,是你把我取出来,并把我的灵魂激活,让我从无边的地狱之门中复活,你是我的恩人。”

  “尔耳,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听不懂,尔耳,你能听见我说什么不,能听到我说什么吧?”凯卓尔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但是他相信一样,这个时候最大的救世主就是自己了,要想让自己平安无事,躲过此一劫,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开云浩和尔耳,逃离这个实验室,等见到矢崎和韩卫衣队长的时候,再过来把事情弄清楚吧。

  他想逃,而且必须得逃,找个理想的位置视角,趁他们不备冲出去再说。

  但是,他突然再次意识到一个问题,刚刚云浩总是继续地重复着别人说话,但是自从尔耳开口说话之后,云浩就什么也不说了,非常老实,面容依然如死尸一样,但是他走到了门口,整个人拦截在门口,把离开实验室的唯一途径给堵死了,凯卓尔根本冲不出去。

  尔耳:“凯卓尔,你出不去了。你忘记啦,我是魂魄,是灵魂,你的那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我的眼睛。”

  凯卓尔不经意看了眼实验仪器上边的试管,试管中的血液液体不见了,连一点痕迹也没有。

  “哼哼……”尔耳笑着,笑得有几分温暖,这温暖是残忍的嘲讽,“凯卓尔,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也不能重生。是你把我的灵魂从地下密室取出,并且寄予了我复活的能量。按理说,我要感谢你才对。”

  “尔耳,你真的中邪了吧?”

  “不,我是付博,我的灵魂复活那一瞬间,尔耳已经死去,你见到的不过是尔耳的肉体,行尸走肉,我的灵魂是付博,我是付博,永恒的付博。”

  “好吧,你是付博。”凯卓尔彻底晕了,也想不清楚什么是什么了,既然他说是付博,那就付博吧,目前最主要的是安稳住他们,自己也才好找个机会逃出去。

  “付博,你刚此说我让你复活,你总要感激我吧,你想怎么答谢我?”

  “放心,我会让你死得没有痛苦,更没有恐惧。怎么样?”

  “什么,你是说你要杀我?”

  “当然了,我一定要杀了你。如果你不是,我的灵魂永远都是孤魂野鬼,我需要一个人的身体来安家。”

  “付博,你不是有了尔耳的躯体?”

  “尔耳的躯体自然有他的作用,我的朋友需要他。”

  “付博,我不管你是付博,还是尔耳,今天我就要跟你拼了,我看看你是真的鬼,还是装神弄鬼。”说完,凯卓尔抄起一个铁棍子,冲着尔耳就砸了过去,可是还不等他动手,还不等铁棍子举起,他的头猛然间晕了起来,这样的晕绝对不是被什么东西重击造成,这样的晕是意识的模糊,整个人如同突然失重,好像是突然见到了月球上,身体受到的重力突然从身上消失,非常的不适应。

  凯卓尔听见身边有对他说:“凯卓尔,你走好啊,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让你死,但是,如果你不死,我就无法复生,当年的仇,不会有人替我们报。为了报仇,为了当年的血海深仇,我们一定要杀一些人,为了报仇,什么也管不了。”

  “当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当年我们几个人,被人害死了。”

  “那为什么,我听说你们当年是自杀?”

  “不,那不是自杀,那是谋杀。”

  “谁杀了你们?”

  “是……”那个自称是付博的人,也即是尔耳,似乎刚刚要说什么,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在挣扎着,也就是说,尔耳的意识在渐渐恢复,但是有一种力量再控制着,不允许他恢复过来。

  尔耳正在挣扎的过程中,凯卓尔的意识却渐渐淡化,模糊,他看着尔耳,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他的心中失去了恐惧,失去了情感,也失去了判断,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双脚在不自觉的状态中走动,他一点点走出了实验室,实验室门口的云浩竟然不加以拦截,放过走了。

  凯卓尔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凯卓尔,不要走,不要,我,我帮不了你了,我我,我被控制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放开我,放开我……”

  是尔耳的挣扎和喊叫,最后的时候凯卓尔听见尔耳在向他求救,就如同刚才他要唤醒尔耳那样,试图唤醒凯卓尔。凯卓尔的心里非常清楚,意识也非常明晰,但是他的行动被人控制了,完全不听自己的吩咐和自己意识的支配,他一点点走,走出实验室,走出能听到尔耳呼唤的范围之外。

  凯卓尔就这样走着,他知道自己在走,但是不知道要走向什么地方,他知道这是大半夜,但是他不知道这夜要在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虽然是晚上,校园里还是会有零零星星走过的陌生或者不陌生的人,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个从前的同学,他见到了凯卓尔,礼貌性地主动打招呼:“卓尔啊,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好吧?”

  凯卓尔想说:最近非常不好,最近中邪了,快,狠狠地打我一拳,踢我一脚,把我打晕,或者把我打醒。

  但是,他却不由自主地说:“我非常好,你也好吧。”

  同学微笑着点头,说:“谢谢你,这么晚了,你这是干什么啊?”

  凯卓尔依然是违背自己的意愿说:“我见一个朋友,你先走吧。”

  同学一听,以为凯卓尔要见什么女朋友,或者是非常私密的事,因此也不好过多聊天,十分知趣地走开了,见自己的老同学走开,凯卓尔无比地绝望,他知道自己要完蛋了,这是唯一的求生机会,就这样错过了,看样子,今天就是自己的葬日。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双脚不行的方向就是N楼,为什么要到这座诡异的大楼,难道要去跳楼,从楼顶上跳下,就如同当日高小涛那样,神神秘秘地从楼顶跳下,如今的凯卓尔终于知道高小涛的死因了,高小涛是被一种神奇的魔力,也可能说是鬼魂的力量驱使,走上了绝路,其实自己是非常清楚的,不想死,但是自己是力不从心,就好像被龙卷风的漩涡吸附,根本就跑不了。

  凯卓尔在迷迷糊糊中走进了N楼,站立到楼梯的前端,停了一会,此一刻似乎在做出一个选择,这个选择最终由谁来做出,是凯卓尔自己,还是控制凯卓尔的魂魄,其实凯卓尔自己也说不好,说不问清楚。当然了,如果给凯卓尔绝对的自由,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情是拿手机给矢崎和韩卫衣打个电话,但是,支配他行动的力量并非是他的主管意识,他是个已经死亡的木偶。

  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地下一层,这里一片狼藉,破败,这要归功于昨天韩卫衣率领警察到这里破天荒地搜查,天太黑了,什么也见不到,凯卓尔就是这样摸着黑往里走,走啊走,他走到了一面墙,墙壁上凿开个十分大的洞,这是昨天警察们为了找地下密室干的,但是最终也无功而返。

  今天,可是,凯卓尔虽然完全失去了自控,但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惊骇不小,地下密室就在眼前,怎么会这样,昨天明明消失了,今天,怎么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复原?

  在一种不知是什么物质的作用下,这个漆黑的地下密室渐渐有了光线,微弱的蓝色光芒,把地下密实的全貌照射到凯卓尔眼睛内,果然,就是这个地下密室,一点也错不了,上次见到的那个密室,密室里几排实验仪器,非但如此,实验仪器上放置的试管尘埃积淀,似乎留有一层岁月的痕迹,地面,地面有一些血迹,虽然已经干枯,但是还能辨别出来,、凯卓尔就是从这里取来的实验样本。

  此一刻,凯卓尔打了个激灵,一阵别样的凉风吹过,一身的汗液被袭凉,渐渐,他晕晕沉沉的状态恢复了过来,似乎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中跑了出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凯卓尔举起双手,猛然间,他兴奋,他癫狂,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了,可以在自己的意识支配下,与此同时,心中的惊悚和恐惧也来了,他盯着这座密室,心中泛起入地狱鬼魅般的惧怕,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希望快点离开这里,跑出去,叫人,喊人,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后退地方同时他伸手拿自己的手脚,目前一定要让矢崎和韩卫衣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非常的不幸,手机刚才落在了实验室的地面上,忘记了拾起,他恨自己怎么会如此的闪失,其实也不能说是闪失,因为刚才的他完全被一种无形的意识所控制,根本就是不能自已。

  在他后退的同时,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急忙回头,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东西,从个子和形体上分析,这应该是个人的模样,因为头发太长,头发上血红血红,全是血液。

  妈呀,吓的凯卓尔跳出一米远,只感觉心脏在跳动,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走吧,跟我走。”血淋淋的披头长发人,伸出血淋淋的胳膊和手,试图要拉凯卓尔。

  “去,去哪里?”由于过度惊恐,凯卓尔的心脏严重受到创伤,呼吸开始困难。

  只听见血淋淋的人说:“回家,跟我回家哦,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永远的家。”

  说完,他顺着密室的另一个口走了,凯卓尔似乎再次受到某种意识的控制,也跟着走,走进了地下密室的另一个屋。

  凯卓尔残存的意识在想,难道这个地下密室还有多个房间呢,这里真是别有洞天啊!

  突然,一道刺目的鬼火,燃燃焚烧起来。凯卓尔失去了知觉,鬼火中,他变成了干枯的僵尸,被熊熊大火焚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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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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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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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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